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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4岁时失去了父母。因为同情心生爱怜,她嫁给了从小孤苦无依的他。现在他们的孩子也4岁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小缺少关爱,可是,她面对的是无尽的黑夜……
■采写:记者张艳 实习生陈小聪
■讲述:秋阑(化名)
■性别:女
■年龄:31岁
■学历:大专
■职业:家庭主妇
■时间:11月5日
■地点:楚天传媒大厦2楼茶座
秋阑(化名)衣着朴素,也没有携带任何女士必备的包包,似乎婚姻的包袱压了她太久,急于喘口气。淡然的表情,让人感觉她是个无欲无求的女子。而在平静的讲述中,她略高的声调里,又让人捕捉到一丝丝不甘的决然。
因为同情,我对他心生爱怜
我和老公木琛(化名)的相识绕了一大圈,他是由我妈妈的朋友的朋友给我介绍的。他父母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双双去世,打小就是一个孤儿。可想而知,他的经济条件比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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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我并不介意。人有一双手,何愁吃不饱穿不暖?我看中的是木琛的独立。认识我之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在郊区按揭买了一套房子。这比那些啃老族强多了吧!
而且,也许是女人的母性使然,从一开始,我对从小缺少关爱的木琛就有一种深深的同情。我们认识后不久,他的生日就到了。我精心挑选了一个蛋糕送给他,他很感动。这是他记忆中的第一个生日,有蛋糕,有祝福。这件事又让我对他生出无限爱怜。
我还看中的是,木琛身上没有多少陋习。他不爱打牌,烟酒只是偶尔来一点。给我很实在的感觉。在我看来,过日子就是要平平淡淡,这就够了。
恋爱时看到的只是优点,所以,尽管我发现木琛性格内向、言语不多,跟急性子、心直口快的我完全是两类人,但我还是觉得他适合我。我理解他、同情他,有了家,他会变得开朗起来的。
交往一年后,2006年,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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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不久,他就大病两场
婚后不久,我怀孕了,却不知什么原因咳嗽了半个月。这时候,木琛才说出他的一个难言之隐——他曾经得过肺结核。在我们交往时,他怕我知道后离他而去,一直隐瞒着我。直到这次怀孕时我咳嗽不停,他心里发慌,以为是自己传染给我的,只好硬着头皮告诉了我。
谢天谢地,后来证实我咳嗽的原因只是受凉感冒而已。面对木琛的慌乱和自责,我原谅了他婚前对我的隐瞒。毕竟,他的病后来治好了。
但没有想到,当我怀孕7个多月时,因为常年开夜班的士,又劳累生活又没有规律,木琛旧病复作,得了肺气肿,住进医院接受手术。
那是11月的深秋,天气很凉,我穿着孕妇睡衣,挺着个大肚子去医院照顾他。医生都阻拦我,说一个孕妇自己就需要人照顾,怎么照顾得了别人。我不管,他孤苦无依的,我不照顾他,还指望谁来照顾呢?好心的护士给我们一间双人间里,我照顾着木琛直到出院。
孩子出生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木琛突然脸色发青,呼吸困难,把我吓死了。我爬起来将他送到医院,又是肺气肿,又要做手术。我也不管坐月子有那么多禁忌,把孩子交给我爸妈,我自己天天跑去医院照顾他。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样子,我恨老天,为何要让他受这么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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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开夜车,他常常夜不归家
木琛和我结婚后,和别人合伙承包了一辆出租车。当时买车的钱是四处筹集来的,我父母投了12万,他向他亲戚借了4万多,我找亲朋好友借了6万多。本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再加上那两场手术,我和木琛欠下了不少外债,生活捉襟见肘。无奈之下,经过商量,我们只得把房子卖了,搬去我爸妈家住。还债后,卖房的余额所剩无多。
自从木琛开了的士后,尤其是开夜班车后,他就很少着家了,一般都是隔天才回。起初我想,不辛苦哪能挣到钱?可是,随着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我感觉到不对劲。他不回家,从来都不会提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更别说道歉的话了。有时候,我出于担心给他打电话,他基本上也不接。不是拿手机没电了就是拿手机掉车里了之类的话,来搪塞我。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的情形。那是一个雨夜。他先告诉我说他那天晚上不出车,要参加一个朋友聚会。孩子当时已经一岁多,需要吃辅食,我就打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来,顺便带点菜。我打了两三个电话他才接,可能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他回来后一股怒气,大声斥责我。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狠狠掐着我,把我的脖子都掐紫了。后来,他丢下哭泣的我不闻不管,摔门而去。那一刻,我第一次对眼前这个人感到无比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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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一整晚。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然而,哪怕是如此灰心沮丧,我也没想过离婚。反而是木琛气呼呼地打电话对我爸妈说,他要跟我离婚。看着可爱的孩子正在咿呀学语,我没有搭理正在气头上的木琛。
我已无力挽回,只求迅速了断
我日复一日在家里带孩子,然后就是等待木琛归来。他呢,依然常常不回来。渐渐地,我开始习惯一个人的夜晚。
我的好朋友说,你们这样太不正常了,哪里还像夫妻?我凄然一笑,说他身体不好,工作又累,我能理解他,只要他还对这个家负责。的确,除了不归家,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一直在负担。
我也不是没有试图改变僵局。我找他谈过两次,一次两次三次,全部都因他抗拒不合作的态度,不了了之。今年8月,我又发现我们的婚姻走向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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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月,他又连续几晚不归。第二天回来,我让他开车顺路送我去幼儿园接孩子。途中,我们争吵了几句,他脸色极难看,把车开得飞快。我下车后,他从此彻底不归。好不容易有一次打通他的手机,他说他在郊区老家。我曾经去找过两次,但都没下落。
8月底,木琛终于肯见我一面。他仍穿着离家不归那天的那身衣服,脚上还趿着一双拖鞋,模样憔悴。我既生气又心疼,再三追问,他才说出理由:“我住在你爸妈那受够了……我住得不舒服,想出去住……”
我觉得这是脱辞,我父母一直很心疼他。卖掉房子后,我们曾租过房,但父母怕我们负担太重,让我们搬过去住。于是,我和他商量:“要出去住也可以,但楼层不能太高,太高我抱儿子上楼很累……”他不耐烦了,说:“那你就跟你妈住吧,我们就这样分着吧。”我急了:“你到底是想分居还是离婚?”“随便你怎么想。”他甩下这句话就扭头而去。
前不久,我得知木琛跟一个女人在同居。我并不意外,甚至毫不愤怒,似乎一切不归家的原因真相大白,我反而坦然了。他也很坦然,让我不要认为,是由于那个女人的出现,我们才有今天的局面。
我已经无力挽回木琛的心。我对他已没有任何留恋,我曾经那么不愿我的孩子和他一样,从小就家庭破碎,没有人疼。但事已至此,我只希望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我成全他的幸福,唯一的要求,请他把向我亲戚借的钱都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