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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条短信悄悄爬进男人的手机,男人本来对短信不太感兴趣,因为广告骗子太多,经常打扰机主。可是男人还是鬼使神差地看了,这一看不得了了,手机上竟然写着这样的内容:
哥们儿,你老婆长得太漂亮了,你可要好好看着,我告诉你一个电话号码,千万不要轻易打,证实了一些事儿对大家都不好。
后面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常言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男人的火一下把被吹起来了。他又一把撩开熟睡中老婆的被子,骚货,你说,你老实交代。
老婆睁开睡眼,看着男人,以为他吃了什么兴奋剂,半夜拉起来要成其好事,就顺势倒入男人的怀抱,不想被男人推出,她才明白不是这么回事。男人愤怒地把手机扔给女人,女人认真地看起来,看完以后,一边钻被窝,一边说,神经病,大晚上的,不知道那个吃饱了撑的发了个无聊的短信,快睡觉吧,明天还上班。男人再次撩起女人的被子,恶狠狠地说,今晚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睡觉。女人也恼了,你让我说清楚什么呀,本来就是无聊的事儿。男人说,你说这个电话是谁的。女人说,这是我们老板的电话,你想查你就查吧,我们除了工作关系,没有其他的。男人说,我不相信你们没事儿,你的那个老板我老早就看着不顺眼,如果你们真的没事儿,明天你就打辞职报告。女人生气了,她嚷嚷道,你发什么神经,我工作干得好好的,下个月还可能加薪呢,让我辞职,亏你想得出来。男人说,舍不得是吧,舍不得你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不是你的了。女人想穿衣服,男人说,你会干丢脸的事儿,还怕丢人吗!女人哭着走出家门,只穿着一件睡衣。
男人余怒未消,坐在家时抽烟,这件事儿他一定要查清楚,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在别的男人怀抱里的情景,他的心就揪得厉害。他所习惯的女人的动作在他眼前晃动着,这种屈辱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为了查证,他拨通了发短信的手机号码,关机,再拨,还是关机。他发疯似得打了一个小时,还是关机。折腾了半夜,他也累了,他想睡一觉,天亮了再打。
第二天,他先向单位请了假,然后继续拨打那个电话,结果还关机。为了查找手机的机主,他想了一个主意,帮着这个号交费,看看机主是谁。于是他到了离爱比较近的营业厅,说要替电话交费,本来他想交十块,可营业员说,最少交五十。五十就五十吧,为了查清事实,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单子打出来,只是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名字。男人问营业员,为什么没有名字,营业员回答,这个人没登记。男人说,不是手机号码实名制了吗。营员说,这个我不知道,你去找我们领导吧。男人甘生气没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营业厅。
既然发短信的找不到,只能找老婆一个单位的人打听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朋友,是中学的同学,他正好和老婆在一起工作,好像还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这种时候还是同学可靠的。于是他拨通了同学的电话,同学一听是他,非常热情地打招呼,然后问他什么事儿。男人不好直说,只能说是中午要单独请他的吃,同学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找了一家比较幽静的饭店,寒暄过后,开始喝酒,喝到周身温暖之后,开始闲扯,扯来扯去也离不开家庭、工作、社会。同学说,真羡慕你,找了个好媳妇,又漂亮又能干上。
如果在平时,别人夸奖自己的老婆,心里肯定美滋滋的,可是今天男人怀着这样的鬼胎来打探消息,越听同学的话越别扭,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嘲笑自己;但心里的话不能明说,只能硬着皮笑笑说,你也别夸她,她和你一个单位,你还要多照顾照顾。同学说,没问题,我肯定是照顾她,只是。这个“只”是要了命了,男人眼睛瞅着同学,想听他的“只是”后面是什么,可他就是“只是”不出来了。男人为了掩饰尴尬,举起杯,来哥们走了一个。喝完酒,男人又说,有什么事儿你就尽管说,我挺得住。同学说,不存在挺住挺不住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嫂子比我能干,我还得求你在嫂子面前多美言几句呢。男人说,她只不过是个跑腿的,怎么能比你这人部门经理呢。同学说,你可别这么说,在一个单位,一把手欣赏才是最吃香,我这个部门是个穷部门,连请顿饭的权利都没有。这话越说越让男人心里没底了,老波跟经理走得很近,如果没有哪种关系才怪呢。虽然老婆确实挺能干,但是女人再能干,如果没有点哪种关系也不可能得到男领导的赏识;反过来说,一个女人再不能干,只要有几分姿色,如果愿意舍身巴结的话,男领导也会么器重的。同学看男人沉思,不高兴地说,怎么,你还不想帮忙啊,不帮忙就算了。男人赶紧说,哪里啊,我是在想,她一个女人,再能干也不会超过你这重点大学的高才生啊,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同学说,我哪敢啊,涮别人也不敢涮你啊,你别回头跟嫂夫人一汇报,我说不定就和换换地方。男人这回实在憋不住了,对同学说,你是不是觉得她跟你们经理有点不正常啊。同学愣了一下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可什么也没说。在这种情况下,男人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干脆他把自己的请同学吃饭的意思都说出来了,还把手机上的短信给同学看了。同学听完,也沉思想来,男人两只眼睛直钩钩地望着同学,好像他要找的答案就在同学脸上。这时,同学这时站了起来说,我得去个洗手间,回来再跟你拉。男人的心一下被吊起来,这个时候上厕所,别把关键的东西给掐掉了。他回来能给自己拉什么,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是有人恶作剧,还是真的自己戴了绿帽子。只见同学不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他的每一个动作在男人看来都是拖延时间,好像跟自己过去不去,人到了倒霉的时间,屎尿也跟你过不去,为什么不早不来晚不来,正到关键的时候,他们也来凑热闹呢。关键的关键,这屎尿不在自己身上,想憋也憋不回去,自己使劲也是白使劲,还不如喝杯酒。他无趣地自己喝了一杯酒,这时才发现同学的手机就放在桌上。他无聊地拿起手机想翻翻这小子短信里有没有黄段子,打开短信一看,第一条短信竟然只有四个字:不许胡说!一个号码,竟然是自己老婆的,看看短信发出的时间,正好是自己确定请同学吃饭之后。这一发现一下子让男人坠入无底的深渊,还用得着问,还用得着打听吗,一切都明白了。
明白了之后的男人在等他的同学回来,这段时间他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同学是帮自己还是帮自己的老婆,他们毕竟是同事,而且据同学说,她掌握着他的升迁,同学敢得罪他吗。他极力地回忆这位同学在中学时的表现,他印象中这个人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很少和别人说知心话,所以他的朋友也不多,之所以和自己合得来,是有一次自己在他受人欺负的时候替他打了一架,从哪儿以后,两个关系在整个中学一直很好。中学毕业两个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以后就没有来往,直到男人参加了一次老婆单位的同事(带家属)的联欢,才彼此认出了对方。同学见面,分外亲热,联欢结束后,男人又和同学两家找了个酒吧,一直喝到两个男人醉了为止。这样想来,他和同学也属于一起同过窗的死党之一,关键时刻他能站在老婆一边吗。肯定不会,自己和同学多少年的交情了,可是这种事儿即使同学知道了,他好意思说出来吗,这还真是个的问题。
正在他满腹狐疑之际,同学进来了。落座之后,同学先点了一支烟,他望着男人充满期待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想调节一下气氛,开玩笑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啥。男人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说,哥们儿,喝酒。两人喝一杯,同学好像忘记了刚才要拉拉的茬儿,只管自己低头吃菜。男人又有点憋不住了,提醒同学说,刚才你说要给我拉拉的。同学好像想起来了,拍着脑袋说,是啊,是啊,你说得那件事儿,我觉得是恶作剧,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撑的,不知道是谁深更半夜不睡觉,发了这么一个破短信,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别往心里去,夫妻之间信任是首要的。这番有点冠冕堂皇的话,男人听了只有一个感觉,那条短信在起作用。男人说,有些事儿是无风不起浪吧,人家怎么不给别人发短信呢,单单给我发呢。同学说,嫉妒,一定是嫉妒,嫂子在单位表现的这么出色,有人嫉妒她才发了这么个短信,而且我大概还能猜出这个短信是谁发的。同学的这番话是男人没想到的,他虽然有点不相信,但看同学说得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似乎跟真的一样。同学继续说,我猜得这个人,可能你也见过,名字就不说了,和嫂子是一个部门的,以前老总是信任她的,这两年由于她办坏了两桩事儿,老总就不再信任她了,转而信任嫂子了,下个月还准备让嫂子当部门负责人,顶替那个人的位置,你想啊,她能不嫉妒吗,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破坏你们的家庭,以解心头之恨。男人听了这话,似乎有点相信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了老婆,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把老婆深夜赶出家门,只穿了件睡衣,做得太过分了,多亏自己没把这一段讲给同学,要不还不让他笑掉大牙啊。同学说完那事儿,继续对男人说,哥们儿,别想多了,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坐坐了,今天咱们喝个痛快。男人的心似乎放下了,也认真和老同学喝起酒来,这一放松就高了,俩人勾肩搭背出了酒店,经多次拥抱,并相约下次再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虽然喝多了,我们的主人公既没撞到树上,也没撞电线杆上,也没掉阴沟里,也没让人拉出去割了肾,而是安安全全、全须全尾地到家了。可是他并不甘心,他觉得虽然同学说的跟真的一样,自己怎么也得求证一下,因为他学得同学说得那个人是个比较稳重的女人,年龄也比自己大,看表面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于是,他打电话求证一下。他怎么找到的那女人的电话他自己忘记了,反正是打通了。他在电话说话很冲,质问人家为什么给他发短信。没想到对方一句神经病,就挂了电话。男人傻了,对方这么干脆,这么不假思索,看来不像是同学说得那样,他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了。
