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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
刘小磊暗恋顾希莲多年,可惜缘分与他俩擦肩而过。15年后,他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可已婚的他始终给不了她婚姻的承诺,爱似乎要变成怨恨。顾希莲选择了逃离,刘小磊于是开始了寻找,希望她快点回到他身边……
【焦点】
刘小磊已下定决心离婚,并诚挚地向顾希莲道歉,希望她能早日回到自己的身边。她还会相信他吗?
【他说】
刘小磊:回来吧!我愿为你离婚
刘小磊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无助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向他打招呼,他表情木木的,好像没听见我说话。
几分钟后,他取出一沓照片,一张张指给我看,说照片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就是他最爱的人。可他却伤害了她。现在他求她回来,她却似乎铁了心,不想再给他机会。他说自己过得很不好,多次去她家找她,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她不愿再见到他。所以,他只好向我们求助。
谈起往事,刘小磊激动不已,很多话他都要讲上两遍。
牵起梦中情人的手
我家的条件一直不怎么好,19岁多一点我就出来做事了,认识了一个女孩,同她谈了一年就草率地结了婚。而我真正喜欢的人叫顾希莲,却始终没勇气去追求她,只能把对她的爱深藏在心底。
婚后我并不快乐,因为心里时常想着她。随后我了解到,她也结婚了,并有一儿一女两个小孩,但天有不测风云,7年后她老公病逝,家庭重担全都落到了她一个人身上,她一手拉扯两个孩子,那些年,她吃了不少苦。
我过得很不好,对她的想念更深了。2005年秋天,我和她联系上了,想为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在生活上给她一定的帮助。突然有一天,她打电话说她好喜欢我,当时我还有点吃惊,不相信她会讲出这种话。因为在我心中,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我以为她不会瞧得起我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的男人。正是这个原因,当年我才没勇气向她表白。
我就给她回电话说,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有老婆和孩子,如果可能的话,她可以从老家到武汉来玩,我一定带她四处逛逛。她居然答应了。其实当时我很矛盾,让她来我又怕惹上麻烦,不让她来吧,她可是我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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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莲到武汉的第一个晚上,我说让她住在我租的房子里,自己到同事那里去借宿。可她不高兴,后来我就没走,和她在一起了。我只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有点适应不了。但这是事实啊,我爱的人就躺在我身边。
那之后的几天里,我们在一起真是其乐无穷。我本打算让她玩个十天半个月就回去,因为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可不知不觉中,一两个月过去了,她依旧守在我身边,我们形影不离,十分开心。一天她问我:“你能不能跟老婆离婚?”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我和老婆一直相处得不愉快,但她很爱我,只不过她没什么文化,对此我总是不满意。
顾希莲听后便说此生再也不提要我离婚的事,随便我说怎么样,她都会听我的。不久我帮她找了一份工作,她干得很起劲。那个时候,我最主要的任务是努力挣钱,供两家的孩子读书。那一年春节,她没回家,跟我在武汉过的。
慢慢地,我发现她越来越好,人热情温柔,通情达理,自从跟我在一起后,她更加漂亮了。我总有一种自豪感,想把她介绍给身边所有的朋友。在这一点上,我老婆和她是无法相比的,离婚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逐渐多了起来。可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老婆摊牌。
盼着老婆红杏出墙
2006年初夏,我老婆决定去深圳打工,我不同意,她坚决要去,把小孩丢给我就走了。半年后,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老婆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我听后非常气愤,想以此为由,对她提出离婚。我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希莲,她非常兴奋,尽力支持我,对我更加好了。那些日子我总是想入非非,幻想着能和她在一起,要是这样,生活该有多美好啊。
不久,我与顾希莲的事被不少人知道了,影响越来越不好。我几次到法院咨询过离婚的事,但终究狠不下心,就等老婆回来和她协议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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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老婆辞工赶了回来,路过家门却没去看孩子,而是直接到武汉来看我。她兴高采烈,说太想我了(刚好顾希莲回老家了)。看到老婆消瘦的身体和憔悴的面容,我的心软了。我知道,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她跟我解释在深圳发生的一切,我却依旧和她谈离婚的事,她伤心地哭了,还向我提出离婚的条件,她的条件我难以办到,只好拖下去了。
11月份顾希莲到了武汉,要求我跟她一起去外地,再次给我压力,希望我尽快离婚。可我实在开不了口,觉得这两个女人都对我好,一个与我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十几年;一个是我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随便丢掉哪一个,我的心都是痛的。我总想等有一天老婆抛弃了我,再和心爱的顾希莲在一起。
