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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风风火火的生意人,把生意从新郑做到郑州,从30块钱起家到现在经营四家店;她是一个称职的妻子,精心照顾身患绝症的丈夫;她还是一个孝顺的媳妇,丈夫走了两年,她依然把公婆当亲生父母一样孝敬,就连改嫁也要带着公婆。她,就是我们今天故事的主人公石青松。
风风雨雨的岁月一起走过
1995年,正月初九,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伟曾。他也是新郑人,大我1岁,在家务农,长得一般,但气质也不错。
那次见面后,他常来我家串门。有一次我侄女做满月酒,他也来了。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去村头人家借东西,刚从人家家里出来,就撞见伟曾。我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他特别不好意思,说:“天黑,怕你害怕。”我毫不领情地笑起来:“村里的路我闭着眼睛就能走,怎么会怕?”可话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如果说感动的话,就是这次了。我们都是农村人,不讲什么风花雪月,找男人,人老实,能过日子就行。伟曾应该说就是这样的人。
结婚后,伟曾还在家务农,我则继续跑着做卖水果的小生意。
那时候,公婆对我做生意不太满意,觉得我应该像别的女人那样一心顾着家。我不同意,但也不跟他们争执,只跟伟曾发牢骚。他倒
是开明,说理解我、支持我。听着这样的话,我感到特别安慰。
1995年10月,我打算来郑州闯一闯。伟曾不顾父母的反对,跟着我就出来了。我们在南郊租了间50平方米的房子,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就算安顿下来了。可是,晚上躺在床上,一数口袋里就剩30块钱了。那时,我们还从家里骑过来一辆小三轮车,我说让伟曾先骑三轮车拉货,维持一下生计,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为了老婆,我什么都干”。
那段时间,我和伟曾天天都在外面跑,他去拉货,我则到处找生意做。半个月后,我选中了殡葬用品这一行,从我爸那儿拿了些钱就做起了生意。刚开始,我跟伟曾进点货,挨个儿问人家土产店要不要。有时一天要跑大半个郑州,真是很辛苦,可到晚上一算账,能赚七八十块钱,我们两个人又像充了电似的干劲儿十足。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干下去,到1999年,我们开了第一家店,然后又用3年时间发展到了5家。
突如其来的噩耗搅乱了生活
生意好了,生活当然也好了起来。伟曾是细心又老实的那种男人,挣的每一分钱都交到我手上,需要花了再问我要;陪我出去逛街,他总是大包小包地拎着;1996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他更是把我们母子俩捧在手心,好吃的、好穿的全都紧着我们。
那时候,我跟公
婆的关系也变得特别好。郑州流行什么好东西,我都给他们买。2001年我们在郑州买了房子,随后又在老家盖了房,从装修到家电配置,我都一直操着心。公婆说,有我这个媳妇,他们很知足。那时候,左邻右舍都是竖起大拇指夸赞我们日子过得好。
可2002年12月,一切都改变了。那几天伟曾一直肚子疼,去医院一查是急性阑尾炎,要立刻动手术。本来阑尾炎是个小手术,可手术后一做病理切片,竟然是阑尾腺癌。手术后不到10天,伟曾又被推进了手术室。
第二次手术很成功,伟曾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出院了。于是,我们一边做生意,一边按照医生的要求定时去复查,日子过得也算平静温馨。噩耗是在第5次复查的时候传来的,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治愈的可能性不大。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头一下子就蒙了,伟曾也不相信,连着问了几声:“是不是搞错了?”医生没再回答,只让他配合治疗。
那是2004年3月27日。当天,我们就开始在医院化疗。那是一段特别艰难的过程,不光是身体上的痛楚,还有心理上的绝望。每天早上,我把伟曾送到医院,然后拐到店里,招呼一下生意,中午再赶回家给伟曾做饭,然后送到医院,下午接着忙店里的生意,忙完再把他接回家。有几次,伟曾情绪特别不稳定,
让我别管他。我哪能呢,就抱着他哭,我一哭,他就把我甩开。
那时候,我一心想着要陪他治病。没想到,后来竟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的‘出轨’事件
当时,那件事对我来说的确不可思议,而且我也不敢相信,一个剩下时间不多的病人,竟然还有了婚外恋。
那个女孩是我们隔壁店的一个姑娘,以前,她和伟曾就挺说得来,伟曾生病之后,对她更是好得不得了,经常告诉我要去找她。到后来,伟曾看到我就叹气,见到我就挑毛病。我受不了了就跟他吵,我一吵他就更凶了,干脆说要离婚。
