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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7月14日
方式:QQ语音
倾诉人:阿奕
性别:男
年龄:33岁
职业:自由职业
记录整理:秋艳
电话联系的时候,阿奕就说自己现在十分绝望,已割破手指自残。上了QQ后,又看到他的QQ签名竟是一封“绝笔书”:“恨自己觉悟的太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有深深的眷恋和遗憾。”究竟是什么事伤了他的心,让他如此悲观沮丧?QQ中他敞开了心扉,声音里却透出明显的焦躁和忧虑。
网上相识,孤寂的心擦出火花
从上个月的21日晚上,蓉蓉已经离开我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每天苦苦找寻,顶着高温,冒着酷暑,拖着疲惫的双腿,几乎跑遍了徐州的大街小巷,找遍了她可能出现的每个角落,可是却不见她的踪影。
一回到家,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看着她用过的东西,睹物思人,便是一阵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老婆,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这么狠心地扔下我不管呢?
和蓉蓉相识,是在前年圣诞节。那个季节里,当老家徐州还是冰天雪地时,千里之外的南国却是温暖如春。5年前,结束了一段难忘的情事,为了忘却心灵的伤痛,我背井离乡,来到了广州打工。相恋几年的女友因病突然离去,给我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思念和刻骨的伤痛。此后的日子里,我一直没走出这片阴影。一年又一年,我关紧了自己的心扉,以至而立之年还孑然一身。
和蓉蓉相识,最初,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影子。她在徐州打工,我在广州,天各一方的距离,又是网上相识,毕竟有着太多的虚幻。可是,聊了几次后,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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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来聊去,原来我们还有共同相识的朋友,在徐州时,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只是当时彼此都没在意。蓉蓉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比我大6岁,安徽人。10年前在老家打工时,她认识了前夫。前夫是东北人,在一家酒店当厨师。婚前,前夫对她极尽温柔,可是婚后不久,男人就撕下了伪装,常常因为一些琐事就动手打她,打得她伤痕累累。她不堪忍受家暴,3年前和丈夫离了婚,孩子跟了前夫,她只身来到徐州打工。
又是一个苦命人。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两颗孤寂的心擦出了火花。可是,我们之间年龄的差异,又让蓉蓉不无忧虑。我坦诚地向她表示:“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两人相爱!”为了爱情,我决定回到徐州,来到蓉蓉身旁。
结束漂泊,感受到家的温馨
几个月的聊天,我们只是语音通话,还未见过面。心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并不十分在意。我不是“外貌协会”的,相貌只是皮相,不能代表内在。况且我也不是青春年少,两情相悦在我心中才是第一位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夏天。我们相约在云龙湖边,她穿着黑色的套裙翩然而至。这是个身材娇小、眉清目秀的女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见面,她如聊天时说的那样,真的送了我一个大苹果。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如久别重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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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一起游览了云龙湖,在景色旖旎的小南湖徜徉,又兴致勃勃地爬了云龙山。一路上我们谈笑风生,那欢快的气氛,一扫我心头的阴霾。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负,也在笑声中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无影无踪。
晚上,我来到她的住处。那种浑然一体的感觉,让彼此融化到对方心里。
遇到蓉蓉,我那颗飘泊的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的码头。我不想再远走他乡,决定留在徐州,和蓉蓉一起,开个小店做生意,过那种夫唱妇随、安稳平淡的日子。我们俩一起,几次上街找门面,选地址。可是那段时间蓉蓉身体不好,总是发烧,做生意的事也暂时搁了下来。
和蓉蓉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平时不喜欢出门,但操持家务是把好手。我喜欢吃什么,她就给我做什么。我换下来的衣服,不过夜她就给我洗干净。闲暇时光,我们还经常上网与她儿子视频聊天。孩子活泼可爱,我们打算以后就把儿子接到徐州上学,和我们一起生活。
结束了几年的漂泊生涯,沉浸在温柔乡中,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馨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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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义气,在我心里胜过爱情
因为爱,蓉蓉非常在乎我。
平时哪怕有女人给我打电话,她都很在意,非要问个究竟。有一次,她听闺蜜说我外面有相好的女人,哭了一个晚上,非要我说清楚。其实,那是一场误会,只不过我和一个过去相识的女人在路上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任凭她盘问再三,我始终只有一句话:“哪有那回事!”
