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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栗子（化名）34岁
撰文/记者 应怡
我是四川人，我们那盛产厨师，我也是靠这个行当在海口安身立命。我20岁那年一个人跑到海南，自己文化低，话也说不好，只能在一些小饭店打杂。干了几年，看到海南大学有个培训班，就把几年攒下的钱交了上去，在那里学知识学文化，学怎样和人交流，为人处事，还有文明礼貌。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我拿到了大专文凭，有了我后来的变化和故事。
一个穿着低胸装的女子站在门前
开始在一家公司跑业务，整天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样，提个人造革黑提包，这家公司进，那家公司出。折腾了很久，有了第一单业务，拿到一千元提成。拿到钱那天，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灌到六七成，然后在街上转悠。
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海口月朗新村的一条小巷，一间发廊的玻璃里，透出悠悠的粉红色光芒，一个穿着低胸装的女子站在门前，里面传出缠绵的情歌。我的身体发热，血管膨胀。女子看见我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走上来拉我，说大哥你喝这么多酒干吗呀，你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这妹子多会说话，把我的心说痒痒了。我醉眼朦胧地跟她进了发廊，让她给我按摩。我按了两个钟，给了那女子五十块钱，女子才让我摸她，抱她。我说，妹子，我好久都没有抱过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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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我去的时候没有喝酒。那女子原来很清纯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女子说她叫咪咪，江西人，家在乡下，初中毕业。在那家发廊狭小的空间里，我和咪咪说着话，拉着她的手。咪咪的眼睛一眨一眨，闪烁着诱惑。我说我的工作，说我在海南的经历，说生活的不如意。咪咪说，只要上进，困难是暂时的，只要努力，你一定会有出息有成就的。我想请咪咪吃饭，老板娘说，小姐出去要买钟，一个钟二十块，我买了五个钟。给老板娘一百元，咪咪跟我上了出租车。
咪咪的样子时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时会想起这个美丽而风尘的女子。业务跑了大半年，收入没增加多少，我想再做老本行，当厨师。我到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应聘，跑业务时练就的谦卑、礼貌和应答，在这次应聘中发挥了作用，我被录用了，做白案。第一时间，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咪咪，咪咪也显得很兴奋。给老板娘一百元后，我带咪咪先去动物园看动物，然后一起吃海鲜。咪咪说她没吃过海鲜，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吃。吃饭时，我说，咪咪，我们住在一起吧，你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咪咪看着我，说，你养得起我吗？你会对我真心吗？我说，咪咪，你在那个地方干活，万一染上病可怎么办。我一定会爱你的，一定会努力赚钱，养你，给你的父母。
我说得很真诚，咪咪也流泪了，也终于答应了。我们找老板娘说这件事，她很通情达理。老板娘说，咪咪是我带出来的，你一定要真心对她，只要咪咪有个好归宿，我也给咪咪的父母有个好的交代。老板娘不收，我无论如何还是将一千块钱塞在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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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富贵的身体
我和咪咪同居后，我们才有了第一次的肉体接触，咪咪是干净的。开始，咪咪在家做饭，帮我洗衣服，没事就看电视。我买了一些书给她看，她也看不进去，说在家里很闷，想去上班。我想让咪咪到我打工的饭店当服务员，现场经理让我给总经理说说看，我找到了总经理。
总经理其实就是老板娘。老板娘问我多大了，身体怎么样，结婚了没有，来的人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一一回答了。其中说到身体，我说我很强壮，从来没有生过病。说到咪咪和我的关系，我只是说她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妹。老板娘拿出一只烟点燃，站起来在我跟前转了一圈，拍拍我的肩说，让你表妹明天就来上班。
咪咪的嘴很甜，人也可爱，很快便赢得了客人的喜欢。老板娘交际广，她的一些重要朋友来吃饭，一般都是咪咪服务的。有时候，咪咪回来给我说，有的客人拉住她的手不放，有时还会摸几下，有的还要亲一亲。咪咪说，不过，我也习惯了，以前你当客人的时候，也是那样摸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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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老板娘到厨房来视察，她 穿过过道的时候，硕大的乳房从我背上滑过，我突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老板娘有四十多岁，很有味道。特别是穿旗袍的样子，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我经常偷看老板娘，就想，这样的身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滋味。老板娘巡视一番后，让我到她办公室去。老板娘拿出两千元钱，让我买一部手机。又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会开，老板娘说，那就好。我诚惶诚恐地回到家，不敢给咪咪说钱的事。
