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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
我的小娟!是你吗?颤抖的手捧着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一遍一遍的读着------
“阳阳哥,你还好吗?”
闭上眼睛,任泪水模糊双眼。二十三年了啊,我的小娟,是你吗?
强按住“嘭嘭”疾跳的心,不听使唤的手终于发去两个字------
“你是……?”
“我是小娟。”旋即,一条短信过来。
我浑身一软,把座位放倒,轻轻地躺下来,眼前模糊出小娟那清晰的苹果脸,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耳边响起甜甜的声音:
“阳阳哥,我是小娟,阳阳哥,我是小娟······”
二十三年前,我读高三,喜欢写作的我搞了个文学社,校长有一天找我,说为了丰富第二课堂,让我搞一个《校园之声》广播台,给我找来一个女播音员,她就是小娟。小娟细高的个子,刘海,马尾辫,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汪着两潭水,白皙的苹果脸上镶两个调皮的酒窝,当她站在我面前时,我的脸竟不住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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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长,我来报道!”
“恩恩,哦。好的。”播音室很窄,我本能的往后面让了一下。
“不认识我了?”小娟用她那藕粉般白嫩的手理了理额头上的刘海,偏着头问我。
我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孩子处这么近,几乎能感觉她吐出来的让人晕眩的气息。我不由得“若若”几声,怎么不认识啊,初中我们还是一个级,他爸就是我们乡长,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话。
我和小娟很合作愉快,每天午休,课间,我们的校园新闻如期不出。相处几天后,我也慢慢的敢面对面和小娟说话了,有一天,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是中午,吃过饭我和小娟来到播音室,在准备节目时,小娟忽然问我:
“我没有哥哥,你当我哥哥好吗?”
“可以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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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哥!“小娟高兴得忘了形,一下子拉住我的手,握有哥哥了!”
我浑身一颤,一股热流从小娟那柔软的手穿遍我全身。
小娟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的一松手,尴尬的捏着衣角。良久,她弱弱的问我,低头还在捏衣角:
“阳阳哥,以前有人给你写情书吗?读初中时,我听她们说过……”
“有,我没有回。”我马上申明。
“那……,”小娟声音越来越细,“我给你写封情书,你会回吗?”
“我……”
“读初中时,我不在你一个班,学校每次的作文专栏基本上是你的,我很想向你讨教,后来听说有人给你写情书,我就放弃了……
我今天也要写封给你,你一定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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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啊,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甜?我想了二十三年,我想,应该是甜!不过好像当时的心肯定是“咚咚咚”在跳。
就这样,我们朦朦胧胧就开始了初恋。小河边,柳树下,留下了我们爽朗的笑声,月光下,春风里,留下我们甜蜜的初吻。(我们那个年代的学生,牵牵手,谈谈心,能够相拥着述说衷情,也就是最放得开了。)
时间一晃就毕业了,小娟靠上了大学,我几分之差落榜。那时候一个学校考上两三个大学生就很不错了。我那段时间心情很郁闷,把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人都不想见。爸爸是教师,乡长的女儿考上大学,肯定要去的,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和我发了一顿牢骚后问我:
“小娟说她要来看你,要你振作,再补习一年,明年又考……”爸爸用醉眼朦胧的眼光看着我,“小娟和你是不是……?难怪你没有考上,你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乡长也和我说了,让你离小娟远一点……没有不透风的墙。”
晚上村里的几个伙伴来看我,我和他们说了我和小娟的事,他们七嘴八舌的劝我,都是一个主题,小娟是大学生了,我是农民,算了吧!伙伴们去买来几斤白酒,把我灌了个一塌糊涂,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朦胧中妈妈在楼下叫我,好像在说小娟来了,我艰难的睁开眼,头疼得要命,浑身无力,小娟"通通通”的上楼来,看着我那死猪样,小娟又痛又怜,泪水盈满眼眶,猛的趴在我身上:
“阳阳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看你,瘦得都不成人形了!”