在内心纠结的情况下,他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下意识地摸摸旁边,空的,才老婆今天又有应酬,还没回来呢。他下意识地拿起电话,找到老婆的名字拨了过去,一阵长长的音乐之后,对面接了。没有说话,男人听到的是熟悉的动静,背景是KTV的音乐。他想起了什么,一下挂断了电话。因为喝多了酒,让他出现了暂时的失忆,电话一接通,他忽然想起来了,想起昨天到现在和老婆发生的一切,老婆被自己半夜赶出来了家门,只穿一件睡衣,那件粉红色的睡衣。白天他还找同学求证,结果两人喝多了酒,别的他想不起来了。他之所以挂断电话,因为他觉得他应该生气,老婆也是的,被赶出家门了,还去哪种地方,根本不把这个家、不把他放在心上。男人又生气又痛苦,他想起来了和老婆从恋爱到结婚,自己一直都是呵护有加,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样子。老婆确实是个能干的女人,她一直坚持不要孩子,先好好干几年事业再说。从前年开始,她的应酬开始多起来,经常晚上要陪客户吃饭,男人对这件事儿早就有点不开心,可是也是那种太小气的男人,他知道每个人的事业都是一点点努力得来的,尤其是女人,干点事儿,比男人付出的会更多。所以,他只能自己的不满憋在心里,对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看到那个短信之后,他才知道老婆付出的是什么,他才明白自己的宽容成了她有恃无恐的基础,自己默默地低着头为这个忙忙碌碌,北上却长出了花纹,风里雨里为这个家奔波,结果老婆心疼他,给他戴了顶帽子。他长时间的压抑在那一刻暴发了,结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男人式地给老婆下命令,那一刻,他流下的屈辱眼睛。现在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老婆就那样被自己赶出家门了,她今天晚上还好意思去唱歌,肯定是和那个男一起去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男人的心彻底被撕碎了。此时的男人相信那个短信绝对是真的,而同学之所以把矛盾引向嫉妒,也是由于哪个短信的嘱咐,而事先设计好了理由的。更让他感到伤心的是,同学竟然也不能信任,为了一个可能的机会,竟然不念多年的同窗之宜,和自己的老婆串通来欺骗自己,那么这个社会还能信任谁呀。
男人百无聊赖之际打开电脑,随意翻看着网页,监听的广告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真的能有监听老婆的电话,她的秘密不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吗。有了这想法,他拨通了广告留下的电话。对方马上接通了,是一个中午妇女的声音,听上去很和蔼。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问了价格以及交易的方式。对方说,可以先验货,后交钱。他觉得这样还比较合理,就说出了自己所在的城市。那个女人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联系这个人。办完这件事儿,他开始摆弄手机,调试好录音功能,一旦监听到老婆的对话,他一定要录下来,抓贼拿脏,捉奸拿双。一想到捉奸这个字眼,男人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子。他不禁又想起老婆温柔的身体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他要杀了这对狗男女,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自己也不能受这份侮辱。想到杀人,他又有点害怕了,真的要是杀了人,自己也得被枪毙,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胡乱地想着,他打开自己的QQ,平常自己的聊得来的那个精灵竟然在线,他立即点开对话框,发了一个握手的图像。对方比他大方,立即来了一个拥抱。这一举动,让男人觉得网上虽然是虚拟的,但比现实更温暖,接着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精灵是男人聊天几年交流时间最长的朋友,两人平时说得也不是太多,看到在线打个招呼而已,有时根本就不说话。自从老婆晚上经常有应酬之后,男人晚上在线的时间多起来,两个的交流也就多起来了。今天晚上,男人很找个人倾诉一下,反正网上谁也不认识谁,说远了心里痛快一些,下面是他们的对话。
男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精灵:你不也没睡吗
男人:我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
精灵:我也是心时有事儿睡不着
男人: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啊
精灵:你先说,大男人应该勇敢一点
男人:我老婆让我赶跑了
精灵: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我昨晚接到了一个短信,说她和她的经理有事儿
精灵:有什么事儿
男人: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
精灵:就一个短信,也许是恶作剧呢
男人: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刚才我给她打电话,她还有KTV唱歌,我觉得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没有这个家,被我赶出家门,还和那个男人去快活,我接受不了。
精灵:哦,这样就很难说了,不过男人和女人人就那么点事儿,你也别太在意,只是她还爱你,只要你们还有感情,别的都不重要。
男人:你是这么想的,难道这口气我就吞下了吗,如果事情放在你头上,你会怎么样呢。
精灵:其实,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也曾经想过,现在的男人都花心,如果我老公出了那样的事儿,我一不吵、二不闹,直接去办离婚手续。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了,我没有那个勇气。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我心软了,我妥协了,我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我觉得自己离不开那个男人,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男人: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经历。
精灵:唉,经历还不止一次呢,我现在天天翻看他的手机,如果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一定会打过去,非要听听对方是男是女,如果有一条暧昧的短信,我也会揪住不放,直到查清楚为止,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男人:都是他们逼的,如果他们安分守己的,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他想到自己明天要监听老婆的电话,觉得精灵的作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精灵:男人为什么都这样,看见个女人就想上,为了一个个不值得女人,忍心一次次欺骗自己的老婆,不就那么一个破洞洞吗,插到哪儿不行了啊,非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时候,我真恨,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对不起,不包括你。
男人:你也不必这么生气,社会就是这样的。
精灵: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找了一个最好的男人,他疼我爱我,永远忠于我,可是,梦总有醒的时候,他一次次的骗我,我却一次次原谅他,因为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他。
男人:也许你们爱的太深了。
精灵:其实,我真的搞不明白,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他们天天喊着要自由,要个人空间,却总在自由和空间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女人永远就得守在家里,为男人洗衣做饭带孩子,还得上班挣钱,女人到底图的什么。
男人:其实女人也一样,一个坏人背后肯定会一个坏女人,要不然一个男人怎么坏得起来呢。
精灵:也许吧,但是我觉得像我这样的良家妇女还是多数的,男人却不一样,一个个都是那个德行,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开步,恨不能在大街上就撩起来衣服了干了人家。当然,这不包括你。
男人:哦
精灵:我对男人是彻底失望了,但是为了家,为了生活,女人还离不开男人,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前一辈子是什么缘分,见不到他的时候在心里恨他,见到他时,尤其是他装出可怜的样子,我就再也恨不起来了,你说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软弱。
男人:也许
精灵:我现在天天在想,你们男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那个东西,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经常有股冲动,想把身边个男人的那个东西割下来,我甚至有几次都走到厨房了,可是最后我还是害怕了,一想到自己男人痛苦扭曲的脸,我心软了。
男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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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本来想从网上找点安慰,想倾诉一下,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倾诉了,看来这个世界上心里有痛苦的还不止自己一个人,这样想着也算是一点点安慰。最后他实在不想再听这个女人倾诉了,先点了一个拥抱的图片,表示对精灵的同情,又发了一张困了图片,对方好像意犹未尽,无奈说了一声,好吧,晚安。男人也道了晚安,便关掉了电脑,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想着女人的遭遇,也想着自己的委屈,为什么的别的男人都能潇洒地活着,而自己却这样折磨自己呢。最后,他还是认定,一个男人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但他没找),但是女人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他不能原谅,他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让女人的丑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第二在,男人先到了单位,把手头的工作集中处理了一下,直接把资料送给了主管。然后到卫生间给昨晚的号码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的,男人把昨晚的约定给对方说了,对方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男人说,中午吧,我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对方说,好你到某广场等我,十二点,不见不散。
男人在惴惴不安中等着下班,为了不迟到,他提前几分离开单位,打车直奔某广场。到了约定的地点,男人再次打通了对方的手机,还是那个男的接的,他说自己马上就到。男人耐心地等着,已经十二点过二十了,对方还没出现。没办法,他又打通了电话,对方说,要不这样吧,你到某银行附近,那里打钱也方便,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那儿等你。男人无奈,打车来到了对方指定的银行门前,他再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对方说,我们做这个生意是有风险的,如果让公安查着会被抓起来,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把钱打上,然后再把产品给你。男人听了争辩到,不是说好的吗,先验货后交钱。对方的腔调马上就变了,爱买不买,我们也不能为了你一个不熟悉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男人一听对方气势这么盛,觉得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万一自己的便衣警察呢,也许是他在想要这个监听了,于是他走进银行,按照对方提供的帐号把钱打上了。打完钱,他再次拨打对方的电话,关机。怎么搞的,会不会对方手机没电了,正在换电池。他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又打过去,还是关机。他心想,自己会不会上当了,现在各式各样的骗子太多了。无奈之下,他又拨通了昨晚的那个电话,还是那个温情的中年妇女,他把今天的情况对女人说了。对方告诉他,她会帮他查一查,如果有什么问题,会及时告知他。