我气不过,心想对他百般好,他竟这样来回报我,离就离!2005年6月1日,我和伟曾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工作人员想先调解,而伟曾态度特别坚决地要离!我一下就哭了起来,谁知,我一哭,他也跟着哭了。工作人员怔怔地看着我们俩,说:“何必呢?”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我们分别走了,谁都不理谁。可是到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伤心起来,想起从前同甘共苦的日子,就觉得对不起他。第二天,我又找到他,说:“离婚也好,没离婚也好,反正我得照顾你。”他特别不高兴,说:“用不着,咱俩离婚了,没关系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能看出来,每次见
到我他还是很高兴的,而且离婚后他也没再跟那个小姑娘来往。有一次,我去医院看他回来,在公交车上收到他的一条短信,将近100字,说的全是真的很爱我之类的话。我当时就哭了。
2005年7月,医生对我说,伟曾的日子不多了。我想,他一辈子操劳,也没享受过,我该带他出去旅游旅游。那次,我们去了北京,呆了7天,每到一个风景点,我都想跟他合影,但他都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将来看着他的照片想他。
2006年正月初六,我正在店里招呼生意,他突然从医院回来了,说自己时日不多了,非要我带着他回老家。我答应了他。
了他心愿我要带公婆再嫁
在老家的那几天,伟曾的话特别多,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还说:“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当初,知道自己得病,我就怕连累你,所以才搞了一出外遇想吓跑你。没想到,婚离了,人却没吓跑,还害得你伤心绝望。”说着说着,他就哭了。
而我怔了半天,才明白这就是当初那不可思议的“出轨”事件的真相。而后,他又说,走在爹娘前头,是他最大的不孝。我懂他的意思,赶快握着他的手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尽孝的。”
2006年4月6日,伟曾带着欣慰的笑容,永远离开了我。
伟曾走后,
公婆变得异常脆弱,动不动就哭。我知道他们是想儿子了,就一个劲儿地劝慰他们。
可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很难受,我又能向谁说呢,只能用忙碌来让自己忘记痛苦,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回忆。后来,我把公婆从老家也接到了郑州,一方面可以更好地照顾他们,另一方面他们也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店。
这两年,我先后又开了鲜花店和皮具店,而且跟公婆朝夕相处,彼此安慰,关系比从前还好。他们不时劝我不要把自己耽误了,让我早点找个好人家。
我也想过,我才30多岁,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即使改嫁了,我得照顾好公婆,让伟曾放心啊。带着公婆改嫁的想法就是这样产生的。
可是,我一跟公婆说这些,他们就哭。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但我特别想告诉他们,他们永远是我的爹娘,我肯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青松印象
3月31日,像石青松生活里的任何一天一样,她早上6点起床,做饭,招呼孩子吃饭、送孩子出门上学;7点10分召集手下的员工开会,布置一天的任务;7点半,去新开张的包具店,然后在店里守上一天。中间她可能会接到其他三个店的员工的电话,有的事情她可以在电话里处理,有的她就要出门亲自走一趟。
这天,她还有件事情要处理,因为这两星期她去外地考察市场,没留意儿子的学习
情况,中午她要去学校见见老师,了解一下儿子的情况。我们的采访就约在她从学校回来之后,地点就在她的包具店里,我问她,天天这样不辛苦吗?她笑笑说,挺充实的。
石青松留着短短的头发,没染过、没烫过,很自然,很干练;她说话声音很大,20多平方米的店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她的声音;她讲话特别直,没客套、没谦虚,是什么就是什么,对我如此,对客人亦如此……这就是记者眼里的石青松,一个仁义、坚决、雷厉风行的女人。
记者:怎么想起来要带着公婆改嫁?
青松:伟曾是个大孝子,去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父母。我没想别的,就想让他走得安心。二老现在的身体、生活条件都不差,也不是非要我带着才能过,但相处这么多年,他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所以我想,如果再婚,他就必须接受他们,支持我照顾他们、赡养他们。
记者:想过未来吗?如果再婚了,你要照顾的就是三对儿父母了,压力会很大的。
青松:压力肯定有,但我有信心,也有这个能力照顾好他们。想想将来有三对儿老人心疼我、关怀我,也是挺幸福的事儿。
记者:公婆是怎么想的?
青松:他们挺矛盾的,一方面不愿意耽误我,想让我赶快找一个;另一方面,也舍不得跟我分开,毕竟相处十几年
了,习惯了。
记者:现在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了吗?
青松(笑……):没有。以前,见过几个,可都没下文,不知道是没看中我,还是怕了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