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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多余的人
3月22日,周六,我开的服装店生意特别忙,上午接待了几个打货的老客户,下午零售的顾客也络绎不绝。忙了一整天,我累得腰酸背痛。店子打烊后,我决定回家好好休息,走到街转角的蛋糕店,我特意买了妻子晓眉爱吃的抹茶蛋糕和岳母爱吃的豆沙面包。
自从一年前,我投资失利,200多万元打了水漂,还连累岳父母的养老钱血本无归,我对这个家就充满了深深的愧疚。我想尽办法弥补我的失误,尽快还上欠下的债,因此我拼命地想办法赚钱。可不管我怎么样努力,岳母始终不愿原谅我。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家里冷锅冷灶。我把蛋糕递到晓眉手里,疼爱地说:“还没吃饭吧,先填填肚子,我马上去做饭。”看我一脸疲惫的样子,晓眉一把拉住我,怯怯地说,“莫齐,我们已经吃过了,今天妈,妈把米放少了,所以没给你留……”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晓眉是这么单纯,总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心里明白,岳母是故意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就是故意不做我的饭菜。
我不忍晓眉为难,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没关系,好久没吃泡面,你老说那是垃圾食品,今天我正好可以解解馋,你可不许说我哟!”一个人到厨
房煮了碗面,没滋没味地吃着,心里特别难受,我觉得,在这个家里,我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岳父母全当我是透明的,理都不理我。如果晓眉不在家,一整天都不会有人跟我说句话。我是南方人,不习惯吃辣,可岳母偏偏每道菜都要放辣椒。而就在不久以前,我的事业春风得意时,我记得,她待我可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吃过饭,我准备到卫生间泡个澡,刚放好热水,岳母突然闯进来,很不客气地对我说:“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用一下洗手间。”晓眉看不过去了,说,“妈,不是还有一个洗手间吗,你就让莫齐先洗澡吧,他也累了一天了!”岳母一下子跳起来,用手指着晓眉的鼻子:“你个吃里扒外的苕丫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倒好,反过来帮外人。你不知道吗,我有高血压,蹲久了头会晕的,必须要坐马桶!”
岳母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有乖乖地出去。半个多小时后,她才出来,我放的热水都快凉了。
她占了我们的双人床
我的忍气吞声并没有感动岳母,她变本加厉起来。洗完澡,我刚躺到床上,岳母突然又走进来,一言不发,也躺到我和晓眉的双人床上。我惊呆了,晓眉也愣了,没等我们开口,她理直气壮地说:“唉,我和老头子的那张床睡
着不舒服,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打算在换新床之前,就和晓眉一起睡……”我张张嘴刚想说几句,岳母话锋一转,“谁不想过得舒舒服服,可惜呀,我的一点养老钱都被折腾得精光,啥也买不起了……”
我无话可说,只有乖乖地给她腾位置,抱着床薄毯子睡到客厅的沙发上。从那天起,客厅就成了我的卧室,沙发就成了我的床。
我知道岳母是个厉害的女人,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做得这么出格。认识晓眉的时候,我刚刚踏入职场,在一家制药公司做医药代表,其实说白了,就是卖药。我整天往医院、药店跑,因为我是新人,许多药店根本不买账,我负责推广的药品总是滞销。我很着急,决定先从几家大的连锁药店入手,我基本上和里面的营业员一起上下班,每天跟她们聊天,请她们吃点小零食,渐渐地和她们混熟了。晓眉就是一家药店的导购,她和别的女孩不同,从不敲诈我,让我送东西。而且我几次到药店,都看到她很热心地帮我推销我送去的药。
我很感动,独在异乡漂泊,见多了人情冷暖,晓眉的善良纯真一点点打动了我的心,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姑娘。我是个不擅掩饰感情的人,很快向晓眉表白了心迹,她羞涩地点头同意了。
我觉得晓眉就是
我命中的天使,和她恋爱后,我的事业越来越顺。到了2002年,我年收入已经达到了20多万。起初,晓眉的父母不同意她和外地人谈恋爱,但一向温顺的晓眉为了我不惜违背了他们的意愿。见女儿这么固执,又看我的事业呈蒸蒸日上的势头,他们最终不再反对我们交往。那年秋天,在晓眉父母的默许下,我搬进了她家,和她住在了一起。
我看得出来,岳母在家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在这个家,她的话说一不二,老实的岳父唯她是从,经常被她训得灰头土脸。不过,她对我却极好。那个时候,我已经升职了,主管华中地区销售,经常需要出差,一个月难得有几天呆在家里。只要我回家,岳母就煲些汤汤水水给我补身子。我在外的日子,她还经常打电话提醒我注意天气变化,加减衣物。2004年10月,在岳母的催促下,我和晓眉结婚了。
她逼我们离婚
也是年轻气盛,我自信满满的,已经不满足小打小闹,总想着挣大钱。2005年,我在一次应酬中认识了吉林某医疗器械公司的一个负责人,他提出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产品。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虽然需要投入200来万元,但利润丰厚。我回家把这件事一说,岳母极力赞成我做,还提出不足的资金她可以帮我想办法。我当时手头有大几十万,岳母拿出她多年的积蓄50
万,我又向几个朋友借了钱,好不容易凑足了资金。随后,我的公司开张了。然而,商场如战场,我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一个骗局,投入的资金全部血本无归。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晓眉默默地站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从不说半句抱怨我的话。可岳母就完全变了个人,对我横眉冷目,天天在家指桑骂槐,说我没用,把这个家害惨了。我体谅岳母的心情,毕竟是我连累了这个家,可我还年轻,有信心能走出困境。去年年初,我再次找朋友借了30万,在汉正街租了个小门面。可岳母知道后,破口大骂,说我又把钱往水里丢,还不如拿来还给她。
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可最近几天,我发现晓眉心事重重。我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肯说,总一个人偷偷地躲着哭。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耐心地劝了晓眉半天,她才说,岳母逼她跟我离婚,还对她说,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帮我洗衣服时曾发现过女人的长头发,那些钱说不定就是被我吞了……
我真觉得很无奈,我承认我在事业上急功近利,做错了事。可在感情上,我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晓眉的事,岳母怎么能这样凭空捏造,横加干涉女儿的婚姻呢?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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