男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单位,也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了。对桌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问他不是不身体不舒服,他说没事儿,就低下对假装做自己的事情,这时电话响起来了。是主管打来了的,让人去一趟。
男人很不情愿地敲开了主管的门,一份资料飞到他的脸上。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吗,你想糊弄谁,不想干趁早,别占着个好人的位置。女主管原来一向对男人还是不错的,他没想到今天是错了那根神经,对自己发这么大火,也许是自己早上做的资料太仓促了。他无奈地捡起地上的东西,转身想要离开。主管说,我说让你走了吗?男人转回身去说,还有什么吩咐,把你今天的资料都全做一遍,如果再这样应付我,我也没办法了。男人知道她说得没办法是什么意思,炒鱿鱼。他觉得也许应该向主管解释一下自己遇到的状况,可是看主管的样子,说不定她也碰到了跟自己一样的事情,有了被倾诉的经历,他宁愿不声不响地把工作再做一遍。
一下午,男人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他在单位本来就是那种比较踏实本分的员工,领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跟人家争抢什么,受到主管的批评,这还是第一次。他把资料小心翼翼地送给主管,主管看了看,笑了。主管对他说,今天不好意思,自己情绪不太好,晚上请他一起吃个饭。他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女主管说,你就别推了,要不我给嫂子请个假,男人不好意思,只能答应了。
下班之后,男人故意晚点走,等着主管叫他。主管比小两岁,一向挺和蔼,今天早上的发怒与今晚的请客,他不知道主管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反正自己晚上回家也一个人,去就去吧。听到主管办公室的门声,他站了起来。主管走过来,对他微微一笑说,你想吃什么。男人说,随意吧,晚上我吃得不多。主管说,哪咱们去喝咖啡吧,随意吃点小点心。男人说,这个主意不错。两人说着上了主管的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家咖啡屋。
两人要了一壶咖啡,几样小点心。男人先开口说,今天我也做得不对,资料做得太马虎了。本来男人想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事情倾诉一下,因为他确实想找个人聊聊,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界。主管并没让他继续下去,她挥挥手说,今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发火,其实,我当时心情不太好,我自己出了点事儿。男人听了这话,本来想说自己的事儿,看到主管有可能比他的状况还严重,就只能拿出男人的包容,先安慰她了。他对主管说,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别太放在心上,也许是误会,一切都会过去的。主管说,这可不是误会,他直接提出来要和我离婚,我想他一定是不爱了,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男人一听,主管的的情况确实比自己还糟糕,看来今晚又得被倾诉了。
据主管说,她和老公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她当了主管之后,男人产生了自卑感,经常无端地发火。自己工作忙,经常出差,应酬也多,没心思和老公生气,只是一味的安慰他。没想到老公这两年迷上了网络,在QQ上认识了一个女人,两人经常聊到深更半夜。一开始她觉得老公能自己找点事儿干,不再无端发火,就是网上交流交流也无所谓。可是后来她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们不但在网上交流,还经常出去见面,这些她也忍了,男人哪有不花心的,有个异性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当时她还在心里感谢那个女的呢,在她不在的时候帮着照顾自己的男人。可是,凡事儿不能太过分了。昨天她出差提前两天回来,晚上十点多到家。当她打开家门,走进卧室,老公和另一个女人竟然在自己的床上一丝不挂。
她说到这儿,眼圈有点发红,男人递过去一张纸巾。面对这种事情,男人也没有经验,只想听听后来的结果。主管说,她当时很冷静,请他们穿上衣服,女人没敢停留,开开门跑了。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主管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她辛苦经营了一大半辈子的家,竟然成了别人的温床,让其他女人上自己的床,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更让她愤的是,她老公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只顾自己吸烟。等她哭完了,男人才说出一句话,咱们离婚吧。说完这话,男人竟然也出门了。她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晕了,到了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放纵铸成目前的结果,女人就不能比男人强吗,她辛辛苦苦的打造的爱巢倾刻间倒塌了。
听着主管的倾诉,男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他只能顺着主管的思路问,你自己打算怎么办。主管说,其实我还是有点舍不得那段婚姻,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由我了,我只想找个人说说,可是这种事儿又能跟谁说呢。我们是多年同事,我了解你的为人,一直把你当成最知心、最可靠的朋友,我相信你是个好男人,所以,也没把你当外人,希望我的事情不要影响你的情绪。男人说,谢谢你的信任,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人生就是一种磨炼,有什么需要,请你不要客气,我会尽我所能。主管说,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对那个空空的房子。要不这样,你陪我一起去喝酒吧。男人说,好吧,我陪你。女人想起什么似的问,嫂子哪边没事儿吧。男人说,没事儿,她最近出差了。主管说,又一个爱出差的女人。说完还笑了笑,可是男人没笑,他心里同样不舒服,只是没说出来。
两人来到一个酒吧,要了一瓶洋酒,主管先给自己倒上一杯,没等男人倒满,她先喝光了。男人明白,主管来了就是要求一醉的,男人也不想太劝,他也想醉,他也跟着干了,并且及时给主管倒上了。主管没再提她的事儿,男人也不想多说,两个一杯杯的喝着酒,喝一瓶,再要一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人已经有醉意了,他看主管喝得也差不多了,就对她说,咱们回去吧,已经不早了,明天还上班呢。主管说,好吧,咱们回家。男人扶着主管,两歪歪邪邪地出了酒吧。主管打开车门,男人说,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开车吗。主管说,没事儿,我学得是酒后驾驶。男人一听乐了,我就愿意做酒后驾驶的车。两人上了车,主管的车技果然不错,粘糊糊的男人还没等睡着,车就停下了。
男人不知道是到了哪儿了,他打开车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小区,虽然楼房的模样差不多,但是肯定不是他家。既然到了主管的家,她又喝了酒,就把她送回去自己再搭车走吧。这样想着,他回头去看主管,她却扒到方向盘上像是睡着了。他走到另一扇门跟前,打开,拉起主管说,到家了。主管说,到家了,一下站起来,可能是起得太猛了,一下子扑到了男人怀里。男人抱着主管,她的身体软软的,直接贴过来,让男人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这是自然的反映,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反映。关好车门,锁上车,男人扶着主管,在她的指引下,到了一单元楼的三层。主管开开门,却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不得不抱起她往卧室里走。男人走这一路,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今晚是不是就和主管缠绵一夜呢。主管虽然在班上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倒在怀里却特别的妩媚,和自己的老婆又是不现的感觉。男人不由自主地亲吻一下女人的头发,下定决心,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反正她也需要男人的安慰,这不是两天齐美的事儿,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和一个戴着绿帽子的男人,天生就是一对,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抱怨谁,这就是生活,有失就有得,老婆走了,来了个漂亮的女主管,也算是生活对他的一种补偿吧。他甚至想到,两人有一这样的关系,以后在班自己就是特别的人物,但他不会恃宠撒娇,他会一如既往地埋头工作,带头维护领导的形象。他还想到,如果自己的老婆真的背叛了他,跟主管一起过也不错,起码她不比自己的老婆差。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再次埋头亲了一下主管的脸。
男人摸索着走到床着,他轻轻地把女人放到床上。这时,卧室的灯突然灯了,男人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的主人公。这算什么事儿啊,男人心里懊悔不已,现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主管的老公走过来,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嘴里冷笑着说,哼哼!这么快就由地下冒到地上了,也有点太等不急了吧。男人一哆嗦,肯定是想多了。他辩解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的。老公说,是吗,就你们俩喝酒吧。男人说,是啊,喝多了就把她送回来了。男人回答,是啊。老公说,你还想说你们俩是清白的吧。男人说,对啊,我们本来是清白的。老公说,谁信啊,你信吗?我不信,她怎么不找别人喝酒呢,单找你喝酒呢。男人说,她今天早上对我发火了。老公说,是吗,在家受了气,不找你发泄找谁发泄啊,老实承认吧,一个大男人,要敢做也为,泡了人家的老婆还不承认,还像个男人吗!男人说,我说得是真的,她晚上给我说了你们家的事儿,然后就说想喝酒,我就陪她去了。老公说,我们家的事儿,什么事儿啊。男人说,不是你们要离婚吗,而且昨天晚上,她还。后面的男人说不出口了。老公说,说啊,昨天晚上怎么了。男人说,昨天晚上她回来发现你和一个女人在你们家床上,而且你还向她提出了离婚。老公说,是吗,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也太会编了吧,盼都会我们离婚,你好乘机而入。男人说,这样吧,你要是不信,把她叫起来你问问他。男人说,我问她,你们干得好事儿,她会承认,你当我是孩子啊。一对狗男女,还好意思恬着脸说,你刚才进来抱着他的丑态我都看见了。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切了你。男人还想辩解什么,老公挥起了拳头,男人夺门而逃。
