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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金报讯 倾诉人:陈云芳 女 29岁 生意人
记录人:本报记者 程莹
时 间:2012年3月16日
地 点:汉口某咖啡厅
陈云芳看起来文弱清秀,身材娇小,卷曲的长发束在脑后。言谈间她的果决与成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云芳的语速很快,思维更快,往往一句话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跳到了下一句。
婚姻的破洞
我和老公梁宇两地分居已经五年了。
还记得五年前,我穿着单薄的衣衫,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春日早晨,不管不顾地踏上了回汉的火车。我实在忍受不了暗无天日的打工生活,每天为了几十元工钱累死累活,回家还要面对甘于平庸的梁宇。
从小我在家里得到的关爱很少,在我三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上中专的时候爸爸也去世了。没有安全感的我那个时候渴望一个家,正好梁宇出现了。他是浙江人,当时在武汉打工,朋友介绍我们认识,谈不上满不满意,喜不喜欢,我们就结婚了。当时我21岁,他23岁,我需要一个家,而他需要一个妻子。
结婚没多久,我就跟随他回浙江老家,他给别人打工,我在一个工厂里上班,朝九晚五。晚上下班后,我们一起在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或者在超市里逛一逛再回家。这样的生活很安逸,但是日子久了难免会厌倦。更何况不管我们如何省吃俭用,每个月的工资也只够我们两个人的日常开支,根本攒不了钱,周而复始的单调工作换来的是不满足。
有人说,生活总是在进行当中,只要它的脚步不停歇我们就能发现惊喜。但是这句话放在当时的我那里,就只可能出现惊讶、惊奇,甚至惊悚,唯独惊喜是我没有见过的。
当结婚两年后孩子降临时,我和梁宇的矛盾就开始升级。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跟我们一样小心翼翼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对着商场里的东西咋舌,受着旁人的冷眼,家里的支出永远超过预算,甚至超过收入。而梁宇完全没有为孩子打拼的斗志,他乐于过平稳的生活,他愿意接受一切。
如今,我们已经结婚八年了,他除了工资涨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我对他一直都很失望,他觉得日子会慢慢好的,可他连一个稳定的生活都不能给我。
贝多芬说过,我们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如果不反抗,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湮没。犹豫挣扎了很久,我终于独自一人离开浙江回到了武汉。刚来武汉的时候很辛苦,靠着找亲戚借来的一点钱从小生意开始做起,什么都要靠自己。刚开始两地分居的时候,梁宇经常来看我,后来慢慢地,彼此都累了,就很少见面了。
五年来,他打他的工,我做我的生意,我们之间只有亲情没有感情了。孩子三年前被我接到武汉由我抚养。我和梁宇虽说是夫妻关系,但只是名分上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感觉都没有什么话题了。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
犹犹豫豫的爱
去年,我向梁宇提出过离婚,他开始同意了,后来又因为他妈妈不同意,所以没有离成。就是这个样子,我也已经习惯了,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即使没有吕和这个人的存在。
2007年,来武汉没多久我就遇到了吕和,他也是做生意的,老家也在浙江。我们经常谈起浙江的山水和风土人情,所以有一些共同语言。在生意上,他对我也有很多帮助。对于当初刚开始做生意的我来说,他就像是师长,又像是一个知心朋友,他大我20岁。
我们的关系是在两年前确立的。在此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跟他在一起,但是吕和真的给了我惊喜。在生意上,不管是门面还是客源,他都会为我排除困难,甚至有时候不用我开口,他都会为我准备好一切。他给予的关爱是梁宇从未给过我的细致与周到,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他似乎总能看懂我的心。
但是无论我们精神上如何亲昵,我们从来都不会以“老公”、“老婆”相称,他喊我云芳,我叫他吕和。而且我不习惯我们之间有任何物质上的来往,我从来都不找他要钱,即使我资金周转不灵,需要的钱他轻易就能拿出,我也绝不会向他开口,绝不接受他给予的金钱方面的帮助。
跟吕和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没有过,就像小时候憧憬过无数次的逃课,不顾一切地跑,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刺激,兴奋,还有莫名的温暖。心底里滋生出小小的快乐,可是冷不丁地,我会突然回到现实,开始后怕,开始抓狂,想回到同学们都在的课堂。
两年来,我经常想与他分开,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是没有未来的。有一次想着想着,我就无声地流泪,他拿了张面巾纸给我抹眼泪,结果却越抹越多,那一张脸就像被水洗过了一般,根本看不出妆容。那一次,他鼓起勇气说想娶我,我听到这个词却突然怔在那里,我需要想想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其实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其实,与吕和认识五年,交往两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嫁给他。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
复杂的家庭
吕和的情况很复杂,他早就跟我讲过,他有两个家庭。
他第一个老婆是以前在浙江老家娶的,两个人因为性格不合,争争吵吵过了十几年之后,就离了婚。他与第一个老婆生了一个女儿,离婚之后,妻子和女儿都是由他养。第二个“老婆”很贪玩,不适合做妻子。虽然她为吕和生了一个儿子,吕和却不敢跟她领结婚证。不过,他们母子也是由他养,如今他们都在武汉。
这意味着,如果我跟他结婚,他要养三个家,我要面对两个女人和他的一双儿女。这一连串的关系太复杂,我不想扯得那么复杂,更不想跟他的前两任老婆有什么瓜葛。也许周旋于三个家庭之间,他也觉得很累吧。
他向我求婚时,我心里有着莫名的感动,像寒冬突然喝下了一杯暖暖的红茶。不,比那种感觉要强烈,带着小小的震撼,心底里突然长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可是我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感动,我拒绝了他,我明确地表示不会跟他在一起。我很清楚他不可能为了我断了父子父女关系,我想把自己搞清楚一点。
今年,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应该是分手的时候了。我们也的确已经分了几次手,可是每次都没有分掉。有时候,我跟他说好了,下一次不要再见面,可是他又会忍不住找我。等到真正分开的时候,他的离开就像他会突然过来一样,叫人心存侥幸,却又不敢确定。
吕和以前也说过我们做普通朋友,他也说了,我也说了,可是过不到一两天,我们又和好了。我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永远都分不了。我也想过转让我的店子,去另外一个城市。可是我转让了店子,我还能干什么呢?我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投入了五年心血的生意,哪能放得下。如果我还呆在武汉,那我们永远都断不了。
我和吕和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老公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一些,感情也更深一些,我现在最大的困惑是如何与他分开。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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