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正座城市都湿透了。窗子开着,但还是感觉闷得透不过气来。
天渐渐暗下,华灯初上。不远处国贸三期的“大烟囱”、CCTV的“大裤衩”这些玻璃怪物都在氤氲的雾气里像睡着了似的,无精打采。
我一边叼着烟,一边收拾自己的物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儿,我闻着都恶心。窗外,汽车的喧嚣声似乎也被雨水浸透弄感冒了,嘶哑着嗓子幽闷地蹂躏着我的耳朵。
不知怎得,我把正准备装入袋子的一叠书,重重地摔在地上,并用脚狠狠地把它们踢飞。这个举动让我也莫名其妙,就是突然特有一种特想打人的冲动。
电脑桌旁已经堆积了20多瓶“青岛”,这都是我最近几天的“战果”。我拿起一支空啤酒瓶,就像电影中那样冲着自己的脑袋很男人的迅猛地来一下。当然,我只是这么想想而已,我还没结婚,绝对不能让自己那张帅气的脸破了相。但脑袋里的确嗡嗡的,很乱。
我突然注意到那把吉他,它已经在角落里尘封了好长时间。那是我刚来北京读大学时我哥给我买的,当时价格不菲。我哥比我大6岁,大学毕业后到北京一家著名的世界五百强公司工作。他在北京工作的第三年,我考入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系,也来到北京。哥最疼我,经常到学校看我,给我买这买那。当然,让我最爽的还是他不断地充实我的钱袋子,让我在一帮好兄弟面前总能潇洒的为我们的胡吃疯玩买单。现在想想,那时我也真孙子,还有为抢着买单而自豪的。
我一直都很崇拜我哥。他优秀的企业管理素质,让我瞠目结舌的人际交往能力,还有就是比我还帅出三分的相貌(这点我从来不在我亲友面前承认),这些都使他在外企混得如鱼得水,在商场上挥洒得游刃有余。前年,他已经是这家企业中国区的总经理,半年前他又荣升亚洲区的副总,到新加坡工作了。
去年我研究生毕业后,一直住在大哥家。本来我打算租房子,但大哥不让。他说了三个极为合理、不由我反驳的理由,一是说我一个人租房住肯定吃不好,在家里还有嫂子做饭;二是,让我多攒点钱,大哥知道我花钱手里没谱(这多半也是让他惯的)。再有,我的公司就在国贸,从哥家步行到国贸最多用一刻钟。我知道哥疼我,最终我就住下了。嫂子当然也同意,因为我认识我嫂子比我哥早,她是我广院的师姐。我刚到广院时,她已经上大三,学新闻的。嫂子当时很漂亮,让表演系的那些美女们都嫉妒……
现在,我却很恨我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两个星期前他从新加坡回来,不是来看嫂子和小侄子的,而是来办离婚手续的。我知道哥和嫂子的婚姻这一年多来的确出了问题,但我一直认为两口子出现点矛盾很正常,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爸和我妈就打了一辈子,到头来不是还在一起?但我没想到,会到离婚这个地步,而且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哥在外边有了女人,他的一个下属。我还见过那个女人,没有嫂子漂亮,可在男人面前极尽风骚之能事,大概她能抓住男人的劣根性,三下五除二就能把男人弄得五迷三倒。我认为这是一个极为阴险的女人,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把我哥给俘虏了。为此事,我跟我哥谈过几次。但我口才没他好,而且从小到大都是他教训我,所以每次谈我都说不过他。他总说没什么,送上门来的女人也就是玩玩,家还是家,特别是还有儿子呢。没想到这半年,那女人每个月去两次新加坡看我哥,感情发展很快,已经水深火热。
嫂子一直不知道这事,因为哥工作很忙,他在外边的时间一直比在家里多,哥在外边干什么她都很放心。或着嫂子一直对自己很有信心,她在上大学时就是文艺部的部长,绝对是才色双全的那种,追她的人差不多能装满广院的小礼堂。关于男生追嫂子的典故和传说有很多,随便拿出哪个来说都让很多女生自惭形秽。最雷人一个传说是,据说嫂子刚到大学时,一个家里极有钱的播音系帅哥为了追嫂子,开着法拉利敞蓬跑车,载着一个由999朵玫瑰组成的“心”,在8号女生宿舍楼下等了嫂子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嫂子被帅哥单腿跪地强迫收下那颗红“心”。嫂子无奈之下,把999朵玫瑰放到宿舍大厅,并重新组合成“欢迎领导视察宿舍”几个大字。后来,副校长来宿舍检查防火安全发现这几个玫瑰大字,大呼知道广院孩子有创意,但没想到这么有创意。听完此话,楼下看门的阿姨当场晕倒。这事的确无从考证,我问过嫂子,嫂子说比这离奇的还有呢。
这样一个尤物偏偏被我哥弄到手,可见我哥绝非等闲之辈。嫂子本科毕业后本来想去媒体工作,哥觉的那工作太累,怕美女未老先衰,所以就让嫂子考公务员,然后托关系去了某部委当了公务员。哥还保证,这辈子要让嫂子干着最清闲并让人尊敬的工作,还得住豪宅开名车。哥当时这种怜香惜玉的本事也绝非是每个男人能做到的。所以,嫂子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我哥,由我师姐成了我嫂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结婚刚6年,儿子才四岁,他们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我突然感觉嫂子很可怜,好像被我哥骗了一样。所以,我恨我哥,把一个曾经叱咤校园的美女害了。特别是,他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啊!前天,他们办好了离婚手续。这套150多平米的跃式房子给了嫂子,孩子由嫂子带,并签署协议每个月给侄子1万人民币的抚养费。
整个离婚过程,嫂子似乎异常的平静,我没有看到她闹,也没有看到她哭。甚至直到今天,她还每天给我做饭,每天到幼儿园接送孩子,夜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泡一杯咖啡,在书房里写文章(她新闻系毕业后并没有放下笔,一直在给报纸专栏写文章,并出版了两本散文集)。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话比以前少多了,甚至今天吃午饭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哄小侄子吃。我看着她的样子,只想让她大声地哭。
房子是嫂子的了,我和嫂子没有血缘关系,我想也不能再住这儿了。前天,哥回新加坡之前也叮嘱我马上搬出去,并给我一个5万的信用卡,让我租房子。我当场就把信用卡掰折了,狠狠地砸到哥的脸上,并大吼让他“滚”。哥被我吓住了,不知道我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随后他拍了拍我肩,说了一句“我知道她是你师姐,对不起”,然后拿行李走人。
听到哥走出客厅关上门的声音,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出来。我心里对哥说,哥你知道吗,嫂子她不仅是我的师姐,她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尽管那是暗恋,一直没勇气对师姐说出口,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她在我心中是女神,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2
我拿着这把已经很旧的吉他,很随意地拨弄了几根弦,清脆的乐声终于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居然此时也有一丝凉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心情开朗了许多。我突然特别想唱一首歌:
你知道吗
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更多勇气
是天意吗
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
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吗
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
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
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
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张学友的这首《一路上有你》是我大一时最喜欢的一首歌。那时,我在文艺部做小干事,嫂子是部长。我们一起在部里干活的时候,我经常唱。嫂子说我这首歌把张学友的灵魂和气质都唱出来了,最像张学友。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是唱给她听的,饱蘸着感情当然不一样……
“叔叔,你也不要我和妈妈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侄子进来了。
我抱起小家伙,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我不知道说什么。
“叔叔,你别走!你别走——”小家伙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的心很疼。
“妈妈呢小宝?”
“妈妈说累了,让叔叔带我去吃肯德基。”小家伙抽泣着说。
“好,叔叔带小宝去吃肯老头喽。”我在孩子面前一定要开心。孩子是最无辜的,我不会让小家伙的心灵受到伤害。
“叔叔,屋子里都是烟味。”小家伙抽了抽鼻子。我不好意思的用鼻子顶了顶他的鼻子。
“叔叔以后不要抽烟了,老师说大人抽烟不是好习惯,还会让人变坏。”小家伙稚声稚气却一本正经地说。他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怎么表达,居然说成吸烟会把人变坏,真是可爱极了。
“叔叔答应小宝,以后不抽了。”
“那我们拉钩。”小家伙一脸的正义呢。
有多少的不愉快,都被孩子纯净天真的心灵驱赶得一干二净。
一场雨后,室外的空气真的很新鲜,小区花坛里的花开得更水灵。小家伙在前面撒欢儿地跑,他早把父母离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许他根本还不懂。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饱含水分的空气,干燥的嗓子湿润了许多。
楼的拐角处就是一家肯德基店,周末人超级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桌子的顾客吃完走人,我和小家伙一个箭步就把座位站上了。我俩击双掌,做了一个胜利的“V”手势,这是我俩的招牌动作。
小家伙看来真饿了,一个鳕鱼汉堡眨眼工夫就被消灭掉,果酱沾了两脸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的嗓子却哽咽了。
“叔叔,爸爸不回来了吗?”小家伙喝着可乐问我。
“回来,你爸爸只不过去国外工作了。”我尽力安慰他。
“你骗人,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就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小家伙的脸又顿然失去了快乐。
“不会的,小宝这么可爱,爸爸怎么会不要小宝呢。离婚是大人的事,你还有叔叔呢?对吧?”我摸着小宝的头,说出的每个字都刺痛我的心。
此时,我就更恨我哥,这么可爱的孩子他怎么忍心给他造成伤害!为了一个小狐狸精,真他妈不值得!他脑子进水了吗?
