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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肩膀赔上心
入职第五天,遇到了事。前台小许与顾客争执,出言不逊被投诉。我只好去安抚顾客,而后请她到办公室谈谈。走廊上遇到行政部老韩,他来这里办手续,见我神色不悦,小许也冷着脸,他也没问,打个招呼走了。但很快,手机收到一个短信:她上面有人。我一下明白,难怪小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短信谢了老韩,又觉得不如多问点,就请他吃个饭再喝杯茶,聊聊。他对我倒是一见如故知无不言,许多八卦和内幕,都一一道出。
此后就和老韩熟悉了起来。他大我十岁,离异多年,孩子也不跟他,本地就他独自生活。而我,大龄剩女一枚,恋爱坎坎坷坷,生活平淡无奇,回到家老妈大哥就唠叨让我嫁人,酒店里还一堆琐事,劳心劳力。脆弱孤单时,难免想有人说说心里话,我和老韩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资历老,生活阅历丰富,时常对我有所提点指导,可惜学历低成了软肋,一直没提拔上来。
起初真没想到会和他有什么故事,一则年龄相差大,二则我各方面条件都比他高一大截,谁会想到我会看上他呢?原本只是想,寂寞疲累的时候,借个肩膀依靠一下。
在酒店工作,回家晚是常事,嫌家远也怕老妈唠叨,我就时常回自己小窝住。先前父母支援了一些,加上自己的积蓄,我已买了个小二房,住着也自在。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车送去做保养,我只好打车回家,下车后又想买点零食,走回去看是不是还有小卖部开着,结果还没回过神,冲出个人,一把抢过包跑了。幸亏刚接完电话,手机还拿着。这晚了再去老妈那里,更要被唠叨死。想来想去,只好打了老韩的电话。他打车过来,又说了一番好话,请人来开了锁。后来他磨蹭着没走,我也有些莫名的落寞冲动,就留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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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酿出真情
那晚之后,我很快清醒,并不是真爱他,只是当时的脆弱和放纵吧,何况还是同事,说出去,风言风语能淹死人。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此后好些天,我都刻意避开他,QQ上也一直隐身,他发来表情,我从不回。他察觉到了我的疏远,留言道,知道配不上你,我也没做非分之想,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只做普通朋友,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说。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个普通职员,又无根基,对谁都小心翼翼,也挺不容易。我有几分感动,对他也生出些同情怜惜,于是又恢复了“邦交正常化”。
去年六月,他忽然说想去广州,有个朋友说请他过去,待遇好些,暗示还给他个职位。我鼓励他去,并恭贺他前途似锦,心里已十分难舍。临走,一起吃饭并喝了点酒,又放纵了一回,邀他进了屋。他很谨慎,没贸然辞职,只是借口请假去看了看。那几天,我特别失落,觉得他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面儿似的,天天短信不断,虽只是些闲话,却比热恋情侣还挂心。
几天之后,他风尘仆仆回来了,告诉我还是留在这里,不走了。我一颗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在慢慢相处里,我习惯了他的温情和陪伴,并开始希望有未来。一段地下恋情就此开始。对他的过去,我问过,他只简单说,个性不合,后来就离了,女儿归前妻,他净身出户。看来他倒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很快这事被老妈察出端倪。一听我介绍老韩的条件,她就差点跳起来:“花那么多钱供你读书,还让你出国长见识,不是为了嫁个一穷二白的二手货!我绝对不同意你跟他。我这就给你张姨打电话,明天你就给我相亲去……”我吓得抱头鼠窜,见到老韩就愁肠百结,他也无可奈何:都是我没用,带累你受气。我心里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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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只好僵持下来,何况老韩的条件,确实让人心里打鼓——月薪不到我一半,至今还和人合租住,积蓄不过几万元,能给我什么未来呢?
