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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是种缘分
回首我的爱情,人是我选的,路是自己走的,本不该埋怨,可心底的不甘就像见风长的草芽,寻找着一切可以生存的空间。我曾认真思量,也许错不在他,是我的勤劳造就了他的“小男人”脾性。都是我的错。
那年我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名气挺大的培训学校,学校里员工很多,人员流动性也大,几乎天天都能看见新面孔。某日,学校里来了位新老师,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很阳光的样子。我们分在同一组,几次见面后便熟悉起来。男孩就是飞跃,他比我大,工作经验也比我丰富,曾在另一所学校干过两年。飞跃很开朗,不仅相貌英俊而且谈吐幽默,我们组多是女生,常被他逗得欢声一片。那段日子对于飞跃来说很是“辉煌”,因为女孩子们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他,但飞跃却情有独钟,他把所有情意都给了我。
飞跃的殷勤溢于言表,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对我的钟爱,可那时的我却心有他属。对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同时毕业,男孩去了一家公立学校,环境明显比我好。对于这段感情,说白了其实是种暗恋,男孩并不知道我的心意,他只把我当做同学,也许还是朋友,但绝不是恋人。女人不像男人,心里只盛得下一个人,所以,尽管明白飞跃的想法,尽管感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我无法动心。
因为发展需要,公司将我调去外地,整整一个月没回总部。我的人缘不错,常有同事打来电话,或是聊天,或是问候,奇怪的是,作为追求者的飞跃却不见踪影。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别人,他们告诉我,学校拖欠工资,飞跃没钱给我打电话。当时我在心里暗笑,这人也忒小气,几元钱的电话费都舍不得,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此后大概三天,接近傍晚时,飞跃的电话来了。他没有手机,电话是从学校门口的电话亭打来的,通话时间很长,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估计得一百块钱吧。我故意逗他:你发财了,竟敢煲电话粥?他在那头腼腆地笑:嘿嘿,今天发了工资。后来听人说,飞跃那天从财务处领了钱后直奔楼下,拿着一张百元大钞豪气冲天地甩给电话亭老板:打个长途。呵呵,我暗自想象那个场景,觉得飞跃既傻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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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生根萌芽
那个长长的电话中,我和飞跃聊得特别开心,他没有说那些爱慕或者喜欢的话,只是讲述朋友间的情谊,而且他很会讲笑话,让我始终快乐。因为这个电话,原本坚固的心仿佛被打开一个缺口,有暖暖的东西慢慢涌动。不久后,我再次回到总部,又和飞跃以及一帮同事“混”到一起。飞跃常约我散步、聊天、吃饭,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走路时总守在我的左边,吃饭时总为我拉凳子。有次,两人喝了几杯啤酒,飞跃有了些许酒意,他鼓足勇气向我表白,并郑重劝告:那个男孩不适合你,忘了他吧(我曾告诉过他那段暗恋故事)。
其实我也明白,那段暗恋不会有结果,只是不服输的天性让我一直不愿放弃,但在飞跃的努力下,我开始试着改变自己。通过了解,我知道飞跃有个包袱沉重的家庭,虽然来自城市,但飞跃的母亲患有重病,常年卧床,父亲也早已下岗,靠打零工维持家用。飞跃曾交过女友,但对方最终无法接受他的贫穷,俩人分手,这件事曾让他一度丧失了爱的勇气,直到遇见我,他的心才再次复活,这是飞跃的原话。
也许是同情心作祟,也许被情话打动,不知不觉间我爱上了这个男人。我们像全天下所有恋人一样享受生活,体验爱情,即便没有钱,也有能力把日子过得比蜜甜:工作之余,我和飞跃一起照大头贴,一起去公园游逛,一起在租住的屋里包饺子……
飞跃的母亲病情恶化,他急匆匆告假回家,当时我已从学校辞职,在一个朋友处帮忙。赶不及送飞跃上车,我满心沮丧,他却在电话里给我安慰:“没关系,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心里有我。”飞跃离开的那几天,我每天都打去电话询问情况,得知他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需要大笔治疗费用,可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借遍所有亲朋,如今,一切只能靠自己。飞跃依然乐观,他从小就学会了承担,学会扛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相思难耐,不过十天,我已无法忍受分别的痛苦,义无反顾地抛下手边工作,只身前往飞跃所在的城市。到了医院门口我才拨通电话,仿佛只有一秒钟,飞跃便出现在眼前。他穿着拖鞋,面色疲惫、头发凌乱,我泪眼蒙眬地看着他,他也痴痴地看着我,良久,两人同时奔向对方,我被他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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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浮出水面
飞跃把我领进病房,向父母自豪地介绍:“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住进了飞跃的家,帮他收拾家务,为他父母做饭,我感觉自己已完全成为这个苦难家庭中的幸福一员。
老人出院后,我开始考虑自己的去向。和飞跃商量许久,觉得在培训学校当老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他的家庭情况不允许他逗留外地,我们决定在当地发展。找工作很难,但我从不灰心,不久后被一家广告公司录用,相较之下,飞跃的求职之路颇为不顺,找了几份工作都不能坚持,这让他很是灰心。那会儿我的工作已步入正轨,在公司里也颇受重视,为了帮助飞跃,我试着找到领导,当时公司里缺个推广经理,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关系把飞跃“运作”进来。
