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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向我说小淳欺骗她,让我看在同学的份上给她做主。我轻轻拨开荷香扯在我身上的手,对她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们自己解决吧。再说了,我是一个得了癌症的人,我没有能力过问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听到我得了癌症,荷香一愣,荷香母亲在一旁也停止了吵闹,然后荷香带着她母亲离开了。我坐在清冷的家里,脑中一片混乱,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噩梦……
倾诉人:润娟 性别:女 年龄:42岁 职业:教育行业 时间:6月29日 方式:电话采访 记录整理:阿狸
润娟的声音听起来郁郁寡欢:“我的日子是一种欲哭无泪的生活,常言说付出总有回报,为什么我的付出却换来一个患病的身体,一个背叛我的丈夫,还有时日不多的生命呢?”这话让我鼻间顿时充满酸楚的滋味。
经商失败后他就困缩在家里
我和小淳的爱情平淡无奇,都是高中同学,读书那会儿有点淡淡的好感,高中毕业后,虽然各有各的方向,但心里还算装着彼此。暑假的一天,当小淳约我出去玩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了,而这一去,就确定了我和小淳的恋人关系。我高中毕业后直接参加了工作,小淳参军入伍,于是之后的4年,我们一直保持电话与书信的联系。我是个性格文静的女孩子,工作之余,就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什么的,很少出门。小淳在部队这么多年,我一直安心等着他,甚至连女孩子最喜欢的逛街都很少去。等小淳从部队回来,我和小淳在双方父母的操办下,热热闹闹地举行了婚礼。一个虽然不是多么富裕,但是非常恩爱的小家庭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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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没多久,我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婆婆很高兴,搬到我们家里帮我带儿子,我和婆婆在共同生活的这段日子,关系一直都不错,从未红过脸。我很知足,觉得人生一辈子能够这样也就很不错了。
小淳在他朋友的一家公司里任副总,小淳身上有着正直的习性,这一点小淳朋友非常佩服,但生意场上的事,有时仅靠正直是没用的,因一次失误,两人交恶,无奈之下小淳离开了朋友的公司。这时我鼓励小淳,离开他,咱们自己也能做生意。我们动用了家里本来就不多的一些积蓄,我又向我父母借了一笔钱,准备开一家饭店。饭店的前期工作很辛苦,小淳跑到外地,观摩人家餐厅的特色,回来后确定做什么了,又开始找门面房,找装修公司。3个月后,我们的饭店开业了,但很遗憾的是,虽然期望很高,前期准备工作也很充分,可饭店生意不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好,撑了半年,想尽办法,依然没有一点起色,我们只好将饭店转让出去。忙碌了近一年,我们整整赔了7万。
第一次经商失败的小淳非常沮丧,在家里呆了近半年也没出门。小淳不出去找工作,生活费用全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来支撑着,有时婆婆偷偷补贴我们一些,虽然很少,但也够救急了。而那半年的时光,我即使发愁,也不能在小淳面前表现出来,因为那样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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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三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
母亲说:“家里的经济大权你可以不抓在手里,但你一定要知道情况。”我含糊其词地应付母亲,其实家里有多少钱,我根本不知道。小淳似乎变了,越有钱他越在乎钱。举个例子,小淳的哥哥帮过我们不少的忙,但前年他问小淳借钱时,小淳一口回绝了,他的借口是,明摆着是看他有钱了问他要的,钱一旦借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我知道,哥哥当时家里遭遇了怎样的困难,嫂子单位破产,哥哥得了青光眼,孩子又要读大学,一切都得花钱,这一切小淳不是不知道,可他却能够狠下心,因为这事,哥哥一家和我们一家再也不来往了。
小淳忘记了在他最困难时帮助过他的那些人,但小淳还有一个转变是我一直蒙在鼓里不知晓的,我也无从知晓小淳一天到晚在外干了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有个电话打到家里,是小淳接的,能听出对方是个女人,对小淳很凶,而小淳看见我在一旁,没怎么接腔,我问他是谁,小淳没回答,不耐烦地支吾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刚挂断,电话又不依不饶地打过来,小淳拿起电话,挂断,然后将听筒放到一边,我又问小淳:“究竟是谁这么嚣张?”小淳说:“一个客户,硬说商品有问题,不停来找事,很烦人。”
我虽然信了小淳的话,但也留了个心眼,趁着小淳不注意查看了来电显示,记下那个手机号,然后等出门散步时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这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我问:“刚才是您打的电话吗?请问您有什么事?”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更加气势凌人地说道:“你润娟吧?不关你事,你让小淳出门和我说,别躲着。”我转身回家,一进门就问小淳:“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淳一愣,反问:“她给你打电话了?”我冷笑:“怎么了?你害怕她什么?”也许怕我的身体受不了,小淳开始哄我,小淳说:“这个人其实你认识的,就是我们高中同学荷香,我和她有生意往来,因为一笔账,她最近在找我麻烦,你别往歪处想,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是担心对你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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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意成功了而我的身体却垮了