男人来到街上,回想着刚才的经历,自己怎么不小心又走进了一场误会当中呢。是真的误会吗,如果换了自己,老婆被一个男人抱着进了卧室,自己会怎么想,会不会当时就想把那个男切了。而且自己上楼的时候是怀了鬼胎的,还想着和人家缠绵一晚,还想着老婆什么的,难道人家说错了吗。一想到这儿,男人的脸就红了,心就紧了,如果说是这个女人故意编故事来骗自己,哪她有什么目的呢,有这个必要吗,如果不是,明明她老公否认了一切,这让我们的主人公心里纳闷。也许是家丑不外扬,这种事儿谁会对一个外人直接承认,他还说我不男人,他才不男人呢。
他不太熟悉这个街道,好不容易找打了个车,报了自己家的小区,司机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开去。路上,男人不禁又想刚才的事儿,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在遭受打击之后,这么容易就投入怀抱,如果不是他老公在家,今天晚上他们之间肯定就发生点什么。想到这儿,他不禁一哆嗦,自己把老婆从家里赶走了,而且是深更半夜的,只穿一件睡衣,这不是把老婆往别的男人的被窝里赶吗。想到这里,从发现短信以来,他第一次后悔了,自己应该问明白,万一是别人开玩笑呢,万一是出于嫉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万一是发错了呢,万一,万一……
他正想着,手在座位上一划拉,却摸到了一个包,借着路灯光他看着应该是个女人的包,他想肯定不是司机的,不知道是哪个乘客落下的,自己先拿着,明天到有关部门去找一下失主,他现在除了相信自己不是坏人之外,别人的都不相信了。于是,偷偷地把包藏在怀里,盼着早点到目的地。司机并没在意他的动作,只以为他醉了。
到了。出租司机停下车,给钱,下车,男人假装还醉着,又手抱着肚子,歪歪斜斜地地往家走着,等出租车开走了,他才恢复了常态,直接把女式包拎在手里。这两天自己办得什么事儿,不但没找到老婆的证据,还搭上了钱请了客不说,还让骗子骗了,今晚又差点成了人家男人的靶子,要不是跑得快,那一阵拳头也轻饶不了自己。为什么,人都变得这么复杂,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了,就像这无边的夜色,这一个个窗子,挡住了,看不清,就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的事实,而事实在哪儿呢,也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事实,一切都是幻像,都是虚无,一切都是空的。
一路想着,男人疲惫地打开了房门,随手打开客厅的灯,沙发上坐都会一个人,吓了他一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正用嗔怒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想笑笑,可是只是呲了呲牙,咬人的样子。老婆没说话,他先解释说,一个朋友,一起喝酒,喝过了点了。老婆说,一个女朋友吧。男人一惊,她怎么知道呢。没等他辩解,老婆接着说,你手里的包也是她的吧,男人一听才发现手里还拿着哪个在出租车上捡得包,他一下子扔到沙发上。他辩解说,我捡的。老婆乐了,你捡得,你真会捡呢,你看看几点了,凌晨三点不回家在大街上捡女式包,亏你编得出来。一边说着,老婆拿起包一边打开一边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包,里面的东西还挺全的呢,什么都有啊,这是什么,安全套、湿巾、还有这都是些什么呀,女人干脆把包翻过倒到地上。男人一看傻了,真如老婆所说,有好几只连着的安全套。男人恨不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但是还是喃喃地说,本来就是吗,我说得是真的,就是我捡的。老婆不肖地说,你就咬紧牙,打死也不说。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夜不归宿了,原来你借故把我赶出去你好自己风流快活啊,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自由了。男人说,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老婆说,同事,同床吧,哪是你的事儿,不过我现在想问你,你接到哪条短信是不是你找人发给你的,是不是就是找哪个骚货发的,你再拿它来折腾我,你真的太有才了。男人说,不是,绝对不是。昨天我打了一天,那个电话也没开机,不信你看看我的手机上打了多少遍。老婆说,我才不稀看呢,留着你自己看吧,我回来也是拿东西的,有些事儿想和你谈谈,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不过,你哪个短信最好老实交待,别让我查出来,如果是你这么陷害,我也不是好惹的。男人说,你随便查,我把号告诉你。老婆说,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说完,老婆直接进了卧室,并且插上了门。
男人觉得有点身心疲惫,他躺倒在沙发上,这一觉睡得可真实在,以至于睁开眼时老婆已经走,拎走了一只箱子,拿走了几件衣服。男人想,这一次误会大了,老婆的事儿还没查清楚,自己又弄了一身骚,那个该死的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呢。他觉得有点头疼,快速的梳洗完毕,匆匆来到班上。
对桌的同事告诉他,刚才主管找过他。男人心里想,昨晚事儿自己觉得有点不明不白,她还找自己干什么,说不定是工作上的事儿呢。于是他来到主管办公室跟前,敲了一下门,半天里面才说了声进来。男人推进进去,女人果然从老板台后站起来,好像觉得不对,又坐下了。男人也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咳嗽了一声说,找我有事儿吗。主管说,也没什么事儿,我想中午一起吃个饭。男人说,还是别了,我有点害怕了。女人说,昨晚的事儿我想给你说说清楚。男人说,能说清楚吗?主管说,能!男人说,好,下班见。说完开门出来了。一上午,男人都在猜测主管想给他说什么,难道他们夫妻已经商量好离婚了,今天准备和自己表示爱慕。还是为昨晚没成其美事而遗憾,那样的话,他也会大度地表示,他们有的是时间,他完全可以接受她的爱,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这时,他觉得他和老婆之间的误会已经不可能解释清楚了,所以,还不如趁早另做打算。主管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成了他的领导,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长相,都不比自己的老婆差。虽然单位也有些风言风语,她曾经跟单位的老总有过桃色新闻,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谁也没证据,现在人家是主管,据说年底有可能提负总呢。他又一想,女人太强了也不好,尤其是在一个单位,别人会不会说自己是吃软饭的呢,或者趋炎附势,唾沫星子淹死人,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胡思乱想中到了下午的时间,他又故意晚走了一会儿,等着主管。两人来到一家快餐店,要了两个菜,两份米饭。主管说,实在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得用了你。男人说,什么,你利用了我。主管说,是的。本来我和老公说好了他在家等我,我们回去好好谈谈,为了报复他,我故意和你一起喝酒,并假装喝醉,被你抱到床上。我的目的就是想气气他,让他明白,他老婆不是没人要的。男人傻了,自己就这么轻易成了人家的一个棋子。男人说,哪你说得头天晚上的事儿也是假的吗。女人说,没那么严重。男人彻底崩溃了,他对眼前的饭菜产生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他一点也不想吃。主管说,谢谢你,是你挽救了我的家庭,如果没有你的牺牲,也许我们真的要离婚了,实在对不起。男人心想,你婚姻保住了,我的婚姻可要完结了。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做了,人家还专门告诉了你真相,并真诚地感谢,没有理由不接受了。他大度地表示,能为主管帮忙,自己感到很开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主管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地男人夹菜,男人慢慢也想通了。
想通了的男人吃完以后对主管说,你不但把自己的老公刺激了,也把我刺激了。主管听了以后以为他在逗着玩,也开玩笑说,昨天你真的想。男人说,当然想了,这么漂亮的女领导,谁不想啊。主管说,一边去,我可是知道啊,你老婆比我还漂亮呢,别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如果你不老实,我可找嫂子告状。男人说,不用你告状,我们已经差不多了。主管说,什么意思,你们也闹矛盾了?男人说,何止是矛盾啊,跟你们差不多了。他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儿跟主管简单的说了一遍。主管说,唉,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可以去给找嫂子解释解释,其他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你也是,就为了一条短信,你值得吗,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想干点事儿有多难,尤其是像嫂子这样的,又漂亮又能干的,肯定有不少人嫉妒她,没事儿发个短信骚扰一下你,你就真的上人家的当了。男人说,这事儿搁到哪个男人头上也会生气的,可能是我气性大了点。主管说,其实哪个女人不爱家呀,你们的感情基础不错,还是好好跟嫂子去赔个不是,短信的事儿以后也别提了,打打闹闹的日子你觉得有意思吗。男人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就找找她,这事儿闹得,我身心早就疲惫了,一天也不想过这种狼狈不堪的生活了。主管说,这样想就对了,如果需要我出面,我会跟嫂子说清楚的。最后,男人还感谢了主管一番,这叫什么事儿啊。
下午男人给老婆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他不知道老婆出了什么状况,就给老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竟然是自己的同学,寒暄了两句,男人说要找老婆,同学说她出差了。男人问是什么走的。同学说是中午走的。男人问是跟谁一起去的。同学说是跟老板一起去。男人放下电话,心里又是一层迷雾,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差呢,还是跟老板一起,就是平时没事儿,这种非常时期也必定会出事的,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其实他也不完全相信主管说的,说不定就是碰巧了她老公回去了。如果她老公不在,自己和他必定要发生点什么。自己的老婆在这种情况下也必定会发生点什么,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这时,他就想起了那个短信,那个号码,到底是谁发的呢,全是因为这个短信,自己眼前的家不像家,老婆也不是自己的老婆了。生气之下,他又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通了。男人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一定要好好骂骂他。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是哪位。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你深更半夜给我发短信,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谁给你发短信了,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就是前天晚上凌晨一点半
前天,前天的电话找不着了,今天才找到的。
你的电话找不到了,可是短信就是从你这个号码发出来的,要不然咱俩见个面吧,我想让你看看。
有必要吗,不就一条短信吗,再说也不是我发的,我还忙着呢。
不行,这条短信已经害得我日子都没法过了,你到底是谁,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一个破短信还害得你没法过了,你还想赖着我不成吗?