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我在广院上学,哥就不会去学校看我,那么他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师姐。甚至我想,如果那时我大胆一点,向师姐告白,那么她可能就是我的老婆了,她就不会……师姐会看上我吗?我是帅,但追师姐的帅哥那么多,她都没看上,再说那时我真的很青涩……
吃完肯德基,我决定带小宝去世贸天街看看。一是让孩子开开心,二是让嫂子在家多休息会儿。打车去世贸天街的路上,小宝和我聊个不停。
“叔叔,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
“叔叔,我也有。幼儿园里,我有一个女朋友,还有三个男朋友。”
“那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就是闻婧呀!那天你去幼儿园接我,不是见过吗?”
“哦。就是梳着两个小辫子的那个小丫头啊?”
“对啊。我可喜欢她了,她说她也喜欢我。”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啊,小屁孩儿?”
“知道。我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喜欢叔叔,就是喜欢啊。”
“那你三个男朋友都是谁啊?”
“一个是李皓,一个是胖崽,还有小飞。不过我不喜欢小飞了。”
“为什么?”
“他老和闻婧一起玩,闻婧都不爱跟我玩了。”
小家伙这些话把我和司机都逗乐了。
在世贸天街,小家伙被震住了。看着大屏幕上的热带鱼在头顶上游来游去,小家伙被刺激的直叫。听着他叫,我也很开心,和他一起叫。
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看我们开心的样子,男孩对女孩说,这父子俩真可爱,以后你也给我生个这样的儿子。女孩却对男孩说,这爸爸可真年轻,真帅啊。男孩无语。我心里美得不行。(写到这,我还乐呢*—*)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钟。小家伙也玩累了,在出租车上钻进我怀里就睡着了。看着他甜甜的睡着的样子,一种幸福的暖流涌动全身。
回家把小家伙抱上10楼,放到我的床上。我看到楼上灯没有亮,我想嫂子肯定还在休息。我又跑下楼,在湘菜馆买了两个菜,一个干笋腊肉、一个清炒油麦菜,外加一碗米饭。嫂子是湖南人,她最喜欢吃湘菜,而且她极少吃肯德基这种垃圾快餐。
我把饭菜带上楼,轻轻敲敲卧室的房门。
没有声音。我又用力敲敲,还是没有声音。我再推门,门锁着。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使劲地敲门,大声地叫嫂子,没人回答。我飞快下楼,在客厅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卧室的钥匙,飞身上楼。
打开房门,开灯。嫂子在床上躺着。我紧张得走过去,心里扑腾扑腾地跳得厉害,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嫂子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耦合色的连衣裙,静静地躺着。我看到她勃颈下雪白的肌肤,还有,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
我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的身体,从来没有。我身体居然有些发抖……再看到脸,苍白苍白的,带着泪痕……她手里还攥着一张纸。
我猛然发现不对劲,扑过去把那张纸拿来看。
“夏宇,我走了。小宝你要好好的替嫂子带大,难为你了。——娅淑”
这时,我才发现地上有一个棕色的药瓶,屋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嫂子,嫂子”我疯狂地叫着,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可她醒不来。
她体温仿佛正逐渐变凉,我感觉天塌地陷一般,整个蒙掉了。我突然想到,赶快打120。
“娅淑,娅淑,你给我坚持住!一定给我坚持住!”我背着嫂子,一边吼着她的名字一边哭。我没等120到,背着她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跑,一直进了电梯。
到楼下大厅的时候,120车也到了。医生和护士把嫂子抬上救护车。我一个劲地哭着求他们一定要救活我嫂子。
在朝阳医院的抢救室外,我即将虚脱。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抢救室内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打胜这一仗。我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结局。我一直在祈祷,上天一定要让她活下来。我突然想到我哥,我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要是他在我面前,我肯定劈了他个狗东西!
我突然又想到小宝,他还在家,出来的时候门可能都没带上。我又是一种高度紧张。都晚上11点多了,他醒来……我不敢想象。我拿起手机赶快给高菲菲打电话。
“你出差回来了吧?”
“9点就到家了。你怎么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别罗嗦了!出大事了。我嫂子自杀了,正在医院抢求!你赶快去我哥家看看我侄子……”
“啊?!什么?天啊……”
“天什么啊!你快去啊!我都急死了!”
“你哥家具体住哪?我不知道啊!你快……”
我把哥家的小区、楼号、房间号一股脑告诉高菲菲。20多分钟后,高菲菲打手机给我,说她到时小宝正在客厅里哭呢,一听小家伙平安我就松了一口气。小宝吵着找妈妈,找叔叔,没办法高菲菲把他带到了医院。
小宝见到我时,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
“叔叔,你们都不要小宝了吗?”小家伙哭得极度伤心,我的心都被哭碎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看到高菲菲也流泪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医生出来告诉我,嫂子的命保住了,已经醒过来了,但至少得住一个星期的院。听到这个消息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宝在我怀里又睡着了,高菲菲替我办的住院手续。我让高菲菲先回家,她答应了,并说天亮后给公司请假,然后来替我。我没说什么,因为我一个人的精力也的确有限。
嫂子住进的是VIP病房。里面有两张床,一张小宝可以睡觉。
嫂子躺在床上闭着眼,我看到两行热泪默默地往外流。我不能再流泪,这个气氛已经够悲惨的了!我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这个时刻什么也不能说。我知道她很累很累,她需要休息。
“嫂子,你喝点水吧。”我终于轻声打破了沉默。
她稍微摇了下头,我也没再说什么。
“小宝呢?”嫂子突然问,声音很小很小。
“这不在这边睡觉嘛。”
我看到嫂子用牙齿使劲得咬了咬下嘴唇,眼泪流得更欢了。我转过身去,用手使劲地揉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掉下来。
“夏宇,你答应我件事!”嫂子仿佛使用全身的力气对我说。
“你所吧。”
“今天的事你别告诉你哥!你要当我,当我还是你师姐,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夏丰——,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瓜葛了……”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极度难受,特别是听到“师姐”这个称呼时,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不说,不跟他说!你好好养病,什么也别想。”
她把头向墙那边扭了一点,好像不想看到我。也许看到我,会想起我哥。我知道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她的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苦我能想象的到。
但我无法想象的是,病床上躺着的就是大学里那个做事风风火火、人见人爱的美女师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是在迎新的联欢晚会上。我作为新生在台下面饶有兴趣的看节目,其实是在跟着师哥师姐们起哄,广院的哄台是有传统的,我第一次经历感觉很刺激。师姐是压轴的,当晚她唱的是粱静如的《勇气》。她刚唱第一句,下边就开了锅,口哨声不绝于耳,“陈娅淑我爱你,陈娅淑我爱你”的声音差不多能穿透广院小礼堂传到国贸大厦。我身边的师哥告诉我,这小妞是“小白杨之春”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当时,师姐如天仙一般的身姿,天籁般的歌声,一下子就把我弄迷糊了。处男之心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后来,我就报了师姐挂帅的文艺部,屁颠屁颠的给她做了一名助手。我很喜欢同学们给我叫“部长助理”,倒不是因为这个称呼听上去官大,而是这样叫让我感觉和师姐特亲近。师姐很照顾我这个师弟,很多事儿都教我,特别是教我怎么去拉活动赞助,让我收获很多。就这样我渐渐喜欢上师姐,但我不敢对她说,因为她身边的追求者甚众,她都不吊一眼,而且关于她的绯闻满天飞,我自叹没有本事。自从我们熟悉了之后,只比我大两岁的她就称呼我“小崽”,没有一点浓情蜜意的味道,让我极度不爽。这个称呼还是她和我哥结婚后,我改叫嫂子,她才不叫了。
我哥认识她当然是因为我。大一暑假,我们四个死党计划着去坝上草原玩,哥听说有美女去,就自告奋勇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开车送我们。其实,我知道他肚子里念的什么歪经,临行前我特意警告他不许对我的两个女同学(当然包括师姐)想入非非。
