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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患绝症女人献给爱人的的真情自白
采访对象:白梅 女 43岁 高中 个体
采访时间:2002年 11月5日
采访地点:伊诗曼美容院
采访人:本报记者李明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生病的女人,因为她的脸色泄露了她的不健康和憔悴,那是疾病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因为她的眼神和语调里处处透着甜蜜的痕迹,这是一种被爱情浸润的女人独有的。这种感觉,让我意识到,拥有爱情,并能从中体会幸福的女人才是最美的。那么,在这种心情的对照下,一切繁杂、世俗、喧嚣都显得不够重要了,就像太阳升起时,再晶莹的露珠也要退出它的舞台了。这就是白梅,一个不幸地处在癌症化疗中,却又有幸地检验了一份真正的忘年恋的女人给我的第一感觉。
曾经的婚姻
我曾经有过一次婚姻,这段婚姻是在1999年的夏季嘎然而止的。对此,现在的我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恨,因为那已经是被我翻过的我生命中非常不重要的一页了。那段婚姻除了留给我一个我至今都视为宝贝的儿子,其他的我总结为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血管里的血开始热热流淌的生命是从1999年的秋季开始的,那个秋季,我跟我命里最重要的男人相遇了,他叫陈升,小我10岁。因为他为人不错,又年纪轻,所以认识他的人都亲切地叫他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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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长20斤肉的故事
认识小陈的时候,我正在家里默默承受第一次婚姻失败带给我的煎熬,整日以泪洗面,因此想转让我刚刚经营的有些起色的一家带餐馆的小招待所。无独有偶,也是刚刚离婚,从浙江跑到宜昌寻求发展的小陈,在偶然中从我以前的同事开的信息部中了解到这一信息后,便辗转找到我。
第一次接到小陈的电话,我很不以为然,因为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跟我谈过接手招待所的事,但是没有一家诚心谈到底。因此情绪不佳的我,多次对小陈冷言冷语。但成心在宜昌有所发展的小陈却没有计较我的生硬态度,反而多次找上门来与我商议,还说接了招待所后,他想反聘我一段时间,每月付我1000元工资,直到他的招待所完全走上正轨为止。
或许是小陈的真诚感动了我,我开始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并在小陈正式承包后一心一意地帮他做生意,而且坚持不要小朱付工资。当时的我,其实想法很简单:人做事要凭良心,不能丢一个烂摊子给人家。而且,在小陈接手的初期,我的父母还亲自带他去菜场买菜,教他怎样与菜贩子打交道。对此,小陈对我们一家感激不尽。作为回报,他总是变着法做好吃的给我吃,并不止一次地心疼的说我太憔悴、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还用他和他前妻的故事开导我,用儿子和父母鼓励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这样,经受了离婚打击的我,在小陈的精心调理下,在两个月时间内就长了20斤肉,几乎可以说是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小陈给我的体贴和照顾,是我在第一次婚姻中从未体验的。我在懵懂的欣喜中设想着,如果以后能找到小陈这样的伴侣就好了。但当时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小陈的这颗心其实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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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他的玫瑰
认识小陈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对他说,我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有事打我手机。结果我和同学刚刚在一个舞厅包房唱歌的时候,小陈打电话说要找我,问他过来方不方便。我说,既然有事,你就来吧。不料,当小陈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怀里竟然捧着一大束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娇艳的玫瑰。当我迟疑着该不该接花的时候,小陈坦然的对我说了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于是我便把花当作代表友谊和感谢收下了。殊不知,在我接下这束花不久。小陈就悄悄找我的两个妹妹和父母表明了他对我真诚的爱慕,希望我的家人能够接受他。
