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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高温酷暑,直到夜幕降临,那逶迤的热浪,还迟迟不肯退去。接到佳莹的电话,本想推迟倾诉时间,可她却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倾诉可以吗?”那焦灼的声音透着心底的无助,让人不忍拒绝。我赶紧找来纸笔,在阳台上坐下来。佳莹的故事,沿着电话线,一点一滴地向我传来——
一不留神坠入情网
人们都说,“30岁的女人,是无忧无虑的女人”。
我想,我应该就属于这样的女人,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活泼可爱的女儿。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份不错的职业。女人该有的,我都有了,可身在福中久了,心也容易麻木。
记得一本书上说:“每个女人的内心深处,都活着一个叫撒旦(即圣经中的魔鬼)的情人。”遇到我的撒旦,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事。今年年初,那个寒冷的冬日,我在市里上职称培训班。而文罡,则是学校外聘来的老师,听说还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这是一个挺儒雅的男人,40出头的年纪,有一张干净的脸和同样干净的笑容。
那几天因家中有事,我少上了几节课,便要了文罡的电话号码,请他有空给我补课。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的时候,那些司空见惯的事,也很容易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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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几次面后,文罡便向我诉说心中的苦恼:结婚十几年,和老婆已没了感情。虽然明知在女人面前诉说老婆的种种不是,这不过是已婚男人惯用的手段,但那一刻,我的智商还是迅速下降。我也向他说起自己的闪婚经历。“没有感情你们还在一起吗?”他惊异地睁大眼睛。“不和他一起,那能和谁一起呢?”我苦笑。“和我呀!”他目光灼灼,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接着,一阵强悍的、掠夺式的吻便覆盖上来。
从那一天起,我就掉进了一个老套的剧情,不可避免,也无法停止。虽然文罡比我大了9岁,身高、相貌也远不及我的老公,我还是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以前最讨厌值夜班的我,现在突然喜欢上了值夜班。因为可以为我和文罡的幽会,提供充足的时间和充分的理由。
几乎每个周末,我都向老公告知在单位值夜班。当我带着一脸倦容走进家门,老公心疼地望着我:“看你瘦的,别再值夜班了!”他那样一个老实人,又怎会想到,自己的宽容大度,竟然成了老婆背叛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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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福中不知福
和老公尤亮相识,是在8年前。那个暮春的夜晚,我应邀参加同学聚会,尤亮是同学的朋友,跟同学一起来的。虽然当时我们没坐在一个桌子上,但他还是远远地注视到了我,向同学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于是,缘分就这样神奇地降临了。
从此,尤亮的短信雪片般飞来,接着便是约会电话。那样的真诚,让我无法拒绝,况且他又是个那么帅气的男人:挺拔的身材,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有神的大眼睛。
尤亮是四川人,只因干工程来到徐州。为了我,他放弃了在四川优越的工作。可是我的父母却嫌他家太远,不同意这门亲事。我却认定尤亮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慢慢的,家人接受了他的老实和忠厚,相识4个月,我们就闪电般走进了婚姻。
柴米油盐的生活中,我感受着他纤细入微的爱。尤亮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他不嗜烟酒,每天下班按时回家。平时衣服不让我洗,饭也不让我做,生怕累着我,工作会出差错。就连我来例假换下来的内裤,他都给我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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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开的工资,除了留下二三百元零花外,他悉数给我。碰到朋友场上人情礼节,拿多少钱,他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前年公公病重,让他寄钱回家,他却说:“你不说,我怎么寄?”他要寄500元,我说:“再多点吧!”他高兴地连说:“谢谢老婆!”
老公以宽阔的胸襟,包容着我的刁蛮和任性。遇到我生气说难听话,他就会劝我:“老婆,你千万别骂,这会伤感情的!”这几年,孩子放在我母亲家,只有节假日才接回来。平时无拘无束地享受着二人世界,同事们都羡慕我,我也感到心满意足。
可是,当文罡走进我的生活后,所有的一切都乱了。我也从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变得不可理喻。为了他,每个星期甘愿在单位值夜班。看到他鞋子破了,我下班后家也不回,跑到商场给他买鞋;看到天热他的裤子太厚,我到商场一下子给他买了3条裤子、3件T恤。
为了他,我简直无所顾忌,无所不能。明知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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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他的疑神疑鬼
我和文罡的感情一日千里。可当我投入了全部情感后,却失望地发现,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男人。他的自私和多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两个月前,我们单位的一个老客户病了,在医院动了手术。这位客户是外地人,家属来照顾,买了鱼无法煲汤。我就帮他把鱼拿回家煲了汤送去,被文罡撞见后,再三问我和这个客户是什么关系?并一口咬定:“你们的关系肯定不正常!”又想当然地问:“你们到什么程度,上床了吧?几次?”我没好气:“他住几天院,我们就几次!”
