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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滑向深渊
那天我们去她姐夫家做客,大家闲聊,她不愿跟我坐一起。开饭有点晚,我有些饿了,提前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都是一家人,我觉得没什么。结果在阳台,她斜了我一眼,说我真丢人。
过了几天,每每我推门回家,她要么在玩手机,要么赶紧放下。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忍住了,问:“你跟我在一起,是否觉得抬不起头?”她说:“是啊。”
这是去年春节的事。我的老婆看不起我。但我最痛苦的是:她不愿回头跟我过平凡日子、好好做人。
当年我们的开始,就跟大多数恋人不同。她姐夫家离我家很近,她姐看我人老实,2002年就介绍了我们认识。她很漂亮,小我3岁,我对她一见钟情。确定关系前,她说,“有事要跟你坦白。”几年前,她去武汉打工,跟几个女孩玩得好,结果一次吃饭时被人下了药,醒来,她已被一个男人占有了身体;男人把她带到了S城上班,地点是街头的无良发廊。她问我还愿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怎么说呢,我不太介意这种事。我哥哥嫂嫂便是在江浙一带开休闲店的。几乎没考虑太多,我就跟她谈起了恋爱。
那年下半年,我们订了婚。后来她说想出去,帮我挣钱,也算对我的“一种补偿”。结果,我做了糊涂事:我们一起,去了Z省哥哥那儿。
她去的第二天,就有了生意。一个客人看中了她,她便直接将他带进了里间。当时我在楼上,知道这些时,事情已经发生。我以为我能承受得住,可是那天晚上,我哭了。
不过没几天,她就提出要走,原因是我嫂子还向她收“台费”。她的表姐在另一个城市开店。我提出回家,她不同意,后来,我们还是去了。在那待了一个多月,她生病了,是妇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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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趁这个机会把她带了回来。在武汉,我帮她找医生看病,给她喂药。病好后,我便再也没让她出去“上班”。那年,我们举行了婚礼,同年,孩子出生。
想来,2003年大概是我们在一起的十年中,最为幸福的一年了吧。那时候她还没出去,手头尚可开支,日子还算平静。
孩子1岁多时,她提出要去打工。我觉得她一定又是走老路,不许她去,结果在车站,我们打起来了,还闹到了派出所。后来,她还是倔强地离开了老家。她叫我在家好好带孩子,她每月给我们寄钱。
我去找过她,但她已不再在她表姐的店里。再次找到她时,她在一家KTV陪唱。我要她回,她坚决不肯。
几年离婚拉锯战
大概从那时候起,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就已经改变了吧。
从2004年到2007年,每年她只有过年才回家。那时候的她已浑身珠光宝气、时尚靓丽。我们走在一起,确实不大登对了。她几乎两个月才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我知道已经拉不回她。那些年,我一边在家带孩子,一边做点零活。几年间,我也攒了3万元钱。2007年开春,她也拿了几万元钱,我们在县城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小房子。
当时房贷与装修都还差一大笔钱。她说看她的,“1年就能还上”。我当然知道她要去做什么。怪我,没有留住她。但那年,她总共只给家里寄了3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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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春节,她在家跟一个男人用QQ聊得热火朝天,我觉得不对劲,偷看了她的聊天记录,她竟跟别人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我很生气,问她怎么回事。她却一脸淡然地说,没有怀,是骗他的,想从他那儿骗笔钱。
我觉得她已无可救药了,那天我们吵到了民政局。但民政局春节放假,婚便没离成。次日,她招呼都没打一声,径自走了。
照例,那年我和孩子在家,她在外面。2009年春节,又发生了一件事。
我们一起在亲戚家做客,她又一个人在玩手机。我从背后看到一个男的给她发信息,“给你邮个手机过来。”我快速记下了那个号码。过了几天,一款高档手机便送上了家门。我给那个人打过去,自我介绍说是她老公,对方似乎很惊愕,说:“她不是没结婚吗?”我说,“你别被我老婆骗了。”对方咕哝了一句,“她做人怎么这么差。”便挂断了电话。之后几天,那个男的果真没再找她。她竟为此跟我大吵了一架,说我“多管闲事”,耽误她挣钱。
