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怡长得娇小玲珑,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她那双大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眼泪,3个多小时的讲述过程中,她一直在哭泣,用完了几包纸巾,可依然无法抹去她为爱而受的委屈……
15岁的儿子20岁的妈
“小彬,你这么大的人了,也应该懂事点争气点,你再这样天天逃学,那我就不管你了……整天玩电游有什么用,你将来能靠这个生活?”
“谁稀罕你管,你根本没资格管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妈了。告诉你,在我眼里,你连垃圾都不如!”
听着小彬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气得浑身打哆嗦,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清晰地记得,那是1996年,我刚刚嫁给小彬的爸爸成志,彼时,我才20岁,而小彬已经15岁了,我成了一个叛逆少年的后妈!
自从我进了这个家,小彬就处处制造磨擦,我处处忍让,事事为他考虑,可他一点也不领情,偏要跟我反着来,我不喜欢他做的事他一定会做。就拿15年前的那件事来说吧,那个时候小彬正上初三,面临着中考,这可是一辈子的关键时刻,我每天早早起床,换着花样给他做营养早餐,希望他好好读书,可他竟然阳奉阴违,每天背着书包出门,只不过他并没有去学校,而是跑到游戏厅玩。直到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我才知道小彬逃学三天了!
我实在气不过,才说了小彬几句,没想到他竟然骂我“垃圾”,就算我不是他亲生母亲,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吧,他应该给我起码的尊重!
晚上,老公成志回家了,我生气地向他告状,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了,小彬今天call我,把一切都对我说了。是的,他逃学是不对,可你也要多为他考虑考虑,他很可怜,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爱,性格本身就有些怪僻。你还那样骂他、刺激他……”
我无语,真没想到小彬小小年纪颇有心计,还懂得恶人先告状,我赌气说:“我说他是为了他好,既然你们父子俩都不领情,那我以后就不管他了,他爱干吗就干吗。”
“不管就不管,反正小彬不是你生的,你怎么可能真心待他好?你只要照顾好他的饮食生活就行了。”听着成志的话,我真觉得灰心,第一次,我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难道,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婚宴上的落跑新娘
认识成志时,我才17岁,刚从四川老家到武汉打工。那时候,成志开着一家小店,紧挨着我工作的店子。当初,是成志主动追求我,我从未谈过恋爱,见成志长得高大英俊,待我又温柔体贴,于是芳心暗许。等和成志在一起后,有一天他带我回家,我才发现,他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儿子,原来他是个离异男人!
从第一次见面,小彬就对我不友好,我想和他搞好关系,给他买故事书,买好吃的零食,他礼物照收,就是对我不理不睬。偶尔,还偷偷捉弄我,把红墨水“不小心”泼到我的白裙子上,有一次还用小刀片划坏了我的皮包。对于小彬的破坏行为,成志总是一脸包容的笑,我也当他是淘气,并没多想。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我到了适婚年龄。我们老家女孩子很早就嫁人,家里也一直在催我,于是我向成志提出结婚,可他却说:“我们这样跟结婚又有什么区别?结婚离婚的事很烦人,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如果你真那么想结婚,你就去找一个愿意娶你的男人好了!”
几番撒娇哀求都不奏效后,我生气了。那时候太年轻,任性而冲动,我一心想报复成志对我的漠视,于是接受了一个一直喜欢我的男孩的追求。20岁的生日一过,我就和那个男孩领了结婚证,那时我们刚刚交往了两个多月。
悲哀的是,成了别人的新娘,我心里仍然装的是成志。婚礼前一周,我突然接到成志的电话,他的声音很低沉,说母亲刚刚走了,他觉得自己很不孝,因为自己的自私,让老母亲带着遗憾和牵挂而去。他很后悔当初不肯答应和我结婚,他还说,他不是不想娶我,而是怕给不了我幸福不敢娶我。末了,他幽幽地问:“如果我现在愿意娶你,还来得及吗?”
我哭了,这是我一直渴望听到的求婚,可为什么他不早一点说呢?从法律意义上说,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强掩着内心的痛苦,勉强用平静的语气说,欢迎他来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那天,迎亲时,我哭得快喘不过气来,没有人知道,我是为成志而哭,为我即将失去的爱情和幸福而哭。没料到,敬酒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成志,他真来了。成志喝了不少酒,当着那么多的宾客,他突然拿出一把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大声地说:“雪怡,这段时间我终于想通了,如果失去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那我不如就死在你面前!”
众人喧然,新婚丈夫的脸色铁青,而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天,我不管不顾,丢下满桌亲朋好友,和成志一起走了。
替夫偿还“风流债”
就这样,我领了结婚证仅一个多月,我就又把它换成了离婚证。我知道,我的自私任性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孩,可我别无选择。
我以为,嫁给一个所爱的人,就意味着幸福。可真正和成志步入婚姻后,我才明白,幸福不是两个人相爱那么简单,最起码,我们之间就横着小彬。
小彬没考上高中,原本我想让他读个职业学校,学一技之长,将来有口饭吃,可小彬根本无心求学,整天在社会上混,交往着一群不良少年。
我和成志之间也是争吵不断,他属于好高骛远的男人,总想着一夜暴富。婚后,我们到杭州打过几年工,攒了10万元钱。2005年回武汉后,我本想买个小门面,可成志却执意买车。拗不过成志,最终我们还是买了一辆富康,成志每天打扮光鲜,出门跑黑的,他最喜欢到夜场带客。
夜场的客人大多是小姐,一来二去,成志竟然跟一个叫欢欢的小姐好上了。他并不知道,欢欢除了他,还有一个情人,是混黑道的,得知成志竟然敢抢他的女人,他不仅砸了成志的车,还把他暴打一顿,逼他写下了一张5万元的欠条。
我很伤心,想过和成志离婚,可他跪在我面前哭,求我不要抛弃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我就一无所有了。我毕竟仍然爱着成志,轻易地原谅了他。
此后,为了替成志还“风流债”,我回娘家借了一笔钱,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意还不错,2009年底,我终于把所有的外债都还清了。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又一场风波迎面而来。
小彬一直没正经工作过,他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也是个小太妹,一没钱了就回家找成志要,后来我把钱看紧了,成志没钱给他,他竟然动起了超市的主意,趁我不注意,溜到超市里偷钱。
几次我发现小彬到过超市钱款就对不上数目后,便起了疑心,最后终于发现了小彬偷钱。我很生气,对成志说,他养了一个贼。没想到,面对成志,小彬不仅不承认他偷钱,还反咬一口,他甚至跟他爸爸说,我这个后妈想勾引他不成,所以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一下子成了众人眼里“不要脸的女人”,在我需要老公的支持和信任的时候,他却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我百口莫辩,伤心之下,我喝了家里的杀虫剂,希望一死证清白,但被发现了,送到医院抢救又被救活了。
令我心寒的是,成志竟然说我是“畏罪自杀”。这场风波令我对成志心灰意冷,此后我关闭了超市,出去应聘了保险经纪。今年初,在工作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离异男人,他很同情我的遭遇,我们渐渐产生了感情。
前几天,我试探着向成志提出离婚,他一口回绝了。我内心无比纠结,如果一辈子这么委委屈屈地生活,我活得太不值了;可真要离婚,想想成志已经是年过50岁的人了,我又怕他受不了这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