不是想赖着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算了不想理你了,再见
你别挂,别………
再打过去,对方竟然又关机了,男人恨得牙根都痒,可是这张卡不是用身份证办的,查不出他的信息,只能希望他再次开机了。
男人有点后悔,自己把问题一下告诉对方,是不是把人家给吓住了,一个不用身份证的卡才几十块钱,万一她丢了再换一个自己再想找也找不到了。他考虑这个女人也许是真的是被别拿了手机,发完短信又还给了她。那这就不应该是个一般的恶作剧,后面肯定有深层的原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就这样,心神不定的一下午,也理不出个头绪,快下班的时候,同学打来电话,晚上想请他吃饭。他想,也许还能从同学嘴里能得到点什么信息,也就痛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在一个中档的酒店相对而坐,同学看上去很精神的样子。男人禁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同学说,那有什么喜欢啊,像我们这样干活的,只要领导出差,我们就跟过年似的自由了。男人说,你们这么怕老板吗。同学说,那可不,合公司就一个人不怕,哪就是嫂夫人了。男人听了这话觉得还是不对味,端起杯子来,一饮而进。同学见他这个样子,问了句,你跟嫂子还没和好啊,都老夫老妻了,还折腾啥,不就一个短信吗。男人说,现在不是一个短信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个阴谋。同学用研究的目光看着他说,别吓唬我,怎么又成了阴谋了,不会吧。男人说,这种事儿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又不得这么想。今天我打通了那个发短信的手机,是一个女人接的,她说她的手机丢了两天,今天失而复得,对短信的事儿一无所知,听她的语气,我觉得她说得是真的。同学说,那又怎么样?男人说,这个问题就大了,你想啊,一个人为了给我发这要短信,竟然偷拿了别人的手机,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恶作剧,这是处心积虑,里面肯定有文章,今天晚上你就对我说实话,你嫂子在公司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和你们老总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看在多年老同学的份上,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兄弟下半生的幸福就全托付给你了。
同学听完男人的叙述,吃了一口菜,又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走出房间。男人独在房间里,被刚才同学叹得一气给弄得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从同学嘴里说出什么话来。
同学用了十分钟才回来,坐下之后,两人喝了一杯,同学说,其实也没什么,嫂子在单位确实很能干,跟我们老板的关系也很好,有时候两人在办公室插上门谈点秘密的事儿,自然也会有些风言风语,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看到谁和谁走得近一点,没事儿也会编出的点事儿来,到底有没有事儿,谁看见了。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想得太多了,累!男人似乎有点失望,但他也知道,这种事儿不可能有什么证据,就是亲眼见到的人,也未必给你说实话,倒是捕风捉影的人会添油加醋。他采用迂回的方式问,你老总这个人怎么样。同学说,我们老总这个人工作能力强,各方面都很优秀,就一是点,比较好色,其实,哪个男人不好色啊,特别是有权利的,你不好爱色还找你呢。我曾经亲自听给他打扫卫生的小李说过,在他的纸篓里发现过安全套,这一点他也太不注意了。男人一边听着,一边联想想着刚才同学说的两个经常关在办公室插上门,他心里有一种要死的感觉,像某种东西在揪他的心,摘他的肝,他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晚的酒就是男人解脱的良药,他再也没听清同学说得其他话,而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嘴里不着说着,嘴是好东西,喝就什么也忘记了。那天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自己也不记得了,醉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再一看旁边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他吓了一跳,自己是怎么上这儿来,他努力的搜寻着记忆,自己好像是喝多了,同学说带他去个好地方让他放松放松。对了,同学把自己带过来的,同学呢,他把自己放在这儿他跑到哪儿去了,身边这个女人肯定是卖的。正在他努力回想一切的时候,忽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声谁,还没等他穿衣服去开门,门已经被打开了,冲进来几个人,甚至还有闪光灯闪烁的光芒。男人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个人走到他跟前,手里拿着东西在他眼前一晃,我们是警察,你涉嫌嫖娼,穿上衣服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男人辩解说,我没有,我是喝醉了。警察说,你可真行,都捉奸在床你还说没有,有什么话到所里去说。男人见已经不由分说,只得穿上衣服,这时女人也穿上了衣服,他们两个人被进来的几个人推推搡搡地走到外面,上了一辆警车。
男人心想,这下可完蛋了,自己一生的清白就悔在这个夜晚了,他在车上人眼看看了那个女的,长得一点也不漂亮,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为自己不值,可明明又是让人捉奸在床,他如果为自己辩解呢。要不要把同学也说出来,是他带自己来的,自己甚至什么也没干,刚睁开眼就被抓了。这是理由,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干吗,警察信吗,既然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自己已经和那个女人睡在床上还有什么话说。怎么想也觉得自己这件事儿永远也说不清楚了。不过他听说过,一般这种情况就是要罚款,只要交上罚款就没事儿了,要不然就得拘留,那样还得通知家人和单位,这也是警察的杀手锏,一般有家庭有单位的人一听要通知家人和单位就害怕了,就会乖乖地交上罚款,甚至连收据也不要。可是,他又去找谁来帮他交这个罚款呢,同学,也许他跟自己一样,被警察抓了呢。老婆,她在外地出差,就是不出差也不能找她,还能有谁呢。主管,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就别想抬头了。还有几个朋友,他觉得也不合适。这时他才觉得平时自己太注重家庭和工作了,没有交下几个知心的朋友,到了自己有事儿了,想找个人都找不到,他伤心地低下了头。
派出所里一片黑暗,男人下了车被带到二楼一个房间里,那个女人被带进了另一个房间。男人心里有点紧张,都说一进派出所先得挨顿打,带到了个小黑屋里,也不知道拳头是从哪儿来的,打完了再审你。他被带去的房间亮着灯,不是小黑屋,还有办公桌椅,应该是个办公室。警察先打开电脑,男人站在桌子前。过了一会儿,警察对男人说,身份证带了吗?男人回答:没带。警察说,身份证号码总记得吧。男人想了想说出了一串数字,警察输了进去,一脸不高兴说,你不会想游戏警察吧。男人说,我没有。警察说,你告诉我的号码是个女的。男人人想想说,可能错了数字,他又报出一串数字,警察站起来说,你真的不老实,敢冒充我们局长的身份证号。男人说,我没有,我可能是记错了。哪你就好好想,要不要到楼顶上去凉啊,或者让我们练练手。男人着急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是老实人啊。警察笑了,你是老实人,老实还到我们这儿来,你可真逗,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再允许你错一次,如果再说不对,我可对不起了。男人不自觉地汗就下来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把身份证号储存在手机上,他对警察说,我的身份证号码手机上有,能让我开机吗。警察说,你可别耍花样啊。男人说,当然不会,说着拿被强迫关机的手机,慢慢打开,还好找到了。他又报出一串数字,警察并没有听他念完,而一把把手机拿了过去,对着电脑输入起来。
看来这回是对的,警察一条条说着男人的信息,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单位等相关的信息。男人一一认可。警察满意地关掉了男人的手机,又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警察正在里面抽烟。警察挺客气,请男人坐在椅子上,然后吐了口烟对男人说,说吧。男人说,说什么?警察说,说说你的嫖娼经历。男人说,我不记得了。警察说,别不配合我们,如果我们通知你的家人和单位再说就好了。男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紧,他努力地回忆着说,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就和同学一起喝酒,我可能是喝多了,喝完酒,只记得同学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让我放松放松,醒了我就发现自己躺在那个女人的身边。警察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同学安排的。男人说,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了。警察说,哪你就好好想想,刚才那个女的可什么都说了,你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了。男人说,那个女的怎么说的。警察说,她说是她的,你说是你的,我们主要就是看你的态度,如果你非要说是你同学安排的这一切,我们就把你同学叫来问问。男人说,他没有被你们带来吗?警察说,别胡乱说,我们只抓你们两个。男人再次陷入糊涂的状态,难道这一切都是同学安排的,他想陷害自己,理由呢!他恨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什么想不起来了,如果是同学看自己处境可怜,让自己放纵放纵,完全出于一片好心呢,谁让自己倒霉撞到警察手里,反正自己也得受处罚了,为什么还要牵扯别人呢,干脆还是自己先认下再说,关键还是怎么从这儿出去。警察见他不说话,大声提醒他,你已经到了这儿,而且我们掌握了你的证据,要不要看看图片啊。男人说,我认了,是我自己去嫖的。警察说,这回态度不错,哪你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达成了的协议,最后干了啥。男人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警察说,那好吧,你给你找个地方清醒清醒。
男人以为这回肯定把他带到小黑屋揍一顿了,他大着胆子跟在年轻警察的后面。这时,他想到要逃跑,可是自己的信息都已经被他们掌握了,跑到哪儿也得被抓回来,他后悔自己把身份证号告诉警察了,可是当时的情形不告诉自己也得受罪。他被带到厕所,外面的门开着,里面的门破烂不堪,所有的窗户玻璃都是破的。他对警察说,我不想解手。警察说,不想手不要紧,到时你就想解了。说着,警察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一边铐在男人手上,一边铐在厕所的水管上。警察说,在这儿好好想想吧。说着警察打开水管,往破脸盆里接了一盆水,在男人没注意的情况一下泼过来。
男人被泼完以后确实彻底清醒了,他再次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可是因为酒喝得太多,实在想不想起来了。现在他只有悔恨,恨自己、恨老婆、恨那个发短信的人,一切都因为一个短信,要不然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过着平淡的日子有多好。他甚至想到了童年,想到了学生时代。可是想这么解决不了眼见的困境,他必须从这儿出去,警察不是想要说细节吗,那就编一个吧,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于是他嚷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年轻的警察不耐烦地过来说,你嚷什么,我刚想休息一会儿你就嚷嚷。男人说,我想起来了,我全说。警察说,知道配合了,怎么也得给你个教训,我们领导睡了,让我一个小时以后叫他,你就再等等吧,我会来找你。男人还想说什么,他又咽回去了,他害怕这个小警察再泼他一身水。
男人觉得身上有点冷,寒风透过没有遮拦的窗子吹进来,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其实男人嫖娼这种事儿他虽然没干过,但他知道身边的男人几乎都有过,只是大家彼此明白,谁也不说破而已。也就是说,男人偶尔嫖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是让人抓住的却不多,只能自己认倒霉。他本来以为警察只认钱,交了罚款就没事儿了,可没想到手续还这么复杂。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老话,人犯王法身无主啊!谁让自己糊里糊涂地上了妓女的床呢,如果这事儿如果让老婆知道了,肯定要往自己脸上吐唾沫,如果让主管知道了,以后肯定会经人自己小鞋穿,让大家知道了,自己肯定会成为笑柄,这冰冷的水管和嗖嗖的冷风,足矣让男人记住这个夜晚。