后来,我用自己攒的钱买了辆旧货车,每天跑货运,好不容易才把房贷还得差不多了。听说她在外面迷上了赌博,还听说她总跟一些已婚男人不清不楚,甚至还有人说她在外面养了小白脸,我隐忍着一切,到2010年,实在受不了,我直接去了法院,起诉离婚。
传票送到她娘家,她回来了,指着我说,“你胆子还真不小。”
我请了律师,意思是房子和孩子归我,她净身出户。她在家里大吵大闹,我留了个心眼,用手机开了录音。“你要房子,给你;要孩子,也给你;什么都给你!”我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又觉得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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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双方家人都来了。我说,我也不想离婚,只是想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她表叔也劝她不要再出去了。结果她说,谁也别想干涉她的自由。
那天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我还是没能忍下心把这个家散了。
后悔已是无用
2010年农历腊月,她又从外面回来了。我们分床睡。一天早上,她还在熟睡,我从她身旁经过,听到手机里有QQ信息声。我打开一看,尽是些“亲爱的”“我想你”之类。我索性把手机带出了家门,然后一口气跑出去,用小本子把她手机里的暧昧信息全部抄了下来,整整抄了3本。
我这么做,只想分析,看双方是否认真的。结果分析来分析去,我感觉她是认真的,对方像是在忽悠她的感情。
后来,醒来的她发现不见了手机,不断用座机打我的电话。那天回到家,我本来友情提示她别聪明反被聪明误,结果她反而跟我又大闹了一番。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好在2011年春节间,她终于答应,这次回家后再也不出去。看到她确实把所有的行李都带回来了,我想,这次她可能真的回心转意决定好好跟我过日子了。结果,在家才两三天,我们的QQ一起挂在电脑上,我在玩游戏,看到一个叫“叛逆”的男人加她。一种不祥的预感又一次袭来,我想试一下她,便私自替她通过了验证。又过了几天,我点开她的好友列表,发现她竟然把“叛逆”的备注名改成了“小姐妹”。我再看聊天内容,又是些暧昧无聊的话。自然,因为这件事,我们又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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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7月的一天,她说要出去一个礼拜,“去办点事就回”。我没答应,结果她半夜偷偷跑了。然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家。
她的电话还能打通。后来,有人说看到她在她以前上班的城市开了家门面卖衣服。我赶过去找她,果真如此。一番打听下来,门店是那个网名“叛逆”的男人帮她开的。我让她把门店关了回县城,一样可以做生意。结果,她不肯。我一个人默默回了家。
说到这里,邱穆说:“你也许不敢相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说,他现在最后悔的是,一开始就“没能管住她”,甚至曾经跟她一起出去挣不干净的钱,“也许那时候是我头脑发热,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她已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依然没离婚,我想离,可又担心离了婚,女儿怎么办?跟着她,迟早有一天孩子会被毁了;跟着我,一个单身父亲带着这么小的女儿,也不是很方便。
而作为一个丈夫,虽然我早已不配说“尊严”,但我仅仅只是想拉她出来。自始至终,我都知道她不是那种智商较高的人,虽然我也不是。我不想她再在外面骗人了,更不想看到她被骗被伤害的一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记者手记】
搭救与担责
如果说邱穆在得知女友的过去后仍然与她恋爱是不计前嫌,那么订婚后与她一起去外地投奔休闲店,则实在令人不能理解。爱一个人,何以去利用她的身体赚钱?这些钱,如何能用得心安?
世间万事万物,不过在因果循环中自作自受。她执意选择做那一行,是他们爱情破裂的内因;他的纵容,则是导致事件升级的外因。他们走到这一步,他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已至此,邱穆不妨联合她的家人再救她一次。如不行,或可试用法律手段。如果还不行,那么能做的,只有与她离婚。只是,开启新的生活的同时,也不忘帮她孝养父母,照顾好女儿——这样,不仅仅是出于道义,更是为自己当年的失职担责。
老婆坐台,离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