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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的声音有纯情女孩的柔美，也有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关掉语音，莫莫好听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不由想起金庸在《天龙八部》中赞阿朱声音的那几个字：犹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难怪，莫莫的故事因为那男子喜欢她的声音开始——
A．他在听我讲故事
“在大海的深处，水是那么的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纯净的玻璃一样清澈。然而，它又是那么深邃……”春天的小南湖边，我在给孩子们读《海的女儿》。不远处，老公和朋友们在聊天。
这是一次好友间的家庭聚会。朋友孩子都不大，我极其喜爱小孩子，他们极其爱听我讲故事，所以我的诵读成了保留节目。
《海的女儿》，年幼的时候，看过。女儿小的时候，为她读过。10年后，再次诵读。读到“啊，只愿他知道，为了要和他在一起，我永远牺牲了我的声音。”因为爱，小人鱼甘愿牺牲，而王子却一无所知。无奈，凄美，泪水霎那间模糊了我的眼睛。
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心绪。睁开眼睛，面前有一张纸巾。接过来，拭去泪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很容易被感动。”晓亮笑：“我能坐下来和孩子们一起听你讲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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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晓亮是朋友带来的。同来的只有他3岁的女儿。朋友说他刚离婚。对他，我只知道这些。
“现在仆人们跟着美妙的音乐，跳起优雅的舞来……”我接着读下去。
故事结束了。孩子们转瞬从哀伤的故事里走出来。追逐着，打闹着。而我，仍然沉浸在故事中……
“你的声音真美，很高兴认识你。”晓亮把我拉回现实。
冲晓亮盈盈一笑。和他一起向老公和朋友们走去。
B．37岁的我“被一见钟情”
某个晚上，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理睬。继续让文字从指尖流淌。是的，我是喜欢让文字轻舞飞扬的女子，即使那些文字从不发表。
手机铃声依然在响，仍然不接听。对于陌生的电话，我基本置之不理。我是个简单的人，清闲的工作，我爱的家人，有数的几个朋友。就像我爱听《琵琶语》，就是喜欢那种感觉，我更愿有一些时间让心灵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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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不折不挠，大有不接听就会一直响下去的意味。呵呵，这一定是个说好听点“执着”，说真实些“固执”的人。
接听。“莫莫。是你吗？我是晓亮。记得我吗？”那个和孩子们一起听我讲故事的男子啊。“记的。有事吗？”“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为什么感觉有点暧昧？我是个简单的人。我说过。但我不笨。“我还有事呢，不好意思，我要挂电话了啊。”
“莫莫，你不要挂好吗？我，我，我喜欢你。只一眼，看见你被孩子簇拥在中间，你讲着故事。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说实话，我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这人忒直接了吧。他就这样遭遇了“一见钟情”？“晓亮，现在是不是流行姐弟恋啊？你女儿才3岁，你肯定比我小好多的，再说我有家庭啊。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但是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
晓亮说：“我知道这样给你电话你会感觉我这人特不靠谱。可是，现在已是我见到你后的第7天了。你依然在我眼前，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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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感觉有点莫名。37岁的我还能“被一见钟情”，说真的，有点窃喜，但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真不知如何面对，心里忐忐忑忑。
那一夜，“被一见钟情”的我睡得很不安稳。
C．情丝一直轻轻绕
从此手机里多了晓亮问候的短信。有时晓亮会打电话。接听。但通常说上一句“有事吗？没事就挂了啊”，就真的挂断电话。后来晓亮说，他只要听到我声音，心里就会熨帖，人就会安静下来。
转眼夏天到来。晓亮不知怎么打听到我的生日。那天接通电话，就听到了伊能静在唱《生日快乐》。
“我可以为你唱一首歌吗？”不等我回答，那首《这一生只为你》便在耳边响起：“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拔剑斩情丝／情丝却在指尖轻轻绕……”
想象着电话那端的晓亮，心里突然有柔软的感动。是啊，老公很爱我，但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却仍在外面应酬。我知道他的不得已，但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是浪漫的。在我生日的时候，我也想要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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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你，送你生日礼物，可以吗？可以不拒绝我吗？我不奢望你接受我的感情，我只想你能让我悄悄地喜欢你，默默地爱你。”手机屏上的这些话让我心如鹿撞。
思忖许久，决定见晓亮。这真的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若没有这次相见，便不会有日后的种种。
从此，为了换取一个见我的瞬间，晓亮千方百计。而我也慢慢喜欢上这种被别人迷恋的感觉。
和晓亮一起听《焚心似火》。晓亮问我信不信前世今生，他说，“莫莫，我有个龌龊的想法：我希望你老公出轨。因为只有这样，你的声誉才不会受损。因为这样你便可离婚我便可娶了你。莫莫，今生如果没有机会，我相信来生我一定会紧紧牵住你的手，而且今生我不会放弃……”
唉，晓亮的话听得我肝肠寸断。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这份情：“晓亮，去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吧。我们绝不可能，我们只能走到这里，我不可能选择背叛。”
D．我不要飞蛾扑火的爱情
秋天到了，晓亮依然没有离开。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我好像都在尽力说服他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因为，即便身体并未出轨，但我已经感受到自己对他情感的微妙变化。