我跟我哥是一个爹娘生没错,但性格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除了长得都玉树临风外,行动做派没有一点像的地方。他性格外向,嘴皮子特利索,特别是在女孩面前特会来事,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女孩哄晕。而我就不行,见了我喜欢的女孩我会紧张,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特别是上大学那会儿尤其如此。所以我哥老说我没出息,在广院这个美人窝里都不能钓一个美女,实在是做男人的失败。他还用了一个特恶心得比喻,说就像**插进**里硬不了,那还做什么男人!为此,我很不服气,周密策划了这次出行,想好了一系列讨好师姐、表达心声的招数,自我感觉非常满意。但我万万没想到,笨手笨脚的我什么都没弄好,到是我哥手到擒来,随便弄个什么小花招、说句什么话就讨得师姐极为开心,而且有时候两个美女都被他感动得不行。我当时直恨我爹妈,怎么就不把这本事生来给我点。
从那次出游开始,哥就喜欢上了师姐,我能感觉他是真心的,师姐居然破天荒地接受了一个男人的爱情,让她身后那一车皮帅哥郁闷的不行。我也经常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他就是陈娅淑男朋友的弟弟!”“陈娅淑的男朋友就是他哥哥”,诸如此类的话让我非常无语。
哥和师姐谈恋爱那岂能是一个“浪漫”所能形容的了的!他经常弄出一些鬼点子,把师姐感动的稀里哗啦。比如说,师姐深更半夜睡不着觉,想吃糖炒栗子,哥会开车冒雨转半个北京城去买。到学校没法叫阿姨开宿舍门,他就爬窗户前的槐树,把栗子送到二楼的师姐手里。当然,能征服师姐芳心的,不仅仅是哥的这些雕虫小技和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重要的还是哥的人品和能力。那时他在那家著名外企已经做到部门经理的位置。尽管哥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到学校根本就不叫我了,尽管我先喜欢的师姐,哥无意中先下手把她夺走,但我并不怪哥,因为我坚信师姐跟他肯定会幸福!最疼我的大哥和我喜欢的师姐能结合,我不也很幸福吗?我会经常这么安慰自己。
可现在,看着病床上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师姐,面容惨白,嘴唇还是酱紫色的,我就觉得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像梦一样。那是真的吗?我哥真的喜欢过她吗?猛然间,我觉得爱情真他妈恐怖。
一晚上我没睡,坐在床上总在胡思乱想。
“叔叔,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天快亮的时候,小宝醒了。
“嘘——”我用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因为我发现嫂子刚刚睡着。
我赶紧抱起他来到走廊里。
“小宝,妈妈病了,住院了。你是男子汉,一定要乖。我们要让妈妈休息好。明白吗小宝?”我蹲下身子,望着小家伙的眼睛认真地说。
“嗯!叔叔,我知道!我们两个男人要保护妈妈,对吗?”小家伙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对!我们拉钩!一起努力让妈妈尽快好起来!”这次是我的提议。小家伙伸出手指,用力的勾了勾我的手指,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责任。
早晨8点,高菲菲拎着一堆吃的来到医院,而且还亲手熬了银耳粥用保温瓶带来。
其实,我和高菲菲确定恋爱关系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是我好友周嵩的高中同学,北外毕业,也在一家外企工作。我们是在周嵩的婚礼上认识的,后来周嵩从中撮合我们就走到了一起。高菲菲是一个很热情、做事很泼辣的女孩,有点象大学时期的嫂子,可能这一点吸引了我。她说我吸引她的是我的“美色”,她自诩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女孩。她喜欢开玩笑,比较幽默,这点我也喜欢。说实话,我不喜欢小家碧玉型的。这点倒和我哥的口味一样。但喜欢的理由却不同,我哥喜欢的是那种野劲,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她驯服,他就特有男人的成就感。而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太上进的人,做事比较拖沓,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能改变我这个缺点。
本来,我哥和嫂子不离婚,我也准备自己租房了,因为毕竟有了女朋友,再住哥家也不方便。上周,我在哥家的小区,找了一个单身公寓,50平米,月租4000块。贵是贵了点,但我还是租下了,因为这里离我上班的地点很近,或许我根本就不想离开这个小区。
我看着嫂子吃了点粥,然后送小宝去幼儿园,让高菲菲留下来照看嫂子。
小宝进了幼儿园大门,突然又跑回来。
“叔叔,你不要搬走!你不要搬走!你和我一起照顾妈妈,好不好?”他抱着我的腿大哭着说。
“嗯!叔叔不走,叔叔陪小宝!小宝在幼儿园要听老师话!下午,叔叔来接你一起回家。”
小家伙又伸出手指。我用力拉拉他的手。
看着小宝进幼儿园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
回医院的路上,我顺便到公司向经理请了7天假。
但我真得决定继续留在哥家吗?不,应该说嫂子家。我心里没底,我不知道继续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四
这一周的每一天,都像过一个世纪,漫长得让人发疯。嫂子在医院里,几乎没有说几句话。
嫂子瘦了,脸色一直很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我总想主动和她说话,但总是还没开口就紧张,唯恐说错了什么,更影响她的情绪。有几次,我也发现,嫂子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周,我的心很疼,思维极度混乱。很难受的时候,我就跑下去抽烟。但我必须时刻保持自己很镇定,很稳重,因为我是一个男人,现在必须支撑他们走下去。
倒是高菲菲让我很感动,每天下班都会先过来看看,有两天还是她去接小宝下幼儿园。这个小女子不光做事干练,心地也这么善良,我对她的好感倍增。
出院这天,我开嫂子的车和小宝一起把她接回家。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来看你啊?”在车上小宝突然问。
嫂子眼睛默然盯着前方,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我知道她听得很清楚,小宝的话无非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不是有叔叔在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感觉脸上发烧。我可能只是想把小宝的话题岔开。
“那叔叔,你别离开我和妈妈好吗?爸爸不要我们了……”
“你给我闭嘴!别胡说八道!”嫂子突然冲着小宝吼。
我一下子都被吓住了,方向盘差点都没扶稳。
小宝从来没被妈妈这么吼过,也吓傻了,抿着红红的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茫然、无辜、委屈的样子。
“嫂子,你干嘛啊!他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啊!”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
嫂子不说话,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泪水开始流下来。
小宝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仰起头,使劲地眨眨眼睛,不让泪流出。
操!天居然又他妈开始下雨!才6月份,哪来这么多雨!
前面又堵车了。我掏出一支烟,叼到嘴里。
“叔叔,你答应过不抽烟了。”小宝还带着哭腔。
我忘了一个星期前,在我卧室答应过这家伙不再抽烟了。原来,小孩子什么事都这么认真。
“好,不抽!”我把烟塞进烟盒里。
回到家。嫂子一个人上楼,小宝也不敢跟上去。
“小宝,叔叔教你玩电子游戏吧。”
“嗯”听小家伙的口气显然没什么心情。
我和小宝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我的电脑上玩着一个最初级的小游戏,小家伙没心情,我也没兴趣。不过,他很懂事,知道大人们很烦,他变得很乖。
我突然想到,应该给高菲菲打个电话。
“在家吗?”我感觉自己的话很傻。
“没有。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怎么能在家里浪费了呢。我跟一个好友逛燕莎呢。你们已经回到家了?”电话那头,这丫头说话噼里啪啦的一个干脆。
“对。回来了。这些天,谢谢你了。”
“你怎么还说谢啊!听着真别扭。”高菲菲有点不高兴。
“这些天,你也挺累的……”她那么一说,我也有点尴尬。
“那你还不犒劳犒劳我。”
“唔——”这丫头一句话把我弄得语塞。
“中午你请我吃饭吧。一会,我朋友有事就走了……”
“谁有事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委屈你大小姐了。别闹,他要听见了……”我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嬉闹。
“行,我请你。大概12点我到燕莎,行吗?”
“好的。对了,那你嫂子……”这丫头还想得挺周到。
“一会我倒楼下给她买点饭。”
放下电话,我本来想到楼下湘菜馆去给嫂子买吃的,但刚出电梯,我就想到现在她似乎不应该吃辣的。于是,我决定自己给她熬点八宝粥,再煮两个鸡蛋。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嫂子喜欢吃八宝粥,她经常做,所以原料厨房里一应俱全。问题是,我不知道放多少水放多少米。
因为我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经历!我感觉男人下厨房是很恐怖的事,而且超级讨厌刷碗洗菜盘之类的。我记得读研究生时,泡方便面的饭盒我就扔了5、6个。经常是吃完后不刷,一个月后里面都长了黑毛。(糗事啊!别笑我~)本来是为了买袋装面省钱,结果适得其反。我这随我爸,我爸也是让我妈惯的。我妈说男人下厨房是干不了大事的。但我哥例外,他从小就喜欢自己鼓捣吃的,经常自豪地向我们宣布又发明一道珍品菜肴。可他事业现在不做得挺好的。怎么又想起他,现在想起他就来气!