正如常人所料,我和我的家人在知道小陈的这种念头后,都坚决反对,我们都劝小陈不要一时糊涂错把感谢当爱情。可小陈的反应很坚决,他说,我们一家人的给他的融融温情让他在异乡找到了归宿感,更何况,他本是个脾气很钢的人,我的温柔让他体会到的不仅是爱情,还有身为男人的尊严。因此,他对自己现在的选择无怨无悔,将来他相信也一样。在这之后,面对着小陈一次又一次诚心的表白,本来就对小陈充满信任和好感的我,渐渐地也越来越依恋他了,甚至有时候我在见到他时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怯。这种感觉,让早已不是少女的我意识到,我是爱上这个小我10岁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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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逃避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对小陈的感情绝对不会亚于他对我的感情。因为像我这样经历了桑海沧田的女人,不会不懂得珍惜很多人也许一辈子都碰不到的真情。但正因为这份爱爱的过于深沉,我更害怕失去后,我将不能重新寻回自己。因此,每当小陈要和我一同出门时,我就惴惴地想逃避。但深知我心的小陈偏要做给别人看,让我们彼此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相爱了,而且是那么和谐,那么真切。我知道,小陈是想彻底打消我对他的疑虑。
但我受不了当小陈坦坦然将我作为老婆介绍给他朋友时,他的无畏、我的窘迫、以及他的朋友掩也掩饰不了惊叹。更受不了,别人有意无意的玩笑“小陈你找的是个富婆吧”!其实,我如果真是“富婆”便也罢了,至少我多少可以给他一点补偿,尽管那种补偿会惹人看不起。可爱上平凡的我,小陈还要平白无故就蒙上了“傍富婆”的不白之冤,我一方面为小陈抱屈,一方面深深自责。
正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我一次又一次从小陈身边逃走,而小朱也一次一次放下生意去找我。而且,小陈为了让我远离宜昌这个让我么心神不宁的城市,又带我去襄樊、浙江做生意。可我在那种畸形心态下总是和他过的不好,患得患失的我总是在彼此甜蜜的化不开的时候,又忧伤的离去。虽然我知道,这对小陈很不公平,但我心里面,其实只想让他忘了我,再找个更好更配他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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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的追逐
在一次次的逃避和追逐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有一次。有一天,也就是我从襄樊回到宜昌的第二天,小朱就撇下生意来找我。去意已绝的我先是找我的一个好朋友劝他放弃,去找个普通的年轻女子谈一场普通人可以接受的恋爱。但没想到,信誓旦旦的小陈用他的真诚把我的好朋友也感动了。我的好朋友打电话告诉我,小朱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劝我一定要把握幸福。于是,没辙的我就在宜昌躲起来了。四处打探不到我消息的小陈在一个心灰意冷的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然后便跑到我父母家要人。结果,小陈拼命捶门的粗暴和血红的眼睛把我的父母都吓坏了,只好打110报警。
当我第二天清晨赶到派出所,见到小陈和民警撕扯后一脸的伤和一脸的绝望后,我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坐在我面前的是怎样一个热血男儿啊,我对他的柔情蜜意一点一点的从心底涌上来,内心深处那一句说不出口的“嫁他、爱他”的呼声也愈来愈强烈,但迫于心理的的压力,我还是转身痛哭着走了。
紧接着的一天下午,我买了到深圳的火车票,准备到一个朋友那里去避一避,也好彻底断了小陈的企望。谁知,鬼使神差的,我一上火车,就碰到小陈的一个好朋友。火车启动时,那个男人打电话给小陈,说怎么你“老婆”到深圳,你却不去。小陈得知我在去深圳的火车上后,如获至宝,连忙嘱咐他的朋友一路上照顾我,明天上午,他将在深圳火车站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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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陈的朋友在细心的照顾我的同时,不时唠叨,小陈说明晨到深圳火车站接我们几乎是不可能。因为他即使想坐飞机去,现在也来不及了,因为当天和次日宜昌都没有去深圳的飞机。可当第二天火车要到站的时候,我却有一股强烈的预感我会见到小陈,因为他从未食过言。后来果然不出我料,我一下车,就看见了小陈饱含着欣喜与激动的眼神。四目相对时,我又分明读到了他的渴望。这种感觉让我几乎眩晕,我瘫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没有一点挣扎。幸福明明白白就在眼前了,我终究没能逃出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感情。事后我才知道,小陈在得知我的去向后,连夜坐车到武汉,然后又从武汉坐飞机到深圳。在这期间,他连饭都没顾上吃。
真爱经得起考验
日子就这样在磕磕绊绊又甜甜蜜蜜中流逝了,转眼就到了今年6月。从今年6月起,我的肚子就一直不太舒服,老是隐隐作痛。小陈带着我宜昌、襄樊、武汉三地检查,先后被诊断为急性胃炎、肠炎、胆囊炎,等到确诊为卵巢恶性肿瘤,既卵巢癌的时候,已经是今年8月了。