有了秘密的我变得不再简单，不再快乐。每天被对老公的深深愧疚吞噬。是的，他是一个好男人。除去因每天应酬不断无法陪伴我，几乎是完美的，我应该很幸福的，我应该对婚姻忠诚啊，我不应该让感情走私，尽管只是精神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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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贪恋来自晓亮的那份感觉，每晚睡前他都会发一条“晚安，好梦”的短信。他知道我爱在网上写心情，总会提醒我“站起来走走，眼睛歇歇”。他听我说一句话就可以知道我的心情。他说他只要看到我幸福快乐别无他求。他从不说要我为他做什么，他只是在默默地爱着。
可我的心不知从何时真的开始摇摆。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心里都在暗暗盼望着和他短暂地相见。
那天，晓亮约我去喝茶。第一次，他对我说他的故事：“我的前妻叫小小。小小非常漂亮，可是是非很多。因为执意和小小结婚，我众叛亲离。我以为小小真的爱我，我不问她的过往，只要嫁给我之后只爱我一个人。可是，我错了。5年的婚姻，她几乎没有停止过背叛……原谅到无法原谅，我们离婚了……”
晓亮帅气的脸上有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被那泪水深深地震撼了。不知该说什么，递给他纸巾。晓亮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莫莫，遇见你，我真的想爱。只是，你是有家庭的。我知道小小的背叛给我带来的伤痛，所以我不忍心伤害另一个男人。可是，我真的爱上了你……”
我真的不想这样啊。我有家庭，有女儿，我能给晓亮承诺吗？不能。我能给晓亮幸福吗？不能。那么，我让他这样迷恋，就是错误啊！
“晓亮，我再不会和你见面了。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因为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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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绝地说，决绝地转身，再不给晓亮一丝希望。不是我对他没有感情，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动了感情，我不想飞蛾扑火的爱情上演。
E．他说要等我一辈子
晓亮真的消失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但很快失落起来。手机里再没有晓亮问候的短信，耳边再没有晓亮细心的叮嘱，再没有惊喜的浪漫。一切都没有了，心里空落落的。
夜，漆黑如墨。老公在身边发出轻细均匀的鼾声。而我，无法安睡。结婚10多年了，和老公，爱情已悄然衍成亲情。不忍割舍，不能割舍。可我的心里真的有晓亮。我甚至在想一个人的晓亮，此刻在做什么？是否真的把我放下？还是如我一般矛盾纠结？
我是一个坏女人吧，明明有婚姻，明明有家庭，却做不到全心全意地爱。
就这样，对晓亮的牵挂、深深的自责、对家庭的愧疚吞噬着我的心……
夜不能寐。整个人日渐消瘦。我以为时间会让我忘记，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可是越想忘记，晓亮就越清晰地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心碎。
冬天来了。今冬特别的冷。那天，走出公司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天啊，是晓亮！消瘦的晓亮！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就那样，我们望向彼此，眼神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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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走向我：“莫莫，想忘记你，太难。”
依旧是那家茶社。晓亮说：“莫莫，我想好了，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知道你好就好，我会等你，即使用一辈子的时间。我奢望可以等得到你，等到他走的那一天，无论多老，我都会向你求婚。娶你。哪怕只相守一天……”
F．真的想放下一切
今冬是那么冷。晓亮却从此每天在我下班必经的路上出现。并不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我。
起初，我装作没有看见。没有两天，我便不忍心了。那么冷的天啊，就只为了看我一眼。可我能怎样呢？我只能停下来，对他笑笑，然后继续走开。
“每次她的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就像是在锋利的刀上行走一样。”我又想起了和晓亮第一次的相见，读的《海的女儿》里的描写。是的，离开的时候，每一步，我都像踩在锋利的刀上。我想停下，却怕错的无法挽回。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坚持多久？
说真的，最初我很贪恋被晓亮如此爱着的感觉。有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在看一场电影，真的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吗？可是现在，剩下的只有心痛。我不能给晓亮幸福，却要他因我而蹉跎岁月，我是不是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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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崩溃了。看着老公，我真的不忍伤害他。还记得他曾经说过：“此生得此妻，无所求。若不能永相守，不复娶。”可是想到晓亮的无望等待，我又会难过。我真的也不忍伤害他啊！
我很迷茫。真的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不伤害他们。那天看到顾城的一首诗，我甚至想到了放弃生命。顾城在那首《最后》的诗中写道：现在，我卸下了一切/卸下了我的世界/很轻，像薄纸叠成的小船/当冥海的水波/漫上床沿/我便走了/飘向那永恒的空间。是不是，是不是，死才能让我将一切都带走，又将一切都卸下？
我现在真的不知该怎样做才好。放弃生命，我解脱了。可我还有女儿啊。她还没有长大啊。生，我将如何面对这两个深爱着我的男人呢？
我来倾诉，真的是想听到一些建议。或许有人会责骂我是个对感情、对家庭不忠诚的人。以前我也很痛恨“婚外恋”、“小三”。但是真的遇到了，就像是被困在网中！谁能为我指点迷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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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采访手记
弱水三千，只取那一瓢饮
巴金抱着萧珊的骨灰说：“这不是萧珊最后的归宿，在我死了以后，将我俩的骨灰放在一起，那才是她的归宿。”巴金和萧珊酿出了那一瓢共饮的幸福。一辈子爱一个人真的让人羡慕。然而，正如莫莫的倾诉，滚滚红尘，一个“情”字困扰了多少人的心。想对莫莫以及婚姻中的人儿说：“相爱一辈子很难，但我们应该努力。”
忽然想起曾看过的一篇网文：《再问佛》。其中有一句希望晓亮看了之后可以深思——我问：我对爱情非常执着，这样做对吗？佛说：你做得对才可以执着。是的，爱似乎没有对错。但是，只有让对方幸福的爱才是美好的爱。若因了那爱，你爱的那个人不快乐不幸福，执着还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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