八宝粥和煮鸡蛋做好后,我来到楼上。我想敲门,但又犹豫。心情变得很复杂,完全没了做饭时的开心。
最终还是敲了。嫂子让我进去。
卧室的窗帘拉着,亮着灯。嫂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煮了一点八宝粥,还有鸡蛋……”
“哦——”
“中午,我出去又点事,所以……”
“你去吧,我没事的。这些天我也想好了,不会再犯傻。真的。”
“我相信你,你会想开的!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小宝,还有……一会你吃点东西。那,我出去了。”
“夏雨!”我刚转身,嫂子突然叫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师姐是不是已经很老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黯然地说。
“没,没老。你只比我大两岁!你跟在学校时一样,还那么……”我的心跳居然又加速了。
“办你的事去吧。”师姐苦笑了一下,然后说。
“我带着小宝去,你别管他了。”
“你开车去吧。”我答应了。
“叔叔,咱们去哪啊?”小宝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问我。
“去和一个阿姨吃午饭。”
“是你的女朋友吗?”天,这小家伙居然还记着我有女朋友这事。
“对。”
“那什么时候,我请闻婧吃饭啊?”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哪天我陪你一起请她。”我乐得不行。
“不过,她家的电话我总记不住。”他还一脸的认真。
你个小东西啊,真像你爸。可你长大后千万别学他!
到燕莎后,刚好12点钟,还好没有迟到。高菲菲说自己看上了一件衣服,一定要我去看看。
其实,我很不喜欢进商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受不了里面的光线。我进商场买东西,是直奔目的地,卖完马上走人。这次不行,这些天为我嫂子的事没少折腾高菲菲,我得高兴着去。
高菲菲看上的是一件很可爱的小上衣,这丫头眼光不错,至少“审美情趣”和我差不多。
她说什么什么牌子的,我也不懂。因为我买衣服,自己感觉穿着好就买,从来不看牌子,不问贵贱,只要我还能买得起。在广院读书的时候,经常在中蓝公寓门口、西街买20块钱的体恤呢,穿着也很帅,我班一美女总在她男朋友面前夸我穿着有品位,弄得他男朋友特恨我。一次喝酒,他差点把我灌死!整个一个公报私仇。但我也会买奢侈服装,去年咬着牙在新光天地买了一件5000块的牛仔裤,穿了一个星期就感觉不好看,给了我一个同学。
好像女人特讲究牌子。我比较烦这个。上次,听我同事说,她一个同学用半年的工资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Lv包,以满足自己在亲朋好友面前的虚荣,但没想到所有人都问她,这A货做得挺真的,你在哪家小店买的。郁闷得小丫头一个月睡不好觉。整个一个花钱买罪受!
“夏宇,好看不?”高菲菲穿着那件上衣,在镜子面前一边照一边得意地问我。
“很漂亮!”我知道她等着我夸呢。
“怎么漂亮了?”
“其实吧,说实话这件衣服也就那样,一般。但穿在你身上,就不一样了。有个词叫化腐朽为神奇,就是这么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灵感,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对自己特满意。
“哈哈——”高菲菲笑得前仰后翻。
“你笑什么啊?” 我一脸诧异,不知所措。
“没有!没有!第一次听你夸我,有点受宠若惊!失态,失态!”这丫头也真够可以的,商场这么多人,也不注意点举止。
付款时,我要掏钱。高菲菲也没怎么和我挣,她说,要享受一下恋爱的味道。
高菲菲要给我买衣服,我不喜欢燕莎的衣服,不是价格的问题,是太正了,我喜欢时尚休闲的。我西装有两套,有时上班、或正式场合穿。其实,我很讨厌穿西装,因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穿着西装很拘谨,不舒服。
“你穿西装是最帅了,特别是欧版的,有点收腰的那种。上次你穿着那个阿玛尼的去我公司门口,我两个朋友以为是香港哪个大明星呢。”这丫头也很会垮人呢,不过这个比喻太也土了点。
“帅哥穿什么也是帅,底子在那摆着呢。谢霆锋披上破麻包片,那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侠客……”我今天好像说话特有感觉。
“你比谢霆锋帅!”这丫头也够雷人。
“对了,你不喜欢穿西装,还买阿玛尼?虚荣吧,还不承认。”
“也不是虚荣。我大四时在电视台打工,经常见些有鼻子有脸的人,所以我也得弄得人摸狗样的啊。不过——那件衣服可不贵,是我花700在福隆寺小店买的。”
高菲菲听完狂晕。
之后,我们去附近一家西餐厅吃饭。
“阿姨,你好漂亮。”小家伙吃着饭,看着高菲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甜言蜜语。
“噢哟,你这小不点可招人喜欢死了,真会说话。来,阿姨亲一个。”高菲菲乐得嘴都开了花。
“阿姨,我可以喜欢你吗?”小家伙继续雷人。
“啊——夏宇,你听到了吧!可又多一个帅哥追我!你得抓点劲!”高菲菲是满脸的自豪!
不过,高菲菲的确有人在追。像她这样的美女,走在CBD回头率肯定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不是盲人就是男同性恋。作为男人,找这样的美女做女朋友,不自豪是假的。
吃晚饭走出餐厅,我一手领着小宝,高菲菲一手跨着我胳膊。那种感觉我也很幸福啊。
五
总的来看,嫂子恢复的还是不错。回家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吃完晚饭,她会继续写稿子。只不过,她的确说话比以前少多了。我明白,她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内心还一样忍受着苦痛的煎熬。
我也准备要搬出去了,老住在这儿也不是回事。我租的单身公寓就在这座楼的对面,离着也不过100米。高菲菲尽管不说什么,但我也知道,我老住这儿人家心里肯定也有想法。
我把搬走的事告诉了嫂子。第二天一大早,小宝没起床之前,我就把东西都搬到租的公寓里了。
小宝起床,看到我走了,大哭大闹。后来,我又跑过去哄他。
“叔叔是坏蛋!叔叔和爸爸都是坏蛋!拉过勾也不算数!你们都不要我和妈妈了!”小家伙见了我很愤怒,一边哭一边骂。
我是百口莫辩,叔叔的苦你小家伙怎么会明白!
后来,他知道我还在这个小区住,才平静下来。
嫂子对我的搬出,显得极为冷淡。到是我,心里乱乱的。
这些日子,我和高菲菲发展得很迅速,对这丫头我越来越有感觉。人漂亮,性格好,最重要的是心好,而且没有一些女人的矫情。尽管有时候的确有点粘人,但她把握分寸,恰到好处,弄得我也挺迷糊的。
她在昆泰中心上班,和国贸只有一路之隔,午饭经常到一起吃了。有时,她在家里做韩国菜带给我,比如说紫菜包饭什么的,我很喜欢吃。我也送过她一个毛绒玩具,她也喜欢得不得了。
我和高菲菲居然成一道风景,羡煞了两座大厦里的单身男女。
“你知道吗?我现在早晨根本就用不着闹钟了。”高菲菲说。
“是吗?你不一直都挺赖床的吗?现在能起早了?”我有点怀疑。
“因为上班能见到你,现在做梦都想上班,所以就醒得早了。”
“切!这话从女的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应该男的说给女的吧。”
“对啊!那你怎么就不对我说些甜言蜜语呢。”
“那多小儿科啊。”
“这你就不懂了。多大的女人也喜欢男人用好话哄着。”
“我是少说话,做实事的人。”我狡辩。
“那也没看到你有什么具体行动啊。”高菲菲继续将我的军。
“当然有了!”
“我怎么没见着呢?”
“就在眼前,。你看那边——”我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
当高菲菲转头的时候,我猛得把她楼进怀里,接着把她的头揽过来,把自己的嘴唇深深压在高菲菲的嘴唇上。
此场景就发生在银泰写字楼的大厅里,时间是中午,来往的人最多。
高菲菲这次绝对晕了!但我又能感到她晕得很陶醉。
某天快下班的时候,嫂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幼儿园接小宝,说自己加班可能要回去晚点。
我接了小宝,在新光天地吃完饭,小宝吵着要我给他买图画书。没办法,我又带他去王府井书店,买了七八本书。
“干嘛想起买书了?”回来的路上我问小家伙。
“今天,小飞给闻婧讲了一个很好玩的故事,就是书里的。叔叔你也回家给我讲吧,明天我讲给闻婧听。”
听完他的话,我是狂晕!这小子比他叔叔能耐!但你追美女也别折腾你老叔啊!我可是累了一天!
回到我家,小家伙就累了。我一个故事没讲完就睡着了。
我看看表,都快10点了,嫂子还有回来。
为了不吵醒小宝,我跑厕所给高菲菲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都快11点了,嫂子居然还没回来。
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片浩渺的璀璨霓虹,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快12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嫂子加班这么晚也早该打个电话回来了,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我打她手机,就是没人接!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在我焦急不安的时候,我看到楼下嫂子的车开进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先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个男的,然后这人跑到副驾驶位那边打开车门,把嫂子扶出来。
看到这场景,我脑袋嗡了一下。
眼看着那男人搀扶着嫂子进了楼。突然,我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还等什么!转身就往外跑。好在嫂子家的钥匙我还没还。
来不及等电梯,8层楼一口气就跑下来,一直跑到对面的楼,进了电梯。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嫂子家的门。客厅的灯亮着,楼上的灯也亮着。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来到嫂子的卧室门前,门虚掩着。
我不顾一切,刚想开门,门突然开了。
“啊——”那个男人大叫一声。
“你谁啊?!”这男人看来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坏了。
“你谁呀!”我不屑中带着愤怒。
“我是陈娅淑的同事。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你是?”