就这样,我的离婚手续一直没办下来,顾希莲也跟我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万万没料到,老婆有一天突然来到武汉,发现了我与顾希莲在一起。她对我又打又骂,我尽量忍受,因为是我对不起她。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与顾希莲一起生活,老婆一气之下把我的房子退了,要把我的行李都搬回老家。
把顾希莲安排好后,我跟老婆一道回去了。在家里,她跟我谈了一天一夜,有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她说:“如果你真的爱顾希莲,就应该离开她,让她找个好男人,以你的能力,你是给不了她幸福的。你们不合适。”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和顾希莲一起生活,我必须取得一定的成绩。可现实很残酷,至今我都没赚到什么钱。
处在两个女人之间,我实在太难了。顾希莲对我说过,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她就会去死。那时我也麻木了,觉得活着好痛苦好累,几次想跳江自杀,完全没心思去工作。老婆十天半月会让我到武汉来看看顾希莲,顾希莲也很想我,都打算跟我私奔了,不想让我回家,我左思右想觉得行不通,因为那样她会跟着我受苦。她就哭得很伤心,后来答应自己先出去打工,给我半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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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很感动。
不愿放她离开
2008年春节一过,顾希莲给我留了一张字条,去了外地。随后我来武汉继续以前的工作,每天考虑的是一定要尽快离婚。我没办法欺骗自己,真的,我爱的女人还是顾希莲,所以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我把手机号码换掉,不再和老婆联系,告诉自己这一次必须得狠心,坚决把婚离掉。
但不巧的是,我几次给顾希莲打电话,她一直都没理睬。我预感到事情不妙,好像她那边出什么事了。不久后我知道了真相,她去外地不是打工,而是别人帮她介绍了一个男人,他们已经住到了一起。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样?
那个男人她曾跟我提起过几次,她说并不喜欢他,那时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压根儿没对此事引起重视,可万万没料到,才那么一段时间,在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婚时,她却选择了放弃。曾经,她说我就是她的唯一,为她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我是有家不敢回,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她竟然这样轻易地投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我真是爱恨交加,可这又能怪谁呢?这对我或许是一种报应吧。
顾希莲这么做,让我体会到了失去爱人的伤痛,我比以前更加闷闷不乐了,多次想到轻生。我心情非常矛盾,多次想过去看看她,但我能对她说什么呢?我不愿意打扰她现在平静的生活,也许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要我这样默默地承受,实在太痛苦了。
现在我老婆非常灰心,总说我虽然人和她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人,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我和她迟早要分开的。我知道自己不对,虽然我是一片好意,但最终还是伤害了两个女人。我想过要努力忘记顾希莲,但就是办不到,对她我怎么也不死心,总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她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过段时间我会回到我们曾经的租住地,那时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对她我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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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顾希莲:第三者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在采访刘小磊时,我多次问他:“你现在自己的事都还没处理好,怎么去让顾希莲幸福啊?”他抓着头发,一再保证说自己真的有百分百的诚意,然后向我投来怯怯的眼神。我劝他做事要分清主次,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暂时不要考虑这之后的事情。他说他知道自己不对,但他对顾希莲是真心的,现在只希望她能回到自己身边。
受他的委托,我拨通了顾希莲的电话,她说在武汉时常看金报,现在突然看不到了,挺想念的。不过,她对与刘小磊和好不抱希望,到后来甚至说这不可能。
只有当过第三者的人才知道,扮演这种不光彩的角色是种什么滋味。我跟刘小磊的这一年多里,品尝过幸福甜蜜的滋味,但到最后,更多的是苦涩和无奈。这种生活我不想再过了,因为它对我的身心真的是一种摧残。他老婆我也接触过,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那里至今还很贫穷,她过得并不比我好,所以我不忍心继续伤害她了。我退出是最好的选择,这对大家都好。
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刘小磊已经向我道歉很多次了。从感情上讲,我愿意选择他,可他毕竟是有家的人,离婚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婚这个话他已跟我讲了很多回,但至今都没兑现。以前我挺怪他的,觉得他一直在欺骗我,但现在我想明白了,这恰好说明他对家有责任感,心很善。因为我真的了解他,他本质上是个很老实的人。
他现在最放不下的,是觉得我会不幸福。他认为我这样做不负责任,不应该这样把自己交给一个完全没感觉的人,但我跟他说得很直接,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现在生活的地方经济还比较发达,人必须务实一点,我现在也不小了,不愿意再过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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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磊的负担本身就重,如果他离婚了再和我在一起,我们就有三个孩子的开销要负担,先不说他压力大不大,光这些就够他应付的。而我现在找的这个男人是个单身,比我大4岁,人还不错,他不计较我孩子多,说会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这些问题我们都已经谈好了,不然我不会那么贸然地选择他。