终于盼到了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他伸着懒腰,先掏出家伙撒了泡尿,然后充分厌恶地说,你们这些人真的讨厌,让我们值班也休息不好。男人已经冻得浑身哆嗦,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乖乖地跟着警察走。来到刚才的办公室,那个警察也是一脸倦容地正在打呵欠。看见男人进来,声音不大地说,想好了。男人赶紧说,想好了。那就说吧。男人说,昨晚上是我喝醉了去嫖娼,我愿意接受政府的处罚。警察说,这个态度还差不多。不过,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嫖的呢。男人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警察说,看你这个样子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如果没有你的口供我们也不好结案,这样吧,我把女人的口供抄一遍,你签个字,就算你的口供吧。男人听了这话心里倒有点感激这个警察了,如果继续逼着自己想当时的事儿,真的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候,恐怕再泼十盆水也想不起来。一会儿,年轻的警察就把笔录好了,拿给男人。男人大概看看了,女人说是他打电话直接叫她来房间的,然后他们就那个了。男人一看也只能认了,他不想再争辩这个电话绝对不是他的,因为他不可能知道女人的电话。但是辩解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认了呢,出去再说。
签完字,警察说,案件已经清楚了,你想怎么处理啊。男人说,你们想怎么处理我啊。警察说,我们处理有两种方式,一是交五千元罚款,我们就立即放人,一是行政拘留,通知你的家人及单位。男人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交罚款。警察说,哪好啊,你想教罚款,我们也支持你,可以允许你打电话叫人来替你交钱。
折腾了半夜,天也差不多亮了。男人接过警察给他的手机,一边开机一边在想,这件事儿找谁办好呢,肯定是同学了,既然这件事儿他知道,叫他来办也是应该的,还可以问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拨通了同学的电话,一个睡梦中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谁呀,这么早。男人说,是我,我现在在某某派出所呢。同学听出了男人的声音,有点惊讶地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男人说,你别问了,先拿五千块钱把我领出去吧。同学说,你别急,我手头也没这么多钱,等我们把钱凑够就过去。
挂断电话,男人被带进一间临时关人的房间,四壁空空,一个大铁门,他只能在这里面等,等他的同学拿钱来救他。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男人偶尔用头撞着墙,越想觉得自己越冤枉,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儿,每件倒霉的事儿都落到他头上了,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还是有人在故意整他,他找不到答案,从那个短信,到女主管,再到昨晚的被抓,这一系列事情背后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每步都落入别人圈套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警察打开了门,告诉他他可以走了。就这样轻易的可以走了,肯定是同学交了钱了,他来到外面,那有同学的影子。他回头去问警察,警察说不知道,反正是你交了钱就可以走了,别的不知道。其实,男人一分钟也不想在派出所呆,管他谁交得钱呢,自己先出去再说。
到了派出所大门外,男人确认自己是自由的了,又拿出手机给同学打了个电话,那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同学对他说,他今天很忙,派了单位的一个人给他交的钱,出来了就好。然后挂了电话。男人本来想问问昨晚的事儿,可是一想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关键是同学那边也很忙,反正自己出来了,以后有机会再问吧,甚至问不问的也没什么意义,反正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又想到了单位,他现在不想上班,就给主管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上午就不去上班了。主管关心地问,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家里的事儿还没处理好啊。他也懒得多说,随便应付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男人这时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再加上一晚上的折磨,他觉得自己有点要崩溃了。这个曾经充满温馨的家,现在已经乱七八糟,他也没心思收拾,胡乱地冲冲了,就躺在床睡着了。
手机铃声把男人吵醒了,他看了看,是单位主管的电话。接通以后,主管说,你下午怎么没来上班呢,没事儿吧。男人说,不好意思,睡过了。主管说,怎么你在睡觉。男人知道自己说漏了,也不好再撒谎,只能应付说,昨晚没睡好,想休息会儿就睡过了。主管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来单位吧,今天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男人想了想说,好吧,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男人洗了把脸,就直奔单位。他直接到了主管办公室,主管很客气地说,今天我们一个客户到公司来,这个业务一直是你负责,今晚公司老总要出面请对方吃个饭,你一定得参加。男人一听又要喝酒,他从心里有点打怵,因为昨晚就是因为喝酒才糊里糊涂地被抓了。可是单位的事儿也不能不管,以前这种事儿都是自己出面的。主管看他犹豫就问,怎么,晚上有事儿,还没和嫂子和好。男人说,没事儿,就是有事儿我也不能因私而废公。主管说,我就佩服你这种精神,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他们可能就来了,你先到接待室去等着吧。
男人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他来到接待室,水果已经摆好了。饥饿的男人,看看没人,先掰了一个香蕉,又扒了一个橘子,正吃着,服务员打水进来了,弄得男人像个偷吃贼似的,他不好意思对服务员说,我中午没吃饭,有点饿了。服务员说,没事儿,吃罢,我当没看见。男人说,要不你也吃一个。服务员说,想拉我下水啊。男人说,不是,我是真诚地请你吃。服务员说,你请我?男人觉得不对,东西不是他的,是公司,自己说请人家,这分明是拿公家的东西送人情吗。男人说,要不这样,你也吃,算在我帐上,包括刚才我吃的,你算算多少钱,我交给公司。服务员笑了,看你说的,不就是饿了吃点东西吗。男人不再说什么,肚子也一点也不饿。
男人坐在椅子上等待客户的到来,他比较了解这个客户,属于特别能喝酒,特别能娱乐的哪种,如果放在平时,男人完全应付得了,这也是这个客户一直和公司保持密切联系的原因之一。但今天他没有把握能把客人陪好,他尤其是害怕这位老板热衷于夜生活的兴趣,如果再来一个突击检查,他可真的受不了了。
终于等到了客户老板,他依旧亮门大嗓,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来了,他还活着,他在这儿。男人殷勤地迎上去,热烈地握手。男人说,刘老板你还是那么年轻。刘老板爽朗地笑着说,哈哈,我人生的目标就是永远年轻。男人说,真羡慕你这种年轻的心态。老板说,没什么,只要你活得没心没肺就行了,这可是我的独家秘诀,一般不外传。男人说,每次跟人然一起,我都获益匪浅。趁老板坐下喝共的机会,男人给主管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主管,公司的经理老来了,大家一阵寒暄,各自落座。刘老板开场就夸奖男人,说像他这样的业务人员,他要高薪挖墙角。说得经理和主管都面带微笑,一个劲谦虚。这种场合,自然没有男人说话的地方,他只能殷勤地倒水递烟陪笑脸。
好容易双方正事非事儿都谈完了,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高级饭店,分宾主落座,白酒啤酒红酒都打开了。男人别无选择陪刘老板喝白酒,经理只喝红酒,主管选择了啤酒,大家开始频频举杯,刘老板喝得高兴,非要让主管换成白酒。主管一个劲给男人使眼色,不但男人看明白了,刘老板也看清楚了。他不依不饶地说,你别给人家使眼色,今天谁也不能替,一定要跟我喝一杯白的。男人之所以如此,一是他今天谁也不想替,二是他知道主管的酒量,绝对不在自己这下,他没必要去当这个好汉。最后,主管只得倒上一杯白酒,和刘老板分作三口喝了一杯。刘老板还有就此作罢,要换成一杯红酒,非要和主管喝个交杯酒,主管死活不恳,最还是经理发话,一定要喝。主管也有管她的人,男人心里好笑,并且挂在嘴角上,主管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才知道自己有点过分得意了。于是他赶紧收敛起笑容,变成了一脸严肃。
酒喝得差不多了,经理开始命令,他和主管晚上还有其他事儿,让男人陪着刘老板潇洒潇洒。男人知道潇洒潇洒是什么意思,以前都是他领着刘老板到娱乐场所,他付完钱就自己回家了,至于刘老板怎么玩,他就不管了。可是今天晚上他有点打怵,万一刘老板被警察抓了,自己还得去交钱领人。这样想着,还是陪着刘老板来到一家KTV,刘老板首先是歌迷,其次才是色迷。不得不说,刘老板的唱歌还是有功底的,尤其是一些旧时代的老歌,多数都有点民歌的性质,存在许多高腔,刘都能借酒唱上去。男人今天没有心情唱歌,只能应付,不想被刘老板看出来了。他说,兄弟,今天情绪不高啊,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跟哥哥说,一定帮你摆平。男人心中叫苦,你能摆平什么,真的有钱就什么事都能解决吗。但嘴上还就会说,没什么事儿。老刘很较真儿,拉着男人的手说,兄弟,我看出来了,你心里一定有事儿,这样,今晚我做东,一定请你好好娱乐娱乐。男人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昨晚好像自己的同学就说过同样的话,结果进了派出所,今晚这再也不也碰这个马蜂窝了。所以,他婉言拒绝说,刘老板,你来到我们这儿,我应该进地主之宜,如果让你请客,我们经理回去还不把我开了。刘老板一拍胸脯说,没事儿,我不会给你经理说的,咱们是兄弟,每次来你都热情地接待我,今天也让我表现一回,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还能害你吗。男人说,哪就听你的,不过钱还是我出。刘老板说,好兄弟,没说的。
两人唱完歌来到一家洗浴中心,习惯性的男人问刘老板,你今晚想怎么玩。刘老板说,今晚咱俩一起玩。男人说,怎么一起玩?刘老板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俩人一起就是我们一起,玩个三P四P随你挑。男人明白了,虽然他没玩过,但在A片上看过,从他自己内心里是不想和这个老板一起的,但人生怎么也得多经历经历,再者从公司长远的利益出发,如果有了这样经历,这个老板也就和自己有更深一层的交情。男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全市的扫黄行动,是上级公安部门统一安排,主要打击对象是各洗浴中心,上级部门下来组织的,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尽管市的各洗浴中心都有这样那样的保护伞,但还是没有逃脱被打击的命运,我们的主人公和他的刘老板正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实施了一个错误的行为,结束被依法行政拘留十五天,并处罚款五千元,这是连打带罚,因为是上级的统一行动,所以一切从重,以示逞戒。
尽管单位在第三天就知道的事情的经过,通过找各方面的关系,他们俩人也被关了十天才放出来。在压惊酒桌上,刘老板没有了往日的豪气,一劲地说,给大家添麻烦了。经理说,你就别客气了,人生的什么也得经历经历,这也是一种历炼。刘老板说,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下次我是再也不想去了。经理说,是我不信息不灵,让你受委屈了,你公司哪边我已经顶你说了,告诉他们你在这边玩几天回去,你就放心吧。刘老板还算有良心,他说,我倒没什么,就是我这个小老弟也跟着我吃苦了。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倒霉蛋在座,主管端起酒杯对男人说,我敬你一杯!说话的眼神非常复杂,男人判断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能糊里糊涂地端起酒杯。刘老板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别有心理负担,如果你们老板不要你了,你就去跟着我干,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我老刘可是重情重义的人。经理说,你老刘重情义,我也爱惜人才,他可不能走,我准备升他当主管呢。这句话说出无疑在场的人都震惊了,除了刘老板之外,公司的其他人都有异样眼光看着男人。男人有点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勤勤恳恳地干了几年,还不如进一次拘留所,这世道到哪说理去。还是主管反映快,她端起杯子说,既然经理说了,咱们就一起祝贺一下吧,大家这才反映过,一起端杯,男人也端起杯子。最高兴的还是刘老板,他大声嚷嚷着,一起祝贺,谁不干就是孙子。
这场酒下来,男人又彻底喝醉了。他也记不清是主管开车送他回家的,还是自己打车回家的,反正是迷迷糊糊地上了楼了,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他睁开眼才发现,家里一片混乱,衣橱的门敞开着,家具上积了些灰尘,到处显得很凌乱。显然老婆回来过,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看来这回老婆是下决心和自己分手了。男人心情很乱,他必须找老婆好好谈一谈,就是离婚,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老婆的问题,总得有个结论吧,即使没有结论,也得有个说法吧,即使没有说法,这么多年的夫妻,也得好说好散吧。他拔通了老婆的电话。
喂,老婆,你还好吧?