话音未落,“啪”的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到了我的脸上。“只要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来往,我会让你死得难看!”他狠狠地瞪着我,眼里的寒气一层层将我包围,直至冷却了浑身的热血。
半夜一点,我穿上衣服就走,在门口被文罡拦住。他苦苦哀求我,要我不要离开他。以为他还是在乎我的,我的心软了。天明时分,老公打了电话来,问我女儿的书放在哪里?马上,他又警觉了。“谁打的?”他问,拿过我的手机翻了起来。看到他那神经过敏的样子,一阵钻心的疼痛,漫过我的五脏六腑……
我生日前一周,文罡就说要给我过生日,还嘱咐我不要和老公一起过。生日那天,当我兴冲冲地拎着蛋糕,赶到宾馆时,他却发来短信,说回不来了,让我自己过。当我要退掉房间回家时,他却又让司机打来电话,说他一会就来。原来刚才他已给我的同事打过电话,证实今天的确是我的生日,这才嘱咐我等他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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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罡总是那么疑神疑鬼,连他的司机来帮他拿我买的衣服,他都要审问再三,问我的手机里怎会有司机的电话,怀疑我和司机关系不正常。其实那电话还是他给我的。
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月前,一个多星期没见到文罡了。快下班时,打他的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在KTV唱歌,让我过来。我以孩子快考试为由拒绝了。“那么长时间没见了,还是来吧!”他竭力相劝。
来到KTV,文罡的汽车正停在门口。他喊住了我,让我到318房间。我犹豫了一下,要他给我一小时的时间,回到家里安排一下再来。他欲言又止,问我有个北京的朋友,要不要把她一起叫来?“既然是生意上的朋友,那就叫她来吧!”我毫不设防地答应着。
一个小时后,当我来到318房间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文罡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我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两个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贵姓,”文罡问,俨然陌生人的口吻。接着他推了推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对我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那女子连忙叫了我一声“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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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罡要那女子去点歌。她刚出门,他就笑了:“看,我老婆长得怎样?”我没好气地答应“好”,便一头钻进卫生间给女友打电话。女友劝我忍,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又回到房间。只见他轻佻地在那女子脸上亲了一下,“亲爱的,咱俩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吧!”说着把她拥入怀中。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要走。文罡指着我跟怀中的女子说:“这个才是我老婆,愿意给我生孩子的老婆!”
我上了电梯,那女子追了上来:“大姐,你别生气,我是来玩的,马上要去上班了!”文罡也追了来,欲拉我上楼。我泪水横流:“什么生意上的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一幕,让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同事和朋友也都劝我赶快结束这段感情。
文罡先前辞退的那个司机,和我老公是老乡。那次见到我老公,一听口音是家乡话,他倍感亲切,一直拿我当姐姐。他悄悄地告诉我:“总经理外面的女人不止一个,你还是离开他吧,你家大哥那么好!”
我想,是到了该离开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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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公
我为自己这半年的付出而痛悔。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老公尤亮。
记得那是第一次和文罡在一起。一夜颠鸾倒凤,早上10点,我才昏昏地从宾馆来到家。推开门,看到老公正在厨房里忙碌,我的心里一阵愧疚。“我来吧!”我说。“熬了一夜,你赶快睡去吧!”他不由分说地推开我。进屋一头倒在床上,我蒙上被子,任泪水在黑暗中恣意奔流……
客厅里传来孩子的吵嚷声。那是儿子和大伯的孩子在嬉戏,老公赶紧出来制止:“别吵了,你妈熬夜辛苦,让她睡会!”说着他把两个孩子带到里屋,哄他们看动画片。一会儿工夫,饭菜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开来。老公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条端到我跟前:“吃了饭再睡吧!”看着那碗面,我的泪水涨潮般一泻千里。
“你怎么了?”老公惊异地望着我。“是不是不舒服?”他伸手去摸我的额头。我的泪水还是哗哗直流。“咱们到医院去看看吧!”任凭我再三推托,他还是穿上衣服,把两个孩子送到大伯那里,很快就回到家。这时单位的电话打来,客户要他回去看看。他答应着开上车,还是先把我送到医院……
老公就是这么个人。看似老实木讷,但却体贴入微。只是这份爱早已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我血液中,就像左手握右手,自然的让我没了感觉。
老公面前自感罪孽深重
坠入情网后,我甚至动了想离婚的念头。“咱们还是别影响各自的家庭吧!”文罡劝我。为了和他幽会,我经常值夜班,熬得人都憔悴了。老公心疼地说:“看你瘦的,不然咱们换个部门?”我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早已是泪雨滂沱。在这个世上,只有老公才是真心疼我的人!
有一天,我故意和老公开玩笑。“别人都有相好的,你为什么不找?”老公说:“老婆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找呢?”“如果我找了呢?”我问。“那最好别让我看见!”他说。“如果你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又会怎样?”我接着问。他沉吟了一下:“不管你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只要还愿意跟我过,我就不放弃你!”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自感罪孽深重,脑袋也嗡嗡作响,我知道,那是心碎的声音。
这半年来,我几乎就没让老公碰过我。以妇科病为由,我残忍地剥夺了他夫妻生活的权利。他一碰,我就喊,他只好沮丧地抱着枕头,睡到沙发上。
我知道自己正在堕落,正在沉沦。我遇到了生命中的撒旦,但他却不是我一个人的魔鬼;他的天性,注定他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久留……
回到老公身边,回到从前,我一遍遍对自己说。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要重新找回我自己……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