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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娴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刻钟，身穿精致的毛领大衣，却风尘仆仆地进门：“对不起，谈事情搞晚了，店里的几个人一直不太得力。”个子小巧的她皮肤白皙却有些偏瘦，眼角淡淡的皱纹隐约透露出她的年龄，但总体说来，还是神采飞扬的。“我爱上了一个大我15岁的男人，甚至想为他离婚，但是，就连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都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他，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落座之后，她很直率地说，颇有商场上的雷厉风行，但真正开口之后，却渐渐流露出女性特有的渴望和脆弱。
突然像个陷入暗恋的小女生
认识林东华之前，我并不知道一个人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经历，在成年之后还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可能真的是情场失意就生意场得意吧，这些年，我的生意越做越顺。2007年，同一批发大厦的几个老板一起吃饭，有些人还带了朋友，一进门，一个风度翩翩的成熟身影就吸引了我的眼球。
深秋的季节，他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衣，头发整齐，眼神深邃，手里拿着一支香烟。整个饭局中，他很少说话，但凡插言，都一针见血，无论是生意还是时政，都点评得头头是道，我顿时心生崇拜：这个男人，懂得真多，我的老公李程和他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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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紧张，那次吃饭我并没有找他搭话，只知道他是从国企出来做建材生意的，叫林东华。
第二天，我很想找那位带林东华参加饭局的朋友，问他要林东华的电话，但犹豫再三还是作罢了，心里自嘲：怎么突然像个陷入暗恋的小女生似的。没想到一周后，一个朋友要我介绍个建材方面懂行的人给他。我不是不认识其他人，但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林东华：这是个机会，正好能让我认识他。
于是我打电话给朋友，问到了林东华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他才接，听我说明意图后，态度友好，温文尔雅：“没问题，我这几天都有空，他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好，那不如后天一起出来坐坐?”我赶忙说。“好的，后天见。”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
那次吃饭，我才正式和林东华有了交集。几天后逛街时，看到一条灰白色羊绒围巾，觉得和他的格调十分般配，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当我把围巾作为谢礼送给他时，他的眼神透出一种了然，看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爱护。“45岁的人了，戴这样的围巾合适吗?”不知是不是刻意提醒，他故意强调自己的年龄。“合不合适，和年龄没有关系。”我语带双关。
放下这句话，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走了。3天后，他正式开始约我。
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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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成了林东华的情人，一转眼，这关系竟保持了5年。我的每个朋友听说后都提醒我：这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这是恋父情结，不是爱情。
1987年夏，我上小学三年级。有很长一段时间回到家，总是见不到爸爸，有一天吃完晚饭，我妈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雅娴，以后爸爸会经常出差，很少回家，知道了么?”我懵懂地点了头。当天晚上，我发现爸爸的一些衣物不见了。那以后，大概两三个月我才能见到我爸一次，虽然他总说在出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他和我妈已经不在一起了。
他的陪伴变得如此难得，回忆起小时候他教我放风筝、折飞机的日子，我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但是我不能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太多地提起爸爸，她只会伤心。所以我渐渐变得沉默而独立，考大学时，怕我妈一个人留在武汉孤单，我特意选择了武汉的大学，其实按照我的成绩，原可以去外地更好的学校。
因为倔强又沉默的性格，上大学时，我错过了不少优秀的追求者，等到工作之后家人意识到我的年龄，突然开始慌了手脚，一个劲地给我介绍对象。而我，茫然地被他们推着走，在2001年认识了李程。
那时候的李程在一家国企做普通职员，大我两岁，为人风趣幽默，正好和沉闷的我形成反差，家人便觉得和我十分般配。
但实际上，在我眼里，他是那么幼稚。照我自己的性子，一定看不上他，可惜当时身边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加上不忍心让单身多年的母亲失望担心，只好不咸不淡地继续着和李程的关系。2002年，我们顺理成章地领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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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没多久，我就在姨妈的帮助下，自己做起了服装生意。
我和李程以前虽然缺乏交流，但还算能保持“相敬如宾”的表象，自打我辞工之后，便连这表象也摇摇欲坠了。“就在原来的单位安安稳稳地做事不好吗?为什么要瞎折腾?你一个女人，能干出什么大生意?”他这样质问我。
这种质问只会增加我的反感，没来由地，我便生出了一种抵触情绪：你不信我能做大做好，我就偏要做好给你看!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服装生意中。找门面、打货、请员工都自己一肩挑，顶多请姨妈帮点忙，就这样赌着一口气，服装店竟然几个月就开了张，生意也还不错。
那几个月里，李程不仅不帮忙，还一副看热闹的态度，仿佛等着看我失败，最后店开起来了，我在他面前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他的气焰才明显消了下去。但是这么一折腾，我更加明白：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想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
2003年春节后不久，我怀孕了，李程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脸，一个劲地跑前忙后：“老婆，你安心调养身体，我保证把你照顾好!”看着他乐呵呵的笑脸，本来和他陷入僵局的我，不禁再次觉得：或许我们还能这样往下过?
然而，李程的好只持续了几个月，在我怀孕7个月的时候，他就神色可疑起来，连洗澡都带着手机进卫生间。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像他这么浅薄又不成熟的男人，真能安心在家伺候孕妇才怪了。有天趁着他熟睡，逮到机会的我翻看了他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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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自以为不在乎他，但短信里的内容还是让我火大：那个女人是他单位里的同事，他竟然叫她老婆，还每天给她带早饭!
知道李程出轨后，我也没和他闹，只是借着生孩子的那几个月和他分了房睡，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儿子出生后，因为要照顾婴儿，我继续和李程分居着。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他离婚，但是我妈已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希望你过得好，不要像我一样。”如果和李程离婚，她一定备受打击。于是，我们谁也没提离婚，分房睡到现在。其间他提出过几次要和好，但我从来没有同意。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我们，更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一对陌生人，或者说是一对伙伴。如果说原先看到他自得其乐和别的女人发短信，我还会暗暗有些难受，那么自打2007年林东华出现之后，我就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了。
林东华经常送我贵重的礼物，但只要我提离婚，他立刻就会换上一副老师的面孔：“小娴，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对家庭我有我的责任，即便再爱你也不能放弃，请你理解我。我喜欢你是心疼你懂事，如果你无理取闹，那我们就没法继续了。”
轻言细语说重话的极致无非如此，我还能说什么?但是，林东华这样的男人是我的梦想，我不会放弃争取，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名正言顺地和他站在一起。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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