得知我自己的病后,我万念俱灰,与小陈分手的愿望也更强烈了。但小朱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他决不会放弃我。而且还鼓励我说,我目前的状态还是癌症早期,只要我配合治疗,绝对会好的。他都有这个信心,为什么我没有。于是,在他的鼓励下,我在宜昌作了肿瘤切除手术。术前,医生表情凝重的对他说,为了防止癌细胞扩散,我的子宫和卵巢可能也要被切除,问他有什么意见。要知道,我和小陈直到现在还没结婚,当然这不是小陈的责任。因为早在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春天,他就借我过生日之机,送了我全套的钻石首饰,并向我求婚。但只要是认识我们的人,没有谁不相信我们是夫妻。我们的那种默契与和谐无时无刻不让人确信,我们的确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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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小陈脱口而出“你们除了她的命不拿走,其它的都可以拿”时,我除了感动的流泪之外,一点都没有意外。因为,小陈的年龄虽然比我小,但他在我的心目中,从来就是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而且,医生在问这番话的时候,我、医生、小陈都知道这里面还蕴含着另一份含义,那就是我极有可能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每每我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针扎一样的疼。我不止一次流着泪扪心自问,我还能奉献给我最爱的人什么?
出手术室的时候,小陈趴在不省人事的我身上痛哭。那份真切的心痛,把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感动了。就连以前对我和小朱有过误解的人,也在我们的真诚面前开始为我俩祝福。整个术后的一个半月时间,小朱寸步不离我的身边。我的吃喝拉撒都由他伺候着。有的时候,他正吃饭,我要吐、 要屙他就连忙放下碗筷。等把我安顿好了,又接着忙里偷闲的大口地吃。那份随意和坦然,可能现在许多真正的夫妻也做不到。我白梅何德何能上天竟赐予我这样的爱情,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在选择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希望在艰难中沉浮
我术后的每一次次化疗,小陈都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体温随着他的皮肤传给我的除了温暖之外,我能感受到我的勇气也在一点一点的膨胀。也正是这种膨胀,使我感到了生命的意义。但近些日子,小陈被迫离开宜昌。因为连续几年的感情纠葛,直接导致了我们做一门亏一门,他的手头已经没有多少活钱给我治病,仅有的两万多元流动资金也因为给我看病花费的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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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男人,特别是一个有情有意有责任感的男人,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病痛折磨,小陈只好离开宜昌到外地去寻找挣钱的机会,以便让我有充裕的钱好好养病。谁都知道,摊上我们这种病,就是有座金山也用的完。如果不是小陈的爱温暖着我,正读高三的儿子鼓舞着我,年迈的父母激励着我,可能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生存的艰难,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如同炼狱一样的化疗。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我还是不知道面对小陈的真情我是该继续坦然的接受还是该毅然的拒绝。你说,拒绝吧,这种现状是我们经历了多少苦痛才换来幸福。你说,接受吧,那就就意味着小朱不仅要为我承受经济上和精神上的压力,而且得到的还是一个除了爱而一无所有的女人。
我真的是左右为难,感觉整个人都被病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押扁了。当然,不管如何,我还是要感谢小陈,感谢他让我在不或之年才知道我原来也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有时想想,今生能够碰上这样一场爱,怎么说都该知足了。就算老天爷现在就把我带走,我也会含笑地闭上眼睛对他说谢谢,谢谢他把小陈从那么远的地方送到我身边。让我知道有爱的人生即使短暂也是如此精彩。只是,对小朱的恩情我是还不完了。如果老天真是有意垂青我的话,我会用我的第二次生命加倍爱他。而如果我真的先他而去了。我也会企求上苍把我的来生一定转交给他。
绝症女人,真情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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