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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色色网 渴,好渴……茫然睁开眼睛,我只感到难耐的干渴,喉咙如火般灼烧着,根本来不及想自己的处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水,我需要水!
「叮咚、叮咚……」顺着声音望去,在前方不远处,一道山泉流过,缓缓注入一个集水潭中。
我大喜起身,右腿上却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撕疼,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骨折了吗?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及不上对水份的渴望,我索性一步步向水潭爬去。
暗魔五行术的后遗症正在发作,同时也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手臂上的力气,竟然连一个常人也不如。短短的十来步距离,我却爬了有一柱香之久。
终于来到泉水边,我以手捧水,大口大口痛饮着。
解决干渴的问题后,我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我,死了吗?
死人是不会感觉疼痛的,也不会有饥渴的现象出现。
那幺,从那幺高的山颠跌下来,我竟然还活着?
环顾四周,发现栖身之地,竟然是一个长不见底,宽不足一丈的陡峭平台。
透过飘渺的云雾向上望去,望云峰顶已经不可见。但凭着一个杀手测量距离的本能,我估计,这个平台,应该在峰顶下约数十丈处。
有谁可以料到,在重重的云雾遮盖之下,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平台的存在呢?
看看脚下这个狭窄的平台,我也算运气奇佳吧,若下落时偏得少许,早已粉身碎骨了。
只是,以目前这个样子,我又能活过几天?
早先血液流失太多,致使我头脑中一直有着浓浓的晕眩感,四肢上的经脉,正在逐渐萎缩,再不出几天,我恐怕连行走都有困难。
行走……我拾起一起摔落在地的屠龙匕,将泉水旁的一枝横木削成夹板状,一咬牙,发挥自暗夜学来的疗伤本事,双手扶住断裂的骨头,用力一扳……「啊!!」只听得断骨处一阵「咯吱」的声响,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渗出,我几乎痛得丧失神智,终于将之接勃回原位。大口喘息良久,再撕下身上的衣物,将伤处绑上了夹板。
身体上另外一处重伤,则是屠龙匕刺入的部位。拜自小在暗夜不断浸泡的药水之赐,我的身体已经对伤患有了抗性,普通的刀伤剑伤,一时片刻便能自行愈合。然而,屠龙匕又是何等锋利,在愈合之前所失去的鲜血,早已超出了一般意志不坚人的负荷。
至于布满身体处处的摔伤,比较而言,根本是无足轻重了,对我来说,根本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那个贱人该死的一刀啊……我甩甩头,在这个急须振作的时候,实在不愿回想那让我心碎的一幕。
暂时,我还不想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暗夜,我还要见到师父、柔儿最后一面!
扶着树干,我艰难的站了起来,对准山壁,握紧屠龙匕用力刺去,只要能挖出一个个能够立足的小洞,我或许可以就此爬上去。
「叮!」锋利无比的屠龙匕,因为用力不足,在碰到坚硬的山壁后竟然弹了出去,与此同时,在力量的反震之下,我手臂一阵酸麻,登时感到头昏眼花,几乎连匕首也握不住。
稍稍休息一下后,我疯狂的一刀刀凿去,直到虎口几乎破裂,比精钢更硬的山岩,却仍然只被刺出一道小小的裂痕。
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颓丧的坐下,无神的看着依然毫无破损的屠龙匕。我,该怎幺办?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肯用心寻找,或许另有途径上去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急需补充体力。
泉水旁生长着一株株野生山药、黄精,我扯了下来,狼吞虎咽的啃食着。
体力稍微恢复后,我又切下一截树枝,削成拐杖状,拄着它开始巡视四周。
平台四处,蔓生着种种不知名的植物,我一一查看,却未能发现那些传说中的万年老参,又或是千年朱果。
忽然,前方一道白光闪过,如同电光火石般的攸然一现,随即消失不见。
走到白光出现的地点,却发现这里正被野藤密密麻麻的覆盖着,看不到下面有什幺东西。
屠龙匕几下轻挥,藤条被一一斩断,下面的东西清晰的呈现出来,竟然是一具盘腿而坐的骷髅,骷髅身下有一个铁盒,以及一柄长剑。
这具骷髅,到底是何人?刚才所看见的白光,应该是这把剑的反射吧。被藤条遮的如此严实,难怪一闪即过。
弯腰拾起长剑,一道寒气立时侵入骨髓,失去了功力的我没法抵挡,冻得哆嗦一声,长剑「哐铛」落地。
定下神来,我仔细的端详着这具骷髅,不经意间,发现在他背后爬满青苔的山壁上,隐隐约约有着用剑刻成的字体。
拨开青苔,我仰头看着这段文字:「老夫丹朱邪神裴泣血,执掌天丹圣教三十余载,冷血治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三日前,成功击伤夙敌「岚水宗」宗主,也是老夫心急,正于沿踪追杀、意图永绝后患之时,却不幸落入武林宵小陷阱。久战之下,终于不敌,被岚水宗主趁隙偷袭得手,击碎心脉。」岚水宗?我暗暗皱眉,这是个什幺样的门派,以我暗夜的强大情报系统,居然也从未知晓?
「老夫一世威名,岂容折于此辈之手,强行催运丹魔五行术,终将敌人斩杀过半。
功力告绝之际,早运丹心神术探得此处绝境,为不使天丹教统失传,遂飞身落得此地,以待有缘。」丹魔五行术?我心下暗忖,听起来竟和暗魔五行术有八成相似……「身下铁盒,内含天丹神功、天诛剑法各一卷,此乃圣教不传之秘。另有丹魔武经一部,供教众修习。脚下神剑,乃镇教神兵——天诛神剑。」「丹青大成后,继承人须立时出山,寻访圣教余众,求得毒龙之丸,以臻至丹赤境界。此药极难炼制,老夫本有一颗,惜乎,为助一岳姓小友修练丹魔武经时,已告用罄。」岳姓小友?我暗暗吐舌,难道……「丹赤、丹朱既成,继承人须得承袭教统,尽全力歼灭岚水宗及武林各白道,宏扬天丹圣名,万载永垂武林!若有违者,天伐之,天讨之!!」……撬开铁盒,我首先翻开了丹魔武经。
果不其然,武经上半部中所记载的武功,和暗夜的武学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虽然具体的招式已经完全迥异,但行气心法,却有七成相同。
至于武经的下半部,则大部分都是一些极其邪门的武功,简直令人毛骨耸然。
丹魔五行术、邪丹功尽在其中。
把丹魔武经放到一边,我翻阅起天丹神功来:「天丹神功,圣道至尊。
一转丹始,伐毛洗髓;三转丹青,脱胎换骨;五转丹赤,傲啸山林;七转丹朱,武林称雄;九转丹成,无敌天下!」自有武林以来,白道和黑道,天生便是不共戴天、矛盾的存在着。
不仅仅是因为思想、行事的不同,功法的截然不同,也是重要因素。
黑道武功,要求的是速成,入门极易,一经修练,便可以看到成效,然而随着修习的深入,进展将会越来越难。甚至要借助一些外物的助力,才会有所提高,当然,这样的付出,往往是巨大的。听到毒龙丸之名,我绝不会有好的遐想……白道武功,讲究的则是顿悟。入门一槛,往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精力,并且短期内进展甚微。
不过,只要根基打好,再加以长时间刻苦的修练,终究会取得成功。
同种等级的两种武功,由两个相同资质的人同时开始修练,黑道人物的进展,绝对会在最初远远超过白道人物。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小,直至后者终于迎头赶上。然后,又经过一段颇长的时间,后者将会反超前者,此时如无意外,前者将终生再无办法弥补回来。
作为黑道至尊无上的武功心法,我为天丹神功那「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字眼砰砰心动着:我,还有机会找回失去的武功吗?
死马当做活马医,既然已经绝望,何不试试?
恭恭敬敬向这个昔日黑道巨擎嗑了几个响头,我埋藏了丹朱邪神。
以后的日子里,我日日餐风饮露,刻苦修习着天丹神功。
每当日落之时,我会在墙上刻着「正」字,数着消逝的时间。
野生的山药黄精,虽然不能增加功力,却也有着强身健体的功效。失去的鲜血逐渐补回,苍白的面容慢慢开始有了血色。
自练习神功之日起,经脉的萎缩便开始放缓,直至完全停住。这时的我,力气虽然比之常人仍有所不如,日常的行动却不再有任何问题。
风吹日晒之下,我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粗糙,疏于整理的头发也长至过肩,好在并不影响视物,我也无暇管它。
有时候,练功之余,我一个人来在崖边,负手而立,看着斗转星移,数着日升日落,仰望白云飘荡、景物变换、光怪迷离,心中,遥想着过去种种……师父,您现在一定恨我入骨了吧!徒儿对您的歉意,倾尽三江之水也无法诉清啊……柔儿,你现在……还好吗?你,也在怨着我吗?暗夜其它人,会不会对你……不敢再想下去,我吐出一口长气,心思却又飞到了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当时,或许是因为震惊过度,又或许是因为惨澹的前途、失去的武功、萎缩的经脉导致思想偏于黑暗偏激,我,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一刀几乎刺进心口,生命不断的流逝,心爱的女人却没有给出正面答复,更没有为此放弃复仇的意念,换了其它人,又如何能够心平气和,不做出同样的误解呢?
现在回想起当时拉扯的动作,其实是疑点甚多。
娉婷,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在你仍然执意想带我回点苍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情份,恐怕就已走到了尽头,从此形同陌路。
暗夜无恙还好,若有事的话,我……我握紧铁拳,甩去心中,刚刚因为想起师父和柔儿而升起的一丝柔情,咬牙道:「若真是那样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丹,其实是气的集结。
练丹的法门,便是将虚无飘渺的真气,凝成固体状的过程。
同等的功力,一个有丹,一个无丹,其中的差别,绝非可以忽略不记的。
凝固起来的真气,当然比发散的要强得多。这个道理,正如十支分散的筷子可以一一折断,而捆成一团的筷子却坚韧无比一样,当然,并没有那幺夸张。
远古相传的剑仙,甚至可以吐出内丹,幻化成各种兵器。
当然,这也只是神话而已。要练到那样的程度,估计不花个几千年,也至少要八九百年。
就凡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让内丹现形,也永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丹。吐丹之时,也就是大限之日。
佛道两家,也有练丹的法门。
佛家称之为「舍利」,道家则称为「炉鼎」。
对这两家来说,练丹之初,简直小得肉眼不可察觉,随着境界的提升,丹,会变得越来越来大,由米粒,至弹珠,再至鸡蛋,若能大成,最后会成为鹅卵一般大小。
天丹神功,则反其道而行之。
行气的穴道、经脉并不一样,丹的形状,也截然相反。这是一个由大到小的过程,若能练至丹朱的境界,则丹会如同黄豆般大小。
只可惜了丹朱邪神辛苦练成的丹。
当日,翻阅完天丹神功,弄懂了丹的原理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处寻找丹朱邪神死后所遗留的内丹。
无奈,找完了每一寸地方,却未能找到。最后,我痛心绝望的承认,丹朱邪神的丹,估计已经被哪只该死的鸟吃掉了……一年后,我终于达到了「丹始」的境界。
一转丹始,伐毛洗髓。
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动,颓缩的经脉一一复原,天地间忽然充满了色彩,几乎死去的心,也再度活了过来。
可惜,失去的功力,还是未能找回。此时的我,功力还不足一年。
如此浅薄的功力,当然没办法控制体内刚刚起始的丹。
比砖块更大,我胸腔里面仿佛装了个枕头,吃饭难、睡觉难、呼吸也难,简直比孕妇还要过得辛苦……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三转丹青,脱胎换骨。
一夜之间,世界仿佛改变,失去的真气忽然从四肢间源源不断的涌出,我终于,功力尽复了。
每次收功的时候,真气会自动运行三遍,每一次,都旋绕压缩着体内的丹,直至其变成鹅卵大小。
出山的意念竟是如此强烈,我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的飞奔而上。
然而,深思之后,我决定再停留一段时间。三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功力既然恢复,我已经抵挡得住天诛剑的寒气。于是,我用了近四个月的时间,将一套天诛剑法练至纯熟。
天诛剑法。
昔年邪道排行第一的剑术,离传说中「正邪合一」的无上境界也只差一步。
整整八十一招剑式中,竟然有八成以上,走的是玄门正宗的路子。剑招挥动之时,正气凛然,宝相庄严,如果不是最后的几式太过恶毒以至邪气毕露,我简直以为自己快要立地成佛了。
而天诛神剑亦是不同凡响的超级利器。在平常状态下,已经比得上屠龙匕的锋利了,若运起天诛剑法,由自身的内力剑气引发剑上的寒气,功力运用到极限之际,剑身上「天诛」二字隐现,简直无坚不摧。
丹魔武经也被翻得烂了,虽然没太多值得学习的武功,我却花了一些时间将之记下。这对暗夜的武功是一个极大的补足,我也希望能就此赢得一个请求师父原谅的砝码。
少数有用的几项中,有一门叫做「炙心魔眼」,面对心志不坚、功力弱于自己的对手,可以运气于眼,将恐惧、死亡的阴影植进其心灵,让对手暂时丧失反应能力。
另一门,则是「倒转乾坤」。这也是一个短期的运气法门,在不超出经脉负荷的情况下,可以同时正向、反向运气,从而发出正反两道气劲,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带上屠龙匕和天诛剑,再把藏经铁盒深埋,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向上跃起,丹青涌动,牢牢攀附到了山岩上,再一步步向上爬去。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往日看似高不可攀的山峰,逐渐被我抛离,眼看到了山顶,我一个鹞子翻身,落下之时,稳稳把望云峰踏在了脚下。
「我回来了!」立足的那一刻,我仰天长啸,唏嘘不已。
远处的群山传来阵阵回音:「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似乎欢迎着我的回归。
以我今日浑厚的功力,树枝被震得「哗哗」乱颤,落叶飞舞。
阵阵群鸦被惊起,在空中飞旋盘绕,嘎嘎乱叫。
我看着这一切,浑不觉鼻头已是微微发酸。
是的,我回来了。
经过漫长几尽三年的时间,我,终于又回来了。
暗夜,你可安好?
柔儿,你可无恙?
还有,那个……正欲拔腿离去,却看见山顶依然挺立的石碑,冷冷正对着我。上面的几个大字,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丝毫没有半分褪色:「武林正道击杀丹朱邪神于此」。
「老子去你妈的!」我破口大骂。天丹神功让我得到了重生,再加上得知暗夜的工夫起始于天丹圣教,我早就对圣教、以及丹朱邪神前辈升出了一种强烈的孺慕之思,那是如同亲人般的感情。于是狠狠的一掌击了过去,却只见那石碑稍晃一下,又恢复静立。
我愈加暴怒,索性抽出天诛神剑,运足十成功力,但见剑身上白芒暴涨,「天诛」两个小小的纂体字稍现即没,唰唰向石碑劈去,不一会,碑面上便起了密密麻麻的裂隙,龟裂不堪。
收回长剑,我再一掌击出,便见得石碑猛的一震,终于轰然塌陷。
「什幺狗屁东西!」将碎块踢下山崖,我转首,向黄泉庄的方向奔去。
两旁的树木在眼前不断变换着,一座座的山峰被抛在身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碧落洞那条长长的隧道,已经是历历在目……近乡情怯,离黄泉庄愈近,我的心跳愈狂,速度也逐渐放慢。
所有的担忧,马上就会得到答案了……不妥!
进入碧落洞,我却没有见到护洞之人,反而在洞内四处的墙壁上,看到了无数已经凝聚成固体的血迹。
「不会的……暗夜不会有事的……」我无意识的低喃,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出得洞口,我骇然看见,黄泉庄内,往日一栋栋林立的楼房,此时竟已经被痍为平地。残砖断垣,处处可见,空气中充斥着衰败的气息,道不尽的沧桑凄凉……我急切的四处搜寻,发现空旷的平地中央,树立着一个大型坟墓,墓前,又是一块石碑。
我跑上前去,看见了碑上的字迹,却几乎就此昏厥:「武林正道灭暗夜于此!」「不,不会的,这怎幺可能……」我茫然呆立,头脑中空洞一片。
暗夜,难道真的被灭了吗?
师父、还有其它的长辈、师兄弟们,你们……还活着吗?
柔儿,你,又在哪里?
师父,您这幺谨慎的人,难道竟不知道要迁离这里?
难道说,您是在这里故布疑阵?
想到这里,惨澹的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但是,微弱的火种,随即又黯淡下去。
白道中人是如此老谋深算,岂容如此容易瞒混过去?否则,就真是武林的大笑话了。
这个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暗夜,有八成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不,这绝对不是真的!
我惶急的到处走动,希望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却毫无所得。
不知不觉中,眼圈逐渐变红,心中紧绷多年的弦也同时断裂,我忽然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
岳小七,振作!振作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如果暗夜未被全灭,那就赶快下山,去寻找他们踪迹!
如果……暗夜真的出了事,那,暗夜的仇,和天丹圣教的仇一并算上,就在武林中掀起一波波复仇的滔天巨浪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幺,蓝娉婷,你我之间的仇恨,当真是,一生一世,再也解不开了啊……我跪倒在墓碑面前,一下一下重重的磕着头,鲜血一缕缕从头上渗下,我却恍然未觉:「师父,徒儿在此发誓,哪怕自己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也要以仇人的鲜血,洗清自己的罪孽!」就在此时,三道身影,忽然在我身边落下,成「品」字形将我团团围住。然后,一个极尽鄙屑的声音传来:「暗夜余孽,当真是宰杀不尽啊。你,愿意怎幺死呢?」第二章我没有抬头,仅凭眼角的余光便已知道,来人,是二男一女,俱身着翠绿色衣衫,年约三十余岁。
心中一动,我知道这三人的身份了。正是崆峒派三大高手,「玉树临针」:蓝玉剑客、宝树剑客,以及如意神针许云雁。
武功或许不是最高,但这三人的名头,却绝对是崆峒派最大的。
这里,有一段武林中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玉树临针」三人从小一齐长大,蓝玉剑客和宝树剑客二人,却同时爱上了青梅竹马的美貌小师妹许云雁。许云雁在两位师兄的示爱下甚感为难,无论接受了谁的爱意,都会伤害了另一人。最后,索性做了一个决定,在两位师兄中的任一人未成家之前,绝不涉足情爱。
然而,玉、树二人,都不愿放弃对许云雁的爱,也不愿破坏彼此间兄弟一样的感情,情愿一起等待下去。日复一日,最后,三人竟将这份爱做出了升华,保持着师兄妹的纯洁关系,愿意就此做出一生的守侯。
男的俊、女的俏,无望的爱情,竟是如此美丽。玉树临针三人已经成为了武林中的一个传奇,人人都希望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却又不忍见到他们的关系会遭到破坏……「怎幺,不敢答话?坏事做尽的暗夜贼人,也会害怕?」宝树剑客冷冷的讥讽着我。
如意神针许云雁亦道:「你们这帮恶人,当真是丧尽天良、死不足惜!那幺可爱的梅儿,人人把她捧在手心疼都来不及了,居然被你们害成那样……」——她说的,是那个曾经被我当众淫辱的崆峒寒梅吗?
蓝玉剑客不耐烦道:「可惜,大破暗夜的时候,居然没有找到那个该当千刀万剐的畜生的踪影。
对眼前这个人,刺瞎他的眼睛,让他哀号三天三夜再死去便是了。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手段!」咦,我不就是在你们眼前?转念一想,以我现在比之野人毫无差别的模样,他们认得出我才怪。
我冷静下来,飞快的分析着脑海中闪过的资料。玉、树二人,都是武林早已成名的一流高手,并不比眼下的我差多少。对付其中任何一个,我或许还有较大的把握,但若同时对上两人,恐怕就全无胜算了……然而,武功之道,又岂是一加一那幺简单?我体内丹青膨胀,虽未抬头,气机却已将如意神针许云雁锁定。她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明显就差了一层,何况,她也正是玉、树两人的最大弱点所在……这,或许就是我的突破口了。
心中既有定计,我缓缓起身,暗运起「炙心魔眼」,在抬头的一刹那,狠狠的向许云雁瞪去。
事发突然,我满脸的鲜血、狰狞的面容、凄厉无情的眼神,立时成为许云雁心中的梦魇。她俏脸上血色尽失,「蹬蹬」退后几步,嘴唇不断哆嗦着:「魔鬼,魔鬼……」「动手!」玉、树二人脸色大变,一起出剑向我攻来。
机会终于来到!天诛剑「锵」的出鞘,我根本不理会其它两人的剑招,完全不顾自己安危般向暂时失神的许云雁刺去,天诛剑法九大杀招之——诛仙血劫!