唉,怎么说呢?对刘小磊我还是有一些抱怨的。他曾待我非常好,可他的脾气真的不好,非常容易发火。在我离开他之前的一个月,他竟然动手打了我。当时我哭得很厉害,我顶着那么大的骂名跟着他,而他却这样对我,我非常后悔,觉得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如果没这个事,我可能做不到下那么大的决心离开他。
现在,我和他的事已成为了回忆。偶尔地,我们可以联系一下,但我必须摆正一个态度,现在我必须以自己的生活为主,今后我们少联系,或者不联系。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劝劝他,让他把这些事情看清楚——我和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愿意看到的结果是,他回归家庭,与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一起和谐地相处、生活。
【碰撞】
悔改不嫌迟
我第一时间将顾希莲的态度告诉了刘小磊,他居然在电话里放声大哭起来,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还问我有没有努力地去劝服她。他很激动,言辞越来越激烈。我叫他先冷静下来,勇敢地面对现实,他说做不到。挂掉电话后,他再次到报社找到我。于是,我们又有了一次直接对话:
记者: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的这种行为对家人是一种沉重的伤害?
刘小磊:我知道,但现在我不关心这些。
记者:你这么想是不是太自私了?
刘小磊:人都是自私的。
记者:我感觉你已经有些疯狂了,不理性了。
刘小磊(停顿,望了记者片刻):你不会理解,爱一个人就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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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但你对你爱的人有太多欺骗。
刘小磊: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一直在努力寻求解脱,可事情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办。对顾希莲我爱得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这个她自己都知道,现在我是铁了心要离婚,并且一定可以把这件事落到实处,那为什么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呢?难道她已经不爱我了吗?
记者:你怎么界定你们目前的关系?知道你这是在搞婚外情吗?
刘小磊:不,不,这不是婚外情,我和她是真诚相爱,因为客观原因才没走到一起。
记者:但你这样做给身边的亲人带去了伤痛,这个你应该不能否认吧?
刘小磊:我没办法否认。但人生苦短,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其实很难。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冲动,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去做这样一件事。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疯狂,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感情这东西不是理智能左右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在情感上有苦恼的人找你们倾诉。
记者: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刘小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觉得老天爷对我不公平。顾希莲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这时我应该识趣地退出了,可我真的不死心啊。我幻想着,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能她是在安慰我。我觉得,像她这种用情专一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重新爱上另一个男人。
记者:但我相信她的诚意,她用不着欺骗你。
刘小磊:这也是我最痛苦的地方。眼看着她就这样离我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现在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唯一能让我安静的事就是看书,看报纸。我记得导演侯孝贤拍摄电影《最好的时光》时曾这样说,所谓最好的时光,不是指美好的时光,而是不能再发生的时光,只能用回忆召唤回来的时光。一看到这段话我就掉眼泪,我就有这样的心情,因为我和顾希莲的那些时光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记者: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必须得面对现实,因为你身上还有很多责任。
刘小磊:2005年我曾找过你,那时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人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它的事最好放弃。”当时你劝我跟顾希莲保持距离,可我没听你的,如今我非常后悔,要是当年我听进了你的话,我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但人是没后悔药可吃的。
记者:人犯了错不要紧,最怕的是他没决心和行动去改正。你还年轻,一切都还不迟,我不希望再过一些时候你又跟我说当初没听我的话。如果你想好了,赶紧下定决心去改正,让你的家人看到你的行动,别总是在嘴上说爱他们却不去做。真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挺一挺就会好起来的。
刘小磊:我会听进你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