“我是他弟弟!”我很坚定的说。好像这么说也没错,要说是她小叔子感觉太莫名其妙了。看来紧急时刻,我脑袋转得还是很快的。
“哦,她弟弟啊。这样的,今天晚上我和另外一个女同事陪你姐喝酒,她喝多了,开不了车,所以我开车送她回来。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这时,我才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大概30来岁的样子,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很书生气的一个小白脸。看着不像是坏人。
“那你可以走了。”我很冷的说。
那男人显然有点尴尬,冲我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夏丰,夏丰,……”嫂子在床上囫囵吞枣地喊起我哥的名字。
我来到床前,却不知所措。她已烂醉如泥。
“老公,我渴——”
我赶紧倒来一杯温水,抱起嫂子的腰,让她坐在床上,把水往嫂子嘴里送。
嫂子的身体一直在挣扎,也许酒精让她太难受了。
她突然搂住我脖子,趴到我肩上。我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呼吸变得紧促。
她的脸还是那么美,在酒精的刺激下嫩白中透着红晕,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半睁半闭,迷离中流露着丝丝感伤……
“老公,老公,你不要走了吧……”嫂子搂着我的肩,胳膊柔软的像阳春的柳枝。她的胸紧紧贴着我的胸,轻轻地蠕动,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冲击我全身。我能感觉到我的下体在迅速膨胀!
我坚持不住了!我也是个男人!而且倒在我怀里的是我一直魂牵梦绕的暗恋情人。我不要做君子,我就坐小人,就要趁人之危!什么他妈的伦理道德,见鬼去吧!
我坚持不住了!我也是个男人!而且倒在我怀里的是我一直魂牵梦绕的暗恋情人。我不要做君子,我就坐小人,就要趁人之危!什么他妈的伦理道德,见鬼去吧!
此时,我只忠属于我的爱,内心最炙热的爱!
我不顾一切的撕破她的衣服,热吻她的唇,一直向下湿吻,到她的奶子……我顺势把她放倒在床上。我迅速脱掉自己的衬衫和裤子……我听到她陶醉的叫声,我疯狂,我……
“哦——”我感觉一股热流冲击我的身体,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好,嫂子吐了!整个吐到我后背上。浓浓的酒精味和酸腐味冲击我的鼻子,完全打破了刚才那个色情的幻觉。唉!
我赶紧把嫂子扶到卫生间。她连着吐了好多,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
吐完后,我把她放回床上,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嘴。然后,把吐在地板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我跑下楼,到附近的药店买解酒口服液。两个药店早就关门了。
我返去开嫂子的车,漫无目的的去找药店。
深夜的北京,少了几多喧嚣,像个淡妆的少女,有一点妩媚,还有一点神秘……我开着车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这种孤独从心的最深处升发向外充溢开来……
终于,在农业部附近,我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恰巧还有解酒的口服液。
回到嫂子家,我把强力把解酒液灌进她嘴里。
临走前,我给嫂子盖上一个薄毯,并把一杯水放到床头柜上。
回到我家时,已经凌晨2点多了。
小宝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小家伙还打呼噜呢。
第二天一早,我带小宝在肯德基吃了早餐,直接送他去了幼儿园。我刚到单位,嫂子给我打电话。
“昨晚加班12才回来的,没好意去打扰你。昨天太累了,我刚起床……”显然她不知道我昨晚去过过她家。
“没事,我已经送小宝去幼儿园了。你放心好了。不过——,你以后别那么喝酒了,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
“啊!”她显然非常吃惊。
“别那么糟塌自己好吗,师姐?”我没叫她嫂子。
“呵——”她在电话那头长出了一口气。
“你还很年轻,还和上大学时一样漂亮!真的!好好的生活……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闷得时候,找我聊天吧,我们和广院时那样开心的聊……”我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呜——”我听到她又哭了,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来到厕所,偷偷点上一颗烟,郁郁地向空中吐着烟圈……
六穷凶极恶的一仗
嫂子越来越沉溺于酒精了,她一个人经常深夜在家里喝。
夜里,我能看到她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一两点钟,以前嫂子写稿子一般都在11点之前结束。
每次我都想给她打电话,催她睡觉,要她好好的爱护自己的身体。但每次我按下她的手机号码,都在最后一个数字那儿犹豫不决,最终都没勇气按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我嫂子了,还是我师姐。
我想给她写封信,这样也许能避免彼此的尴尬。
这封信,我从夜里8点开始写,写了撕,撕了写,怎么也写不好。想说得话太多,不能说得话也太多!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合适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各种感觉纠结在一起……
到12点的时候,我面前的纸上居然还没一个字。烟几乎抽了一盒,尼古丁也没刺激出动我的灵感。其实,不是灵感的问题吧,是心太乱了。
凌晨3点多钟,经过无数次反复,信写终于好了——
师姐:
还记得广院的核桃林吗?
我刚到文艺部的某个晚上,我们一伙人在核桃林里面的石桌前喝啤酒,侃大山。我们划拳,我老输,但我酒量又特差,你就替我喝。崔诚他们一伙小子嫉妒我,想把你灌醉。但最后,都被你给整趴下了……从那时候,我就认定师姐是一个泼辣、爽朗的女孩!什么困难局面你都能搞定!
今天,我同样相信师姐能走出婚姻的阴霾。因为,我知道你那颗倔强的心从来不会向风雨妥协!
心里难受,你就在没人的时候大哭,哭出来继续好好的生活。请答应我不要用酒精继续麻醉自己。呵护好自己的身体,活出精彩给负心人看!
如果你总是折磨自己,我都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因为没有我,你也不会认识那个负心人,更不可能嫁给他!我们夏家对不住你!
师姐,如果你当我还是你的师弟,你的任何困难都要对我说。我会像在学校文艺部里一样,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干事。
小宝,我会把他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我不会让他心灵受到伤害,我会给他应得到的全部的爱。
你从来不认输!这次你肯定也不会!
加油!陈娅淑!
你不会让关注你的人失望!
我想看到先前那个光鲜、积极向上的美女师姐!
师姐,答应我……
小崽(她在学校时喜欢这么叫我)
第二天一早,我等嫂子刚上班,便来到她家,偷偷把信加到了她卧室的门上。
晚上回来,嫂子肯定看到信了。尽管她书房的灯还是凌晨1:55熄灭的,但我的心却仿佛踏实了一些。
一个周六晚上,我却突然接到哥的电话。
“我想见下小宝。我已经跟娅淑说了,她答应了。不过,我不方便去家里接他。你明天早晨把他带到欢乐谷门口吧。”
我拿着手机,一句话也不想说。听到他的声音,我却感到异常的陌生。因为心里积攒了对他太多的怨火。但不管怎么说,大哥毕竟是小宝的爸爸,他不可能不爱小宝。爱情可以像风花雪月,顿时一场空,血脉却割不断。我答应了他。
晚上,高菲菲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我明天陪她去买涿州办点事,我答应了。正好顺路把小宝放到欢乐谷,我们再去涿州。
第二天早晨9点,高菲菲开着她的宝莱准时到了我楼下。我把小宝从嫂子那接出来,开车去欢乐谷。
路上,小宝很高兴。我知道,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需要有爸爸的护佑,需要父亲这座山依靠。
到欢乐谷门口的时候,哥的车早停在那了。
我把小宝从车里抱出来,高菲菲也跟着出来。
小宝见了哥却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开始发红,小家伙使劲抿着嘴唇。
哥过来想抱小宝,他就往后退。
这一幕看得我心酸。高菲菲也有点触景生情。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哥的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骚货!
我心中的怒火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刹那间让我沸腾。这时,嫂子喝药自杀、喝醉狂吐……一幕幕惨状历历在目,我绝对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夏丰,你这个畜牲!你还带这个婊子来!”我指着车内那个女人,向哥咆哮。
哥被我突然的大发雷霆吓住了,但马上缓过来。
“啪——”哥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晕了!
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哥,那个一直疼我爱我的亲大哥!从小什么都让着我,小时候用砖砸破他的头,他都不动我一个手指头,还对爸妈说是自己碰的,别人敢欺负我,他不管能不能打过,都敢和对方拚命的大哥,他居然当着那个臭婊子的面打我!!!
妈的,我跟你拼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畜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疯狂的上去和我哥扭打在一起。
我从来没这么疯狂过!我永远不会想到,有生以来最凶恶的一场打架居然是和我哥!