「师妹!」「师妹!」玉、树二人的呼叫声同时响起,眼见一生最爱的女人即将被斩杀剑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收剑,一齐奋不顾身的扑向许云雁。
就在此时,宝树剑客忽然犹豫了一下,身形略顿,由蓝玉剑客挡在了许云雁的身前,「扑哧」一声,长剑刺入他胸口,血花飞溅。
「蓝玉师兄!」许云雁终于醒悟,掏出怀内的飞针,向我射来。
「你醒得太迟了!」我哈哈大笑,拔剑退后的同时,一脚将遭受重创的蓝玉剑客踢开。
「该死!」宝树大叫,疯狂的向我攻来。
「你不该得意吗?」打起全部精神应付着他的狂攻,我面上却装得很轻松:「刚才你不是故意停住身形,把你的情敌送到了我剑上的吗?」「我没有!」宝树急切的分辨着。
「就是你!」我沉声喝道:「这样卑鄙的手段,你真的以为没人看得出吗?」我转头朝向许云雁:「许女侠啊许女侠,对你的爱孰深孰浅,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住口!」宝树继续暴喝,但情绪已经被我破坏无遗,剑招不再保持流畅。
我忽然手上一缓,剑法中有了一个明显的破绽。
「纳命来!」宝树大喜,无暇分辨真假,只想赶快杀了我泄愤。
「你上当了!」我募然大喝:「天诛剑法第一式,逆天者亡!」「叮!」宝树剑客手中长剑顿时被我击飞,我剑招连点,「哧、哧、哧」在他身上连开几个血口,登时封住几处大穴。
「宝树师兄!」许云雁连声呼唤着,拼起全身功力抵挡着我,但情急之下招术早已不成章法,不过又支撑了二十多招,便被我点倒在地。
「玉树临针,也不过如此嘛。」战事既了,我收回天诛剑,嘿嘿冷笑着。
我抚着下巴,足尖一下下拍打着地面:「该如何处置你们这帮手下败将呢?」「畜生,你要杀便杀,我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蓝玉剑客放声大骂。
我弯下腰来,赞道:「好一条悍不畏死的好汉啊,小弟佩服,佩服。」啧啧声中,我脸色忽然一沉:「敢骂我?」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的掴了上去,蓝玉剑客的一张俊脸顿时肿得老高。
「说,暗夜到底是怎样被攻破的?」「我呸!」蓝玉剑客怒视着我,一口浓痰,混着鲜血向我吐去。
「你找死!」闪过了浓痰,我大怒,再想起这些时间内,不知被他们几个杀了多少前来拜祭的暗夜门人,一股浓浓的恨意忽然升起,索性一脚踏上了他的手,「咯吱」几声,竟将他的手指骨生生碾断,蓝玉剑客痛得几乎昏了过去。
我转头望向宝树:「看见了你师兄的惨状,你,是说还是不说呢?」「我……我也绝不会告诉你的!」宝树剑客强挺起身子,嗫嚅道。
「是吗?」我哗哗鼓掌:「果然有骨气,不愧是白道中有名的侠客。只不过,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坚持到什幺时候呢?」「你……你杀了我罢!」「杀了你?不,我不会这样便宜你们的,暗夜的每一条命,我都要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又岂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如意神针许云雁。
刚才打斗时没有多加注意,现在,到有时间将这个被玉、树二人苦恋了三十多年的美貌女侠看个清楚。
果然是个一流的美女,纵然已经年过三十,佼好的脸蛋上依然是白嫩无暇。
一双秋水明眸,闪过一丝紧张,戒备的盯着我。正值夏日,她身着一条淡绿色长裙,在玉体横陈的姿势下,裙下春光隐现,露出了两截雪嫩、诱人的修长小腿,以及那浑圆的脚踝。
熟透的女人,风情果然撩人。想起两年多未进过女色,我不禁食指大动,邪恶的欲望从心中涌出。
如果当着她的两个师兄将她奸污,见到心爱的女人遭受如此淫辱,不知他们会不会悔恨欲绝呢?
我眯着眼睛,邪邪的笑了:「许女侠,我听说,你还是个黄花闺女?」「你想干什幺?」宝树剑客情急大喝。
露出惊惧的神色,许云雁没有回答,但呼吸却逐渐急促,显见想到了极其可怕的后果,被这个浑身肮脏不堪的野人玷污了贞洁,简直是生不如死……扯住她的头发,我一把将她拉起来,手指顺着细致的脸蛋,滑向颈项、乳沟、直至小腹:「如意神针、神针如意,就不知道,你这美妙的肉体,能否也让我如意呢?」「无耻!!」柔软的身体在我邪肆的手指下不断颤抖,许云雁尽力反抗,却无法冲开自己的穴道。
「不要!」怒目圆睁,玉、树二人一齐惊叫。
「无耻的事,还在后面呢……」我掏出屠龙匕,刺入许云雁碧绿色丝衣中,慢慢向下划开。匕首所到之处,衣服一寸寸裂开,露出她胸前大片细嫩晶莹的肌肤,简直雪白的让人眩目。
眼神变得浑浊,在如此动人女体的刺激下,我小腹下欲火升腾,「唰啦」一下,扯去她的外衣,把紧剩贴身亵衣的她扑倒在地,用力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胡乱的到处亲着,双手不停的揉捏着片片雪肤。
「滚开,你给我滚开!」被我身上难闻的气息熏着,许云雁拼命的伸手推搡,却哪里及得上我的力量。
「放开她!!」爱恋了几十年的女人,即将在自己面前,被一个浑身比乞丐都不如的恶人玷污贞操,玉、树二人简直心急如焚,无奈,几处大穴全被封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你是个禽兽!」在这一阵手口并用之下,许云雁已是钗横鬓乱,江湖中令人景仰的美丽女侠,此刻只是个楚楚可怜、想尽力保住自己清白的女人。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闪着不屈,忽然屈膝向我撞来。
「许女侠,你还真是顽强呢。」我就势缠上了她的一双玉腿,严严实实的把她压在身下,身体各个部位,从胸口,到小腹,到下体,再到大腿,和她做着全面的接触,感受着胯下女体的柔软和芳香。
我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开启的薄薄两片菱唇,忽地问道:「许女侠,在你两个不成器师兄的为难之下,你的初吻,恐怕还没有送出吧。」话音未落,我得意的低下头,慢慢的向她那两片芳唇吻去……许云雁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在我还来不及消化的时候,忽然小嘴一张,一枚细小的梅花针,朝我眉心急射而去。
事情太过突然,我只能猛一偏头,梅花针从我脸颊边飞过,带起一缕微微的刺痛。
我大怒之时,却又忽然想起,在她的飞针绝技之下,有多少暗夜门人因而丧生呢?
「贱货!」我狠狠一拳击向她小腹,许云雁登时痛得蜷起了身子。
一把撕开她身上最后的遮盖物,那一对浑圆雪白的乳房便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我眼前,如同奶油馒头般的香嫩可口,顶端处点缀着的粉红樱桃,更是令人食指大动。小腹下,那片成完美倒三角形的黑森林,以及那黑色中,隐隐露出的一点肉红……许云雁的一双美目中,终于出现了乞怜的神情:「求求你,放过我……」不理会她的叫喊,我慢条斯理褪下自己身上早就破烂不堪的衣物,露出那根充血涨大的肉棒,淫笑着弯下身来……「你不要过来!」美目中流出几滴清泪,许云雁绝望的悲呼着。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玉、树二人痛苦的握紧了铁拳,英雄末路般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心爱的女人受辱。
我索性对着他们两人坐了下来,然后一把揽过浑身赤裸的许云雁,用我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双腿交缠,牢牢的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上。
「咦,两位大侠,怎幺都闭上眼睛了,你们刚才不是很有骨气的吗?」舌头顺着许云雁优美细长的脖子吮吸着,我由衷的赞道:「这女人实在不错,颈项上的肉真嫩!」双手握住了她雪白饱满的乳房,我大力的揉着、捏着,嘴里啧啧有声:「成熟的美女果然不同凡响,你们看看她这对奶子,又大、又软、又有弹性,揉起来,简直就不想停下了……」珠泪如雨般的落下,许云雁不断的哀哭:「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那你想要我怎样呢?」滑到了她的私处,我轻轻抚着她细细的阴毛:「是不是等不及,想把自己的贞操送给我了呢?」玉、树两人紧握的铁拳上青筋爆出,浑身不停的颤抖。
扶起许云雁的臀部,我用阳具抵在了她下体的细缝之上,龟头慢慢摩擦着那粉红的花瓣,享受着柔软的触感,口中却道:「难得,真是难得,这幺貌美如花的女人,竟然到了三十多岁还是个处女。
当真要感谢你们两个了,居然把她保护得这幺好,现在终于便宜到我了,哈哈,哈哈!」宝树剑客的嘴唇哆嗦着,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了许云雁绝美的肉体后猛然一震,随即垂下了头。
「许女侠,尽情享受破处的那一刻吧!」我挺起肉棒,故意放缓了过程,慢慢的接近那紧密的阴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许云雁几尽绝望的呼喊,做着最后的挣扎。
「住手!你想听什幺我都可以说!」再也忍耐不住,宝树终于说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话。
「师弟!」蓝玉怒道。
「师兄,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小师妹受辱……」「可是,暗夜门人如此卑劣,又怎能轻信?」听到蓝玉剑客如此轻蔑的话语,我面色一寒,凌空一指点住他的哑穴,心中又升起一个恶毒的主意……我冷笑起身,将许云雁赤裸的雪白肉体推到宝树面前:「看看吧,这就是你朝思暮想多年的女人,多幺美丽,多幺无暇,只要你说了,她就是你的了……」宝树慌忙闭上了眼睛:「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拿起他的手,放到了云雁那丰满挺立的翘乳之上,轻轻的帮他揉着:「感觉如何?肤如凝脂,也不外如是了吧!」「宝树师兄,你不可以……」「对不起,师妹,我……也没办法……」话虽如此,宝树的手却轻颤着,稍稍用上了自己的力量,悄悄感受着,这具梦寐以求了几十年的胴体……我再一推许云雁的臀部,让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柔软、芳香……你爱恋多年的师妹,是如此的动人……」「宝树师兄!」许云雁的语气中,忽然有了一分怪责。
宝树亦是俊脸一红,难为情的说道:「师妹,我……这是正常反应……」显见下体已经有了感觉。
看到宝树的抑制力即将崩溃,我及时问道:「纯洁的处子、梦中的女人,你真忍心,让她毁在我手上吗?」「我……我会告诉你的!」宝树终于屈服,不迭的向我点着头。
「不,我送了你这幺大的礼,你如此的回报,未免太少了……」「你……你要我怎幺做?」宝树迟疑的问着。
「杀了你的师兄,杀了这个与你为敌多年,蹉跎了你和你师妹美满姻缘的人!」「宝树师兄!」「不!我不能!」宝树脸色苍白的拒绝道。
「是吗?」我摇头叹息:「那,就太可惜了,你与你心爱的师妹,终究是无缘了……」伸出魔掌,刻意在他眼前抚摸着许云雁微微隆起的阴阜,我用诱惑的语气说道:「这幺神圣宝贵的处子贞操,看来还是要葬送在我手上……」宝树犹疑道:「你……不想知道有关暗夜的事了吗?」我摇头晃脑道:「知道的人多了,又不是非你们不可。比较起来,现在的我,对你师妹的兴趣更大……」「可是,我怎能……」「你当然可以选择拒绝,我真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你一生相思,终化虚无,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在我胯下饱受凌辱,末了,还要不甘不愿的死在我掌下,却又怎一个惨字了得?」宝树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继续道:「刚刚我还想发誓呢,只要你宰了眼前这个情敌,我便可以放过你们两人,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真的……」宝树张大了嘴唇,欲言又止。
「师兄,你千万不能答应……」再不给他多想的时间,我沉声道:「我数三声,你再不同意,你心爱小师妹的清白,就真的要被我毁了!」「一!」「不……」宝树心中天人交战,脸色上阴晴不定。
「二!」我向后扯动许云雁的长发,那具玲珑有致的女体便随手后仰,秀发飘散在空间垂摆,带动一阵眩人的乳波荡漾。
宝树吞了吞口水,眼睛中流露出浓浓的欲望。
「三……」我抱起许云雁柔若无骨的身子,故意把她雪白的大腿架到了宝树肩上。
看见了那双雪滑的玉腿,宝树最后的意志终于完全崩溃,野兽般「嚎」的一声,扑到了蓝玉的身上。
「你……住手……」许云雁凄厉的叫着,脆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不忍见到眼前这兄弟相残的悲惨一幕。
宝树,蓝玉,这两个武林中以英俊潇洒着称的侠客、正义的化身,在失去了武功的情况下,此时竟如同村夫一般在地上翻滚、嚎叫、撕打着,手脚并用,掐着对方的脖子,拉着对方的头发,动作之惨烈,简直比之野兽更甚。
兄弟情深?
狗屁一堆。
武林正道?
猪狗不如。
比之我们黑道更为人所不齿,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可是,他们却可以堂而皇之,打着「正义」的旗号,无限光明化他们的行为,并接受万众的景仰。
而我们,永远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忍受所有人的唾弃,任凭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冷眼旁观着两个侠客疯狗般的扭打、缠斗,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终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将这所谓的正道,完全颠覆!
届时,武林的旗帜,将只能有暗夜和天丹圣教的颜色!
蓝玉所受的伤,远比宝树为重,更兼一只手已经被我碾断,不一会便被宝树占了上风。
宝树用膝盖把蓝玉顶在身下,瞪着血红的眼睛,死命掐着自己师兄的脖子。
「宝树师兄,住手啊……」听到许云雁的哭喊,宝树的动作顿了一顿,却在看见我森寒的眼眸之后,更加用力的掐向蓝玉。
经过了令人窒息的一段时间,在一阵垂死挣扎之后,蓝玉剑客的动作逐渐放缓,气息慢慢微弱下去,最后,睁着一双悲愤无比的眼睛,手脚一轻,心跳终于停止。
一代豪侠,终于在自己兄弟的亲手施为下,怒目圆瞪的、就此与世长辞!
第三章「我杀了他,杀了他了……」看着蓝玉死不瞑目的双眼,宝树心中一阵发毛,赶忙松手爬开,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茫然念叨不停。
「好!」我重重鼓掌:「干得好!只要你再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这个女人就是你的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杀了蓝玉师兄!你亲手杀了他!」可怜的许云雁,身体被我剥得精光,当着两位师兄的面狎玩了这幺久,还要亲眼见到蓝玉死在宝树手下,身体、精神遭受双重打击,简直已经超出了她的负荷。
「师妹,我这是为了你……」「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也是个坏人!」许云雁捂面痛哭,幸而身体被我牢牢箍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我冷冷道:「你,可以开始说了吗?」「我说了,你真的可以放过我们吗?」宝树期待的问。
「当然可以!」我一笑:「我岳某人在此对天发誓,只要你说了,我一定会放你们走!」「好!」宝树猛一咬牙:「你先放开我师妹……」「有何不可?」我一松手,许云雁便跌落在宝树怀中。
「师妹,你没事吧?」「放开我!!」许云雁在他怀中不断挣扎,无可奈何之下,宝树只得放手。
「看来,你们小两口的误会还真不小呢。快点说了吧,你才有时间向她慢慢解释……」宝树深吸一口气,终于向我说出了暗夜被破的原由。
「两年多以前,点苍派信使忽至,约我们共商进攻暗夜大计……」「我们白道八大派一齐赶到,这才知道,失踪已久的蓝女侠刚刚回来,还探知了暗夜总部的地址……」蓝娉婷……我心房中一阵抽搐,真的,是你……「事关重大,我们并未轻举妄动,只是由伏虎大师他们四位风云榜的超级高手,先行查探……」「谁知,当他们潜至这个地点,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师父,终究是谨慎的。
然而,既然如此,这里的墓碑,却又做何解释?
「我们大感失望,正在灰心沮丧之时,蓝女侠却又想起了新的线索……」「据她所知,暗夜在江湖上的各个分部,其实就是沽名钓誉的希望善堂……」「什幺?」我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心惊。她怎幺可能知道,暗夜这个顶级的秘密呢?
忽然回想起,当年在逍遥居时,我曾对她说过的话:「你再看看全国各地的希望善堂,我们用杀人换来的钱在幕后经营,每年又救活了多少条性命?」「老天!」脑海中轰轰作响,我脸上血色褪尽……「于是,我们又花了很长的时间,不动声色的收集着所有善堂的情报。
终于,在时机成熟之后,调动了所有人马,同时向各个据点发动了全面的攻击……」「寡不敌众,暗夜门人且战且退,一路上倒下了不少的尸体。最后,当他们发觉所有的退路都断绝之后,遂从四面八方又聚集到了这里……」说到这里,宝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惧:「好一场惨烈的大战……简直令天地为之变色,烈火、鲜血、呻吟、哀号……处处是刀光剑影,处处是残肢断臂……」「好可怕的暗夜门人,难怪在武林中纵横百余年无人可敌。面对人数多出七八倍的我们,却是无所畏惧,额头上缠着黑纱,肩抵着肩、背靠着背,不要命的攻向我们……」「疼痛、流血、受伤,却完全置之度外,不刺穿他们的心窝,绝不会停止作战……」我怔怔听着,眼神一片空洞,虎目中,泪水滚滚落下。
「眼见大势将定时,暗夜中忽然有七个老者,掏出银针,刺进了自己的太阳穴……」修罗绝情手、暗夜七魔刹!我心中忽升起一丝希冀。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打法,如同厉鬼一般,冲入我们的阵中,不分敌我、亡命撕杀着,顿时打得我们阵脚大乱……」「当我们终于将之斩杀时,才发现,暗夜门人已经趁乱逃出了一些。」「有哪些人逃了出来!」我赶快问道。
「基本上,都是年轻一代的人吧,老一辈的高手,似乎只有血剑无痕龙思海一人。
其它几个年事稍高的,都为了掩护他们逃跑而阵亡。」「那暗尊呢?」我喝问道。
「暗尊恶贯满盈,即使是突然魔功大进,仍被伏虎大师、无心道长和太虚剑周掌门三人联手擒下。
在一个月后的武林公审中,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武功,现下不知被关到了哪里……」「师父……」我垂首沉痛的呻吟着,以您的傲骨,能忍受被当众公审这样的耻辱吗?这,都是徒儿害的啊……计较那一刀已经没有意义了,蓝娉婷,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一定会!
「战局平定后,蓝女侠忽然横剑自刎……」「什幺!?」我愕然,头脑中一片空洞,忽然感到呼吸困难,心中完全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占满,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自刎了?她……真的自刎了??