我一直没见过老板，听说老板在广州，开了一家很大的公司。老板娘不喜欢广州，就留在海口。我又听说，老板娘和老板关系不怎么样，老板在广州养了两个小蜜，老板娘就不想去广州。老板娘在海口也没有闲着，店里好几个小伙子都让老板娘那个了。
几天后，老板娘让我下班后开车上街陪她买东西。想到老板娘对我好，心情很复杂，渴望中夹杂着害怕。买了东西，开车送老板娘回去，老板娘要我上她的别墅坐坐。把东西放好，我坐在客厅看电视。过了一会，老板娘换了一身性感的睡衣，出现在客厅旁的门洞里。她似乎不想让我说什么，就让我去洗澡。我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坚决地走进浴室。这时，我想到了咪咪，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但我没有，而是按照老板娘设计的路子走了下去。老板娘如饥似渴，像一块旱田。我也似乎很发泄，好像要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怨气、不满、压抑都一股脑地发泄在老板娘丰腴的身体上。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富贵的身体，感觉自己在精神上有了一种征服的快感。老板娘让我喊她的乳名，要不断地喊，有时大声有时小声。每喊一次，老板娘都很激动很亢奋。当老板娘如一团烂泥堆在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恶心。冲进浴室，将水龙头放到最大，从头冲到脚，让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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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走进了老板娘的生活，成了她的工具，也从她那里获得我应得的报酬。后来，只要有机会，老板娘都会和我在一起激情四射，她甚至给我配了她家的钥匙。
原来是咪咪和老板在一起说情话
老板从广州回来是半年后的事了。他先在饭店转悠，看每一个他不认识的员工，就发现了咪咪。咪咪回来告诉我，老板问她多大了，那里人，说她是个小美人。一如早前老板娘问我的一样。老板宴请朋友，叫咪咪去服务。我想象当时的情景，咪咪来到包厢，给老板和客人倒酒，陪老板和客人喝酒，大家喝得很高兴，然后咪咪和他们去了歌舞厅。咪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咪咪把包摔到一边，人有些迷迷糊糊了。我帮咪咪脱下衣服，然后捡起她的包，包里有一万块钱，我什么也没说就睡了。几天后，老板就走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咪咪下班后说她晚上有点事，要到一个姐妹那去，晚上不回来了。我乐得清闲，就想晚上到老板娘那里去。我给老板娘打电话，她说晚上没时间，在一个老板家打麻将。我留恋老板娘的大床，就想到老板娘家住上一晚。打车来到老板娘的别墅，开门后，我隐约看到二楼有微弱的灯光，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原来是咪咪和老板。老板没有关门，留了一条缝，我只听见老板说要带咪咪到广州去。咪咪撒娇地说，是吗？你是大老板，能看上我这个乡下妹子。老板说，你这么细皮嫩肉，人见人喜欢。咪咪说，你个老色鬼。老板说，就是要色你这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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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想冲进去，但我想，人家会问我怎么在老板家里，到这儿来干什么？说不定老板还会报警抓我。想到这，我一阵发毛，悄悄下楼，再轻轻把门带上，打车回到住处。
我一夜没睡。我想着我和咪咪这一场所谓的爱情；我想着我和老板娘之间的肉欲；我想着咪咪和老板之间的交易。我和咪咪怎么啦？我们谁出了问题？我突然决定，和咪咪分手，和老板娘断绝关系。我能做的只能是这样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我搬出出租屋，立即换了手机号。从此之后，我没有咪咪、老板娘和老板的任何消息。我到云南昆明、大理、丽江转了一年多的时间。当我感到自己把海口的一切都忘记了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海南，去了三亚，在一个朋友开的酒店干活。
四年了，我又一次来到海口，去老板娘的饭店看了看，饭店已经转手，老板娘不知去向。当我来到咪咪曾经干活的发廊，夜晚穿过寂静清凉的小街，回头依然是昏暗的粉色灯光。我试图鼓足勇气，再次踏进这间发廊，可那个穿着低胸装的女子没有倚在门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哥”的呼唤，是那个穿着低胸的女子，声音依然是那么的熟悉。我转过身，惊诧地说，咪咪，是你？你还在这？咪咪扑上来，一下子抱住我，已经是哽咽难语。咪咪说，自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回来。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和老板的事，其实我也知道了你和老板娘的事。我想心理有个平衡，也想得到一笔钱，我们实在太穷了，但我没有去广州，一直还是在这里等你。老板不属于我，老板娘不属于你，而你是属于我的，我也属于你。可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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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咪咪说得对，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呀！我们都原谅了对方！我与咪咪几乎在那个夜里擦肩而过，匆忙一瞥的印象告诉我，她在初冬的夜风中瑟瑟发抖，她身上那浓艳刺鼻的香气飘尽了，我依稀看见了那个清纯的小女孩。我们相拥着走过昏暗的街道，前面是一片灯火。
说我们的故事都是爱情，也许是奢侈的，或者说是不确切的。男人与女人之间，最隐秘最细嫩的情感，又怎能用语言来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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