“你走吧!”我有气无力的想推开小娟,“我也不补习了,家里四姊妹,我是老大,我爸爸一个月才那么一点工资,养不起我们啊,兄弟妹妹还要读书,我去补习要高价的……我准备去新疆有个笔友给我写信,说那里好赚钱,我十九岁了,要为家里考虑,出去找点钱,让弟妹们好好读书,你也好好的去上大学吧,你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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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哥,你怎么会这样?”小娟趴在我身上伤心的哭泣,“我们不会分开的,不会的!爸爸听说了我们的事,打了我,我今天偷偷的跑来的……”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娟,小娟”的呼喊,小娟的爸爸妈妈冲上楼来,小娟妈妈一把揪过小娟就是一顿暴打,小娟爸爸狠狠的对我说:
“好你个小子!敢勾引我女儿,你等着瞧!”
小娟的爸爸妈妈拖着小娟走了,小娟的哭声也渐行渐远,我的心也纠结得生痛。
我决定去新疆。一家人劝了我一晚,不给我路费,天不亮我去朋友家借了一百块钱就挥泪出发了。
翻秦岭越沙漠过戈壁走天山我去了西北之西,从此开始流浪,不想回家。当时没有电话,我和小娟天各一方,音信渺茫。几年后我回到家乡,听说小娟大学毕业来找过我,现在县农行,小娟爸爸调城里当局长去了。我默默的听着,历经沧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家住了几天,不顾爸爸妈妈的反对,我又提起行囊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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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凉山,遇到一个知我疼我的女人,我们成家了,生活在平淡无味的时光中流过,儿女也长大了,我为家庭而拼搏,如今小日子也过得不错。有一次几个朋友喝酒,说起初恋,我在想,小娟一定过得幸福。就到酣处,大家提议去找初恋情人,我也附和,第二天一早我反悔了,他们几个区去了,结果回来后都是一鼻子灰。我暗自庆幸,我的小娟过得很好,我不去打搅她的生活。
有一天,一个同学的兄弟在我们这里打工,很快我就和同学们联系上了,今年春节我去开了同学会,大家都很高心,有很多同学都拼搏出来了,前几天一个同学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成都开某路车,看见小娟了,我淡定的说,过去了,别提了!
当时我就有预感,小娟会找到我的……
手机的响声把我惊醒,是小娟打来的。我迟疑片刻,接通后听到的依然是那甜甜的,欢快的声音:
“阳阳哥,我从你同学哪里找到你号码了,你好吗?我的QQ……,一定要加我啊!”
二十三年了,晚上老婆睡觉后,我进书房,打开电脑,小娟那熟悉的面孔映在眼前,只是憔悴多了,我们聊了一个通宵,终于知道她这么多年的苦了,大学毕业进了农行,一直没有我的音信,几年后结婚,生了个儿子,她爸爸贪污进了班房,老公看着大树倒了,和她离了婚,后来辞职去了深圳,现在爸爸出来了,一身是病,小娟不得不回来照顾。
“我要来看你,就看你一眼,我就满足了!”小娟坚定的说。
“不用吧,我现在有家了!”我无奈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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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小娟打电话来,说车票买好了,晚上十点到我们市,我六神无主,怎么办?小娟的固执让我心烦意乱,我住在县上,忙向老婆说去市里有事,驱车来到火车站。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我和小娟重逢,马上紧紧的拥在一起,诉说缠绵的相思,可是,当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站台出来,向我走来,我只是轻轻的一句:
“来了?”
小娟也只是点了点头。
我接过行李,开车去宾馆,默默相对无言。良久,我们才紧紧的拥在一起,放纵我们二十三年积压的激情······
我知道小娟很苦,工作,家庭的压力让她揣不过气,陪她在市里玩了几天,尽量逗她高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天,我送她上车,她恋恋不舍的说:
“你很幸福,祝我幸福吗?”
我狠狠的点点头。
看着她亦步亦趋的走进站台,我鼻子不由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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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几天,我都提不起精神,老婆问这问那,细心的呵护着我。也许老婆也看出了什么倪端,我从老婆的眼睛里看出了的。我不停的在心里自责,看着可爱的一双儿女,我给小娟打了个电话:
“祝你幸福!我很幸福的!来生我们还是朋友!”
写到这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娟现在又去了深圳,我祝她早日找到一个知她,疼她的伴侣!
有情人终未成眷属!
只唯愿所有的家庭和和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