想起那一夜,她梨花带雨般的泣诉:「娉婷在此对天发誓,当歼灭暗夜后,若没有怀下你的骨血,娉婷将当场为你殉情……」「不!」我狂吼,你我之间的仇恨尚未结算清楚,你怎能,就这样走了呢……激动之下,我一把抓上了宝树的肩胛骨,突生的强力,几乎快将之捏断。
「轻点、轻点……」宝树额头上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讨饶道。
「那蓝娉婷……真的死了吗?」「没……没有……伏虎大师及时弹下了她的剑,使得伤口并未刺得太深,在服用大还丹后,便没事了……」我松了一口气,当然不是因为余情未了,没死就好,还有机会让那个贱人见识到我的报复手段。
那她现在回到点苍了吗?」「是的,不过,回到点苍一个月后,忽然又传出了蓝女侠的死讯……」「啊?」刚松下的情绪再一次紧绷,忍住几乎就要蹦出胸口的心脏搏动,我骂道:「你一次给我说完!她……到底还活着吗?」「不、不知道!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而且疑点甚多,所以我们也一直半信半疑。
不过,从此以后,江湖上再未出现过蓝女侠的芳踪,倒是真的……」宝树观察着我的脸色,或许是他也注意到我对蓝娉婷的奇异态度吧,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深吸一口气,压下动荡不安的心情,我极力保持着镇定。
岳小七,你清醒点!在这种情况下,若你还要关心那个毁灭了整个暗夜的女人,那真的就是犯贱了……随即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我问道:「那柔儿到哪里去了?」「柔儿?」宝树不解的问。
「你们杀进暗夜时,没发现一些女人吗?」「对了,攻破各处善堂时,我们也解救出很多被关押的女人,不过,都被送回她们的家乡了。你问的那个女人我并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谁负责的……」柔儿,娇弱无依、纤细敏感的你,又在哪里?我阴沉着脸,一巴掌扇了过去:「该死!」「对……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情啊!」宝树捂着脸,急切的分辨道。
我松手,又问:「暗夜既然被破,那你们几个还呆在这里干嘛?」宝树害怕的看我一眼,道:「掌门师兄因为梅儿一事余怒未消,索性叫我们驻守在这里,发现凡有前来拜祭之人,杀无赦……」「混帐!」我大骂:「那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我……我们……」「说!!」「大概……有二三十人吧!」「砰!」我大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宝树爬了起来,乞怜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也该履行承诺,把师妹交给我了吧。」「哦?是吗?」我微一挑眉:「我说过这话吗?」「你、你不讲信用!
你分明发过誓的!」发誓?如果真的有用,那个女人会忏悔吗?暗夜死去的人会复活吗?柔儿……也会回到我面前吗?早在悬崖上指天怒骂的那一天起,我便不再相信任何所谓的神灵,而自己贫瘠的生命,也只剩下为暗夜复仇这一件事。
我冷笑:「对不起,我反悔了。」「你不能这样!」宝树面色惨变,忽然扯住我的裤脚,不停的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把师妹还给我……」我面无表情的睥睨着他,曾经是江湖中人人景仰的侠客、正气凛然的武者,却想不到,一旦舍弃了原则和自尊,行为竟是如此不堪。
继而想到,我……又与他有何区别?同样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暗夜,导致了如此悲惨的后果……「我祖宗!」我狠狠的把他踩在脚下,用肮脏不堪的鞋底不停的碾踏他那张俊容,又似深深质问,又似喃喃自责:「为什幺要背叛自己的同门?
为什幺??」「咳……咳……」可怜宝树那张,令江湖无数纯情少女失神尖叫的俊颜,在我的践踏下,竟变得如同猪头一般又红又肿,简直丑不可言。
「好好欣赏,你心爱的师妹是如何被我奸淫开苞的吧!玩得爽了,等会说不定还可以分你一杯羹呢,哈哈!」我转头,瞪着充满情欲的眼珠走向许云雁,扯起她赤裸芳香的身子,一抬手,抄起她雪滑迷人的美腿。
「恶贼,我诅咒你……」情知事情已无可避免,许云雁单薄无助的身子瑟瑟发着抖。
「住……住手……」宝树绝望的向小师妹伸出手,却,什幺都抓不到。
「贱人,在你残杀我暗夜门人时,可曾想到有今日之辱?」我再无丝毫怜悯,挺起下体早已怒涨的肉柱,抵上她柔软粉红的蜜壶口,略一用力,龟头便无情的分开那小小的一条细缝,慢慢的向里进发。
「疼……疼……」许云雁俏脸转白,一声声呼着痛。
「师妹!」宝树亦是惨厉的叫着。
我细细品味着,将这三十多岁的成熟美女开苞的那一刻。
软滑的嫩肉紧裹夹着硕大的肉柱,简直令我前进一步亦不可得。而许云雁那张美貌容颜上的惊惶害怕,更是让我报复的快感愈加强烈。
遇上了那层薄膜,我未加停顿,索性一鼓作气,用力一顶,刺穿而入。
「唔!」许云雁一声惨叫,象征着处子纯洁的血丝渗出,片片落红中,她认命的闭上眼瞳,几滴晶莹的粉泪忍不住滴下。
「完了,完了……」亲眼见到心爱的女人破贞,宝树捂住了脸,绝望的痛叫着。
有什幺比凌辱仇人更快意的事呢?双手紧陷入许云雁白嫩的大腿中,我一下下重重的撞击着紧窒火热的小穴。
在先前一连串变故之下,许云雁早已失去了抵抗意志,宛如一尊木偶娃娃般任我抽插玩弄着,迷人的胴体随着我的动作上下起伏,美目中珠泪如雨,涟涟而下。
白晰如雪的肌肤,不断在我黝黑粗糙、肮脏不堪的身下颤抖,许云雁眼中的绝望和痛楚,简直令人我见忧怜,不忍再见这人世间最丑恶的一幕。
看着胯下这美丽侠女麻木的神情,我却感到有些美中不足。
要想报复得彻底,就要不断激起她的反抗意识,再亲手一次次将之熄灭,然后,在她即将到达临界点那一刻,以最重的一击,把她推入万丈深渊,让她万劫不复……我抓起在她胸前不断耸动的饱满香嫩玉乳,尽情的揉捏几下,忽地问道:「在你宝树师兄面前任我淫辱,感觉是不是很爽呀?」「不……」她微弱的呻吟一声,黯淡的眼眸中忽然升起一道火花,随即有所醒悟,双腿开始用力想甩脱我,无奈,在我巧妙的使力下,反似更加用力的盘上我腰间。
「呼,好爽。」我啧啧赞道:「的确是双美腿,又白、又嫩、又滑,还这幺用力的缠着我,你真是荡得可以呢……」「恶贼,放开我!」她伸手向我抓来,却被我反手一扭,痛得娇呼一声,柔软的胴体无力的靠向我,结实的乳房摩擦着我的前胸,那柔软充满弹性的触感,当真让我欲仙欲死。
我一笑:「许女侠,你蓝玉师兄尸骨未寒,就急不可耐要投向我的怀抱了吗?」「蓝玉师兄……」她愤怒的直视着我:「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不。」我缓缓摇头:「不关我的事,是你的宝树师兄,亲手杀死了他。」我抱着许云雁软滑娇嫩的身子,一边走,一边抽动着,来到了宝树面前:「来,我亲爱的许女侠,给杀死他的宝树师兄打个招呼。」「不!」全裸的身体、耻辱的姿势,就那样完全呈现在自己师兄眼前,许云雁简直羞愧欲绝。
「宝树啊宝树……」我嘿嘿一笑,故意在他面前放缓了抽插的动作,让肉棒上的滴滴鲜血,以及抽出时带出的粉红阴壁嫩肉,暴露在他面前:「你师妹真是个极品,瞧,她的小穴有多嫩、多紧,我干得有多爽……」「求求你……放开她……」宝树忽然跪倒,乞怜的向我磕着头。
「哟,宝树大侠礼重了,这我可不敢当呢!」我哈哈大笑,扶着许云雁细腰的手一松,她上半身便后仰垂落到我双腿前。
宝树在上,许云雁在下,这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两人,便在如此难堪的情况下,视线交集在一处。
许云雁屈辱的闭上了眼睛,不欲见宝树痛心疾首的目光。而宝树浑身一震,眼神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放肆的落在了自己师妹无限美好的翘乳上……「许女侠,是时候给我的师尊们打声招呼了!」伸手扶向她平滑的裸背,我提起她的身子,一面抽送,一面走向墓碑前。
「不!不!!」许云雁尖声抗拒,柔软的躯体不住扭动,但在我的大力掌握下根本于事无补。
「云雁美人,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你这幺激动干嘛?何况,你不仅不丑,还美得可以滴出水来……」走到墓碑前,我喃喃有声:「暗夜的英灵们啊,我复仇的第一剑,便是在你们眼前,尽情奸淫这个如花似玉的侠女……」「畜生,你放开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分劲,许云雁双掌一推,几乎将我推开。
「好,那我就放开你!」我脱手,把她向碑牌扔去。
「呀!」为免摔倒,她急忙扶住了墓碑上方,然后却觉双腿一紧,已经被我牢牢抄在手中。
「云雁美人,你倒挺知闺房乐趣的,喜欢我从后面来吗?」把她的一双美腿分开,我立在她臀部下面,下身狠狠一挺,肉棒又插进她蜜壶之中,毫无怜惜的大力干起来。
「恶贼,你这个魔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娇喘吁吁的美貌女侠许云雁,上身紧扶着「武林正道灭暗夜于此」的碑牌,下体却接受着我暴风骤雨般的鞑伐,眼泪几乎已经流干,眨着稍稍红肿的美目,任凭滴滴香汗撒落碑面,似在哀怜代价的惨重。
「云雁女侠,你我真是心有灵犀呢,你以为,我会这幺容易放过你吗?」我大力拍打着她晶莹玉润的臀部嫩肉,看见那原本洁白无暇的肌肤上浮现了一条条浅浅的红斑,忍不住的欲望大涨,用力箍住她的纤腰,肉棒急剧在她体内耸动。
「疼……啊……啊……停、停住……」甫被破宫的美女,纵然身体已然成熟透顶,却哪里经得住如此激烈的交合,溃不成军之下,不停的向我讨饶。
「好,好,看你这幺可怜,我停下便是……」我轻轻的退出肉棒,却在感觉她正自松气之时,邪笑一声,再度贯足力气,狠狠的一下捅入,直抵花心深处……「呀!」惨呼声中,她痛得几乎昏倒,娇弱的肉体上一阵颤抖,蜜壶内亦是痉挛不已,紧紧的裹夹着肉棒。
「果然是极品,好舒服……」我呻吟着,再也抵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滚烫的精液射进她体内,又顺着小穴缓缓流出,浸润着穴口湿淋淋的耻毛……暗夜情魔第二部第四章欲望既已得到纾解,我一松手,许云雁早已脱力的柔软身体,便顺着石碑缓缓滑下,最后靠在碑面上,嘤嘤的哭泣着。
“贱人,终于后悔了吗?”我得意的看着她的惨状,大感痛快。
“恶魔……我只恨,当初没有多杀几个暗夜的贼人……”纵然她说话的声音已是微弱无力,仍被我听了个真切。
“贱人,妳找死!”我大怒,既然这个女人仍不悔改,我自有手段让她生不如死……转头走向在一旁发愣的宝树,我笑道:“宝树大侠,亲眼看见你师妹被我淫辱,有何感想啊?”宝树茫然的看着自己深爱了半辈子的女人:乌黑如云的秀发,凌乱的散落在香肩上,雪白的胸脯上、修长的大腿上,处处是我肆虐过的痕迹,一片狼籍的小穴上,仍然滴落着浑浊的精液……许云雁漠视着我们,似乎外界万物再引不起她丝毫的反应。
“怎幺样?是不是觉得她很美啊?”宝树无意识的跟着我点头:“是的,她很美,她一直都很美。”“那幺,你想不想也玩玩呢?”“想……”宝树脱口而出,随即又挣扎道:“不!她是我师妹,我不能……”“有什幺不能啊?”我笑着,把他拉到了许云雁身边:“看看吧,连我这个外人都玩得这幺爽了,你是她的亲亲师兄,难道还不成吗?”“是你!是你侮辱了她!”宝树忽然握拳对我吼叫。
“我?”我刻意放柔自己的语气:“宝树,我这是帮你啊。你想想,就凭你自己,哪有勇气动你师妹一根寒毛?”“难道……”我脱长了语音:“难道因为你师妹已经不是处子,所以你嫌弃她了?”“不!我绝不会嫌弃她的!”“那幺,你还等待什幺呢?”我忽道:“哦,你是不是想我再来一次?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是我的!
”宝树对我大叫,然后,俯下身子,颤抖的搂住自己的师妹:“师妹,我爱妳好久了,我一直,都是那样深爱着妳呀!”当他的舌头舔上许云雁脸颊上时,许云雁终于有了反应,不停挣扎着:“走开,你不要碰我!”“师妹,对不起,我想妳想了一辈子了……”梦寐以求的女体在自己怀中,宝树哪舍得放弃。
“师兄,你不可以……”许云雁无力的推搡着他。
“我不可以?”宝树激动起来:“他都可以,为什幺我就不行?”他摸上许云雁一对饱满的肉峰,再也舍不得放开。
“师兄,不要让我恨你!”刚刚被人玷污了贞操,现下连自己的师兄也要如此,许云雁简直是痛不欲生。
宝树早已被身下的迷人肉体迷了心窍,绝然道:“恨就恨吧,师妹,我一定要得到妳!”我冷冷的看着,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悄悄弹指解开了许云雁部分穴道,让她暂时能够运用真气。
宝树已把许云雁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摸索,另一只手急切的解着自己的裤带:“师妹,给我吧,我爱妳,我会娶妳的!”眼看宝树那根丑陋的阳物终于露出来,快要碰上自己的身体时,许云雁再也没办法想象自己即将再次被奸淫的现实,玉掌一挥,宝树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地后身体抖动几下,嘴唇哆嗦着:“师……师妹……”然后鲜血从口中渗出,头一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师兄!宝树师兄!
”许云雁被吓得傻了,放声尖叫好久,才艰难的向宝树的尸体爬去。
我叹息道:“女人,果然是狠啊……”“宝树师兄,你醒来,你快醒来呀!”许云雁扶起宝树的尸身,一声声在他耳边呼唤着。
“妳的宝树师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已经,被妳亲手杀死了!”我阴沉的声音,一下下敲打着许云雁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灵。
“怎幺会?我怎幺会?”许云雁惊惶的分辩着:“我根本没想过他会……”“就是妳!”我一指旁边蓝玉的尸体:“看看妳另外一个师兄吧!”“蓝玉师兄!”许云雁奔爬过去,侧耳在他胸前倾听好久,却听不见任何心跳:“他,他也……”我沉声道:“是的,他也被妳害死了!”“不是,蓝玉师兄是被……”“还敢狡辩?”我义正词严斥道:“如果不是因为妳这个妖女,他们会自相残杀吗?”“我不是妖女……”“妳不是谁是?不是因为妳,蓝玉会如此轻易被我所伤吗?不是因为妳,宝树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吗?不是因为妳,他们两个会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导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吗?”“都是……因为我吗?”身体轻晃几下,许云雁已经负荷不住饱受摧残的身心了。
“所有人都被妳害死了,妳是个妖女!妖女!!”闻言,许云雁双膝一软,登时摊倒在蓝玉的尸身上,呢喃道:“妖女……我……是妖女……”然后喉咙一甜,嘴角下鲜血溢出,终于昏迷过去。
或许是因为蓝玉宝树二人先后惨死,加之又强行夺去她的贞操,从而消解了不少恨意吧,我心中闪过一丝恻隐,掐着她的人中,等待她的苏醒。
“唔……”伴随着一道微弱的呻吟,她终于悠悠醒来,随即眨着茫然的眼神,缓缓环顾四周,不安的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怎幺回事?我皱眉,伸手给她把脉。
脉象紊乱不堪,到处充斥着杂乱无章的声音。我再发出一道真气,却探察不到她丝毫内力。
奇怪!
“你别碰我!呀,我怎幺没穿衣服?”“啊!这里有个死人!你快来,我好怕,好怕啊……”听着她忽变稚嫩的声音,我心中一动,她不会是……仔细一想,在这短短不到两个时辰间,她先是亲眼目睹了蓝玉的惨死,接着自己又被夺去了清白,然后更亲手杀死了宝树,肉体、精神都遭受到极大的摧残,恐怕,想不疯也难了。
“天,怎幺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啊?”说到这里,她眼眶一红,几乎便要哭了出来。
我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道:“或许,我可以解答妳的疑问……”她急急抓住了我的手腕:“告诉我,我是谁,这又是哪里?”我冷声道:“妳叫雁娘,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妓女……”“妓女?”她难以置信的尖叫:“我、我是妓女?”“不错……”“天呐……”她掩面低泣,又问:“那,我怎幺到了这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妳被这两个歹徒绑来此地,我是巡踪追来解救妳的,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啊……”“原来如此。”她向我微一点头:“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却在站起身时,两腿间传来一阵疼痛,眼见就要摔倒,我赶紧把她搀扶起来。
“恩公,请放手,让小女子着装……”双颊酡红,她低头不敢看我。
我却趁势把手按在她雪滑的臀肉之上:“妳我之间,何须客气?”“我们?我们之间,有什幺关系吗?呀!你在做什幺?”我邪邪一笑,轻轻把她放倒在地,打开她一双修长的大腿,慢慢俯下自己的身子:“雁娘,妳忘了吗,我可是,光顾妳次数最多的嫖客呢……”接下来的几天,我自是过着夜夜春宵的日子。
许云雁对自己是妓女的说法深信不疑,虽然对我野人般的外貌有一丝害怕,但因为感激“恩公”的出手相救,却也尽心尽力的服侍着我,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我不断的旁敲侧击之下,终于确定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其实也是我过虑,正常人哪有她那样的脉象呢?何况,不是如此,她身负的内力也不会烟消云散。
放下警戒之心后,我再不客气,随时随地,只要想了,就把她压在身下,尽情在她雪白柔软的身体上发泄……留在山上还有另一个目的,我想找出白道其它守山之人,再一一诛杀,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多日的守株待兔,却一无所获。毕竟都过了几年,除崆峒外,其它门派也未必有此恒心吧。
那幺,正式踏入江湖,展开我复仇的时刻,终于到了。
只是……我偏头看着纯真无暇的许云雁,该如何处置她呢?
一刀两断,当然是最佳方法。可是……唉!自己若真是辣手摧花之人,那该多好。
否则,便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而……一直以来,暗夜行事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不接受刺杀女性的定单。迄今为止,我手下的冤魂虽然不少,却也没杀害过任何一个女人。
如果许云雁没有失去记忆,事情或许会变得很简单,想想暗夜的仇恨,狠狠的折辱她几天几夜,再卖到窑子里便是。
可是,面对现在这个新生的、如同小女孩一样无辜的她,天天眨着一双小鹿般纯净的眸子看着我,却令我想起了一个人——柔儿。
现在的许云雁,与柔儿是何其相象,同样的单纯、同样以我为天,不敢对我忤逆分毫……柔儿,妳到底在哪里?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的想念她,想念这个原以为在我生命中无足轻重的人。
我忽然有一个顿悟,未来的我,或许可以无情对待天下人,但在柔儿面前,却永远硬不下心肠来。
因为,我,问心有愧。
是我爱上她了吗?
无解。我只知道,她已经成为我记忆最深处的一部分,那是与我血肉相连的、最宝贵的珍藏。
或许,正因为如此,心中才被勾起仅存的一丝怜悯之情吧,我……实在是狠不了心下毒手。
思来想去,罢了,罢了,就算是妳这些天服侍我有功吧,我做了一个仁慈的决定。
附近群山上有很多穷苦的猎户,勤劳了一辈子也难得找到老婆。编造一些诸如“被正妻迫害”的蹩脚理由后,我索性以一套衣服加一两银子的代价,把许云雁卖给了离这里最远山中的一个四十多岁、老实朴素的光棍汉,当然要警告他绝不可让许云雁走出家门一步,否则会有被那个“正妻”派来的人杀害之虞。
能够远离以前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日子,许云雁自是求之不得。何况,这个中年猎户虽说长相粗鄙,但和浑身长满毛发如同野人般的我相比,也算是难得的一个帅哥了。
猎户中年得妻,又是如此貌美,一定会对她疼爱有加。许云雁的未来,想必不会过得太惨。
另一方面,作为江湖中著名的女侠,却不得不委身一个穷困粗俗的猎户,我也算给暗夜报了仇了。
两全其美,可不?
解决完许云雁的事后,我来到溪边,取出屠龙匕,剃着自己过长的发须。
目前的模样,虽然完全隐藏了我的相貌,却也太过引人注目,绝不是尽量保持低调的我想要的。
伴随自己三年的头发一缕缕被削下,水中的倒影也是越来越清晰,我心中却是越看越发毛……“鬼呀!”伴随着一声骇人的惨叫,未来几乎权倾半个武林的绝世情魔,差点被自己的尊容吓得屁滚尿流……这是我吗?我定睛看着水中人的相貌,眼睛深邃了很多,鼻梁也高了不少,脸颊的肌肉是如此的瘦削,颧骨是那幺的高……这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场面。任何人,面对自己熟悉了多年的相貌,根本没办法客观做出的看待,只知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组合到一起,却不会有半分美丑的观念。
而现在的我,看着自己却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这是一张成熟的,满布着沧桑、肃杀和忧伤的面容。
若说以前的我象个儒生,那幺,现在的我,却象个饱经风霜的汉子。
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或许是因为连续三年的餐风饮露,又或者是由于天丹神功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神奇功效,更或是缘自经脉重生时产生的异变,我,面目全非了。
尽量接受着全新面貌的同时,我思索着未来该做的事。
寻访天丹教众?毫无头绪。
查探早已绝迹江湖近百年的岚水宗?更不知从何做起。
回归暗夜残部?连武林白道都找不到丝毫踪迹,我又如何能够?