我这人性格内向,素来木讷少言,况且有些事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解释。我不想多说,只想用行动做给她看。每天我按时回家,还经常带回她爱吃的东西。这无声的语言,就是让她明白:如果有外遇,还会这样么?果然,她的疑虑打消了,以后也没再提起此事。
几个月前,她身体不适,发现头上长了个囊肿。我陪她到医院去看,医生说要赶快动手术,否则有恶变的可能,她为此忧心忡忡。我安慰她:“你放心,就是卖房子我也要给你看好病!”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去医院的,可是没想到节外生枝,朋友出了事。
我最要好的朋友犯了事,被关了进去。我心有余力不足,又帮不上什么忙,为此十分烦恼。我是个特别看重友情的人,出外闯荡多年,深知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只要朋友需要,出钱出力我都在所不惜。因为给朋友帮忙,我也经常冷落蓉蓉,有时连家都不顾了。蓉蓉也抱怨我:“你对我,哪怕要有对朋友的百分之一,我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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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朋友出事后,我心烦意乱,经常没来由的向蓉蓉发火。有时候,仅仅因为一句话,吃着饭就吵了起来,气的饭也吃不下。冷静下来一想,我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赶紧再向蓉蓉道歉。蓉蓉一次次原谅了我,可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火一上来,又是一场激战。这样反反复复,终于伤了蓉蓉的心,她开始对我心灰意冷了。
踏破铁鞋,苦苦寻觅不见踪影
上个月21日的晚上,我们一起到朋友家去。下楼的时候,我发现钥匙忘在7楼家里,蓉蓉马上就上去拿。我不想她爬那么高的楼,就在电话里吼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本意是好的,怕她累着,可是话说得不好听,让人接受不了。我在楼下等了近半个小时,蓉蓉才泪眼汪汪地下了楼来,把钥匙往我面前一扔,就忿忿地去了朋友家。
我以为她不过是一时生气,也没在意。从朋友家回来,等睡醒一觉,才发现蓉蓉没有回来。我着急了,赶紧到处去找,可是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踪影,我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打电话给她,她关了机,想打电话给她的家人,可又怕她万一没回家,家里人为她担心……
我只能满世界地找。没有她的日子里,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每天找得筋疲力尽,回到家就想落泪。这些天来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夜夜眼睁睁地熬到天亮。想着这么热的天,她的身体又不好,拖着病弱的身体,此刻不知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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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自责、内疚、悔恨,太多的情愫一起涌上心头,我不禁潸然泪下。心疼到麻木的时候,我就拿起刀子在自己的手上划,一道又一道,看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静静地流下,我在自残中品味着一丝难言的愉悦……
后悔莫及,网上留言诉真情
找不到蓉蓉,百般无奈,我只好到网上去寻。我看到了她的留言:“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好吗?我只希望你平安。我以为离开你,你就会幸福,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所以只好选择离开。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不恨你,真的希望你幸福!”
其实,蓉蓉的心里也放不下我。虽然人走了,可还时不时地会到我的QQ空间去看看,她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知道我为了她在自残、自虐时,她的心也在流血。由于过度忧伤烦恼,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所以她又哀求我:“为了我,你也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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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的话读了一遍又一遍。泪光潸然中,仿佛看到她凄楚的面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粗暴无理,一次又一次残忍地伤害了她,最终让她不得不离去。她不想再见到我,我不怪她,我在空间里给她留了言:“老婆,你永远不懂我的心思。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件小事开心一整天;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难过好多天,为什么我总有发不完的脾气。其实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爱你。你能生活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而我只能生活在一个只有你的天空。谁让我先动了情,我注定就是输家。我爱你爱得无可救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你,最大的不幸就是不能……”
本来我们打算下半年结婚的,这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样被我葬送了。为了寻找蓉蓉,这些天,我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大街小巷。顾不上喝一口水,顾不上歇歇脚。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背影清瘦的样子。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上QQ的时候,阿奕就说他刚下车,为了找蓉蓉去了县城刚回来。再过半个小时,他又要赶车去安徽,到蓉蓉老家再找,谈话不得不到此结束。透过他焦灼的声音,我仿佛看到那抑郁的面容。唉,得到时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可不管怎样,他总算明白自己错了。但愿蓉蓉能听到他泣血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