高菲菲急了,上来拽我。
那女人也从车里出来拽我哥。
小宝,哇哇直哭。
我们被拉开。
“我的事你少管!”哥扔下一句话,把小宝抱上和那女人走了。
我站着一动不动,喘着粗气,心扑腾扑腾地跳得厉害。
刚才的一幕像做梦一样,我宁愿不是真的。我后悔吗?不知道。
但我知道刚才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打我哥!其实,我哥却没动手打我,他只是用手挡,后来是想抱住我不让我动。
打完他,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不!是更难受了!我知道我哥还是疼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我也舍不得打他。但,我也舍不得嫂子为他伤心、痛苦、沉沦!我想让他还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爱嫂子,替我好好照顾嫂子一辈子,让嫂子一辈子幸福!
“夏宇,你没事吧?”高菲菲用手摸着我脸很心疼地说。
“没事。”我有点不敢看她。
“你哥的事你就别插手了。你不添乱吗?”
“什么添乱!我们家的事你少管!”我火气又上来。
“你们家的事?!婚姻是你哥的,你父母都没来管,你瞎折腾什么啊。不影响你们兄弟的感情啊?对!你哥不是个好丈夫!但你又不是他老婆。我知道,你嫂子是你师姐……”
“师姐怎么了!对,就是我师姐!我就得管!”
“你——你管去吧!”高菲菲被我气得没话可说。
她愤愤地转身钻进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那里,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独。周围的嘈杂和喧嚣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让我发冷。
七 我是色情狂
我一个人沿着东四环,漫无目的地往北步行。
北京六月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马路,我像一个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心中迷茫、苦闷……
我想给个好哥们儿打电话,喝酒,就想到了周嵩。
周嵩是我在电视台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和我是同事,同为一个著名栏目的编导。他比我大四岁,那时候已经到节目组三年了。电视台大部分是媒体民工,流动性大,能在一个栏目干三年绝对是元老级人物。刚到栏目组,我整个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广院的牌子压得我很难受,学校学的东西很多都用不上。
编导组有7个人,周嵩是组长。栏目是周播节目,这就意味着,每个月至少有三个编导没有节目可做,只能作为其他编导的助手干点杂活,那样工资就会很可怜。我刚到栏目组的几天中,没人搭理我,中午买盒饭都没我的。我像孙子一样,对每一个人,即使比我还小的人,我都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即使这样也不能打消别人对我的愤恨。因为我会抢人家的饭碗。
制片人对我很不错,是我老师推荐的我,而老师是他的好兄弟。第五天,制片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是给我两期节目做,让我赶快在策划会召开之前拿出两个节目方案。当时,我都傻那儿了。一是高兴,这简直不可思议;二是,自己之前还没真正做过节目,脑袋里一片空白;三是,其他编导还不琢磨着整死我。好在制片人告诉我,他会让编导组组长周嵩带我。那一个星期,周嵩正好出差。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个周嵩能好好带我吗?
见到周嵩后,他的热情、他的为人完全打消了我的顾虑。他把栏目组的情况给我详细的介绍了一遍,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他还教我怎么跟组里的每个人打交道。我没信心,他就鼓励我。我一直记着他的那些名言:电视台就是江湖,都是混出来的。能在电视台混得人模狗样的人,都是高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得博采众长,融合冶炼。否则你功夫修炼不到家,你就会被人置死地于无形之中。显然,周嵩属于很能混得那种。
我就是不能修炼到家,不能叱咤江湖,所以才不想在电视台工作,后来考了研究生,毕业后到了外企。
这么多年,和周嵩关系一直很铁。和他在一起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思考。
高菲菲就是周嵩在他的婚礼上介绍给我的。好哥们就是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周嵩最让我不可理解的是,他找了一个肥妞。那女孩的身材和容貌都和仙逝的肥姐沈殿霞差不多。我绝对不是歧视胖人,我挺喜欢肥姐的,就是感觉苦了我们这个风流倜傥的周大帅哥。在周嵩的婚宴上,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哥,你说晚上你们可怎么做啊!用什么姿势……周嵩差点吃了我。
其他朋友都说,周嵩是为了她的钱!这似乎极有道理。女孩的老爸是山西一个“煤老板”,家底绝对厚实。但以我对周嵩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吃软饭的人。也许人家真喜欢胖妞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
周嵩四年前就自己做文化公司了,那个有钱的老丈人去年给他注资不少,现在公司做得风风火火。
人家比我强多了。
我拿手机给周嵩打电话。正好这小子一个人在家,老婆和一堆女朋友去香港购物了。我打车去朝阳公园附近某个高档社区。
“操!我以为你小子有了高美人就把你哥忘了呢!”周嵩一只手握着哑铃,一只手给我开的门。
“哪能呢?美人还不是大哥你给张罗的。我可是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我先跑冰箱那,拿了一瓶红牛,嗓子快冒烟了。
“那你说怎么报答我?”
“哥!你就让嫂子晚上好好报答你吧——”
周嵩狠狠地用脚踢了我屁股。
“你可不能踢我屁股,我屁股可没嫂子那么多肉,伤了筋骨怎么办?”
我们见面肯定是这么掐。也挺好,这一闹我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不少。
周嵩打电话叫了外卖,七、八个川菜,都是我爱吃的。然后,他拿出一瓶“水井坊”。
“今天,哥好好陪你喝。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你一脸的不爽。要不,你也不会跑我家来。”
“现在也就哥你心疼我!”
“怎么?高菲菲和你吵架了?”
喝着酒,我把今天的事都给周嵩说了。
“操!我警告你夏宇,你得给我好好对待高菲菲!她可是我妹,我把她介绍给你,是相信你!今天这事就你傻比,你哥离婚,管你吊事!你瞎掺和什么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他妈以后学你哥。你要敢学他,看我不劈了你。”周嵩这番话有点出乎我意外。以前,我有事,他肯定向着我说,今天的确反常。可能,因为是他介绍高菲菲给我的原因吧。
“哥,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表面豪情壮志,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却有点发虚。
“高菲菲可真是喜欢你,你千万别伤害她。你别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里细着呢……”
“嗯,我知道。”
周嵩的神情越来越暗然,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让我看不透的东西。感觉怪怪的。
后来就不再提高菲菲,不再提我跟我哥打架的事。我们海阔天空地侃,像我们以前喝酒那样潇洒豪放。
一连几天,高菲菲都不理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去她公司门口等她,她装看不见我。我跟她说话,她装听不见。我拽她,她甩给我一句“你谁啊?再动手动脚,我叫警察。”
嘿!我真不知道这丫头还这么宁。
我给周嵩打电话求救。
周嵩说我自作自受,让我自己办。
靠!我整个一个众叛亲离!
于是,我想是不是送她一束玫瑰啊。我们谈恋爱两个多月了,从来没送过她花呢。只送花还不够创意吧!我把以前在电视台搞策划的劲都使出来,最终还想起一个小点子。
晚上回家,我洗完澡,赤裸着身体,摆出POSE和表情,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用手机狂照了一堆照片。我一直在健身,肌肉结实,线条不错。我挑出一张最满意的,那真是一个春色撩人——一头碎发湿湿的,乱乱的,眼神故作迷离忧伤状,嘴唇微张,胸肌上带着点点水滴,而且一直能看到八块腹肌,还有些黑毛毛……然后,在网上定了一束玫瑰花。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接到送花人的电话,说到了昆泰中心。我让她把玫瑰送到高菲菲办公室。我估计鲜花已经送到高菲菲手中的时候,赶快把昨天晚上挑出的那张半裸照发了过去,并附了几句话:
“宝宝,你看这个坏男人为了你茶不思饭不饮,都瘦成这样了!现在,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可能看上他了,只能你接收。你不要也得要,就赖上你了。以后,他再让你生气,你就罚他光着身子把你从昆泰一楼背到顶层,而且中间不能休息。现在,给他一个机会呗?”
短信发过去不到1分钟就回了。
“你这只坏鸭子!有种你现在过来背我,从你办公室就把衣服脱了,我仁慈点,你可以穿内裤!我在昆泰大厅等你!”
我晕到!这丫头果然厉害!不过,她肯定是原谅我了,看来美男计也是蛮有作用的啊!
还等着干嘛,我得立马去昆泰大厅。
我一口气跑到昆泰大厅的时候,高菲菲果然已经在那里了。我样子很糗的走过去。
“你怎么穿着衣服来的?”高菲菲一脸严肃呢。
“还真脱啊?”
“感情你哄小孩呢?”
“我脱可以,但脱了,那这里的美女还能让我活着出去吗?”
“你这个色情狂!”高菲菲扑哧笑了。
我知道,她需要男人对她的让步,还要哄她开心。女人都这样吧?
八 那句话我终于说出口
刚下班回到家,小宝就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要我到他家去。可不嘛,最近光顾着和高菲菲这丫头腻了,疏忽了这个小家伙。
到了嫂子家,嫂子正在做饭。我看到她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小宝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这小子喜欢和我玩,因为他叔对他可不是一般的好,小家伙心里明白着呢。
“叔叔,这些天你怎么也不看我啊?”
“叔叔忙呗!”
“和那个阿姨吗?”这个小人精怎么什么都知道。
“阿姨个头啊!我忙着挣钱呢。要不拿什么给小宝买玩具啊!”