老板给了我几分薄面,抬手让飞跃进了我所在的公司,但前提是必须做出成绩,如若不然,自觉回家。飞跃满怀信心地投入新工作,但他并不擅长于推广和经营,也许是家庭原因,他是那种把自尊看得特别重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愿低头,这种性格让他的事业举步维艰,一连三个月都不能完成任务。按照公司规定,是必须要辞退的,老板还算宽容,又多给了一个月的试用期,但没用,飞跃的工作仍然没有起色。四个月后,他不得已辞职离开。
看着爱人的沮丧,我的心里百味杂陈,好想帮他一帮,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我想了好几天,突然有一天,脑海中灵光一现:为什么不自己创业呢?是啊,我和飞跃都当过老师,而且都热爱并擅长于这项事业,我们完全有能力在这方面闯出天地。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飞跃,他也很高兴,抱着我高高举起:老婆,你真聪明。
我们租了几间教室,印了广告单页,当时恰逢暑期,广告发出后效果很好,我的专业水平和沟通能力赢得了家长的信任,报名者络绎不绝。整个暑期我开了两个班,每班十五人,由我和飞跃交错代课,短短六十天,收入就有了一万元,这让我们信心倍增,打算在这条路上做大做强。我联系了几个旧同事,又去教育局备了案,准备开办一个长期、正轨的培训学校。
学校很受欢迎,学员也很多,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同时也让包括我和飞跃在内的八个老师累坏了。因为是创业期,大家都奋战在第一线,这种时候,能力决定一切。飞跃的能力显然不够,平时极为伶俐的人在沟通与协调上表现迟钝,好几次,他甚至对学生动了手,当家长找上门后,他又跟家长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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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寻解脱良法
为了学校,为了未来,我劝飞跃理智一些、成熟一些,他也试着努力,但结果总是不够理想。后来我也渐渐想通了,不指望他,让他脱离一线,做些行政工作也许更好。行政上的事情也不少,因为人手不够,他需要做广告,需要跟相关部门打交道,需要了解最新行业消息,原本应该很忙,可我却多次发现他背着我在办公室里上网,打牌、玩游戏,甚至浏览一些不良网站。我苦口婆心地劝他,前几次他还肯听,可慢慢失去耐心,两个人开始争吵,或者冷战。我每天既要讲课又要招生,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爱情的不顺利,几近崩溃。
其实飞跃是个简单的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能力不足,其他方面都还不错。在学校里,干起粗活来既不怕苦又不怕累,搬桌子安风扇爬上爬下,毫无怨言,他唯独不爱思考,一旦涉及需要策划和谋略的环节,就表现出极度的不耐,勉强去做也是漏洞百出。
除去这些,我对飞跃还算满意,毕竟,他对我很好,尤其是生活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在这一点上,我的父母都被他打动,我妈以前总觉得飞跃家庭条件太差,可两年下来,她慢慢改变看法:飞跃不错,起码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学校办到第二年,我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三天两头地吃药打针,竟然瘦到了八十多斤,父母心疼我,从家里赶来帮忙,飞跃的家人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前来,但也时常电话询问情况。别人都在关心,飞跃却一味“贪图享受”,他除了照顾我,别的事全然不管,天天守在屋里上网,游戏卡买了一张又一张,我也懒得理睬,因为一旦说起便要吵架,影响情绪。
因为工作需要,学校里要配一辆车,我建议飞跃去考驾照,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件事,飞跃一拖再拖,总找理由推辞,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掏钱请人开车。
再说到结婚一事,我们的恋爱已持续三年,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作为女孩,我不好主动提出,可飞跃也是一副被动模样,还是我妈旁敲侧击地说了几次,飞跃这才问起我的想法。我赌气说不结,原指望他会恳求几句,可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多问,只是松了口气:也好,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实话,我真的累了,也许还有爱,但这爱已慢慢转淡。回想这三年,我的爱情没有纪念日,没有玫瑰,没有惊喜和浪漫……我一直在贫贱中守望幸福,曾经满怀希望,如今满心沮丧,我不知道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会不会截断通往美好未来的康庄大道,我不想一个人无依无靠地独自挣扎。
■ 记者手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或弱势,就像飞跃,他的能力决定他不是一个事业型男人,工作只会让他焦头烂额、疲惫不堪,但他愿意在生活中为郭岚付出,这种付出不仅他本人无怨无悔,而且得到郭岚和她家人的认可。
现在的男女分工很灵活,没人要求非得男主外、女主内,时代不同了,很多女性事业发展得风生水起,所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男主外或者女主外都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郭岚对爱人的要求略显苛刻,既要生活中的照顾,又要事业中的能干,这样的男人太过完美,也不现实。想劝郭岚,珍惜眼前,对爱人多几分宽容和理解。
小男人,爱人,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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