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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间的暧昧
认识文珍,是在去年5月。
她是附近一所大学里的学生,到我们店里来做过几次烫染。根据店里的规定,我们对每位烫染的顾客都有跟踪回访,如果对发型不满意,可以回来重做。
我于是打了电话给文珍。
刚开始只是询问和记录她对新发型的看法,后来便会穿插几句闲谈。再后来她到店里来做头发,店员问她:“您有没有相熟的发型师?”她便会指定找我:“让陈明远来给我弄。”时间久了,每次她一出现,大家都会自动通知我:“陈明远,文珍来了。”
一种暧昧的氛围悄悄在这样的关系里弥漫开来。
一方面,文珍每次都默契地指定我给她做发型,对我表现出充足的信任。
刚洗完的长发还有些潮湿,我透过氤氲的水汽细心为她打理。这一刻我们的距离那样贴近,我的手指就在她光亮的发丝间穿行来去,亲密如恋人。
另一方面,我仅仅知道她在附近某大学念书,她也只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对于彼此真正的生活,我们都是彻底的局外人。即便在路上碰到,也只会擦身而过。
那偶尔的电话联系,就如同一根粘连的蛛丝,把这极端亲密和极端陌生的两个世界联结到了一起。我们在电话里聊的话题越来越广,相互想象着彼此的生活。
有一天她突然问我:“不要把我当成顾客,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我欣然同意。
至此,若即若离的暧昧终于告一段落。再在店里碰到她,我们甚至会相视一笑。
还在念书的文珍身上带有校园里的清新和尚未被社会染指的纯真。对我这个早早步入社会的人而言,她就像一泓清泉般清冽地滋润我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珍惜。
就像一枝空谷幽兰,文珍是这样美好的一个存在,我只想默默守护、远远观赏。但她散发出的香气又这样摄人心魄,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也许我是配不上她的,但敌不过内心深处的渴望,我还是问了文珍:“我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在电话那头只轻轻一笑,我便觉得云开月明。待到她回我一个“好”,我便感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甜蜜的负担
8月8日,我和文珍第一次约会。
出门接她之前,我买了一大捧玫瑰和一个小礼物,悄悄藏在宿舍。不一会,便接到了她的电话:“明远,我已经到了,你下来接我吧。”
我乐滋滋地下楼,把她带到了我的宿舍:“你先闭上眼睛。”
她顺从地闭上了满含笑意的双眸,我拿出玫瑰和礼物放到她的面前:“睁开吧。”
文珍睁开眼,小声惊呼:“哇!真好看,谢谢你!”
看到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在她的脸上,我的内心顿时充溢满足。
那天是我们甜蜜生活的开始,我们一起搭车去逛图书馆、游公园、打电玩,和文珍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充满了乐趣和生机。
刚恋爱的那阵子,我有时会在约会时看着她发呆,文珍笑我傻:“你怎么老发呆呀?给你起个外号就叫呆呆算了。”
虽然她笑我呆,但其实她自己也频繁地发来短信,说想我。我于是说:“你也经常发痴情的短信给我呀,就叫你痴痴好了。”她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说:“那正好,还能和呆呆凑成一对。”
恋爱中的人真的特别傻,往后我们的代号竟然真的成了“痴痴”和“呆呆”。
文珍看过电影《山楂树之恋》之后一直很喜欢剧中的老三,为了让她高兴,我有时也会模仿老三的举动,对她细心照料,帮她洗脸,为她洗脚,尽可能让她感受到老三对静秋的那种关怀。
去年10月,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江滩,走到一半她却停了:“明远,我走不动了,脚好痛。”
我连忙蹲下来给她看:“怎么了?扭到了吗?”
文珍不说话,额头上都疼出了一层薄汗,我心痛得不行:“我背你走吧。”说完我便在她面前蹲下来,感觉她轻轻地伏到我的背上。
走了一段路之后,她突然问我:“我沉不沉啊?”
“整个世界都在我的背上,你说沉不沉?”我半开玩笑地告诉她。
她听懂了我话里的含义,把头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印了一个吻。抬眼看到脚下长长的江滩,我突然觉得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也无所谓,我愿意背着她一直走下去,因为她是我甜蜜的负担。
但是度过一段平静美好的日子之后,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是浮现了出来:文珍毕竟不够成熟,她开始和我闹别扭。
有一次她感冒了,我去接她。她咳嗽了两声,但我没怎么注意。
这下可犯了大错,她生气地大声质问我:“你怎么这么不关心我?连我感冒了都不知道?”
我无言以对,只能对她柔声安慰。
这种争吵只是一个开始,文珍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们的考验才真正降临。
美梦破碎
大学毕业后,文珍应聘到一家著名的运动会所做前台,我们相处的时间渐渐不如从前那样多。
我太在乎她,每天都会不断给她发信息,嘘寒问暖,问她吃了没、问她在做什么。以前她觉得这是一种关心,后来却慢慢对我有些不耐烦:“我做什么都要让你知道吗?”
反省自己,我觉得给她的自由空间太少,但是这种相思又控制不住。自打今年开年之后,她就一直在跟我提:“明远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空间,不要总像老大妈一样絮絮叨叨的好不好?”
听到她这么说,我便更为紧张:她这是爱上了别人吗?是要离开我吗?一旦陷入这种紧张,我便更想知道她的行踪,而一问她的行踪,就更容易惹她厌烦。我们的关系于是掉进了恶性循环,她对我的态度也迅速冷淡下来。
上个星期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接她下班。那天她加班到很晚,我们错过了末班车,我于是打车送她到楼下。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下车后,我拉住她问:“文珍,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给我的空间太少,我受不了。”她淡淡地说。“我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这样的,我保证,以后一定尽量改正!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我的情绪变化,我不能没有你。”我反复苦苦哀求。
她则反复强调我对她过于严密的联系让她窒息:“你每天的短信和电话太多了,这种轰炸式的联络我受不了。”
最后,许是被我逼得无计可施,文珍忍无可忍地说:“还是算了吧!你没车又没房的我们怎么继续?”
我被这句话惊呆了,我想过一千个她提出分手的理由,但是我没想到这一个。
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说:“我现在是没有这些条件,但我愿意为了你去努力。请你相信我好吗?”
听了我的话,她没做声,我送她到了家门口,她就回去了。
回家后我想了很多,我家的条件只能算中等,文珍家比我家更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始终不能相信清纯善良的文珍会因为我没房没车而和我分手,如果她是这样用经济衡量一切的人,那她最初就不会和我谈恋爱。
现在她几乎不理我了,我每天失魂落魄,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但我们的关系现在基本已经结束。看着她在微博上写的心情,我可以肯定文珍现在还是单身的。如果她没有爱上别人,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也许我给她的自由还是太少了?那都是太在乎她造成的,现在只要她回到我身边,一切我都愿意为她改变。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