小家伙一听玩具就来劲,口若悬河般给我介绍起幼儿园的玩具。
嫂子炒了三个菜,摆上桌,一个毛氏红烧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清炒苦瓜。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另外,还有冰好的红枣莲子粥。
“你多吃点。你一个人也不做饭……”嫂子的语气好像恢复到了从前。
“嗯。”我心里很舒服。
“听小宝说,那天你跟你哥打架了。”
“嗯。”我又点不自然,低着头吃东西。
“夏宇,以后别这样,师姐知道你是为我。我们离了就离了,现在这年月离婚不很正常吗?别把你牵扯进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我就是老感觉他骗了你……”
“爸爸骗妈妈吗?”小宝看着我问。
想不到小孩子居然都能听懂,看来不能当他面聊这些话题。
吃完饭,小宝闹着要跟我睡。嫂子拗不过他就答应了。
我把小宝带回家。
“叔叔,妈妈晚上为什么哭?”我刚给小宝洗完澡,把他放到床上,他问我。
“妈妈什么时候哭了?”我很惊讶。
“妈妈睡觉的时候哭了。”
“妈妈可能做噩梦了吧。”我哄着小家伙。
“什么是噩梦啊?”
“噩梦?噩梦就是害怕的梦……”
“有妖怪吗?”
“对。有妖怪。”
这个妖怪就是一个破裂的婚姻,它把你妈妈折磨得哭。
表面看着嫂子恢复得不错,可是她内心的伤可能越来越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我又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凌晨1点多的时候,我还在加班改方案,小宝呼呼地睡着。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我一看居然是嫂子。我拿手机赶忙跑到厨房里去接。
“夏宇你快过来下!我感觉客厅好像有人!”电话那头,嫂子声音惊慌。
“啊!你在哪现在?”
“我在卧室!”
“你把卧室的门锁死!我马上过去!”随手,我把平时玩的双节棍握在了手中。
我到了嫂子家门口,俯耳倾听,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可能防盗门太厚,也不可能听到!我一边轻轻地用钥匙开门,一边心想要是真有人,我该用什么样的招式第一棍就打晕他!否则,晕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我猛得把门推开,随手打开客厅的灯。仔细察看。
哪有什么人啊,原来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正在地板上扑腾扑腾地跳。
鱼缸的吹气机也不知道怎么停了,鱼一定是想呼吸新鲜空气,不小心跳了出来。
我把那条大鱼放回鱼缸后,来到楼上。
“嫂子,你出来吧。”我在卧室门口外说。
门开了,嫂子正在哭。
她看到我,猛地扑到我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哭得那么肝肠寸断,她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她的两只胳膊像钢条一样僵住,勒得我都喘不过气。那凄惨的哭声像一万只箭穿透我的心,我知道我的心都已经血淋淋的了!
她的眼泪哗哗地淌在我后肩上,我似乎感觉那泪水像万年寒冰一样刺骨,凉彻了我的整个身体和灵魂。
我知道,她今天不想再伪装,不想在压抑!也许她再也不能压抑,再压抑她真得要崩溃!她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
我一句话也不说,任她趴在我肩上哭,任她的指甲深深地抓进我的肌肤。我用结实的臂弯紧紧搂着她,我想这辈子就让她在这个臂弯里,永远不会再有人伤害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小了,僵住的胳膊逐渐恢复。她松开我,我也松开她。
“刚才是鱼缸的鱼跳到了地板上,没有人。”
“对不起!这么晚让你跑一趟。”她还在不停地抽泣。
“师姐!让我照顾你吧!”我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支持我一定要说出口。
她愣住了,仿佛没有听清楚。
“陈娅淑!让我照顾你吧!我不想看你受委屈!”我大声地说。
“你瞎说什么!”她转过身想回卧室关门。
“我没有瞎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一手把门挡住。
“你知道吗?在广院第一遇到你,我就喜欢你!但我不敢对你说。你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啊!你还嫌我伤得不够吗?!你快回家看看小宝!”她挣脱我的手,把卧室的门死死地关上。
我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般!我不知道自己鼓足多大勇气才把积压内心最深处近9年的话说出口!我感到很累很累……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看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小宝,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这天后,一连几天我都没去看小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嫂子。我总是感觉自己是一个不争气的男人,什么事到我这都会办得很糟糕!我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我这样默默地关注、关心着她不是很好吗?就这样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可我已经说出口,她可能当我没说吗?我哥把她伤成这样,我再这么唐突,她会恨死我们夏家这哥俩吧!她会不会认为是我调戏她?唉!真是头疼。
这边,高菲菲对我渐入佳境,甚至比以前更好。我心里却很纠缠。
下班后,我一个人到三里屯。
夜上浓妆,散落在这座喧嚣都市每一个角落的孤独灵魂 ,都游动出来汇聚到这里,在疯狂的舞曲和酒精中发泄、麻醉。这里似乎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狂,可以毫无遮挡地暴露自己的伤……
我独自坐在酒吧暗处的一个角落里,闷闷地喝酒,抽烟。
看着摇曳的光里那些肆虐扭动的腰肢和屁股,我感觉更加失落……
我无意中随着光束一扭头,突然发现在最远处的一桌人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她是周嵩的妻子,胖嫂。
我仔细看看,五个人有男有女,但唯独没与周嵩。所以,我也就没有过去。
胖嫂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她醉醺醺地一手搂着旁边一个女人的脖子,一手拿着一瓶酒大口大口地灌。
这个女人也真够可以……
“操!你丫狗腿拌着我了!”一个人被我一直伸着的脚绊了一下,冲我大声叫唤。
“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我噌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那个醉鬼怒道。
“怎么着,你身上痒了吧!”那人伸手抓住我的T恤领子挑衅着。
“操你*的!”我一拳打在了那傻比的鼻子上。
那厮也不是个省油灯,挥拳就朝我脸打来。
我身上的郁闷之气化成怒火,畅快淋漓地挥舞着拳头。那厮比我矮,没我壮,处于下风,饱尝了我拳头和脚的利害。
顿时,酒吧里混乱起来。
突然,我自己的头被一个酒瓶子狠狠砸上!操他*的,我被那厮的哥们从后边偷袭……血立刻顺着脸颊流下……
我立刻感觉天旋地转。
那两个畜牲见要出人命,拨开人群就跑。
我手扶着头缓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瓶,撒腿就追。
跑出酒吧,我眼看着那两个畜生钻进了出租车。
我跟着出租车跑了有100多米,就再也跑不动了。血留得越来越多,感觉生疼,脑袋晕晕的。
九受宠若惊
我拦下一个出租车,让司机把我送进朝阳医院。
伤口在头顶,不是很大,缝了两针。可怜我那飘逸的头发被剪去一大块。还好没有破相,否则小爷找天涯也要把那狗日的揪出来凌迟处死。
包扎好伤口,回到家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我昏昏沉沉地趴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得去上班。嫂子住院时我已经请了7天假,不能再请了。
我带着头套就去国贸大厦了,这肯定又成了这座白领写字楼里的一景。
同事们看到我,惊讶不已。我早想好了说辞,炒菜时头顶厨子里的酱油瓶子掉下来砸的。尽管,理由很牵强,但总比说在酒吧跟两个地痞流氓打架被开的好吧。
倒是中午不知道怎么和高菲菲交待,这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糊弄过去。
我们总经理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
“哦哟,小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挂彩了。”这是个上海女人,说话有着上海话的嗲气。
“夏帅哥是炒菜时被掉下来的酱油瓶子砸的!”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柳媚那个小女人就抢着说了。
“是吗?那你请假啊,带着伤来上班,显着我这领导也太残忍了。”王总好像还是真心的。
“王总,你准他假也得看看它这伤是真是假吧?我看像假苦肉计。说不定他就是骗你几天假,去陪美人儿玩呢。”嘿,张剑飞这头猪,我平时可对他不薄啊!
“阿飞,我看啊,夏宇这伤是真的!”关键时刻,还是彭博和我关系铁,“肯定昨天晚上,夏宇欲行不轨,被美人用烧火筷子打的!”
晕死,这个彭狗屎更黑!我怎么得罪你们了!我受伤不表示同情便罢,还拿我开涮了。
“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可太不人道了!”王总走后,我愤恨地向那两个家伙表示抗议。
“行了行了。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今天王总一到单位,感觉就很不高兴。说几句玩笑话,让头儿畅快畅快。否则,她一天郁闷,我们可不好过。中午,我和彭博请夏帅哥和高美女吃饭。”
这还差不多。
中午高菲菲跑到国贸来,果然把她吓了一跳。我把那个酱油瓶子的谎言重复了一遍,她显然不信,但当着两个同事的面没说什么。
吃完饭后,阿飞和彭博知趣的先回了办公室。
“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啊?”高菲菲90%的心疼加10%的嗲怨。
“不是告诉你,是酱油瓶子砸的吗?”我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掉下来的酱油瓶子还能砸这么厉害?”高菲菲半信半疑。
“要不再砸我试试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疼吗?”高菲菲摸着我头。
“哟,你可轻点儿。疼着呢。”我装模作样。
“下班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别打车了。”
“嗯。”
高菲菲真是个好女孩。
刚回到办公室,王总叫我去她办公室。
原来她买了一大袋子营养品给我。我很不好意思,她说我带伤上班,她表示一下慰问,是应该的。
我心里美滋滋的,不是因为那营养品,是因为我因祸得福,又在上司面前表现了一把。带伤上班,显得我对工作多么热爱!