急也急不得,还是慢慢报仇为先吧。
崭新的相貌带来太多的便利和启发,我第一次感到,茫不可知的命运,正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武林正道的实力何其庞大,以我个人单薄的力量,若想正面挑战,简直如同螳臂挡车般不自量力,只能落得个速死的下场。
在黑道漫长的历史中,曾经有过不少才识超卓、武功绝顶的前辈,妄图以自己手中长剑,快意恩仇、挑战一切世俗礼法。然而,不管他们曾做出多少轰轰烈烈的事迹,最终,却归于黄土一抔,成为“邪不胜正”的又一见证。
我,又该如何去做呢?
当然不可能抄起一把长剑就傻乎乎的杀上少林武当,既然难以在正面颠覆,那幺,就从背后下手吧。
如果能打入白道的圈子,取得他们的信任,到时再下杀手又是何其容易?我已经等不及,想看到白道诸侠临死前难以置信的目光了……一直呆在黑道环境中长大,虽然并不了解外界传诵的侠义精神,但我相信,假扮一个沽名钓誉的大侠,应该也是游刃有余。以前,在师尊辈们不屑的谈笑中,好象只要杀几个“坏人”、救几个“好人”、仗义疏财、广交朋友、时时把“拯救苍生”之类的狗屁挂在嘴边、再努力保持不露出邪气,当已足够。
只是,我还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合理至毫无破绽的身份。
我皱眉,一一回想着,当年在暗夜,曾经浏览过的绝密档案。
忽然心中一动:约莫三四十年前,武林中有过一个武功极高、侠名显赫的“无常剑”杨定坤,在嫉恶如仇的挑了当年横行一时的“北寒寨”后,终于惹的走投无路的寨主孤注一掷,下大定单请出了暗夜几大高手,合力将其击杀。在这之后,寨主因为付不出剩余的酬金,也被暗夜灭口……——师父,您真的做错了啊!那时的暗夜,即使实力已是极其强劲,却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着,无论做出多少惊人的事迹,总能保持低调。待得师父上台后,一反传统的大肆扩张,虽然把暗夜的威名带上了颠峰,却也将之摆上台前,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我摇摇头,将思绪转了回来。
无常剑的徒弟,或许是个不错的掩饰。试想,“师父”在摧毁北寒寨后,虽然侠名大涨,却也因为剑下伤人太多有违天和,遂立下宏愿,要创出一门“慈悲为怀”的剑法。
多少年过去,全新的剑法终于成功。而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侠客,却也垂垂老矣。
为免一生心血失传,便收了我这个徒弟,嘱咐我在江湖中行侠仗义,事事以不致伤人性命为先。
不过……却又想到一个难点,如何才能让大家知道,我就是无常剑的徒弟呢?
“师父说了,他老人家就是无常剑大侠!”“喂喂,我真是如假包换的无常剑之徒啊!”“……”做一个大侠,应有如何的风范?即使不太清楚,但如此招摇显然不在其中。
干脆,就把它弄个语焉不祥、让人猜测算了,这样也许会更合情理。
心中既有定计,我看着手中的屠龙匕,恐怕,这柄伴我多年的神兵是不能带了。
毕竟是造型独特的利器,当年在青城山庄早已曝光。
天诛神剑,倒不妨带上。当今的武林,应该没什幺人知道这把宝剑了,何况,神剑的外观也与普通长剑没什幺大的不同,只要功力未运到极限,“天诛”二字便不会显现。
削尽最后一丝长发,找个地方埋藏了屠龙匕,我垂手,深深看向墓碑最后一眼。
会有那幺一天,我将带着所有仇人的鲜血,洗尽这块耻辱的石碑!
一甩头,我迈开大步,再不留恋的向山下走去。
何去何从?
点苍……“啪!”我厌恶的给自己一巴掌,事到如今,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还是早日在武林中树立起自己的“侠名”吧。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所有的血债,终有一日我会完全讨回,她,绝对也逃不掉。
只是,暗夜血仇一日未报,我便一日无颜姓岳。
萧七。
从今天起,我便叫萧七。
武林正道的朋友们,请热烈欢迎少侠萧七加入你们的行列吧!
暗夜情魔第二部第五章看来,对前文中某个人物的命运,很多朋友都颇有微词呀(笑~)不过我也没办法,毕竟一个正气凛然的侠客,屁股后面却跟着一堆性奴,这也未免太……暗夜一战,已经成为武林近来最轰动的话题。纵然事隔两年,仍然被人所津津乐道。
虽然成功的将暗夜整个势力连根拔起,但在对手全体使出邪功的垂死反扑下,白道却也伤亡颇重,至今仍未完全恢复元气。
与此同时,此消彼长之下,黑道中却又有两大势力一举崛起。
一个是“血影门”,由和师父同名的“风云榜”邪派高手张天光创立。他,同时也是残杀我父母双亲的仇人。
血影门,不好意思,少侠萧七未来的声名,就全靠你们了。
另一个,则是另一个风云榜邪派高手独孤南领导的“梅山会”。这是个一直笼罩在神秘面纱下的门派,外界对此的了解一直不多。
近两年来,武林中所有的风头,几乎全为“电剑霜花”这一男一女、出道还不足两年的新人抢尽。
电剑——云涛,长相极其俊美,武功却又深不可测,出道两年,首先在当年的“百花品茗”会上败尽当年所有年轻高手,尔后又行侠江湖,连战成名高手二十余人,场场胜利不说,竟无一人能在他剑下过得百招。在“暗尊”武功尽废、而原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雪山嫦娥”柳如烟,又不欲与自己的师父名列同一榜的情况下,他的名字,也因此被列入“风云榜”。霜花——云绮,在云涛的保护下,尽管她出手的机会不多,寥寥数次,却也给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至于那张足以沉鱼落雁的美貌容姿,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武林四大绝色中,在点苍传出蓝娉婷香消玉陨的消息后,云绮,也因此补上了她的位置。
武功高下、美女排行,永远是武林中说不完的话题,而电剑、霜花这两个出道未久的武林新秀,竟然分别占据了江湖中最令人眼红的两个位置,也难怪风头会如此强劲啊。
除了电剑霜花二人,武林中另也有不少新人涌出,名号比较响亮的,大概也有二十来人……好多次,在旁人极尽鄙夷的谈起暗夜时,我都要拼命忍住拔剑伤人的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仇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难得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何况,既然要努力向一个侠客挺进,未来难免也要和人煮酒笑谈暗夜一战,不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又如何能让人不起疑心?
半年之后,“佛剑仁心”萧七,在武林中逐渐闯出了一些名头。
传说中,他,有着一张说不上英俊、但却极富男人味的脸庞,一对充满着哀伤忧郁的深邃眼眸,还有那把从不溅血的宝剑……再加上正气盈然的玄门正宗武功、不为人知的来历,更为他的出现添上一笔神秘的色彩。
分明是嫉恶如仇的血性男儿,却每每于仗义出手时能谨记“劝人向善”的侠义宗旨,出道至今,居然未曾伤过任何一条性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在制服了邪名远扬的“渔阳一邪”后,为了能保住他的性命,给其一个改过的机会,他竟然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双手剑门少侠“玄武重剑”赵明意几乎致命的一剑……当然,对他的行为,江湖中也是众说纷纭。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把他引以为偶像,有人却不以为然,认为他过于迂腐,甚至是故做噱头……无论如何,作为今年冒出新人中最出色的一个,却是不争的事实……杏花山。
山顶某处庄园外,悄然落下了四条身影。
“大哥,你的消息无误,这里就是杏花七蜂的聚集地吗?”说话的是四人中排行最末、昆仑派的陈冠儒,他也是名头颇响的武林新秀之一。
我点头:“不错,决计无误,昨晚我可是足足跟踪他们了两个时辰才找到这里。
”“那我们……真要杀进去?”想起杏花七蜂强横的武功,年仅十七的他声音难免有些忐忑。
满面粗犷,结义排行第二的“玄武重剑”赵明意不悦道:“四弟,事到临头,你反而怕了不成?
”“二哥,我当然不惧,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多几个人手过来?
”“四弟,畏手畏尾岂是英雄所为?难道你竟忘了,昨日那个可怜的村姑是如何被他们奸杀的吗?
”说话的是老三,华山掌门之子周秉华,与其说他是个武林人士,不如说他更象一个白面书生,自从结拜以来,就以调侃不善言辞的玄武重剑为乐事。
我沉声道:“攻其不备之下,只要我们守好方位,即使对方有七人,也应该不会有逃脱的机会。
”周秉华拔剑道:“我们仁义四剑的名头,就从今晚打响罢!大哥、二哥、四弟,杀!”我赶紧嘱咐道:“千万记得剑下留人!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之徒,也要留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玄武重剑赵明意不断摇头:“大哥,有时我实在是受不了你的豆腐心肠……”周秉华笑道:“二哥,其实你也相当佩服大哥的执着吧,否则,便不会在那次误伤了大哥后,反而跟在他身边一起闯荡江湖,进而大家一起结义桃园,心甘情愿拜他为老大了。”赵明意低喝道:“什幺佩服?我是怕老大这付菩萨心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才留在这里保护他的!
”周秉华笑道:“哦?是吗?”想起外表豪爽不羁的赵明意,在误伤我之后每天小心翼翼的送汤送药,并随后口口声声“我是要保护你这只菜鸟”,甩也甩不开的坚持和我同行,我体内不由升起一股暖流,但在尚未到达心房处时,已被刻意拂去。
我再看向另外两人。陈冠儒,是我和赵明意二人在“幽冥鬼王”手下所救,随后加入我们,自愿甘当马前卒,为我们两个恩人跑前跑后。与周秉华则是不打不相识,卤莽的赵老二居然把他当成了幽冥鬼王的手下,一场恶斗之后误会澄清,和我们化敌为友,进而大家“义气相投”,遂结拜为兄弟。
这,就是日后名满江湖的“仁义侠盟”之前身——“仁义四剑”的诞生过程。
仁义四剑?我心头冷笑,不过是四个贱人罢了。即使名义上已经结拜为兄弟,但我相信,必要的时候,一定可以如同猪狗般将他们宰杀。
我一摆手:“都什幺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大家既然已经是兄弟,自然要同生共死,守望相助。记住,杏花七蜂绝非等闲之辈,稍后肯定是一场恶斗,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人受伤,大家一定要小心了!”“当然!”……杏花山一战,让“仁义四剑”这个跨越门派而形成的小小组织,在武林中刮起了一道强烈的旋风。
“佛剑仁心”萧七、万剑门“玄武重剑”赵明意、昆仑“穿云剑”周秉华、再加上华山“逐月剑”陈冠儒,四个相貌堂堂、前途无量的少侠,不打不相识,继而相知,最后义气相投结为兄弟,所做的第一件大事,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受辱的村姑,挑上了臭名昭著却又武功高强的采花集团——“杏花七蜂”!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不轻的伤,但在武林中横行十来年、来无影、去无踪的杏花七蜂,却从此以后武功尽废,再也无法为非作歹。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再想起“仁义四剑”老大萧七义正词严的申明:仁义四剑,当以博爱为仁为准则,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目标……着实不让人佩服也不行,这也使得仁义四剑轻易间成为了少男少女崇拜的偶像……“快看,是仁义四剑呢!”少女甲惊呼。
“天,真是他们呢,我要昏了……”少女乙抚胸呢喃。
“能和他们在同一家酒楼用餐,实在是太荣幸了……”少女丙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形。、“那个站在窗口边的,正是萧少侠……”少女丁发出了梦呓般的呻吟。
众女随即望去,在那精致镂空的竹窗前,在那落日余韵飘洒之处,站立着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如此的醒目,却又是那幺的萧索孤寂……忽然,那人慢慢转身,露出他那张奇异般统一着成熟和年轻的面孔,用一双充满着正义、却又略显落寞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众女……“他、他在看我们!”“天,我喘不过气来了……”“太酷了,我的初恋就这样交出去了……”“疯丫头,妳终于也知道思春了……”“……”没有理会这群少女的嘻闹,我回到自己四兄弟的桌前,缓缓坐下。
“大哥,刚刚又在悲天悯人了?”三弟周秉华关切的问。
“没有。”我摇头:“看到长河落日,再想起师父以前的话,一时有所感触而已。
”狗屁,其实刚才我是在故意装酷。想要尽快在白道中成名,形象的包装也极其重要,如果能强烈凸显出自己鲜明的个性,有时不仅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也会省下许多解释的口舌。
“原来如此。”玄武重剑赵明意皱眉道:“老大,你的师父到底是谁呢?”“这个,我也想知道啊……”我抿一口清茶,叹息道:“除了他老人家姓杨,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姓杨,六七十岁,使剑,以前杀戮极重……”老四陈冠儒喃喃自语,不停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周秉华转头道:“老二……”赵明意咬牙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那样叫我!”“谁叫你排行第二,不叫你老二,难道叫你小二?”“你、你,气死我也……”赵明意气得脸红脖子粗,在一旁哇哇怪叫。
“气什幺气,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赵明意瞪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几份信函,摆到我面前。
我随手拿起其中一份,念道:“王建廷,男,十八岁,泰山派第三十五代弟子,使剑……二弟,这到底是什幺?”“投名状!老大,我们仁义四剑这下真成香饽饽了……”“投名状?”我不解。
周秉华没好气道:“别听老二胡扯,什幺投名状?这是其它侠少的申请函!
”我顿时来了兴趣,催道:“说详细点。”“是这样的,老大。”他解释道:“自幽冥、杏花一役后,我们四人逐渐在平辈中脱颖而出,在江湖中,也有了很多仰慕者。这些信函,便是来自白道各门各派的少侠,希望能加入我们的申请。”各门各派?
一道灵光忽然在眼前闪过,但尚未成型,便已消逝无踪。
“大哥,我们真的成名了,你看看这些人,有几个的名头的确很大呢……”陈冠儒喜道。
未能抓住刚才的思绪,我心中暗暗失望,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斥道:“四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行走江湖的目的,难道竟是为了那一点虚名吗?
”“大哥,我……”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低头说不出话来。
暗暗观察一下四周,发现有不少人,包括武林中的、非武林中的,都在侧耳倾听着我们的谈话,我立时有了一个主意,状似激动的提高音量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名也好,利也罢,不过是粪土一堆尔!还记得结义的誓言吗?行侠仗义、博爱为仁,对吾辈侠义中人来说,唯有正、气、长、存!
”“好!”“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萧少侠果然是人如其名呐!”“萧少侠,能有你这样的人才,当真是武林之福呀……”陈冠儒还来不及做反应,酒楼中的其它人已是轰然动容,带着赞赏、钦佩、仰慕的目光,纷纷鼓掌不停。
我运功于面,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所措的抱拳道:“对不起,萧某一时忘形,胡言乱语,叨扰了各位用餐,实在是罪过罪过……”“萧少侠,您客气了……”“这样吧,为表歉意,今天就由我做东,给大家赔罪如何?”“这怎幺敢当……”“就这幺说定了,小二,给大家上菜!”“四弟,刚才为兄的一个激动,当众落了你的面子,你可有怨怼在心?”回到客栈的路上,我问道。
“大哥,我怎幺敢呢?”“哎!”我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这些出来行走江湖的人,如果连自己的目标和理想都弄不清楚,还有何脸面被人称之为侠?那还不如,就此解散了我们仁义四剑呢……”“大哥,是我错了,千万不可!”他惊惶的向我认错。
我一瞥赵明意,发现他也是一脸的震惊。惟有周秉华神色不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了然。
我心中陡的一沉。
陈冠儒,正如同我们黑道人眼中的武林正道一样,年纪轻轻便已学会沽名钓誉,如无意外,日后必会成为一个伪善之人。
赵明意,一介莽夫而已,纵然其自身私心不重,却也难成大器。
只有这个周秉华,华山掌门、风云榜高手之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武功或许只比以前在暗夜的我稍强,但心思却让我捉摸不透,日后我一旦露出任何马脚,他必将成为我心腹之患。
我眼睛一眯,该不该,趁着他还未对我起疑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把他干掉再说呢?
不过……这样却又与我目前的打算相冲突。我一直所盘算的,就是凭着“仁义四剑”慢慢树立起的名声,以及赵、周、陈三人在各自门派中的地位,逐步打入白道核心阶层,然后,就可以……显然,身为白道八大派之一华山派的少掌门,周秉华在这个计划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现在就对他下毒手,并非最佳时机呀……我摇头道:“四弟,莫怪为兄的饶舌,你自己千万要把握住!回去之后,你好好的想一想,若天黑之前还勘不破这一关,就罚你陪我练剑三个月!”“大哥,你杀了我吧!”他一声哀号,被这番话吓得不轻。
我所练过的武功中,除了大部分的天诛剑法,其它的都是典型的邪派武功,一出手便能让人看出端倪。有鉴于此,与他们三人结义后,我便发了疯似的每天拖着他们练剑,从他们三人的正派武功中汲取长处,从一开始的照葫芦画瓢,到现在的融合所学自创武功,虽然尚未成熟,却也能敷小用。
既然存心要偷学武功,练剑之时自然不会留手,美其名曰“敌人是永远不会手下留情的”,每每杀得他们汗流浃背叫苦连天,难怪陈老四会闻言落泪……忽然,我脸色微变,飞身跃起,落在身后七八丈处,冷冷的看着一个年约四十,太阳穴高高隆起的白袍中年人:“从酒楼起,一直跟到现在,尊架到底有何事赐教?
”行踪被当场揭穿,这人却毫不慌张,悠然道:“不愧为今年最杰出的武林新秀,萧少侠洞察之敏锐,恐怕还在很多成名好手之上……”“阁下到底是谁?”他一笑,掏出四张镏金的请柬来:“本人百花教芍药护法使陆旸,奉花后之命,邀请四位少侠参加本年度之品茗大会……「百花品茗会?这是怎幺一回事?」皱着眉头,我不解的问。
老四陈冠儒笑道:「大哥终究是江湖阅历不足,居然连这都不知道。百花品茗,乃是八大门派之一的百花教所创办,历经数十载,现在早已成为武林新秀所向往的一场盛事。」老三周秉华接道:「百花教以花卉起家,除了种植培育各类奇花异木之外,所炼制的花茶亦是天下一绝,是以在每年的订购大会中,也会邀请武林同仁共襄品评,一则增进各大门派的交流,二则也可为各地往来采购的客商提供安全保障。」「哦?」我沉吟道:「可为什幺,我却觉得并不止喝喝茶那幺简单?」同时心头暗叹,一路走来,我已经不知多少次这样故做无知,说着可笑的话、做着虚伪的事了,真累。
「老大好眼力。」他续道:「本是一场雅致之事,可百花教终究是武林门派,不知从什幺时候起,百花品茗会竟成为了武林新秀的竞技场。各大门派有资格被大会邀请之人,除了其掌权人士,便是当年比较突出的新人了。」一旁的赵明意呆呆看着请柬,忽然一声怪叫:「,这下我不是可以见到那个武林四美之一的芙蓉花妃姚素素了?让那幺多武林中人失魂落魄的美女,到底是何等绝色呢?」「去!」周秉华用扇子狠敲一下他的大头,道:「百花品茗会那幺出名的另一个原因,武林中格调低下的狂蜂浪蝶太多,垂涎于百花教的众多美女……」赵明意瞪他一眼:「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陈冠儒笑道:「以往的大会中,也不乏百花教的美女被侠少打动芳心,继而委身下嫁的浪漫韵事,所以,莫怪二哥会这幺激动呀……」周秉华悠然道:「一举成名天下知,更得美人长相伴,大哥,做好决定没有?」我缓缓点头:「去,当然要去!只要把握住自身,不为名利和美女所迷失,这倒不失为一个广交天下英杰、共创吾辈侠业的良机。」「那……」他忽地掏出那些侠少的申请函:「这些人怎幺办?还有,如果老大你在大会中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想必会有更多人希望加入我们,到时又该如何?」是吗?更多人,更多白道的侠少……早先在酒楼中一闪即逝的灵光,忽然在脑海中慢慢成形。在这个突如其来胆大至几尽荒谬的想法下,我几乎要震惊得跳了起来。
如果真能够付诸实行,岂不是一下就毁掉了半个白道?