托你的福,还不错,你出来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压压惊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涮。
我可不敢涮你,有涮你的。
我想找你好好谈谈
好啊,我想找你谈谈呢,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今晚上吧,你回来,咱们好好交流交流。
还是别回那个家了,我看了心里堵得慌。
哪就去明天咖啡馆吧,晚上下班以后,不见不散。
好吧。
老婆挂断了电话,男人决定去上班去。班上情形依旧,大家见到男人,都好奇地问他这几天哪儿去了,男人只能撒谎说自己出差了。有消息灵通的过来说,听说你升职了,一定要请客啊。男人说,哪有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寒暄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主管走过来叫他到办公室去一趟。他跟着来到主管的办公室,主管表情严肃地说,明天你就代替我这个位置。男人说,你去哪儿。女人说,我去其他部门。男人知道,他们这个部门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其他部门都眼红,现在自己顶替了主管,她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可这一切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男人说,要不我去找经理说,还是你在这儿吧,我干什么都行。主管感激地说,你有这个心我就感激不尽了,这种事儿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你也别傻了,让你干你就好好干,要珍惜这次机会,你还有进步的可能,这里的事儿,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棘手的你尽管说,我会全力帮你。男人此时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主管好,他说,你虽然走了,还是咱部门的人,有事儿一定向你请教。主管又嘱咐了一些别的,男人默默走出了主管的办公室。他本来应该高兴,可是总也高兴不起来,自己以一次嫖娼的经历荣升部门主管,真是有点不怎么光彩,他知道,经理就是看中了他和刘老板的交情,想利用他扩大和刘老板的业务。
这一天,他始终怀着忐忑的心情,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其他的同事大概都知道了他要当主管的事儿,大家投来的目光各自包含着不同的内容,有讥讽,有不服气,有嫉妒,大家虽然没说话,其实比说话还复杂,像无法的钢针扎过来,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浑身发痒。不到下班的时间,他就走出公司,直奔明天咖啡馆。
明天咖啡馆是他和老婆认识的地方,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天,男人要了杯咖啡,女人要了杯橙汁,开始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后来通过交流,都觉得对方不错,和大多数人一样,恋爱了一年多就结婚了。婚后两人关系一真很好,直到收到那个短信之前,两人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虽然女人一起在单位干得比男人好,但男人始终能理解女人,干事业不容易,是那个该死的短信,改变了一切,把他也变成了有污点的人,平稳河流遇到了险滩,宁静的生活掀起巨澜,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也没有什么可责怪的,生活可能就是这样,平静久了就会有起伏,否定之否定,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现在的男人,心态已经放平,他不再报怨,他必须平静面对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走了到今天,就有今天的道理,他不想解释,也不想探求什么,他只想快点结束这狼狈不堪的生活,哪怕一个人,也得活出滋味。
老婆终于出现了,看上去有点疲惫,男人有点心疼,这段时间自己在煎熬,老婆肯定也不好受。他站起来冲老婆笑笑,老婆也勉强笑笑。男人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给老婆要了一杯橙汁。男人用勺子搅着咖啡说,还记得吧,我们第一次见就是在这里,也是这张台子。女人说,是啊,一晃好几年了,就像一场梦。男人说,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女人说,不下决心也没办法,我觉得这样下去太累了。男人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到了今天,你给我说实话,你和你们的经理到底有没有那种事儿。女人说,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男人说,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如果是我错误的怀疑了你,我也好改改正一下。女人说,我说没有你信吗。男人说,哪你经常去那个流氓屋里插上门都干了些什么?女人说,你说谁是流氓啊。男人说,你那个经理啊。女人说,你别胡说,你怀疑我可以,你背后说别人就不好了。男人说,他不是吗,你们单位的都知道。女人说,我就不知道。男人说,那是你装不知道。女人说,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男人说,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了,反正是我知道。女人说,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你这二进宫可是有案的可查的。男人一下有点懵了,自己拘留十天的事儿由于时间太长,她可能知道,第一次的事儿除他就同学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他装傻地说,什么《二进宫》,我又不会唱戏。女人说,你别装了,你被派出所拘留是谁交得钱,你见到了吗?男人顺口回答,没有!女人说,是我,我交了五千块钱,你才入出来的。
男人彻底傻了,难道是自己的同学出卖了自己,明明自己给同学打的电话,老婆是怎么知道的。男人情不自禁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女人脱口而出地说,你给我同学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怎么不知道。男人更是云里雾里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呢,我记得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被窝里呢。女人情知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拿出一副不讲理的架式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是你自己干得好事儿。男人说,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不说,我找他去问,一定搞清楚。女人说,还有什么必要吗,我们就要离婚了,你还去追究这么东西有意义吗。男人有点气急败坏地说,我必须搞清楚,你们都把我当傻瓜耍了,你们是一伙的。女人说,你别发神经,谁跟谁是一伙的。男人说,你,还有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流氓都是一伙的。女人也急了,我就是流氓,你把我怎么地,明天咱们还是民政局见吧,没什么好说的了。男人说,民政局就民政局,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大不了重新开始。女人说,这还像个爷们儿,明天早上八点半,政局门口见。男人站起来说,见就见,谁怕谁。
男人的心里充满的愤怒,他恨这个女人,一再冲击自己的底线,他恨同学对他进行欺骗,以前的亲人、朋友,最可信赖的人,一下子都成了骗子,都背叛了自己,从今往后,他还能相信谁。从小父母教育自己宽厚以待人,只要对别人好,别人肯定对你好,可是现实一次次教育他,这条法则不合适,已经过时了。他必须调整自己做人的方向,这样被动下去,自己早晚被淘汰。想到这儿,他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当个浊世魔王也不错。这时,他的电话铃响了,是条短信,是主管的,短信内容是:心里很烦,我在某某酒吧!男人一看,正合自己的心意,何不就此潇洒一晚,他伸手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某某酒吧。
主管已经要了一瓶酒,喝得面带桃花了。男人落座,毫不客气给自己一倒上一杯,一饮而尽。主管说,你是个好男人,现在好男人不好找了。男人说,我算什么好男人啊,刚从里面出来,还有知道大家怎么议论我呢。主管说,你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才这样的,大家都能理解,我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刘老板那么赏识你。男人说,谈不上赏识,我们在里面的时候,我替他挡了不少折磨。你不知道,拘留所里进去先挨顿打是必须的,他的打我替他挨了,在以后别人想欺负他的时候我也挺身而出,有空我让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女人说,你也挺会瞅机会的。男人说,那你就想错了,我只是觉得人家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不但没保护好人家,还让人家进了,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好意思。主管说,看来还是你这个人好,做人厚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荣幸。男人说,你又来了,你工作能力强,各方面都很出色,你还是我的偶像呢。主管说,你别笑话我了,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这不还因为办错了事儿才有今天这一步吗。男人不是包打听的人,他只是吧了口气说,在我看来,干什么都一样,都是给人家打工。主管说,你干上你就知道真的不一样了。男人说,也许,体验体验也好。女人忽然想起什么,你和嫂子的事儿怎么样了。男人这回很坦白地说,明天上午去办手续。女人有点吃惊地说,是不是因为我那晚上的事儿,还有这次的事儿啊。男人说,不是。女人说,难道嫂子她也在外面有人了。男人说,不说这个喝酒。
两个心里不痛快的人喝酒,只为一个目标,麻痹自己。当男人扶着主管出门的时候,男人问主管,去哪我儿,我送你回家。主管说,去你家坐坐怎么样。男人说,我家很乱。主管说,就坐一会儿。男人说,好吧。依旧是主管开车,不一会儿就来到男人住的小区。
上了楼,男人开开门,把女人让到沙发上坐下,这回他吸取以前的经验,到各们房间转了一圈,确定家里没人。主管说,你家有什么喝得吗?男人说,冰箱里还有啤酒。说着拿出几厅放到茶几上,两人又开始喝啤酒。男人说,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大。主管说,没有点酒量,我也干不了这个主管。喝了一会儿,女人要去卫生间,男人扶着她到卫生间门,打开了里面的灯。男人在外面等了会儿,听到主管喊,卫生间里没纸了。男人又找出纸,主管从里面打开门,男人递了进去。这一切真像两口子过日子的样子,以前他也给老婆递过。主管从卫生间出来,男人接着进去了。他奇怪地发现,里面并非没有纸了,是主管真的喝多了,还是在挑逗自己呢。他出来以后,见女人坐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我了样子。他在她旁边坐下来,又打开一厅啤酒,自己喝起来。
