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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女友,随着一位“高富帅”奔向了拉斯维加斯,他发觉原来自己只是一个驿站,溢满哀伤。
采写:记者丁凡
讲述:未青(化名)
性别:男
年龄:32岁
学历:本科
职业:私营店主
时间:7月19日
地点:武昌徐东一咖啡厅
“未青,未青?”我敲敲桌子,未青这才把埋下去的头重新抬起。他的眼眶泛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未青的心看来伤得不轻。其实打击早在去年就已经有过,只是当前几天远在美国的艾玲(化名)把刚出生的宝宝的照片从网上发给他看时,未青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女人。隔着几小时的时差,未青把自己锁在浓浓夜色里,仿佛黎明不会到来。
盈盈笑意让我沦陷其中
艾玲离开武汉的前几天,我给她打过电话,但是话筒那头空空荡荡,短信也像泥牛入海杳无音讯。我心里很烦闷,开着车在武汉的夜色里兜兜转转,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离艾玲住的小区已经不远。
我不敢往前一步,车里放着陈升的《最后一盏灯》:“总在秋风吹来冷冷的夜里/漫步在分手的地方/想要分辨来的人是不是你/问问你是否还哭泣……”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我心上。
遥远的灯火蔓延孤寂,艾玲即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去美国。我哭不出来,只有满心的不甘,窗外的夜色氤氲迷离,我想起来,我就是在这样一个晚上遇见艾玲的。
2010年3月,我和一个哥们在武昌一所大学附近开了一家小店,卖各种数码小配件。开了几个月,因为卖的东西不错,渐渐有了一些熟客,艾玲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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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玲是那种看上去很单纯的小姑娘,比我小9岁。她第一次来店里是晚上,我们都快关门了。她跟我讲的第一句话是:“外面那辆QQ是你的?”我点点头,她看着车身上的涂鸦,嘴里喃喃地念道:“‘单身无公害’,好好玩。”她的眼睛很亮,嘴角带着盈盈笑意,让我都有点忘记自己是在做生意了。
艾玲并不常来店里,每次来都是晚上,匆匆地拿几样东西就走。她买的数码产品都不便宜,而且一定是最新最时髦的。我知道她是这所大学的学生,挺惊讶现在大学生的购买力。有时候艾玲会很晚到店里来,挑一两样东西,然后我就开车送她回家,美其名曰“送货上门”,其实我相信,她和我一样,心中的那朵花早就悄悄绽放。
一串未接电话让我生疑
转眼到了2010年的圣诞节。我包好了一部手机,然后给艾玲打电话。我心想,今晚如果艾玲接受了这部手机,我就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说起这段的时候,未青捏了捏咖啡杯,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意。我问他,喜欢这个女孩哪一点,他回答了4个字“年轻、热情”。我又问他:“你觉得她喜欢你吗?她比你小9岁,你们之间没有代沟吗?”笑意一下子在他脸上僵住了,然后未青长叹一口气:“何止是有代沟,是完全不懂,我完全不懂现在的女孩子在想什么。”
打电话、见面、晚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切都那么快乐而自然。看着气氛差不多了,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艾玲拆开看了看,笑而不语。我趁热打铁:“做我女朋友吧!”出乎我意料的是,艾玲不但点点头,而且牵起我的手,带着我朝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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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被艾玲的手机吵醒了。艾玲看看那个没有存下来的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任由它在那里吵个不停。因为平常就和数码设备打交道,我发现那是一部非常贵的手机,但是磨损得有点厉害,可见它的主人把它带回家是多么轻而易举,但对它又是多么漫不经心。
此后的好几天,我念念不忘的是那天早上艾玲的表情,还有那个陌生的电话。我觉得艾玲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但这个时候,我和艾玲的感情也在增进。我知道,艾玲有很多很多的梦想,我暗暗下决心,如果以后生意做起来,我要帮她去完成这些梦想。
转眼到了去年年初。放寒假了,学生们都陆续回家,艾玲也说要回家陪爸妈。但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正月初二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居然亲眼目睹艾玲从我面前的一辆宝马车上走了下来。
真相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我需要一个解释。
面对我的追问,艾玲显得非常平静。在艾玲的叙述下,庄岩(化名)这个“高帅富”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2009年,读大二的艾玲,在一次学校社团的活动上,认识了来武汉发展生意的庄岩。庄岩是这个活动的赞助商。见到艾玲的第二天,庄岩就开始追艾玲了。庄岩家里生意做得不错,他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刚刚大学毕业,就负责起武汉这边的家族生意。跟着庄岩一起,艾玲经历了很多她完全想象不到的生活,很快她就和庄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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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所有少年得志的人一样,庄岩很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把艾玲盯得很紧,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所以你才来找我?”我只觉得血气往脑上冲,有种被骗的感觉,要不是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我真想给眼前这个满脸不在乎的女生一个巴掌。“那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呢?他那么有钱,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呢?”我很想嘲笑我自己,居然讲出这么戏剧化的话。但艾玲的几句话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说,很喜欢我这种温柔细腻的感觉,而且我可以给她需要的空间,但是她和她家需要一个像庄岩那样的人来支撑。
原来,艾玲并不像她表面那样光鲜。她父亲的肾有严重的问题,为给父亲寻医问药,家里经济压力很大,而她又是一个很爱花钱的人,受不了穷,“你帮不了我们家,但是庄岩可以。”
是吗,有些女人不能碰?
当艾玲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已经快到去年的冬天。艾玲说,庄岩家里很高兴,正在筹备他们的婚礼,婚礼将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而他们也已经办理好去美国的移民手续。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把自己灌醉了。醒来依旧挥散不去那种挫败感。以前我是一个从来不迷信酒精的人,但去年底今年初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可以用“泡在酒坛子里”来形容。
就在几天前,艾玲在美国生下了一个男孩。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将儿子的照片发到了我的电子邮箱。照片里是艾玲在美国的家,很豪华,但庄岩没有出现在镜头中。艾玲在邮件里告诉我,庄岩现在还在武汉做生意,每个季度会去美国一次。
“你现在还会想着她吗?”我有点不忍心地问。未青点点头:“我不甘心。”他把剩下的咖啡倒进嘴里,就像咽下一杯苦酒一样。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艾玲就像一个匆匆的过客,在他这座驿站里小憩片刻,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向着远方的美景奔去。只是苦了这座驿站,一直环绕着艾玲的香气,却从此高门相隔。
希望那气味能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