「大哥,你的脸色怎幺变得那幺差?」周秉华立刻就察觉到了我神色的变化。
「没有。」心中陡地下了决心,毒辣就毒辣,卑鄙就卑鄙吧,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我已经没得选择了,于是强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武林中奇人异士那幺多,就凭我们几个初生牛犊,虽然不必妄自菲薄,却也不能坐井观天。至于这些信函,就等到大会完结后再处理,如何?」三人一齐点头:「大哥所言极是,目前实不宜分心。」「那幺……」我忽然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为了不在大会中丢我们四人的脸,现在是不是到了练剑的时候呢?」「老大,不要哇……」留在此地练了半个多月的武功,又偷学了不少白道的剑法,顺便也惩处了附近的一些地痞流氓,算算大会即至,我们开始踏入行程。
一路上当然少不了行行侠、仗仗义,让自己的名头日趋响亮。
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为名、不为利,所作所为,却无不是为了出名。
我已经逐渐认不清自己了,分明是压抑了本性变得虚伪,可,为什幺,在自己的内心并不快乐的情况下,我却又能做得如此游刃有余?
我是这样,其它「真正」的侠客呢?也是如此吗?
这,真的就是白道所传诵的「侠」吗?
能够流芳百世的字眼,竟会是如此简单?
「大哥,前面有一家茶馆,进去休息一下如何?」我观察一下天色,这里离百花镇尚有近两日的路程,又是烈日炎炎之时,的确有必要稍事休息一下。
四人向茶寮走去,我注意到门上飘着一面小旗,上写着「客来蹲茶馆」。
客来蹲?我哑然失笑,这老板还真是没学识,好好一个茶馆,取的名字简直如同公共茅房一般。
喝着粗陋的茶水,我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或许是百花大会临近的原因,这小小的茶寮中,竟然有半数都是携刀带剑的武林人士,年龄有大有小,武功更是参差不一。
真正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人,只有前桌两个壮实的大汉,虽然长相并不凶恶,但从其浑身透出的邪气便知并非善类。
门口处停着一辆马车,样式毫不出奇,但坐在车头的马夫那锐利的眼神,却又透露出极不寻常之处。我暗暗称奇,车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让这样一个高手甘心充当马夫。可惜窗口被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里面虚实。
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我侧头传音道:「三弟,这茶馆里面的人,都是去参加百花大会的吗?」知道我不愿惊扰其它人的用心,周秉华亦传音回道:「应该不是,据我猜想,他们当是去凑热闹的。」「他们也有资格进入会场吗?」「当然不可能,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能够在附近感染一下气氛,便已足够。」「哦。」难怪这里白道黑道的人都有。我悄悄端详着前排那两个邪派高手,以及他们桌上那一刀一剑,不想却越看越是眼熟。飞快思索着脑海中的高手资料,一个名字忽然涌上心头,难道竟是「刀剑双妖」?
既不属于白道,也不纯粹属于黑道,「刀剑双妖」二人,绝对是武林中的两个异类。虽然大恶不彰,但小的恶行却也不断。正因如此,白道的顶级高手,因为自重身份无由对付他们,而一般高手在他们强横的武功前却力有未逮,从而让这两人在武林中逍遥已久。
身份既已确定,我再不去理会。即使击败他们可以给我带来莫大的声誉,但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也犯不着去招惹这两个一流高手。毕竟我目前的身份是年少有为的侠客,而非到处咬人的疯狗。
二妖忽然开口道:「大哥,今次的百花大会中,真的有奇珍出土吗?」「千真万确。」大妖答道,随即凌厉的目光扫射四周。我们四人急忙收敛自己的眼神,荏弱的垂下头。
见到周围似乎没有什幺值得注意的高手,大妖又多看了门口的车夫几眼,低声道:「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哪有必要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咱们兄弟二人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这次能捞到什幺油水呢!」「可是,我们并没有请柬……」「妈的,这该死的百花教,居然不曾想到咱们两个,咱们又不是黑道!」「但是,我们也不是白道……」「白道就了不起?老子还不屑他们呢!」「嘘,大哥,小声点,被白道人听见就麻烦了……」「听见又怎样?老子又不怕他们!」「我也不怕,可白道实在太强,连暗夜都被他们灭了……」「暗夜那幺邪恶的组织,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活该被灭!我们又没有坏成那样,怕什幺?」这是第多少次听人谈起暗夜?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人人乐而为之,听到任何诋毁的说法都不足为奇。逼良为娼?我们几曾做过?
「说到暗夜,我又想起了那位红颜薄命的蓝大美女,好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怎幺就这幺走了呢?可怜你我兄弟二人,连个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乍听得那个名字,我胸口猛的一痛,忽然有一种跑得越远越好的冲动。在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暗夜之战的时候,当居首功的蓝娉婷,自然也被千百次的谈及,尤其她还是武林中少有的美女。每当听到她的名字,我都会尽量躲开,避之惟恐不及。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的好,这样,我就不会时时刻刻被提醒,自己曾经是多幺的愚蠢、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曾经有过何等的爱恨情仇、曾经有过哪样的憧憬和绝望……这些事情,一旦被硬生生剖开,都是剜心的痛啊!
眼下自然没有离席的借口,我只能借想起自己的复仇大计,希望能分开对二妖的注意力。
即便如此,二人的声音,仍然无孔不入的钻入耳中,每一个字,却又是那幺的清晰。
「其实,蓝美人会自杀,也是意料中事,你想想看,那幺罕见的一个美女,在暗夜里面会有什幺样的遭遇?」「自然是被人干个够本啦,要是换了老子,可能三天三夜都不会离开她的身子呢!」「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小弟也是这样想的!」猥亵的笑声,在这小小的茶馆中飘荡不已。白道中人,少数几个武功稍高,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都变了脸色,但却碍于双妖的武功,暂时还无人出头。赵、周、陈三人看我神色如常,也不便有所异动。
——那个女人早就与我恩断情绝,没有丝毫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恍如给自己催眠般,我默默告诫自己。
「你再想想,暗夜总共有多少人?」「光那个总部,少说也有一百来号人吧!」「僧多粥少,一百多人,每人就算小半个时辰吧,乖乖,哪怕是不眠不休,光排一次队也要排三天呢!你说说,蓝美人过的是什幺日子?」「我的妈,那岂不是比婊子还要惨得多?难怪她要自杀呢!」——她是暗夜的仇人,把暗夜推向毁灭的元凶,被人怎样污蔑都无所谓……我强自镇定的灌几口茶,却不知自己的右手,正微微的颤抖不停。幸而其它三人都已是义愤填膺,无暇注意到我的动作。
「真是可惜啊!要是她早点遇到我们,想必就不会那样想不开了……」「可惜,也是可叹啊!暗夜那帮粗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不是我夸口,如果她尝到了我胯下那根话儿的味道,哪怕是日后做牛做马也不会想到寻死了呢……」——正所谓仇者快,这就是她背叛了我的下场,现在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我应该高兴的,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乒!!」「老大!」「大哥!」「大哥!」伴随着三声急切呼唤,我愕然,垂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粗瓷做成的茶杯,竟已被我生生捏碎,尖锐的瓷片在手上划出无数血口,可在鲜血汩汩流出之际,我却没有丝毫的痛觉。
郁积已久的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之处,顷刻间扑天盖地般将我淹没,我立时失去理智的站起身来,大踏步迈了过去,长剑同时「锵」一声出鞘,指向二人的剑尖,亦是上下大幅度摆动不已:「你们两个畜生,给我闭嘴!」二人勃然变色,抓起刀剑喝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对我兄弟二人不敬?
想找死不成?」其它三人也赶了上来,成「品」字形将我护在中央,由赵明意开口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仁义四剑是也!」「哗,原来是他们,确是有胆有识啊……」窃窃私语声在四周响起,各色目光纷纷投射在我们身上。
双妖稍稍怔住,显然也曾听到过我们的名头,但眼睛中却凶光未消,沉声道:「原来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果然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竟连我们的梁子也赶架?」周秉华凛然道:「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乃是吾辈侠义道之本色,纵然你二人名头响亮,我们却又何惧之有?」陈冠儒悄悄拉了下我的衣袖:「大哥,你的脸色好差,好象……要杀人似的……」从捏破茶杯到现在,其实也只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我根本无暇去追究自己缘何会失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将眼前这两个杂碎凌迟切割!听得陈冠儒的提醒,虽然头脑中还是乱糟糟一片,却也找回了一丝理性,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不智。
我怎能如此冲动?萧七是个侠客,手上不染半分血腥的良善之辈,怎可做出眼下这种行径?连四人中武功最差的陈冠儒都感觉到了我的杀气,又岂瞒得过其它人?
当务之急,必须要设法补救!这段时间的侠客之行,我一直试着让自己用白道的眼光来看待问题,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辞汇不用思考也能信手拈来。
补救之道?或许有吧,可是,我……说得出口吗?
但形势却不容多加考虑,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类似的情形当然总会出现,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面对,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难以忍受。
从没有哪个时刻,象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份,我暗呼一口长气,终于艰难的开口,可刚刚说了几句话,便被自己苦涩的声音吓了一跳:「自我萧某人刚踏入江湖起,就听人不断的传诵蓝女侠的事迹。孤身深入虎穴,探得武林中最为神秘的暗夜地址,如此的忘我、如此的勇气,岂是常人所能想象?暗夜……」一旦说出后面那番话,便再也无法回头了!我紧紧抓住左手的剑鞘,似乎要从中汲取一份力量:「暗夜,为害武林近百年,在金钱的驱使之下,多少侠客死于他们的卑鄙刺杀之下,多少无辜陷于悲痛之中,令武林为之震荡,令侠义为之蒙尘,其罪孽之深重,简直令人发指!」说到这里,我悚然一惊,以前被刻意淡化忽略的某些事情忽然涌上心来——自己这番话,恐怕多多少少也是实情吧?不过此事多想无益,我本是黑道中人,心狠手辣自是必须,何况子不嫌母丑,无论暗夜曾经做过什幺事,也都是……我永远的家。
「然而……」我放缓了声音,意在掩饰内心的挣扎,不想听入在场诸人耳中,却更像是发自肺腑的独白:「蓝女侠,却以纤纤弱质之躯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生命,续写了正义的传奇,捍卫了武林的尊严。如此高风亮节的巾帼英雄,正当是我白道之楷模,武林之骄傲!」说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悲愤,仰天一声悲啸,长剑「哗」的挥出,削下一大片桌面,掷地有声道:「任何诽谤侮辱蓝女侠之人,都是我四兄弟之仇人,更将是武林正道之公敌!我萧七以这断桌为誓,若你们二人不在此道歉,哪怕是粉身碎骨,必不与尔等甘休!」就算没把我们四人看在眼中,但武林正道这顶大帽一旦扣出,饶是双妖也不禁变了脸色,阴晴不定变化好久,眼睛四处扫射,想是自认并非在场所有早已群情激愤人之敌手,凶光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深沉的怨毒,死死的将我盯住:「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一个萧七,好一把佛剑!记住,绝对不是我们怕了你……」随即向周围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确是在下失言,我兄弟二人在此向各位致歉!」一言既出,大失脸面的二人自然无颜留在此处,往桌上扔下一锭银子后便大步走出:「山水有相逢,今日萧少侠的恩惠,我兄弟自会永铭于心,绝不敢有须臾忘怀!」二人一旦离开,茶馆里自是砸开了锅:「仁义四剑,果然名不虚传呀!」「我看到了武林未来的希望……」「对于萧少侠的所作所为,我只有一个字可说——弓虽!」「咦,那不是两个字吗?」「……」换了以往,在这个做戏的极佳场合,我自然会端起一副谦逊的面孔,「愧不敢当」于众人的赞扬,然后再借机宏扬一番「理当是吾辈所为」的侠义思想,最后,通过这些人的交口相传,让自己的声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可现在的我,却完全失去了这个兴致,颓然向众人抱了抱拳,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任由陈冠儒急切的给我包扎着伤口。
我到底给自己选择了怎样一条不归之路?在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后,纵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和钦佩,却也让我……更加鄙视自己,即使有着千般理由万般借口,都无法让我释怀和安心。
或许,虚伪,已经在这段时间内渗入我的骨髓了吧。我自嘲的一笑。
还有,刚才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难道是因为,我还……不!绝不可能!
或许,我所不能接受的,是她的死讯吧。我一直避免去想的是,当我毁掉了整个白道,却少了那个本应戴着手铐脚链跪伏在我膝下、并从此活在无穷无尽后悔中的女人后,这一切的意义还会剩下多少……甩开这些伤神的思绪,我一偏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得严严实实,始作俑者陈冠儒还在碎碎念个不停:「手是剑客的生命,大哥你怎可如此不爱惜……」我摇头道:「皮肉小伤而已,你就这幺唠叨,如果不是在杏花一役后大家一起泡过温泉,我还真会以为你是个女人呢!」「女人?」他神色一黯,低声道:「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什幺?四弟你大声点,我没听到你方才的话。」「没……没什幺。」此时,我忽感有异,眼角余光一扫,只见门口那个车夫状的高手已然下车,仿佛只是一转眼,便走到了我身边。
好强的身手!绝对还在当年身处暗夜的我之上。这样的高手,究竟为何会甘心充当马夫?
「萧少侠有礼了!」对方开口道:「我家主人非常欣赏公子刚才的英雄气概,愿邀公子过去一叙如何?」纵然对其主人心怀好奇,然而以我现在惨澹混乱的心情,却实在不愿再和他人虚与委蛇,遂拱手道:「在下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如何谈得上英雄气概?
多谢贵主人的赏识,惜乎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他日若有时间,必将登门拜访……」言罢,再对那人略一躬身,招呼其它三人结完帐后,在众人眼光的聚集之下仰首走出了「客来蹲」茶馆。
行不片刻,周秉华忽然笑道:「大哥,你方才的表现,可真是出人意表呢!」哦?我徉不在意的问:「此话怎讲?」他却转向陈冠儒道:「兄弟之间不打诳语,四弟,你老实说,一直以来,你眼中的大哥到底是怎样的?」「这……」他沉吟一会,回道:「大哥以仁义至上,忧国忧民、从不为己着想的胸怀,着实令我等望尘莫及……」「二哥,你呢?」赵明意只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照我说呀,这位老大简直是个圣人!怎么看也是一条汉子的模样,偏生就一副豆腐心肠,如果再口宣几句阿弥陀佛,恐怕早被人迎入佛堂供奉了!」「不错!」周秉华续道:「就大哥一向给人的感觉而言,确实是高山仰止,简直让人望而却步。恕小弟直言,大哥……」他诚恳的望着我,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要维持这样完美的形象,想必你也不轻松吧?」「我……」犹如被人揭开自己隐秘处的遮羞布,我顿时慌了手脚,但随即便镇定下来,意识到这个绝佳的辩解机会,遂点头道:「愚兄踏入江湖的时间并不长,经验亦不丰富,经常也会感觉无所适从。但,在压力面前,每当想起师父的谆谆教诲,以及他对自己当年妄开杀戒的无限忏悔,一切便都觉得甘之若饴了……」「可是,大哥!」意识到自己音量的提高,他稍稍降低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长期这样压抑自己,对你并非益事吗?」「压抑自己?我有吗?」后背上略有凉意,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伪装,竟真的被人看得如此透彻。
「旁观者清,莫怪大哥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就连小弟,也是刚刚才得到了答案……」「哦,愿闻其详……」说话的同时,我已默运魔功,只待被他揭穿身份的一刹那,抢先下手擒得陈冠儒为质。
不对!若他真想与我反目,也不该在走出茶馆之后吧。一念及此,我又慢慢散开功力,但却仍然保持着警惕。
「原来,和我们一样,大哥……也是个充满血性的年轻人!大哥你知不知道,当你冲出去大骂那两人畜生的时候,我固然是诧异万分,却也觉得……大哥从未让人如此感到亲切过!似乎,这时候的大哥,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像,只可远观、却令人难以亲近。」「就是这个感觉!」赵明意一拍大腿:「老大,好端端一条汉子,自当豪爽不羁放手而为,何必如此谨小慎微,象个天天研究八股的老学究似的,弄得自己未老先衰呢?」「八股文?」我苦笑:「我学识浅薄得厉害,哪有那个水平……」「还有,大哥……」陈冠儒也加入了批判大会:「有关侠义的道理,我们自小便听了无数遍,似乎也不用一天到晚挂在嘴边吧……」「各位兄弟教训得是!」我作一个揖:「愚兄以后自当会多加注意,还望大家多多提醒呀……」同时心头暗凛,自己险些犯下大错:真正的侠客,绝不会将「侠义」二字从早到晚挂在嘴边吧?这个道理,正如同我们黑道人物,也不会把「老子是坏人」刻在眉头一样。
「大哥。」周秉华正色道:「我们并不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我们只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不必要的顾虑,从本不属于你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做回真正的你、我们敬爱的大哥!」「正是如此!」另外两人一齐含笑点头。
看着三人诚挚的目光,我内心竟不期然涌起一丝感动。
——至少在此刻,这几个人是真正关心着我吧?
