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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 访:本报记者周智聪采访对象:小何(化名)采访时间:7月16日采访方式:电话采访感受:不幸的婚姻或许应该早点放弃。
和小何通过电话交谈时,旁边不断传来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妈妈,谁打来的电话?”“妈妈,是爸爸吗?”……然而回答小男孩的,是小何的一声声叹息。“他爸已经半年多没打电话回家了……”小何无奈地诉说着与丈夫的10年恋爱经历。
他给的生日惊喜让我心动
1996年9月的一个晚上,我们相识了。那时我们同在东莞一个厂打工。林子很单薄,又瘦又小,当时并没有引起我过多注意。但由于同是湖南老乡,我们渐渐熟了。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每天晚上,我们一大帮老乡都到工厂附近去玩,看电影、吃烧烤、喝饮料,还常常去溜冰。沉闷的生活因此变得多姿多彩。
起初,林子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乡。渐渐地,他开始发一些暧昧的短信息给我,让我忍不住留意起他来。日子仍然在一大帮朋友的玩乐中度过,他的追求也逐渐升温。他约我单独去看电影,他知道我喜欢唱歌,就每天帮我抄一首我喜欢的歌词。日子就这样甜蜜下去,但我当时才18岁,所以一直没有答应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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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4月13日,我们的关系终于有了质的改变。那天是我生日,傍晚6点多,我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一出厂门,林子就叫住了我,然后拉着我一路小跑,来到路边一间黑乎乎的小房子里。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因此很生气。正当我想骂他时,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所有的好朋友都出现在我眼前,纷纷祝我生日快乐。我惊呆了,对于出身农村的人来说,生日平常得像喝白开水一样,但他对我的生日这么重视,为我安排着一切。蜡烛燃起,透过一闪一闪的火光,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我终于决定要跟他在一起。
不顾反对我们私奔后结婚
恋爱没多久,他就提出要跟我同居,我没答应。但禁不住他软磨硬泡,没过多久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搬到了他那里,与他朝夕相处。
在这期间,有人告诉我,说林子在老家早有个未婚妻。但他总是辩称那是他的表妹,我也就相信了。有一次,在他的电话吵闹声中,我才隐隐知道他确实有未婚妻。他们争吵得很厉害,放下电话,他向我承认了一切。他说,订婚是父母一早安排好的,他从来都没答应过,更何况现在有了我,就更不可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后来,他基本跟未婚妻断绝了联系,我也就更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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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半年多后,我父母就知道了我们的事。对此,他们强烈反对,认为林子外貌不佳,还比我大8岁。为了让我们彻底断绝关系,父母让我辞了工,把我接回了湖南老家。
在老家呆了不到两个月,我就暗地里跟林子一起商量怎么私奔。1998年春节刚过,我们偷偷买好了车票,从各自的老家奔到深圳会合。双方都找到工作后,我们不顾家人的反对,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结了婚。婚后,他很努力挣钱,我也感觉自己真正有了依靠。没多久,我就怀了小孩。为了陪我回湖南养身,林子跟我一起辞了工作。就这样,我们回到了老家并准备建新房子。
他染上赌博经常找我拿钱
但好景不长,我们的生活渐渐陷入了困境。1998年底,林子的父亲得了绝症。为此,我们花了很多钱。林子要我不用担心,说他会去找工作赚钱。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找到工作,他父亲看病的钱都是借来的。几个月后,林子的父亲去世了,我们因此欠下很多债。
为了分担林子的痛苦,1999年春节一过,刚生下小孩不久的我,就去深圳打工了。那时候,女人找工作要相对容易一些,所以我让林子等我在深圳安顿好了再来。一个人在外打拼的日子,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容易。我想林子,也想刚出生的儿子,但为了省钱,我连电话都不敢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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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林子终于也来到了深圳,我以为可以告别寂寞的日子了。但林子找工作很不顺利,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月工资居然才400多元。他放不下身段,所以没有去成。一段时间后,他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有点自暴自弃了。那段时间,林子整天跟一些无业游民混在一起,钱用完了就过来找我拿。当时,我在一个电子厂上班,每天工作12个小时多。虽然月工资有1200元,但要在深圳养活两个人,实在显得很吃力。
2001年,我托在惠阳的舅妈帮林子物色了一份裁缝工作。半年后,我也到了惠阳打工。那时,林子除了抽烟喝酒外,还染上了赌博。
债主闯到厂要我帮他还钱
我常常劝他不要赌了,可他不听,有时还闹着要离婚。我们就这样过了几年。
2005年8月的一天,3个陌生人闯到厂里来向我讨债。我莫名其妙,后来他们说是林子欠下了赌债。我胆战心惊地在厂里躲了几天,还要请工友帮我打饭。为丈夫还了债后,我一贫如洗,常常跟工友借钱,大家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一天,我出去买洗衣粉,发现自己的钱不够。于是,我跟工友借,但被无情地拒绝了。我只好用清水一遍遍地搓着沾满机油和灰尘的工作服,把手都搓破了。我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伤口处,也一滴滴地落在心里。那一刻,我多么想跟丈夫离婚。可是乡下人的观念认为离婚是不好的,所以我选择了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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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丈夫变好,我又让舅妈帮丈夫换了份工作,脱离以前的赌博同事。但换了新工作后,丈夫仍然没有拿过钱回家,我想他可能还是没有戒赌。
去年7月,我又怀孕了。几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繁重的工作,便决定回湖南安胎。回去之前,丈夫给了我300元钱做路费,并说等我回到湖南后还会再寄500元钱。可是到现在,我仍没有收到丈夫的钱。除了春节前打过一次电话外,他也没有再跟我联系过。
现在,我们的大儿子已近10岁,很多亲戚对他父亲的坏评价都传到了他耳中。他有时吵着要见爸爸,有时又咬牙切齿地骂爸爸。但至今我仍然抱着一个希望,希望丈夫能变好。至少,希望他打个电话回家。
【【记者手记 】】
忍让的代价
妻子一味忍让,丈夫一味图乐。听了小何的故事,我心里甚是沉重。夫妻双方,如果不能沟通,不能相互扶持,这样的婚姻还有何意义?也许小何当初轻率地选择跟林子同居,就注定了她在跟林子的相处中处于被动的地位。而对于林子,妻子给了他那么多重新改过的机会,如果他负责任一点,而不是沉迷于赌博,或许一家人早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