男人还是第一次领一个女人回家,自己也已经有几分醉意,一想到明天的离婚,他心里就非常的难受,他没想到老婆竟然和同学搞在了一起,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至于那个短信,他不想再去考虑,既然老婆真的在外面有事儿,不管那个男人是谁,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一想到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面,他心里就像被撕裂了似的,只有大口大口地喝酒才能让他忘记这一切,才能把目光转移到身边这个女人身上来。
主管不自觉把身子歪过来,男人用肩膀倚住,也不自觉地把手搭在女人肩上,女人更加搂着男人,嘴里发出哼哼声。男人把啤酒喝光,抱起来主管进入卧室。他知道主管极有可能是在装睡,不管她装得还真的,今天一定得逗逗她。他把她平放在床上,他不急于下手,而是自己斜依在床着上吸烟,慢慢观察女人的动静。
女人紧闭着双眼,嘴角带着微笑,很动人的那种,由于被抱过来的缘故,女人的胸口半开半掩,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男人一边吸烟,情不自禁地将一只手伸进去。他感觉得是温暖,还有女人的抽动。男人大胆地抚摸着,直到女人开始大声喘息,哼哼唧唧,他才掐灭香烟,认真地做起来。
经过一番肉搏,女人沉沉睡去。男人又点燃一枝香烟,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出轨,虽然明天就要去办离婚手续了,他还是认为这是出轨行为。他终于也算和老婆找了点平衡,看着身边的女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但管她是谁的呢,快乐一天是一天,人生不过如此,女人是最难测的一群,他既然无法把握她们,但是完全可以消费她们。这样想着,男人笑了,微笑中他搂着主管,也睡着了。
一缕阳光洒在男人头上,男人睁开眼,看到女人正趴在自己怀里,手搭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地抚摸着。男人也把手搭在女人背上,轻轻触摸。女人说,你醒了。男人说,昨晚喝多了。女人说,别说你对喝多了就对昨晚的事儿不负责任。男人说,怎么会呢,昨晚虽然喝多了,可我还是很清醒的。女人说,我给你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是个极品男人,我真替嫂子可惜了。男人说,什么极品,你是指那个。女人不好意思地吻了一下男人的胸口说,我说的是全部,当然也包括那个了。男人说,不会想嫁给我吧。女人说,你敢要我吗。男人说,这事儿我得考虑考虑。女人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到真事儿就退缩了。男人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当“小三儿”破坏别人的家庭。女人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不逼你,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男人说,我当然会对你好,你可是我的偶像啊。女人说,你现在嘴上跟抹蜜似的,以后当了主管,遇到年轻的你就不要我了。男人说,我这人喜新不厌旧,比较重感情。女人说,作为女人,我可不愿意分享。男人说,我觉得我分享你,也是件很开心的事儿。女人说,去你的,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靠不住。男人说,那你还不把握机会。女人心领神会地握住了男人,并在男人的身上亲吻起来。男人习惯性地点燃一枝香烟,享受的让女人在自己身上折腾着。忽然一个念头让他心里一阵抽搐。自己的老婆此刻是不是也在某个男人的怀里正干着这样的事儿呢,一股怒火冲上心头,他一下把女人翻到身下,一边猛烈地动作着,嘴里一边喊着,你骚不骚,你骚不骚,女人一边迎合着他的动作,一边嘴里喃喃地喊着,我骚,我骚!
本来男人觉得自己心理已经平衡了,可以潇洒地面对离婚这件事实了。可是在民政局办理手续的过程中,他都觉得自己内心非常压抑,她觉得老婆的心情跟他也差不多,毕竟是好几年的夫妻,一旦彻底分开,心里有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办完手续,男人握着前妻的手说,你自由了,要不要吃顿散伙饭啊。女人说,还是算了吧,我很忙。说完,扭头走了,眼里似乎含着泪。男人木木地站在哪里,手里捍着离婚证,自由了,也许自由更不轻松。
男人无奈地回到单位,他想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当主管也是不错的,也许过几年还能干个副总什么的。这样想着,他的信心恢复了,今天上午他要和主管交接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看看了自己的座位,没有坐下去,就直接去了主管办公室。主管正在低头处理业务,像没注意男人进来。过一会儿,主管才抬起来头来,没有站起来,只是点点头,又继续翻完最后几张资料,才对男人说,有事儿吗?男人有点纳闷,昨天说好的,今天要交接吗,怎么反而问起来自己来了。男人也不好直接问,嬉皮笑脸地说,想你了,来看看你。主管说,严肃点,这是上班时间。男人心说,在床上挣扎的那个人是她吗。此时,主管好像想起来什么来似的说,你是不是来办理交接啊,这个事儿有点变故,只能以后再说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男人再次懵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是自己哪儿做错了,还是公司有什么事儿了。女人见他发呆,对他说,这个事儿以后我搞清楚再给你说,现在还是安心干你的工作吧。男人还想说什么,主管站起来说,我出去还有事儿。男人不得以从主管办公室出来,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发呆。
男人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明白主管是喜欢这个位置的,最能从中捣鬼的就是她。可她又能捣什么鬼呢。他想起昨晚上的事儿,这事儿与别人没关系呀,难道她会利用这件事儿告自己状,她也当事人,告了自己,不也把他出卖了。他又想起公司曾经有过关于主管和经理的风言风语,他宁愿相信没有这样的事儿,因为据他的观察,主管是个能干的女人,她不需要靠这种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看来,这事儿也很难说,一个人自己不付出点什么,想得到是很难的。难道是主管,他这一想,马自己吓了一跳,女人真得这么阴险吗?也怪自己太大意了,明明是要挤占人家的位置,还要带人回家,一点定力也没有。要不自己找经理说说,说是主管勾引自己,这话他说不出口,万一不是主管的事儿呢,自己还算个男人吗。而且经理也是很容易就打发自己的,一句喝了酒说了不算,估计自己就没什么说得了。思来想去,谁也不怨,自己没这个命,还是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事儿吧,为了这张嘴,也没办法。
一天,两天,十天过去了,主管没有找自己说明情况,当然也没跟自己重叙旧情。他也懒得知道,反正上班下班,一个人的日子倒也自由自在,业余时间上上网,挑逗挑逗精灵们,下下棋,打打牌,也算过得去。这天他正在班上坐着,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不太情愿地接了起来。对方是个男的,电话里说,你是某某的爱人吗。他本来想说不是,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顺嘴答应了一声,是。对方说,他是她老婆的经理,她老婆出了车祸,目前正在医院里抢救,希望他能过去。男人人问明白哪家医院,然后挂了电话。
男人心里犹豫,是去还是不去,看来老婆并没有把离婚的事儿告诉单位的人,自己还被称为丈夫。去吧,想想两个人已经离婚了,而且也不知道这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经理在电话里也没说明白。最后男人还是选择到医院去一趟,亲眼见了才知道放心。他跟主管请了假,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手术室外,站着几个人,他过去打听,手术室里抢救的是不是老婆。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对他说,你是不他丈夫。他说,是。经理一把拉着男人的手说,你要坚强一点,她正在抢救。男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出的车祸。经理说,他我们单位的一个外出办事,在路上,司机为了躲一个横过马路的人,跟一辆对面开来的大卡车相撞了,别一个坐在副座上的人当场死亡了,你老婆坐在后面,但也受了伤,她和司机正在抢救。男人听了心里一惊,他不禁问,那个死亡是不是叫某某。经理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男人说,哦,他是我同学,中学同学。经理说,哦,你也别太难过,你老婆是好人,相信好人有好报。男人心里想,她是好人,是你眼里的好人吧。不过,他看经理的样子,还不是那么不顺眼,人长得一副忠厚老实相,与同学说那种色狼型的男人根本对不上号,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从表面上怎么能看出来呢。
过了两个小时,老婆终于被推出来。男人已经看不出老婆的模样,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这一切,让男人心里一痛,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兔死狐悲也好,发自内心也好,男人眼里含着泪水。经理跟医生交谈了几句,过来告诉男人,手术很成功,只要过了四十八小时,就没事儿了。他单位还有事儿,就委托男人照顾妻子了,有什么事儿打电话联系。男人默默地点点头,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老婆能快点好起来。
过了一会儿,医生把男人叫进他的办公室,他对男人说,你老婆怀孕了,不过才两个月,这次车祸,没有影响到胎儿,但还是要精心地护理,这样才能保证孩子健康生长。男人听了这话,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应该当高兴,老婆怀孕了,孩子是自己的吗,也许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近来发生的一切,他不能不这样想,而且老婆绝绝地和他离婚,是不是也为了跟孩子的父亲团聚呢。男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只是自己的猜测,只有等老婆醒过来才能清楚。如果孩子是自己的,不管老婆以前犯过什么错,只要她能不跟自己计较,自己也愿意原谅她,两个人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养大。
夜深人静,男人坐在老婆的病前,一只手握着老婆的手,头一点一点地仿佛要睡去。他觉得手里的指头一动,他睁开眼,看了到老婆的眼睛。老婆下看着他,跟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男人一阵兴奋,马上说,你不要说话,你出了交通意外,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会陪着你的。这时,女人的眼睛汪着一滴泪。男人掏出纸巾,给老婆拭着,嘴里安慰着,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努力把身体养好。他本来想说孩子的事儿,可是老婆刚醒,他觉得还是等等再说。老婆听话的不再流泪,而是紧握着男人的手,让男人感觉到了一种被需要的力量。慢慢地,男人也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老婆单位的经理和其他一干人等,来到了医院,他们看到老婆已经醒过来,就匆匆去说是处理同学的后事,办完了再回来。女人听说和他同车的同事死了,眼里有一种说不来的表面,是痛苦,还是惋惜,还是有别的什么。男人猜不透,也不好问。他安慰老婆到,你的别事儿都不要去想,好好养你的身体,我也过去看看。
他之所以想去和同学告别,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虽然怀疑同 两性故事,婚外情,暧昧短信,家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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