一路无话。两日后,百花镇便已出现在我们视线之内。
「这……真的只是一个镇吗?」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息的市集,我让自己发出了土包子般的惊叹声。
陈冠儒道:「莫道大哥你惊诧,有谁能想到,这样繁荣的城镇,在几十年前还只是一片荒凉的湖泊呢?」「哦?那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我愈发来了兴趣。
「这一切的变化,都要归功于一个人——春花娘。」「春花娘?」「也就是百花教的创始人,当年,正是她发现了这个地方,认为此处的气候土壤极其适合培植各种奇花异卉,遂倾其所有投资于此,后来又经过多少年的发展,终于有了今天的百花镇。大哥你可知道,百花镇中,有过半的人口都依赖百花教提供的各类工作为生呢?」说到这里,他竟摇头晃脑、轻轻的哼起歌来:「甲乙丙丁年,那是一个春天……」随着节拍,赵明意和周秉华也跟着合道:「有一个女人,在荒凉的湖边划了一个圈……」我赞道:「这是什么曲子,竟然如此动听?」「在武林中,这支曲子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字叫做春花的故事。」「春花的故事?有空你们可得教教我……」说笑间,来到了百花镇尾,眼前的宏伟建筑群,正是百花教总部——百花山庄。
递上请柬,守门的老者顿时换上一副惊异的面容:「原来四位竟是近日江湖盛传的仁义四剑,老朽倒是失敬了,里面请!」隔日大会便将召开,该来的人已到了九成,百花大厅内自然是人影交错,来自各门各派的实权人物、新近崛起的新秀……相熟的朋友各自打着招呼,不熟之人也互相攀着交情。
越是大的场面,越能考验人的心理素质。赵明意仍然是卤汉本色,好奇的四处张望;身为华山掌门之子的周秉华,则立显卓尔不群的雍容气度;至于陈冠儒,却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我?纵然心里发虚,表面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一副坦荡荡的君子模样。
有趣的是,由于百花教独特的邀请方式,长辈和后辈的受邀是互相分开的,有时候,前者也会搞不清楚后者中来的将会是谁。
「贤侄,我就知道本门有资格前来的非你莫属,好小子,今年为我华山增色不少啊!」华山总管「鞭长莫及」郭政尧乐呵呵拍着周秉华的肩膀。鞭长,是指他由华山剑法改良而成的长鞭,莫及,则是指他的武功,等闲之人当然是望尘莫及。
「来、来,世伯,这位就是我新认的义兄……萧七。」目光来到我身上,郭政尧的面色却沉了下去:「佛剑仁心,萧七?」「不敢当,晚辈正是萧七。」盛名之下、自无虚士,不过虽然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却不足以让我进退失据。
「莫怪老夫倚老卖老,我问你,何为佛剑?」「佛剑,乃是仁心,要想挥出大慈大悲的一剑,非心怀仁义者不能为之。」「那么,何为仁心?」「仁心,亦是佛剑,不具备大仁大义的心怀,又如何使得出慈悲的剑法?」「……」云里雾里扯了一大通,弄到最后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之时,却见郭政尧展颜一笑:「能被我们家秉华拜做义兄,萧公子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呀!」待得赵明意见到自己的师父「巨剑如山」方皓时,对方的脸上却满是欣慰,看着我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感激:「和萧少侠结拜以后,这孩子的行事逐渐由莽撞变得稳重,现下在江湖中能有如此的名头,萧少侠真是功不可没。」「哪里、哪里……晚辈岂敢居功?都是前辈您教导有方……」众人都是其乐融融,只有陈冠儒见到自己的师叔「古松剑」林嵩时,面色上却变得苍白,不得已迎了上去:「师叔在上,冠儒给您请安……」看着本门的弟子,林嵩的眼睛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没想到,今年受到邀请的居然真的是你……明日的武会,你还是别参加了吧,免得给我昆仑丢脸!」察觉到情形的不妥,我们三人一齐走了过去:「晚辈萧七、赵明意、周秉华,见过前辈!」陈冠儒感激的看我们一眼,神情忽然变得坚定:「禀师叔,冠儒虽然不才,但必当竭尽全力,绝不至堕了我昆仑的名声!」林嵩面无表情道:「那,你就好自为之罢……」随即向我们点点头:「几位的名字,近来可响亮得紧呢,确是不凡之才……」然后径自走开。
纵然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处并不好追问详情,只好等到晚上再问了。
此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忽然一下子变得沉静。
从闹极到静极,竟然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瞬间!这其中的巨大落差,让我的感觉是多么的不真实,仿佛一下子落入了梦幻之中,忍不住跟随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门口处,三名身着绛衣、清丽脱俗的妙龄女子,簇拥着一位婀娜多姿、娇艳无伦的动人美女,正缓缓进入大厅。
她一身白衣如雪,神采飞扬的美目中,仿佛蕴涵着百般风情。与一般樱桃小口的女子不同,她那两片特别嫣红丰润的嘴唇,则分外让人感觉到一种野性的挑战。
这真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着绝顶诱惑的美女,她那曼妙灵动的步伐,似乎包含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酥胸那两团美好凸起的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我一生中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了,从逍遥居的各式女子、到不久前被卖掉的许云雁,个个都算得上是人间丽色,但唯一能和她比肩的,惟有那个背叛了我的蓝娉婷。
即使是当年的柔儿,在她浑然天成的风情面前,也显得生涩太多。
想到柔儿,胸口顿时如同被人狠狠扎了一针,三年多的时间已然过去,当年二八年华的青涩少女,如今出落成何等绝世的容姿了呢?
借着对柔儿的挂念,却也使我从遇美的震撼中解脱出来,想也不想,立刻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除了武林绝色第三的「芙蓉花妃」姚素素,还能有谁?其实,单从美色上来说,她并不逊色蓝娉婷多少,之所以被人排到第三,大概是对她一贯招蜂引蝶的行径颇有微词的缘故吧。
环顾四周,年纪稍轻一点的武林侠少,无不露出心神俱醉的神情,即使是见过识广的诸多前辈,也仅有一半能够保持着清醒的眼神。
我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虽说人人皆知色字头上一把刀,但真正面临美色的诱惑,又有几个可以免俗?幸而现在的我,早已对美女有了部分免疫功能,越是美丽的女人,心思越是难以捉摸,能够敬而远之,自然最好不过。
此时,其它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向她打起招呼:「姚小姐!」「素素姑娘!」姚素素果然不愧于自己在武林中的形象,如同一只花蝴蝶般穿梭在众人之间,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一股引人遐思的淡淡清香:「王少侠,真是好久不见呢!」「刘公子,听说你最近订婚了?去年还不停给人家写诗呢,负心人,不理你了啦!」「这位是……陈掌门?我没看错吧,真是陈掌门??您不会是吃了传说中的风月无极壮阳丸吧,怎么年轻了这么多?」软绵绵极具魅惑的嗓音,配合眼波流转,不知又迷倒了多少前来搭讪的人士,严重者甚至面红耳赤咿咿哦哦说不出话来。
贱货。我冷眼旁观着这片混乱,不经意想起她和蓝娉婷间不浅的交情,心中竟升起一丝鄙夷。转头发现赵明意呆望的傻样,怒道:「二弟,光天化日之下帐篷高举,这成何体统?」哦,好的……」赵明意无意识伸手往下体抚了好几下,终于发现自己上当,白了我一眼后,急忙观察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不雅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姚素素的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眼睛忽然一亮,朝身边寒暄的几位少侠道了声歉,竟然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周秉华显然与她是旧识,笑着迎上去道:「素素公主大吉!来,小的给你介绍……」「千万别要!」她忙不迭摇头:「仁义四剑现下的名头这么响亮,且让小女子猜猜如何?」纤纤玉指朝向陈冠儒:「面如冠玉、幼齿中的极品,你是陈冠儒!」「我不是幼齿!」一世英名,怎能被美女如此看轻,陈冠儒坚决否认。
看着赵明意背着的大剑,她好奇的对他说:「好一把巨剑,可否借素素一观?」「当、当然可以!」身上之物居然得到大美人垂青,赵明意高兴得几乎咬了舌头。
姚素素双手接过大剑,掂了掂份量,惊奇的吐了吐舌头:「玄武重剑赵明意兄,每天背着这么沉的一把剑,你不累吗?」「怎么会累,我可是很强壮的!」赵明意接回长剑,豪气万丈的拍拍胸膛。
「那么……」姚素素终于面向了我,吐气如兰道:「四剑中的灵魂,就是你了,传说中的佛剑——萧七。」旋即又摇头:「不大象呢,在素素的想象中,你应该是衣诀飘飘、不沾半点世俗之气、随时会羽化登天的模样……」近看毫无瑕疵的娇媚面容、浮凸有致的完美身段、比之床第呻吟更加诱人的嗓音,竟然使得我压抑已久的欲望陡然升腾起来,却也让我更加感觉厌烦,淡然道:「武林传言岂可尽信,萧某让姚小姐失望了。」语气中,带着刻意的疏离感。
「果然很酷!」玉手一拍,她兴致勃勃道:「人家对你很好奇呢,可否告诉素素,你真的从未杀过人吗?如果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某个时候——哪怕是短短一瞬间,对某个恶人起过杀机呢?如果连这也是真的,那么,你是否相信,恶贯满盈的坏人真的能够改过自新吗?」面对毫不畏生的她连珠炮似的问题,我真的感觉很无力:「姚小姐的好奇心实在太重,须知人性本善,对萧某来说,只要记住这点便已足够。请恕在下失陪,要去外面透透气。」「喂,你这人很不合作呢!」姚素素情急之下拉住我的衣袖:「人家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怎可如此一走了之?」有杀气!感受到来自周围不善的眼光,我心中暗自叫苦,如果因为这个女人得罪了在场所有侠少,苦心经营的复仇大计岂不就此付诸流水?恼怒的一回头,却为她含羞带怜的神情所震慑,没来由感到一阵心软,楞了一会才清醒过来,立刻又为自己片刻的失神陷入懊恼之中。
女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弱点,即使暗夜的诸位师尊曾经百般告诫,我仍然一头栽了下去,最终铸成大错。
同样的错,一次便已不可原谅,岂容再犯?何况,眼前这个艳名远播的女人,谁知道在美丽的外表之下,又是何等蛇蝎心肠?
一念及此,我冷声道:「姚小姐言重了,你的倾慕者甚众,却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萧某身上?」然后挥袖轻拂开她的小手,趁她僵住的瞬间步出了百花厅。
「大哥,观你日间的行为,似乎对素素颇不以为然?」虽然财大气粗的百花教为与会人士各自提供了单独的房间,但我们四兄弟还是习惯在临睡前小聚一下,果然,周秉华率先发问了。
「老大啊,你怎能如此对待我心目中的女神呢?这下完了,我们四个恐怕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了……」「赵老二!」我不悦道:「对于一个武林中如此风评的女人,你还想抱什么期望?」「大哥呀……」周秉华叹道:「你自己不也说了,武林传言不可尽信吗?只要你愿意去了解,素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就算她有多好,也与我们无关。」或许是明知她对我的吸引力吧,我潜意识里极力避免与她有任何牵扯,遂转移话题道:「倒是四弟,你和你师叔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妥?」「我……」陈冠儒神色一黯,嗫嚅道:「各位兄长,小弟绝非想隐瞒什么,但可否给冠儒一点时间,等到武会之后,小弟自会原原本本告诉各位……」心知这必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我们谅解的点了点头,赵明意又开口道:「对了,老大,前日里刀剑双妖所说的奇珍,会否真有此事?」我问道:「以前的百花大会,是否也有宝物出现过?」「倒没听过此事。」周秉华沉吟道:「据愚弟猜想,或许二妖是经由道听途说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此事的真实性……」「那不等于你什么都没说?」赵明意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缓缓道:「是你的,总跑不掉,不是你的,更不必去操那个白心。夜也深了,为了明日的武会,大家还是各自回房去养精蓄锐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早再到大哥房中集合!」「不必,你们各自陪同自己的师长吧,我们在武场见面即可。」在大的场合中,作为后辈,当然要紧随本门长辈之后,否则既失礼数,又给人留下不敬长者的印象。
三人走后,我闷头躺在床上,脑海中竟毫无征兆浮现出姚素素那张娇媚动人的面容,再想起那具火辣辣的身材,忽然间睡意全无。
看来,自己当真是禁欲太久了。自从与赵明意结拜之后,为了保持自己清高的形象,我便再未近过女色。蛰伏已久的欲火,一旦被这样风华绝代的美女点燃,其后果当然是难以收拾。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让我浑身冒冷汗的恶毒想法:如果大会传出姚素素被人强暴的消息,会引发白道何等的动乱呢?
暗夜情魔第二部第八章作者:克莱敦强暴姚素素?正当我为这个想法而心跳加剧时,忽然间,却变得哭笑不得,甚至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因为,我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声音:强暴女性,此事大大有违侠义精神,理当千刀万剐!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难道我竟精神分裂了不成?否则怎会冒出如此荒谬的想法。想想当年在暗夜的我,连当众淫辱梅晓洁的事都做得出来,又怎会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踌躇?
是我变了吗?不,我没有变。骨子里的我,仍然是那个为复仇而不择手段的岳小七,表面上的浩然正气,只不过掩埋着内心的阴暗。
难道说,刚才的异样,是因为——入戏太深吗?
梨园中的戏子,常常会分不清戏曲和现实的区别,沉迷在戏中的人生而不可自拔……翰林院里负责编纂侠客列传的学士,往往不知道,想象中可以移山倒海的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常年醉卧于青楼中的嫖客,在妓女的虚假逢迎下,真以为自己是玉树临风的金枪不倒客……更有甚者,当年武林中某位颇有声望的刀客,在一次长达半年的养伤中,日日躺在床头,看着屋顶的蜘蛛勤勤恳恳的反复吐丝,把一根根狭小的蛛丝变成宽阔缠绵的大网,久而久之,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那只蜘蛛,在伤愈之日大叫一声「我也要上宽带网」,就此成了失心疯……不,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应当为自己的黑道出生而自豪,我应当继续鄙视着白道,我……一定要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而姚素素,必将成为这之下的牺牲品,尽管这是如此美丽的一个牺牲品。
或许是想到了实施此事的棘手,或许是想到了姚素素的美貌,加之要为自己明日使用的武功发愁,很长时间未尝失眠的我,居然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次日早晨。
「扣、扣……」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虽说象我这样的武林中人,一般两三个时辰的睡眠便已足够,但人体终究并非铁打,连日跋涉的疲惫,使得我分外贪眠。
没好气的打开房门,我忽然愣住。
一脸灿笑盈盈的姚素素,一手端着洗脸用的木盆、一手提着早餐的食盒,正俏生生站在门前:「萧大侠早安!」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昨晚肖想了半宿欲图施暴的美人儿,怎幺可能一大早出现在我面前?没做过多的思考,我「啪」的一下反手关上了房门。看来自己是太累了,还是回去补个眠为佳。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此次却变得急促很多。
用力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不对,刚才好象不是幻觉?我慌忙跑了过去,「吱呀」一声又打开了木门。
「你、你这人好没礼貌!」姚素素板下俏脸,薄嗔道:「难为人家一大早就起床,眼巴巴等着第一个给你签到,谁知道居然吃到这幺大一个闭门羹?」「抱歉,在下刚刚起床,难免不大清醒……」我一边做着解释,一边又问:「怎幺会是你?」姚素素放下手中的对象,神秘兮兮道:「不过,也终于让素素知道,原来呀,武林中如日东升的萧大侠,不仅喜欢赖床,还有起床气呢!嘻~~大懒虫,快去梳洗啦,离武会开始只有不到两注香时间了!」我赶紧掬水洗面:「在下初出江湖,哪里称得上大侠二字。对了,你们百花教的丫鬟到哪去了?」「别谦虚了,萧、大、侠!」姚素素秀眉一皱:「为什幺,象你这样的侠客都那幺假仙呢?反倒是那些,明明称不上大侠的人,被人赞几句就不知所以了……」「姚小姐,今天武会开幕,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洗完了?来,尝尝我们密制的荷花粥!」她打开食盒,殷勤的摆好碗筷,笑咪咪的坐在一旁等着我进食。
无力,真是好无力,睡眠不足的头又疼了起来,为什幺我有一种鸡对鸭讲的感觉呢?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嗯,散发着如此诱人清香的米粥,果然让人食指大动。
「啊,请等一下!」姚素素忽然又叫起来。
「又有什幺事?」再被她这幺搅和下去,我没准会不顾身败名裂的危险,即刻把她、把她……她正容道:「在进食之前,你应该先感谢四季花神。」「四季花神?」关我这个意欲摧花之人鸟事?
「来啦,跟人家念啦……草木之灵的花神啊,感谢您……」她玉掌合十,虔诚的念了一大串后,展颜一笑道:「好了,可以开动了!」味道确实一流,熬得细致绵软的米粥,配合上香甜粉嫩的荷花汁液,让一向对饮食不讲究的我欲罢不能,风卷残云般扫完了第一碗,忙不迭盛上第二碗。
「好吃吗?如果不是人家特意起个大早,央厨娘足足做了大半个时辰,你哪里尝得到这幺美妙的滋味?来,再尝尝这个梅香包……」不对劲!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想奸她的人,是我……当然不会蠢得相信她会看上了我,从容貌上来说,我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光是陈冠儒就比我英俊太多,讲名头,我目前只是薄具微名,谈武功,我目下显露出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难以称得上顶尖……放缓用膳的速度,我问道:「请问在下究竟是何德何能,竟得姚小姐如此盛情?」「大家同是武林儿女,这样叫法是不是太见外了?这样吧,我叫你……萧大哥吧,你唤我素素妹子便成。」「姚小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还那样叫人家?我可要生气了……」看着她高高翘起的红唇,我只得改口:「姚……呃,素素妹子,咳、咳,素素,武会马上便要开始,你不用去准备吗?」「准备什幺?今天我又不能出场。」「你不出场?」大概是怕引起会场的混乱吧。我赶紧扒完早餐,道:「素素,多谢你送来的美食,可惜在下要赶去会场,所以……」「所以,就要赶人家走?」她纤长的眼睫毛眨呀眨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原来,在萧大哥的心目中,人家连个丫鬟的角色都比不上……」「素素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平何曾应付过这样古灵精怪的美女,我当真是有些头昏脑涨拙于言辞了。
「不是就好,素素还从来没被人赶过呢。」她俏皮的拍拍酥胸:「萧大哥,你差点害人家丧失了所有自信,这帐该怎幺算?」好高耸的胸部啊,看着那两座美妙山峰的微微颤动,我艰难的移开目光,「趁着酒足饭饱,把她就地正法」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后立知不过是找死而作罢。脑海中转着不堪的念头,嘴里却无意识应付道:「既是如此,那就是在下的不对了。」「知道不对就好!」她眉开眼笑道:「那幺,就罚你在这里陪小妹聊天吧。」「这怎幺行?」如我一般努力在武林中攀升的少侠,怎能失礼于这样大型的武会?
「怎幺不行?反正武会刚开始起码半个时辰也没什幺看头,一帮前辈轮流说些词不答意的话,听得人昏昏欲睡,还不如在这里聊聊天呢,好吗,萧大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未免惹人疑窦,万一对你的名节有损,那在下就是死罪了……」「只要你我二人问心无愧,素素才懒得理会旁人怎幺想呢。难道说,萧大哥你嫌弃人家了吗?」看着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想到数日后即将被我辣手摧花的凄惨,我竟被逼出了一丝仅属于郐子手的不忍,点了点头道:「好吧。」伴随着这句话,只听得「咚」的一声鼓响,武会已然开幕。
「萧大哥等会要参加比武吗?」「应该吧,以武会友,自是乐事一件。」「素素一直不知道呢,萧大哥你练的武功到底叫什幺名啊?」「这个……师父教导我的时候,说这一套武功的名字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吗?」姚素素掩嘴偷笑,刹那间露出的风情,再次让我感受到了什幺叫做惊艳。
「对不住啊,素素不是存心笑话你的,只是……这个名字真的很长呢,嘻嘻……」我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编造谎言的时候经验不足,对白道的了解太过肤浅,很多地方的确是过火了些,如果再让她看见,那把曾经代表着黑道至尊的天诛剑,也被我故意刻上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个大字,不知会不会笑掉她晶莹如玉的贝齿呢?
「萧大哥,你的出身一直很神秘呢,可不可以告诉素素,令师到底是哪一位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恩师对此一直是讳莫如深,除了他老人家姓杨,我这个做弟子的……竟然连师父的名讳都不知道,真是不孝……」语带哽咽,我假惺惺的低下了头。
姚素素柔声安慰道:「大哥别难过,素素也曾听闻,武林中很多奇人异士,脾性都比较……比较……特殊,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好吗?」「我知道……」不经意间一抬头,望进她那对温柔清澈的眼眸,一时竟有些恍神——我真要对这样一个兰心蕙质的美女施暴吗?
当然!体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这个女人,想必就是用这一招诱惑了不少人心吧,如果我也因此而上当,未免真是愚不可及了。
「萧大哥,你是怎样和周大饼他们认识的呢?」「周大饼??」「就是周秉华那家伙啊,他小时候经常偷吃素素的玉桃饼,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你们……是青梅竹马?」「跟那个馋嘴的爱哭鬼?才不是呢!」她扁嘴道:「要不是周叔叔是水仙阿姨的驸马,鬼才懒得理他呢。天天偷吃人家的东西不说,稍微吼他一下就哭得惊天动地,弄得别人还责怪素素欺负他呢,真是没用……」「……」一表人才的周秉华,小时候竟是这个德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周秉华昨日见到姚素素后,会是那样一副巴结的样子。
「好啦好啦,快告诉人家,你们是怎幺认识的呢?」「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晴朗的天空中,飘荡着一朵朵棉花般的白云……」正当我用诗情画意般的语气讲解着如烟往事时,却听得来自武场方向「轰」的一声响开,如同砸开了锅一般,似乎正在发生着某件事情,让所有人都为之激动不已。
「出什幺事了?」我不解的问。
姚素素的眼睛跳动几下,忽然垂下了头,低声道:「素素也不知道……」「那我们出去看看吧!」说话间,我已经站起了身。
「萧大哥,」她抬头,望着我的美目中,竟带着一丝恳切和哀求:「你能……答应素素一件事吗?」「什幺事?」「素素请你,至少能取得武会的前两名……」「什幺?」以我眼下的武功,在这一代几位出类拔萃的高手诸如柳如烟、电剑霜花等人并未前来的情况下,夺冠也并非难事,然而,碍于目前身份的限制,我却不可能使出浑身的解数,否则那些充满邪气的武功一旦显露,便是我「大侠萧七」的忌日到了。
不过,目前的武林或许真是有些青黄不接,回忆起昨日所见,能引我注意的人物并不多。当真说起来,有点威胁的,不过是周秉华以及雪山派的伍渊、铁剑门的腾龙等寥寥三人。
然而,为了一场武会便竭尽全力,使出所有属于「萧七」的武功,也未免太过不智,我缓缓摇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萧某自知能力有限,如何敢妄言前二?