下午下班,见到高菲菲时,她也给我买了一大袋子营养品。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发现这么多人关心我。不过她对王总送的东西似乎耿耿于怀,说什么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买东西还这么吝啬,要真对员工好,就放几天假给我,让我在家好好养几天。她知道王总是女的。女人这么爱吃醋吗?
我和高菲菲在我家楼下一家餐厅吃完晚饭起身刚想走,嫂子带着小宝居然近来。
“叔叔,你头怎么了呀?”小家伙抬头望着我,很关切的问呢。
“哦。破了。”
“疼吗?”小家伙拽着我手问。
“早不疼了。这些天在幼儿园有没有给闻婧讲故事啊?”我尽量把话题岔开,不提我头上的伤。
嫂子不说话,我也不敢直视她的脸。
高菲菲也与小宝寒暄了几句,还跟嫂子打了声招呼。
出了餐厅,高菲菲开车回家,我拎着两袋子东西有点黯然神伤地回到我家。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小宝给我打电话。
“叔叔,你来我家吧。妈妈让我给你买了红枣,是补血的。”小家伙把我说得暖烘烘的。
来到嫂子家,小宝抱两大袋子红枣就跑过来。这小子,我还真没白疼他。
“你的头怎么弄的?”嫂子问我。
“不小心碰的。”我还是不敢直视她。
“还缝针了?”
“嗯。缝了五针。”我张嘴就多说出三针,不知道为什么。
“碰哪了,碰这么厉害?”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她的每一句话,我似乎都很喜欢听。
我还偷着瞄了嫂子一眼,她的脸上很坦然,我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今天那女孩儿就是你女朋友吧?”嫂子给我倒了杯水问我。
“嗯。”
“长得很漂亮,说话跟播音系毕业的似的,好听。你上点心,她可很不错。”
“嗯。”
“好好对待人家……”
“知道。”
我拿着两袋红枣走出她家门的时候,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刚从嫂子家的那栋楼出来,又接到周嵩的电话。
“刚听高菲菲说,你头破了。我快到你家小区了,你在家吧?”
我在楼下等周嵩过来。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很少见他这个打扮。不过,看上去比穿休闲装成熟。
“穿成这样你不热啊?”
“没办法,刚见了一个重要客户。”
“你小子的事业是越做越大了。”
“咳,不折腾也不行。这社会是弱肉强食。你不往大里做,很快就会被吞掉。”周嵩是一块搞公司的料。
我俩到附近的星巴克要了两杯咖啡。
“你头怎么弄的!你别跟我说是酱油瓶子砸的!”刚落座,周嵩就问我。
“高菲菲让你来问的吧?”我心里有点不爽。
“干吗是她让我问啊?我是你哥,不该关心一下啊。你小子老实说,到底怎么弄得?”
“打架被人用啤酒瓶子开的。”我说得很轻松。
“操!谁这么狠啊,你告诉我,我他妈宰了他去!”周嵩很激动。
我相信周嵩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他当时要是在场,他肯定把那两个狗日的都给开了。我在电视台当编导时,有一次在演播室录制节目,我和一个小切换师发生了冲突,周嵩上去就给了那人两脚,如果不是制片人在那拦着,那天肯定闹大。
“到底怎么会事?”周嵩迫切想知道。
我就把那天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没事你一个人去酒吧干吗呢?想喝酒叫我啊,我陪你!你一个人去喝闷酒?”什么事都瞒不过周嵩的。他是电视台混出来的人。
“工作上出事儿了?”周嵩有点逼人的意思。
“不是。”
“怎么你丫今天说话这么不痛快呢?不会因为感情吧?你不喜欢高菲菲?”
“不是,不是!就是那天想去酒吧了。不过,这事你别告诉高菲菲。”
“我知道。但你小子可别干对不起高菲菲的事。”
今天这咖啡喝得有点闷。以前和周嵩在一起从来没有这样过。
10
一个星期后,伤口拆线了。尽管缺了一块头发,但由于我的头发是比较长的碎发,因此也不是太明显。这样,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玉树临风。高菲菲打趣说,真希望伤口一直不好。我问为什么。她说,你那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就没女孩子喜欢了,这样我就放心呗。我倒!
同一个办公室的阿飞、彭博、柳媚这三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以帅哥恢复容颜为借口,要我请他们吃哈根达斯。认了吧,没让我请他们去金钱豹大撮一顿,之后再去钱柜鬼哭狼嚎,就很仁慈了。他们趁火打劫的事干得太多,我早就麻木了。
彭博告诉我,这次要我陪王总去大连出差。彭博是我们的部门经理。
我不原意去,理由是我还缺一块头发呢,这样陪上司抛头露面的有损公司的美好形象。
可最后,还必须我去不可,因为部门其他人都走不开,手里有一堆活。
好几年不来大连,这座海滨城市变得更时尚、更娇翠欲滴。
一连两天,我陪着王总忙公司的事。第三天晚上王总推托掉了一些应酬,叫我和她一起去星海广场边的一家餐厅吃饭。
我们坐在餐厅二楼一个最佳位置。
透过若大的观景玻璃窗,前面灯光璀璨的星海广场一览无余。在广场的劲头,就是深邃的大海。
王总把她身边的一扇窗子打开,海浪的声音就立刻涌了进来,还能闻到浓浓的海的味道……
“我们喝点酒吧?”王总对我说。
“哦,好啊!”她是上司,其实有什么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她要了一瓶特级法国白兰地。
“你不喜欢喝酒吧?”在我给她倒酒的时候,她问。
“哦,还行。”上司要了这么贵的酒,我能说不喜欢喝吗。
“看你不是太能喝酒。”
“遗传吧,我家里人都不太能喝。”
“我家里人滴酒不沾,但我能喝……”王总幽幽地说。
“你在法国可能喝习惯了吧。”
她是90年代中期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回国后,她一直在这家外企工作,一年多前做到中国区副总经理的位置。她今年也就是三十七、八岁吧,这个年龄,这个地位,绝对是巾帼英豪。
“在法国的时候,我很少喝酒。是这几年多才学会的……”
“哦。”
“你要不能喝就少喝。”王总说。
“没事的。”
“你们是不是都挺怕我的?”王总喝了一小口酒,问我。
“没有啊,你挺和蔼可亲的。”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问。说实话,我们的确有点怵她。她工作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而且有时候可以说是固执己见,听不得下属意见。尤其是彭博,经常挨她训。
“和蔼可亲?呵呵,这个词听起来好像是形容老年人的。——我很老了吗?”
我也突然发现这个词用来说她的确不太贴切。尽管快40的人了,但她看
起来也就是30来岁,风韵犹在。
气氛有点尴尬。
“夏宇,你挺能干的。好好发展,你会比我做的好。”王总岔开话题。
“王总,你过奖了。我怎么跟您比啊?”
“男人做事羁绊少,会比女人做得好的。”
“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我就很佩服你!”这是真心话。
“呵呵。女人不应该做到这个程度的。否则,她会失去太多!”王总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怎么会呢?王总绝对一个成功人士!”我给她又倒了一点。
“成功?什么叫成功呢?一个女人有了事业就成功了吗?呵——”她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眼睛里飘出一种深深的孤独。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开始喝酒。
“王总,您喝得不少了。少喝点。”我看她没有停住的意思,菜几乎没动。
“不用管我。醉了也好啊!”有泪水开始浸润她的眼睛。
我不知所措。
王总的酒力是不错,一瓶酒她喝了三分之二,我喝了三分之一,回香格里拉酒店的时候,她还很清醒。
回到房间,我感觉身上有点疲乏。趴在床上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过了有10多分钟,我房间的电话响了。王总说,要我到她房间去谈点事。
日期:2009-03-22 15:46:02
到了她的房间,看到她已经换上了睡袍,我有点不习惯。
“你座吧。”她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坐在沙发上,手脚不知怎么放。
“什么事,王总?”
“陪我再说会儿话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说什么。
“夏宇,你来公司两年了吧?”
“嗯。”
“你能力不错,应该做得更好。”
“谢谢王总的鼓励。”
“你好好努力,我会帮你。”她眼光温柔的望着我,我不敢看她。
我脑袋里有点乱,不知道说什么,只顾喝手中的咖啡。
“夏宇,你感觉我老了吗?”我看了一下她,她的脸红红的。
“哦,没,挺好的……”我开始紧张。
“哈哈,挺好的?哈——哈——,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我好会被抛弃吗?”她突然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