他的地下女友找上门
老韩也明白我的犹豫,说不然就断了吧,别耽误了你,我当然也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我点点头,说行。那就先不来往。
交往一年有余,老韩对我也相当了解。女人的一些通病,我都有,虚荣心也不算小。想嫁得好一点,有什么错呢?何况父母都坚决反对,这桩没人祝福的婚事,有多少幸福可言?但就此彻底断绝来往,终究是有些难。偶尔的联系仍旧没断,他主动找我,或我主动找他,在一起做做饭散散步,第二天各自去工作。
没多久,我意外怀孕。老韩很高兴,希望我们尽快结婚。可老妈听我刚开个口,就要过电话,把老韩臭骂一顿。大哥更是生气,说要去下老韩的胯子……矛盾里,我还是去了医院,而后被老妈接回家,眼皮底下盯着。老韩只是偷空打电话询问一下。那些天,我也想明白了,除了他,谁还会那么对我关怀体贴?谁会给我准备好温度合适的开水?谁会给我做好早餐端到床边?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请假出去玩了几天,老韩迟了一天出发,和我会合,那几天,我俩如胶似漆。回来就被耳聪目明的老妈追问,是不是又和老韩去鬼混了。我心平气和跟老妈谈了半天,她颓然无奈,你自己的选择,自己想好,我不管你哪个年纪结婚,总还是盼着你过得好点。这话似有松动之意,我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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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兴没到几天,我那天正上班,小许打来电话,说有个大姐指名找我,有重要的事情非要当面说。我有些莫名其妙,请她到了办公室。她一进来就嘭地关上门,开门见山问,你是程岸梅吧?我叫吕秋,是老韩的女友。我啊了一声,当时嘴巴张圆,再也合不上。这是演的哪一出?从没听老韩提过,也从没人见过她,她却是老韩的女友?
我尽量镇静,给她倒杯水,她一口都没喝,只说你赶紧和老韩断了吧,我不会放弃,和他谈了好几年了,我跟丈夫说只要离婚,别的什么都不要,他逐渐态度有些松动,有答应离婚的意思。可你现在横在中间像什么?从时间上说,你就是小三,再纠缠他,我不会放过你的。劈里啪啦撂下话,她扬长而去,我一脸惊愕,赶紧打了老韩电话,他一迭声地劝我别被人骗了,说其实早就和那女人断了。
我不信,非要老韩当面说个清楚。他解释,确实和吕秋来往过一阵,但吕秋的丈夫一直不答应离婚,两人的事也就耽误了下来。后来觉得我人好,对我有真感情,就跟吕秋断了来往,哪里想到她还是不死心呢?
对老韩的话,我半信半疑,但一颗心,逐渐沉到谷底。
几天后,吕秋又来了,还是那些话,叫我赶紧闪人,别当第三者。我拦住她,求她给我说说实话。或许见我真的有诚意,她也敞开讲了一个多小时。我这才知道,她比老韩小两岁,两人认识已四年多,私下里一直有来往,当初相处甚欢,吕秋就想离婚,但也不敢说是喜欢上了别人,丈夫就一直不同意,说怕离婚了孩子可怜,事情就僵持下来,她和老韩也只能私下悄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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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韩有哪些习惯,喜欢吃什么菜,她都一清二楚,还说时常去给老韩收拾房间,“不信,你去问问和他合租的室友,我还做饭请过他……要不是你,他还在等我。如果你离开,他肯定会回到我身边。你又年轻又有文化,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跟他纠缠……他说和我在一起轻松自在,不用费心哄得累,他喜欢我更多……”
她不顾我阴沉的脸色,絮絮叨叨,不断说着两人的甜蜜恩爱。我这才知道,我做完手术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老韩居然又和吕秋在一起,吃饭、睡觉、逛街。
问她多久没和老韩联系了,她比我更惊奇,我和他从来没断过啊,你的手机号码,我还是从他手机上看到的呢。临走,她又说,你赶紧和他分吧,我已经这样了,除了他也没别的指望,我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豁出去,大家的脸面都不要了,肯定最吃亏的是你!
对吕秋的“指控”,老韩坚决否认,说她是故意陷害,目的就是想拆散我们。我说那把你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给我看看吧,老韩急忙解释,她确实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要见面谈谈,我没答应,她就是不死心,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真相变得扑朔迷离,我想得脑袋发麻,也理不出头绪,不知该信谁,怕错过更怕被骗。这边,老韩仍旧坚持着;那边,吕秋也矢志不渝,每天不是电话就是短信,给我扎上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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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婚姻变得遥不可及,原本平静的生活忽地成了闹剧,而我,却不知如何拉上帷幕。
记者周华
一段恋情,若不是在阳光下正大光明地发芽生长,那要想以后开花结果,终究是有些挥之不去的阴影的。而这阴影到底是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测。而对你来说,这阴影已不仅是他可疑的前女友,更是透视出他的人品、性情和对你的感情真假。他若真爱你,肯定会对你好,但对你好,却未必是真爱你,或许只是看上你的家世,或者看上你的优越条件,这些偏误和心结,在以后的生活里,都是难以避开的定时炸弹。
交往错了对象,看错了人,都不可怕,怕只怕自己即便知道了真相,却软弱着,不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