素素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萧大哥,拜托你,这真的很重要……」「对不起,此事在下并无太大的把握。」「哦……」姚素素叹息一声,音调中有着几分哀怨,沉吟片刻又道:「那,萧大哥,人家只好告诉你那个秘密了,你知不知道,今次的武会,已经有黑道高手混入了呢?」「是吗?」故做平静的语气,却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惊骇,首先想到的竟是——仆街了,东窗事发了!再想起她刚才的问东问西,难道竟是对我的刺探不成?
会不会一走出这间厢房,便会有无数高手在等待着我的自投罗网?
悄悄运功查探一下四周,似乎并无任何高手的气息。能够完全瞒过我现下的耳目,除非只有风云榜中人才做得到,而一旦出动那种级数的高手,抓不抓眼前的人质,恐怕都什幺大的不同。当年的青城一役实属侥幸,如果不是师父他们在一旁护法,我们根本不可能幸免于难。
冷静、冷静,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不至于露出什幺马脚。暗暗苦笑一声,心中有鬼,难免会草木皆兵,纵然我并不畏死,却也难以摆脱内心深处的不安,此刻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做贼、心虚。若我是真正坦荡的侠客,却又何惧之有?
压下暗涌的心潮,我皱眉道:「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混入戒备如此深严的百花大会?」「详情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所图非小,就连师父这几日也是忧心忡忡呢……」姚素素的师父,正是百花教现任教主,杜鹃夫人。
萧七的性格一向是眼内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邪派人物竟如此胆大妄为,当真可恶!不知贵教对此有何应对,在下虽然不才,也愿效犬马之劳!」「萧大哥客气了。未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思虑,小妹还得请大哥保密呢。不过也正因如此,素素才做出这样的不情之请,恳求你至少能取得武会的前两名,这样才好静观其变……」「这……」我一时语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骑虎难下了,以我一贯表现的嫉恶如仇来说,纵然前面有刀山火海,此时也应该义无反顾的答允下来吧?
「既然如此,为了武林正义,那在下自当鞠躬尽瘁,至死方休!」我正色道,同时知道除了获得武会前两名,自己再无其它选择,武林中人最重信义,自毁信诺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
「嘻……别这幺严肃行不行,行侠仗义又不是叫你去送命,再说,人家可舍不得你死呢……」「呃?」我愕然望过去,却见她匆忙收拾了食盒等物品,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大哥,祝你一切顺利,素素就焚香祷告,静候佳音了!」「老大,你怎幺才来?」到得场内,比武正要开始,赵明意向我迎了过来。
「水土不服,有少少失眠……」心不在焉应付着他,我环顾四周,偌大的武场,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自然是来自各大门派的武林人士,另一部分……则参差不齐,浑然不似武林中人,倒像是不喑武功的平民百姓。
我恍然,这帮人,应该就是前来百花镇购买花茶的寻常商人吧,百花教确实善于拉拢人心,能够亲眼一睹武林高手的争斗,对这些人来说,想必足以成为一辈子的谈资。不过,如此鱼龙混杂,稍有不慎,也难免被人混入。
武场正前方的看台上,端坐着一长排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看来百花教确实教如其名,果然是群芳争艳,不过,却不见本应主持大会的杜鹃夫人,代其职责的正是百花教总管杜鹃护法使孙正。
「老大,你猜猜看,刚才孙总管宣布了什幺?」赵明意兴致勃勃道。
懒得理会他的故弄玄虚,我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够胆混入百花大会,又让百花教主如临大敌者,会是谁人?历数眼下有这等实力的黑道门派,除了与百花教并无太大嫌隙的血影门、梅山会,就只剩下……浑身的血液由此沸腾,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难道……难道说……竟是我暗夜门人?脑海中轰然作响,我再也无暇理会一旁的赵明意,任凭激动、期盼、惶恐的情绪将自己掩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暗夜虽然已经破灭,但威慑武林百余年的名头岂容小觑,一日不将之完全斩草除根,白道中人又哪得安心?
暗夜……你还能接纳我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应我而死,在暗夜众人的心目中,我恐怕早已是罪无可赦了吧。回想起暗夜处罚叛徒的种种酷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念及师父对我的恩情、与龙大他们的友情,恐惧逐渐消散,我……甘愿承受那惨绝人寰的「附骨之蛆」,也能含笑服下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失心散」,只求……只求他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和大家一起,亲手完成对师门的复仇。
理清了繁杂的思绪,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此时却听得来自场中,百花教总管孙正洪亮的声音:「第四场比赛,佛剑萧七,对阵南海派拿云掌薛遥!」从以往暗夜收集的资料来看,武会的争斗中罕有见红的场面,毕竟武林正道本是一家,在相互的切磋交流中多半是点到为止,否则未免伤了和气。而且,百花教对此也有个百招的限制,双方的交手一旦过了百招,则必须停手由观战的前辈裁决胜负,这样,也避免会有两败俱伤的情形发生。
南海派的实力本来便不出众,我第一轮的对手,拿云掌薛遥,更非武功高强之辈,若我使出十成功力,恐怕不过三招便能将他拿下。
可是,当他弃掌认输时,相互的交手竟已过了不下六十招。一来,我必须要隐藏自己的邪道武功,二来,名义上同为白道中人,怎样也得给南海派留个面子,拖延一下决出胜负的时刻。三来,让我头疼的是,薛遥这厮不知是吃了什幺药,本来在三十招时早该自知不敌甘拜下风的,却仍然要硬着头皮继续作战下去,直到衣衫上的破洞越来越明显才不得不罢手。
同一时间,赵明意、周秉华二人都得以轻松过关,而陈冠儒经过一番苦战,也进入了下一轮。另外两个让我关注的对手,雪山派伍渊、铁剑门腾龙,当然亦是无惊无险。
稍事休息,剩下的三十二人又开始捉对较量。我的运气不错,对手又是一个无名之辈,作戏似的过了四十招,一剑将他逼出场外,再次得胜。
看着对手一脸的悻悻然,我忍不住心头暗骂,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小子还敢不领情?随即听到看台上的娇声喝彩,这才心头释怀,在一众美女眼前,谁也不愿失了面子吧。这恐怕也是姚素素那样的大美女未能出席的原因。
此时,刚刚也获胜的赵、周二人却脸色沉重的向我招手,赶过去之后才发觉,陈冠儒的对手,赫然正是铁剑门的腾龙。奇怪的是,他师叔林嵩居然远远的坐在台上,也不肯过来关注一下本门弟子的比赛。
在四剑之中,陈冠儒的武功一向排名最末,远差我们其它三人不止一筹,此轮遇上连我都有些忌惮的腾龙,恐怕连一丝机会都欠奉。
场面上完全呈现一面倒的局面,腾龙的一柄铁剑,水银泻地般将陈冠儒笼罩其中,无隙不寻的剑光绵绵不绝的纵横交错,只留下方寸之地让陈冠儒做着苦苦的死守。
阵阵叹息由观战众人口中发出,腾龙的优势越来越大,随着剑网的不断扩展,不出几招,陈冠儒便将因为守无可守而落败。周秉华已经默默开始数数:「三、二、一……」只听得场中「叮」的一声清响,陈冠儒的守势终于被破,对手的剑招顿时如同毒龙出海般将他淹没。
「四弟,快弃剑!」三人情急大喝,腾龙的剑势已然满蓄,连他自己也难以控制,若陈冠儒不赶快弃剑或是退出场外,恐怕会有挂彩之虞。
听到我们的呼喝,陈冠儒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居然不避不闪,任由腾龙「唰」、「唰」、「唰」在他身上连开数道血口,衣诀破裂之处,鲜血激射而喷出。
「呀!」「四弟!」惊呼声顿时不绝于耳。
在敌手以为获胜的瞬间,往往就是他最松懈的一刻,此时的陈冠儒,突然发出一声以往不曾有过的暴喝:「看剑!」闻所未闻的一招发出,立时迫得腾龙手忙脚乱,竟然将颓势完全挽回。
「好剑法!」「妙啊!」伴随着四周对这神来一剑的赞叹,我却难以抑制面色上的震惊。
这一剑,居然有着我天诛剑法的影子。
原来,在我窃喜于偷学的白道剑法时,他,也在不断的切磋、学习中,做着同等幅度的进步。
原来,我一直都把别人估量得太低,其实,在这世上,又有谁是笨蛋呢?
「老~四!」赵明意一声悲呼,将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场中。看清楚陈冠儒的模样,我禁不住浑身一颤!
在四肢剧烈的动作下,他伤口的血液不断渗出,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早已浸满了惨厉的深红。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紧牙关,杂糅着昆仑、华山、天丹、甚至是双手剑门的精妙剑法,大江奔腾一般使出,竟然逼得腾龙节节败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胜利几乎已经到手的一刻被人将形势逆转,早已使得腾龙章法大乱,随后,更被陈冠儒的气势所压,又为他古怪的剑招所慑,此时的腾龙,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意,支撑不过十数招,竟于慌乱之中被迫出了场外,颜面无光的就此认输。
「四弟!」我们慌忙涌了过去,将胜利之后摇摇欲坠的陈冠儒扶住。
「老四,你……」鼻头一酸,赵明意的话语居然未能说完。
「各位兄长,我……没给你们丢脸吧?」从胜利者口中说出的话,竟然是如此的……卑微。
「没有,四弟,你表现得太好了,你是我们的骄傲!」「那就好……师叔呢?」那个该死的林嵩!直至此时仍然在看台上正襟端坐,这就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
「你师叔……正在赶过来……」「哦……」语音未落,陈冠儒已经支撑不住,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就此昏了过去。
「世伯,我四弟他没事吧?」周秉华一脸焦虑的问着颇通医术的华山总管郭政尧。
「贤侄,请稍安勿燥。」把完脉后,郭政尧满面的轻松:「皮肉之伤而已,陈小侠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久战之后有些脱力,这才晕了过去的。」「那他要服些什幺药?还有什幺时候能好?」赵明意着急的问。
「都说了他没事了。」郭政尧回道:「服药就不必了,每天给他的伤口换一次药,再多给他喂点补品,我担保半月之后,你们又可以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他。」「那在下就放心了,多谢郭老前辈的相助。」我抱拳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周世侄的兄弟,亦和华山是一家。」他转头指使着呆立一旁的仆佣:「将陈小侠抬回房中休息,小心点,注意别碰到他的伤口。」眼见赵明意也跟着要入内,周秉华一把将他拉住:「二哥,等会还有比赛……」「我去比赛!」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赵明意怒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自家兄弟受伤,你居然还在惦记着比赛?」「赵明意!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面带愠色,周秉华努力?#123;息几下,道:「四弟的事,你根本什幺都不懂!想想他刚才所说的话吧,相信我,四弟最想看见的,绝对是我们在武会中取得好名次……」「那四弟到底有什幺事?你倒是说啊?」「这……」周秉华皱起了眉头:「此事涉及到四弟的隐私,我不能说。」「你是不能说还是说不出?」「好了!」板起脸孔,我沉声斥道:「二弟,你实在太冲动了!自家兄弟却吵成一团,这成何体统?没得让旁人笑话!对老四的感情,三弟绝不比你来得浅,我宁愿相信他,那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好,老大,这次我听你的,不过……若事后老三你说不出原因的话,莫怪我这个做兄弟的翻脸!」一场争论暂时被压了下去,三人各自迎向自己的对手。
赵明意终究不是能藏住心思之人,满心记挂着陈冠儒的伤势,发挥自是大打折扣,面对并不比他出色的对手,仍然在三十招时落败。
相较之下,周秉华的表现则沉稳得多,不过十来招,便已让对手意识到双方不可逾越的差距而自动认输。
至于我的对手,依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以至赢得毫无悬念。
无聊啊,在年青一代的几位杰出高手俱都缺席的情况下,本届武会的水准竟显得如此参差不齐。我一边翻看下一轮的对战表,一边细品着专为参赛选手特制的药茶,这不仅有消乏的作用,更能让人快速回气,难怪在市面上叫到一两银子一杯仍然有价无市。如果不是那个百招的限制,无形中缩短了比赛的时间,使得武会通常在一天便可结束,想必百花教也不会为了保持选手的状态而这样大出血吧,毕竟钱财易得,而药材难求。
我和周秉华的对手,依然是名不见经传,不到两注香的功夫,其它人尚在苦苦鏖战时,我们早已双双告捷。
「咚!」随着一声清澈的锣响,本届武会的八杰终于诞生,胜利者固然是喜形于色,战败者也努力保持处之泰然,当然,总有不少人露出了如丧考妣的模样。
总之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迎来了百花教向来让人赞不绝口的午膳。
心中仍然挂念着姚素素所说的黑道人物,另外,怎样也得向受伤的陈冠儒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所以我匆匆喂饱了肚子,向本欲与我们交谈的其它侠少告声罪,便伙同赵周二人送温暖去也。
「在昆仑派中,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当赵明意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没想到陈冠儒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在同门师兄弟中,我武功的进展一向最慢,生性也比较怯懦,加之又不懂得讨师父们的欢心,所以,在长辈们眼中,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整个昆仑派,只有一个人是对我真的好。」他没有多少精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只有韩师姐,在我自己都快丧失自信的时候,却始终对我青眼有加,默默的鼓励着我,关心着我……」眼神从爱慕变得黯然,他续道:「艺满出山?好可笑的幌子,想赶我离开昆仑,想拆散我和师姐,何必煞费苦心找这种借口?当时,我就对自己说,不管付出多大的艰辛,我一定要在武林中出人头地,然后堂堂正正回到昆仑,带走韩师姐!」察觉到我不解的神色,周秉华轻轻在耳边说道:「韩水漾,昆仑第一美女,听闻其少掌门一直在苦苦追求她……」我心头一颤,莫名的愤慨油然而生。
「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又谈何容易?江湖之大,以我低微的武功,如何能有出头之地?当我被幽冥鬼王的手下抓住时,当真是万念俱灰,甚至有了求死的念头……」「可是,我陈冠儒何德何能,竟得几位兄长拼死相救,更折架与我结拜成兄弟……」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道:「士为知己者死,从那时起,冠儒这条贱命,就卖给了诸位大哥……」「老四呀,刚刚是不是有人喂了你满缸的醋?真让我老赵浑身起鸡皮疙瘩呢……」赵明意粗声粗气道。
陈冠儒抬头道:「看着仁义四剑逐渐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头,我心中一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是大家一齐努力的结果。忧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又付出了多少?
如果没有武功低劣的我的存在,大家的成就会不会更高?」「老四!」赵明意喝道:「,你脑袋里到底转的是什幺鬼念头?」周秉华赶紧安慰道:「四弟,你方才的话未免见外,我们兄弟之间哪用分什幺彼此?何况,这一路走来,你的努力、你的进步,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亦摇头道:「是兄弟,就永远别再说这些话。义气是用来做什幺的?大家既然已经结拜,自然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陈冠儒敛首道:「几位兄长的意思,冠儒当然明白。然而,冠儒总不能老是让几位兄长分心照顾,纵然武功有限,冠儒也渴望……能够让自己得到证明,有朝一日,才可以真真正正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啊!」「这次的武会,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机会,所以,我才这样不顾生死的求胜,结果让大家担心了,还请不要见怪……」众人无言。对于一向缺乏自信的陈冠儒来说,今天的表现,将会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捩点吧。以弱胜强,在武林中并非多见,尤其对手还是胜出他不止一筹的腾龙,这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从他坚韧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并促成了一个侠客的成长。可奇怪的是,心怀鬼胎的我,在淡淡的懊悔之中,竟有着一丝难言的感动。
说不清是什幺感觉,在后面的几场比试中,我开始认真的对待比赛。结果是,一路轻松的打入决赛,完成了对姚素素的承诺。而周秉华在打满百招后,经由裁判的评定,因其在与雪山派伍渊的比试中,场面上略占优势而胜出,从而成为了我决赛的对手。至此,仁义四剑已经稳稳包揽前二,可谓是大出风头,占尽了所有威风。
「他,行走江湖不过半载,所做的侠义事迹,却早已传遍江湖……」「他,随风而来,随风而去,足迹过处,只留下满地的正义……」我目瞪口呆望着台上,那位正唾沫横飞介绍着决赛选手的百花教总管兼杜鹃护法使孙正,虽然每年的武会都有这个惯例,隆重介绍进入决赛的双杰,可,有必要说得这幺玄乎吗?
「有人说,他,是某位绝顶高手的关门弟子;有人说,他,并非来自武林,身份其实是贵不可言;也有人说,他,可能来自某个神秘莫测的武林圣地;更有人说,他,其实是邪道派来颠覆我们白道的棋子……」听得最后一句,我嘴角的微笑忽然变得僵硬。
孙正意味深长的直视着我,音量逐渐变得高亢:「殊不知,在神秘的背后,他的眼神、他的言行、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的宝剑,早已将他彻底出卖……」在他那似乎可以洞穿人心肺的目光下,联想到姚素素所说的黑道人物,我忽然浑身冰冷,难以描述的恐惧刹那间笼罩全身,幸而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支撑着我未能露出异色。
孙正却哈哈一笑,声音一下拉至最大:「原来,英雄莫问出处!管他来自何方,只要有一双正义的眼睛、只要有一颗正义的心、只要有一柄正义的剑,他,就是正义的代表、年青侠客的楷模!——告诉我,他是谁!?」「萧七!」「萧七、他是萧七!!」「萧七、萧七、萧七!!!」「萧七萧七我爱你,就象……」消音,此人因格?#123;低下被人轰了出去。
「不错!!」满面激动至通红的孙正,已经有些力竭声嘶了:「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仁义四剑的老大,佛剑——萧七的出场!」在如此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出场,不清楚其它人会否因此而飘然不知所以。
对我来说,却如同一场荒谬至极的闹剧。
白道,真是一个容易让人沉迷的舞台。不同于以往的我,只能藏匿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不容于世;换了一个身份后,却可以大摇大摆接受世人的赞扬,任?#123;艳羡钦佩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不公平。
黑道人也会行善,白道人也难免会有亏心事,可为什幺所得到的待遇,竟是如此迥然?
往常想到这些事情,只有满腔的愤怒,但现在的我,却不由得多了一分深思……平时早已和周秉华切磋比试了无数次,对彼此的招数几乎都称得上是了如指掌,我自然不曾预料会出现什幺实膱雒妗?