200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小淳接触到灯具这个行业,这时小淳有种敏锐的触觉,认为这个行业可行,有发展前途。小淳兴致勃勃打算投资开家灯具行,可那时我们在外的欠款虽然还清,但一分钱的存款都没有,家里唯一值钱的,只有一套房子,而这套房子,是我母亲给我的,所以当小淳陷入没有启动资金的为难之时,我开始打这套房子的主意。我母亲一听就不同意,虽然那时房子卖不上价,可那是家里的一项资产,母亲生气地问:“卖了房子,你俩睡马路。”我说:“哪能啊,小淳哥哥那还闲着一间平房,我们先搬到那里。”母亲更生气,骂我是穷命,因为这套房子,我几乎和母亲翻脸,连借的钱再加上卖房子的钱,小淳的生意总算是上轨道了,小淳的哥哥说小淳:“你媳妇太惯你,换做别人家,才不会这样做呢。”
这一次的破釜沉舟,小淳还算是争气,生意还不错,不过两年时间,小淳在灯具行业里已经小有名气,我们也还清了所有的借款,日子越来越好。
但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经济有起色了,可40岁那年,我查出患了子宫肌瘤,有恶化迹象,不得已做了子宫全切除手术。在这之前,我和小淳的夫妻生活还算是和谐,但手术之后,健康的压力让我们的夫妻生活几乎成为零,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小淳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虽然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提起这些,我们也自动开始分房睡,但小淳和我的话越来越少,他生意上的事也很少向我提起。母亲不知我病情的轻重,还是埋怨我,说我都是为了小淳操太多的心才会得这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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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小淳交往的一开始我母亲就不同意,说小淳家庭条件太一般,我嫁过去后会吃苦的。所以我和小淳间的许多事,我都瞒着母亲,如果母亲知道我和小淳再也不能过夫妻生活,家里的经济全掌管在小淳的手中时,母亲肯定会更生气。
许多不能和母亲与朋友诉苦的话,就这样统统憋在肚子里,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太理想,我和小淳的家庭生活,已经简单到见面没有几句话的地步。刚开始时,我觉得我对不起小淳,毕竟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中年男人,后来我渐渐感觉到,小淳和我在一起过日子,更像一种应付,他对我的淡漠下面,似乎有着不愿意向我敞开的世界。
出轨的打击加速了我病情的恶化
原来是荷香,不过我们毕业后很少联系,所以没听出她的声音。荷香在读书时就不是个好学生,早恋、打架,高一那年从家里偷了钱和校外男孩子离家出走好几天。后来听说她找了个生意人结婚,但没多久就离婚了,没有孩子,一个人过。
小淳安慰我:“你别多想,荷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还不清楚?这样的女人我才不会沾呢。”我想也是,小淳如果想找女人,年轻漂亮的很好找,荷香姿色已衰,除了会打扮,没一点诱人之处,小淳怎么可能看上她呢。可接下来的一切推翻了我的侥幸想法,因为第二天,荷香就和她母亲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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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动四邻的叫骂中,我断断续续听出,小淳和荷香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但荷香太贪,不停向小淳要钱,所以小淳开始后悔,不愿意再和荷香来往,荷香怎么能善罢甘休,这样的叫骂让小淳叫苦不迭,只好一直躲。此时见荷香母女俩上门大闹,他无法收场,干脆夹着包开车跑掉了。小淳的行为让我既愤怒又伤心,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反而将这烂摊子往我这里一丢就逃,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荷香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向我说小淳欺骗她,让我看在同学的份上给她做主。我轻轻拨开荷香扯在我身上的手,对她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们自己解决吧。再说了,我是一个得了癌症的人,我没有能力过问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听到我得了癌症,荷香一愣,荷香母亲在一旁也停止了吵闹,然后荷香带着她母亲离开了。我坐在清冷的家里,脑中一片混乱,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噩梦。
我没向荷香撒谎,就在上个月的复查中,我的小肠处发现了癌细胞,是上次切除手术后肿瘤的转移,但这一次,我也许逃不过死亡命运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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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后,小淳不停向我道歉,说荷香借着买货之际勾引的他,要和他叙叙同学旧情,他一时糊涂,与荷香的不正当关系也就这么一两次。我想,一次就够了,还要几次?我没有将小肠发现癌细胞的事告诉小淳,安排好孩子,安排好母亲,我再从从容容离开这个人世,大概就是我最后的命运了,对于小淳,原谅或者不原谅,对我来说已经再无意义了。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采访手记
不幸也属于生命的一部分,谁都有可能遇上,只有放弃的人才会哭泣,自信的人会坦然面对,就算明天就是末日,今天也要多爱自己一些。生命是可贵的,别因为那些不快乐的事就将自己变成一只囚鸟,关在痛苦的笼子里。有些事实,是需要鼓起勇气面对的,不管是疾病还是亲情的变故。而对人生幸福的追求,不要轻言放弃,以乐观心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总比消沉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