然而,几近模式化的拆了近二十招后,我无聊得逐渐神思恍惚,眼见周秉华一剑刺到,顺手还了一招。不想这一招并非自己惯熟的剑法。
周秉华一怔,低声道:「青梅如豆!」跟着还了一剑,刺向我额下。
我也是一呆,低声道:「柳叶似眉。」适才交换的这两招,正是我们几个共创的「冲天剑法」,所谓「冲天」,自然是指我四人有鸿鹄之志,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一飞冲天。当然我们四人离宗师的境界尚差得太多,这路剑法中并没什幺特别厉害的招式,但是大家常在一起拆解,练得却十分纯熟。
又过了三十来招,二人忽然同时挺剑急刺向前,目标正对准了彼此的咽喉,出招迅疾无比。瞧双剑去势,谁都无法挽救,势必要同归于尽,旁观群雄都忍不住惊叫。
却听得铮的一声轻响,双剑剑尖竟在半空中抵住了,溅出星星火花,两柄长剑弯成弧形,跟着二人双手一推,双掌相交,同时借力飘了开去。
这一下变化谁都料想不到,这两把长剑竟有如此巧法,居然在疾刺之中,会在半空中相遇而剑尖相抵,这等情景,便有数千数万次比剑,也难得碰到一次,而我二人竟然在生死系于一线之际碰到了。殊不知双剑如此在半空中相碰,在旁人是数千数万次比剑不曾遇上一次,我们四人,却是练了数千数万次要如此相碰,而终于练成了的。
当时练成这一招时,周秉华曾问,这一招该当叫作甚幺。我道:「你说叫甚幺好?」周秉华笑道:「双剑疾刺,简直是不顾性命,叫作同归于尽罢?」我说道:「同归于尽,倒似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还不如叫作你死我活!」周秉华摇头道:「为甚幺我死你活?你死我活才对。」我又道:「我本来说是你死我活。」周秉华道:「你啊我啊的,缠夹不清,这一招谁都没死,便叫作同生共死好了。」大家一齐拍手叫好,若能做到同生共死,确不枉我兄弟四人结拜之义。
此招既出,我自然而然使出「冲天剑法」的下一招,「桃园偷桃」,一剑刺向周秉华的下体。周遭惊魂未定的群雄又是一声惊呼。
按照剑法的走势,周秉华应当是纵身跃起,由一记「飞龙在天」挽回局面,可他的眼中却分明闪过一丝诡异,然后立时显得手忙脚乱,最后不得不用脆弱的剑柄迎向我的剑锋,双剑再次相交,只听得「乒」的一声,他手中之剑顿时断裂,当场认输。
「好!」「精彩呀!」过了好一阵子,围观的群雄才懂得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个个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
此时,百花教教主,风华逼人的杜鹃夫人也终于翩翩登场:「感谢萧少侠、周少侠二人,为大家带来了如此难分轩桎,却又精彩万分的比赛。让我们为众望所归的萧少侠喝彩,也为仅以半招惜败的周少侠喝彩!」慈祥却又威严的风目扫射全场,她缓缓道:「那幺,我在此宣布,本届武会的胜利者为,佛剑萧七!根据会前所公布的,萧少侠,亦在此刻成为本教芙蓉花妃姚素素的未婚夫……」未婚夫?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不知道自己此刻呆若木鸡的样子是不是很白痴,只见周秉华在一旁不停的打着手势要我「注意形象」。
我一把拉住了他:「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他耸耸肩:「正如赛前孙总管所说,本次比赛的胜利者将和素素成亲啰。大哥,恭喜恭喜,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非你莫数了……」成亲?和姚素素?那个我意欲强暴的女人?老天,你……你到底在开什幺玩笑?
混乱的脑袋中,忽然冒出一则武林中早已失传的传说,比、武、招、亲?
数百年前,比武招亲的确曾在某段时间内风行一时。——含羞待嫁的美人,配上披荆斩棘的英雄,那是多幺让人向往的雪月风花呀!
然而,含羞待嫁的,不一定是美人;披荆斩棘的,也不一定是英雄。所以,有的勇士,在掀开新娘的盖头后,被下面那张猪脸吓得从此不举;也有的新娘,在自己七老八十的相公面前羞愤欲绝……比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加不如,那样起码也能知道对方的生世品行;比武招亲,是最典型的盲婚哑嫁,硬将根本一无所知的两人凑合到一起的结果,通常只能落得不堪的下场……所以,比武招亲这种方式才在武林中逐渐没落,直至完全湮灭。偶而有之,通常是富豪人家对实在嫁不出去的女儿所做的噱头,背后往往还有「附增白银千两」等优惠在内。
然而,对于姚素素这种大美人,江湖中梦想把她娶过门的佳公子恐怕没有一万、也有几千,怎幺可能动用到比武招亲这种方式?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我正自苦苦思索,却被紧随杜鹃夫人之后,百花教总管孙正那浑厚的声音打醒:「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请多盘桓数日,由本教略尽地主之谊,同时也敬请参加三日后的婚礼……」「我反对!」阴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台下传出。
众人一齐瞧了过去,却见得来自茶商的观战者中,刷啦一下站起了近二十人,掀开身上的文服,竟然全部身着黑色劲装,阴冷的气息,霎时将全场笼罩。
当中的一个年青人,约莫二十来岁,面目堪称俊秀,但其眉目上的一丝邪异,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他!」我耳中听到了一声惊呼暗夜情魔第二部(十)孙正的眼神久久凝视在年青人身上,面色上闪过一丝沉重,缓缓道:「梅山会少主,独孤痕?」「正是!」独孤痕傲然答道。
全场立时引起不小的震动,梅山会,武林中风头正劲的两大黑道门派之一,实力如何强横自不必说,独孤痕,更是风云榜绝顶高手独孤南的独生爱子。
不过,纵然如此,却没人露出哪怕是一分惧色,以在场的众多高手来看,梅山会即使是倾巢出动恐怕也未必能讨得到好,何况武林中向来有「宁闯少林武当,莫惹百花仙娘」的说法,其鼎立江湖数十载,自身的实力固然不可小觑,与白道各派的渊源也来得比谁都深,别的不说,风云榜的另一大高手,华山掌门周放鹤便是其水仙驸马,若不是想自取灭亡,谁敢打百花教的主意?
然而,我的脸色却在此时遽变数次,在那个毒辣至极的计划中,梅山会,绝对是自己最不想开罪的……孙正摇头叹道:「滇南茶行少东,远道而来因水土不服抱恙在身,难怪,难怪我们纵有疑虑,却察不出任何端倪!阁下宁愿暴露这个声誉悠久的茶行,不知此行到底有何赐教?」「久闻百花品茗大名,小可心中羡慕得紧,故而前来观摩一下,难道贵教不欢迎吗?」「这……」孙正一时语塞,虽说黑白两道誓不两存,但人人皆知那也不过是个口号而已。有白、就有黑,这是早在武林尚未诞生前便已有的存在,没有合适的理由,谁会在一见面便斗个你死我活?何况,打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对方既然以茶商的身份而来,百花教当然会有所顾虑。
独孤痕哈哈一笑,道:「哪曾想,小可竟能听到这个天大的喜讯呢?孙总管,如你在大会开幕时所说,各位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武林英才,只要在武会中夺冠,便能成为素素姑娘的未婚夫婿,这话还算不算数呢?」「你妄想!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滚一边去吧……」一听得对方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众人顿时群情激愤。
独孤痕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住嘴!」风云榜高手之子,功力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一喝,竟然一下将所有声音压了下去。
我心中再次一沉,这样仅次于顶级好手的功力,「萧七」看来是不好应付了……「孙总管,我只问你,方才代表百花教所说的话,可曾算数?不管是走江湖还是做生意,讲究的都是一言九鼎,你可不要让我们齿寒呀……」独孤痕手一挥,坐在其临近的,不喑武功、但显见与其生意交好的几户商家也站了起来。或许是大家的生意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或许是凑热闹的天性发作,一阵相互观望后,紧跟着,几乎所有的商家都站了起来。
眼见孙正额头渗出几滴粗汗,百花教主杜鹃夫人优雅的走上台前,道:「独孤公子言重了,信义二字,从来都是本教立教之本。然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阁下并未按照规矩报名参加比武,这不是叫我们为难吗?」「规矩?规矩由强者所创建,用来被更强的人所打破。明知我有问鼎的实力,又何必浪费时间来打一些不入流的比赛?」「好小子,你太狂了!」在他轻蔑的语气下,感觉深受侮辱的一众少侠不忿的喝骂起来。
独孤痕微微一笑,右脚一跺,修长的身形立时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后,竟然稳稳的落在了台上:「不服吗?本人随时在此候教。」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长达数丈的距离,普通人至少要两三个起落才能达到,端看他这一下所显露出来的身手,恐怕已在场中所有青年高手之上。
被他狂妄的表现所激,不少人跃跃预试的想冲上去一较长短,却纷纷被自己的师门长辈所阻止。
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固然可喜,若一旦双方实力相差太远,却会变成自取其辱,反而长了对手的威风。更重要的是,不少有智之士已经看出,独孤痕这一着显然用的是激将,也有转移话题的功效,如果有人耐不住性子上去挑战而又落败,势成骑虎之下,难道真要把姚素素嫁给他不成?
华山总管郭政尧扬声道:「阁下强词夺理,实在荒谬至极!试问一下,来自黑道世家的你,有何面目在此白道盛会中立足?还敢妄想素素侄女,当真是痴人说梦!」「妄想?」独孤痕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狂热:「一年前,在下因机缘巧合,得见素素小姐芙蓉玉面,虽然一时失之交臂,但仅仅是惊鸿一瞥,便已让我难以忘怀——若能得如此天仙美女为妻,夫复何求?所以,我才四处搜集贵教的资料,不想,却从中得到了一个让人迷惑的消息……」看了看众人的反应,他续道:「以往的品茗会,与会者名单往往很早便已拟定,但今年却似乎显得慎重无比,贵教在多方审查后,迟迟才定下请柬名单,这又是为了什幺呢?原来,竟是为素素小姐择婿之用!幸好我来了,否则,岂非要后悔一世?」我恍然,百花教今年不同寻常的举止,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自然会引起多方猜测,难怪那「刀剑双妖」会误以为有宝物出现。
不过……我转念到,多方审查后仍然邀请了我,这是不是意味着,白道对我的接受程度,远远比我想象中来得多呢?
其实,这方面我实属多虑。须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几乎每隔个几十年,总会凭空冒出一两个英俊潇洒、武功非凡的少年侠客,武林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独孤痕语气一转,道:「黑道世家又如何?梅山会是家父之职,一向与我无干。
请问在场所有前辈,你们几时听闻过我的恶行?」不少人现出为难的神情。梅山会,本来就是个神秘的门派,而独孤痕的行事,一向更是低调,武林对他的了解,不过就是「梅山会少主」几个字而已。虽然梅山会正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门派,但白道的迂腐之处在于,向来讲究证据确凿。
在没有显着恶行的佐证下定人罪名,岂非是非不分大兴冤狱?
将大家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独孤痕道:「你们不是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为了表明我的诚意,独孤痕在此对天发誓,若能娶得素素小姐为妻,将立刻退出梅山会,并且今生今世,永不涉足黑道!」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高手,往往自有一番让人心悦诚服的气度。一时全场竟变得寂静无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委实难以让人质疑他的决心。
好一会,杜鹃夫人才开口推辞道:「独孤公子虽然语出至诚,然而,本届武会虽然是比武招亲,可与会人士却早已得到素素认可,阁下这样不请自来,却叫我们如何做主呢?」「哈哈!」独孤痕拱手道:「这点不牢夫人费心,待得取胜之后,本人只求能见素素小姐一面,得不到她亲口允婚,本人绝不勉强!」语气中又回复了刚出场时的盛气凌人,似乎取胜对他来说,便如同囊中取物一般。
我心中一动,这个人,似乎是对姚素素动了真心,若非如此,实在难以想象可以看到他方才舍弃自己桀骜不驯一面的时候。
然而,先前已经被他轻蔑语气激怒的人,情绪再次沸腾起来,若非被自己长辈阻止后有了自知之明,恐怕早已一个个冲了上去长辈们碍于身份难以出战,后辈们大多又与其相差甚远,但是,白道的名声却不容诋毁……观察一下四周,我暗暗叫苦,不少人期盼的目光,已经放在了我的身上……作为本届武会的唯一胜者,肩负着振兴侠义道的重任,于情于理,我都有挺身而出的必要,然而,为了自己心中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我又怎能与梅山会交恶?
正自彷徨未决,却听得有人振臂一喝:「萧公子,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紧接着,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无数人跟着高呼道:「萧公子,让这个井底之蛙见识一下我们白道的厉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这如雷声浪中,若再有丝毫的犹豫,势必会被人质疑到自己的用心,我立下决心,道:「能够视天下英雄于无物,独孤公子果然信心百倍,不知尊驾有没有兴趣同在下玩上一手呢?」「佛剑,萧七?」他玩味的打量我一会,点头道:「你,的确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不过,为免等会我被人认为胜之不武,我希望你先能好好调息几柱香的时间。」好小子,你太狂了!我心头暗骂,但现在却非口舌之争之机,时间宝贵,我急需摆出个调息的样子用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怎幺做。
该胜,还是该败?
胜,对我的帮助是无可估量的。在众多好手、其中不乏各派实权人物的见证下,让白道的尊严得以捍卫,毫无疑问可以将自己的声望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峰。
并且,若能以自己的实力使得同龄人归心,又可以扭转眼下各路少侠因姚素素而起的嫉恨心理,那就意味着,我的计划,几乎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然而,胜的同时,心高气傲的独孤痕在颜面无光之后,肯定会视我为生死之敌。
我与梅山会的关系,也必将永世难以修好,偏偏,取信于梅山会,却是我计划第二步中最重要的一环……败,对我的形象打击之大,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这一场比试,早已超出意气之争、至是美女之争的范畴,而是一场白道与黑道间荣誉的较量。一旦失利,侠义道的颜面何存?就算我多花费数倍的时间,都未必能挽回这场失利的影响。
可是,若能卖个人情给独孤痕,对我日后与梅山会的关系,却又有着莫大的助益……该死,如果不是因为姚素素,我又怎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局面?
姚素素,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幺药?先是迫我不得不发下打入前二的誓言,接着周秉华又在决赛中摆了我一道,莫名其妙成了百花教的芙蓉准驸马,怎幺看都是一副对我一见锺情的模样。
可是,一见锺情这种事,又怎幺可能发生在眼高于顶的她身上?何况在此之前,我们根本是素不相识……眼看几柱香时间将到,不少人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即使心中仍未有所定计,我也不得不放弃思考,反正也是多想无益,不能使出全部武功的我,有没有取胜的把握都难说呢,还是比斗之中再随机应变吧,遂拔剑道:「独孤公子,得罪了!」独孤痕倨傲的扫我一眼,不发一言,一掌向前劈出。
好浑厚的掌力!掌风之中,更带有一丝阴寒的真气,虽然只有银线般大小,但借由掌风一接触身体,却立刻分成几股,分袭我体内几处大穴。
我大感骇然,这股怪异的真气,其原理居然和暗夜那歹毒无比的暗器「附骨之蛆」有几成相似,虽然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语,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正待运功欲将之迫出,另一件令我差异之事却忽然发生。体内自练成丹青之后,往往要发动全身功力才能催动的内丹,竟然首次自发有了动静,从丹核处发散出一股氤氲的气机,顷刻间遍及奇经八脉,毫不费力的化解了那股寒气。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天丹神功,做为邪道至尊无上的心法,甚至称得上是远古异端剑仙筑基的玄功,虽然只是其中不全的一部分,又岂是普通魔功所能暗算。
感受到了同属邪道的这一丝阴气,便如同在太岁头上动土一般,斯可忍孰不可忍,立时内丹便被激起,轻松将之化解,若是到达了丹赤的境界,甚至能够将其自行吸收。
当然这也是独孤痕内力不足所至,换了他父亲发出这一掌,一旦寒气中蕴涵的功力超出只具雏形内丹的负荷,便无可能自动化解了。
独孤痕「咦」了一声,脸色微微一变,再次挥出一掌,掌风中,竟带有三丝寒气。
好小子,竟是使出全副解数了吗?若被这一掌劈实,绝对可以让我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不敢迎其锋芒,立刻飘身远遁,至于扫到身上的那几股寒气,当然又是消失无踪。
独孤痕面色上并无太大的动静,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为了能够给心上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是存心要在场中立威,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招之一。刚才那两招,乃是其父秘传的一套掌法,名唤「七夕之思」,虽然他目前的功力只能使出全部七股寒气中的三股,寻常高手在猝不及防之下绝对要吃个大亏,没想到竟被我轻易破解。
独孤痕招数一变,曲掌成指,一道指风向我眉心袭来,正是梅山老怪成名绝技,凝梅指。
纯粹由自身内力凝聚而成的指力,并不能引发丹青的共振,在这扑天漫地的指风之中,我立时大感吃力,只得挥剑正面迎击,剑指相交之处,两股内力迎面碰上,只听「叮」的一声响彻全场,剑身上竟被激起几星火花。
众所周知,武林人的比试之中,唯有内力的拼斗最是难以作假。虽然天丹神功的起点之高,几乎远远超出其它武学,但苦于我是半途出发,修习的时日尚短,自然难以和独孤痕相较,这一下,竟被震得倒退一步。
周围发出几声惊呼,显然独孤痕功力之强,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独孤痕脸上现出一个冷硬的微笑,借着这一下硬碰硬带来的优势,毫不留情发动起连环攻势,看来他已经做了决定,不惜真元大损也要尽快将我击败。
苦苦抵挡着他层出不穷的妙招,自重入江湖以来,我首次感到一种无力的挫折。
纵然我并未使出全部招数,但却几乎使出了所有内力,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独孤痕,便能让我尝到苦果,若是遇上风云榜那一级的高手,即使我竭尽全力,又能过得几招?
可是眼前却没有时间让我多加思考,光是应付对手的指法便已穷于应付,将自己尽知的所有玄门正宗剑法使了个遍,也不过苦苦撑了百来招,眼见劣势已经不可挽回,落败只是眨眼之事。
独孤痕的脸色却也好不了多少,显然我的韧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样动用全部功力强攻上百招,哪怕是风云榜级数的高手恐怕也感吃不消。眼看我败象已成,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凝空几指封死我所有退路,右腕一挥,一把绿莹莹的小剑突现手中,向我疾刺而来。
「萧公子,是碧磷剑,速退!」顾不得比武规矩,孙正情急大喝。
碧磷剑?传说中削铁如泥更兼奇毒无比的邪道三大名兵之一,岂是现在破绽百出的我所能抵挡?可恨自己早已被他凌厉的指风封得无路可逃,看着独孤痕脸上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这厮、这厮竟是要斩断我的双手,让我变成残废!
生死一发之际,所有潜能立时被完全激发,以丹青为核,真气于电光火石间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自行冲入右手劳宫穴,天诛剑意既成,剑势已经由不得我的控制,一抖手,天诛剑法九大杀招之二,血海重生!
难以忘怀那一刹那的辉煌,在内丹的全力催运之下,爆发的近十二成真气竟被压缩成丝般细小,经由剑柄、剑身、剑尖,只见银白色的长剑之上,一道微弱的乌芒乍现,由短而长,顷刻间覆没全剑,在「嗡」的一声之后,剑身上似乎若隐若现两个古篆。紧接着,乌黑的长剑忽然划出一个邪异的轨迹,穿透迎面而来的几道指风,如同毒蛇般袭向对手。
独孤痕立时白了脸色,失声道:「这是什幺剑法?」可是他已经无法收手,甚至连催加功力都有所不及,眼睁睁看着双剑相交,一阵火星四溅,虎口一麻,自己浑厚的功力竟然被对手高度集成的真气一举突破,碧磷剑顿时脱手而出。
独孤痕显然难以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利,一时竟楞了好半天,终于拾起碧磷剑,狠狠扫我一眼,其中所蕴含的怨毒,差点让我打一个冷战:「萧七,你好样的!我们走!!」一转眼的功夫,整个滇南茶行立时退得无影无踪。杜鹃夫人眉头一皱,垂首对孙正交代几句,然后叫上一些前辈高手不放心的跟了出去,显然是怕骄横的独孤痕会一路迁怒无辜。至于刚才那帮跟着起哄的茶商,此时仍然尴尬的站在场外,自有百花教的相关人员上去安抚。
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块,多数人在此时才缓过神来,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至于称赞的对象,当然只有我一个。如我所料,先前因为被我抢走芙蓉驸马称号而略显不忿的诸多少侠,一个个都真心诚意的释去了敌意。
然而,刚刚为白道争取了无上荣誉的武林新锐,萧七萧少侠,不,就算是称作萧大侠也不为过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却是……痛心疾首?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向西面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一剑……一剑刺向自己的肩膀??
哇!不要啊,老兄!
「幸而!幸而萧大侠刚刚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难免有些脱力……」后世的某个史学家在谈及此事,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所以才能当场被人救下。当时那把宝剑,离萧大侠的肩胛骨只有0。01公分啊……」「萧大侠为什幺要这样做呢?」后世的某个史学家的某个立志成为史学家的弟子不解的问。
「萧大侠,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呐……」后世的某个史学家叹叹气,没有正面做答,但脸上满是敬服的神色……「大哥,你吓死我了!」周秉华的面色早已是煞白一片:「如果不是郭大叔弹开了你的剑,你就……你就……」「萧七!你是得了什幺失心疯,你有想过我们兄弟吗?」赵明意赶了上来,差点打我一个耳光,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萧少侠,到底有何事,竟让你如此想不开?」我的救命恩人,华山总管郭政尧也询问着。
什幺事?当然心中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刚才情急之下使出了那样邪门的一招,尤其是那道乌黑的剑芒,明眼人一望便知与玄门正宗截然不同,为免惹人疑窦,我当然要设法补救。
看着大家都挤了过来,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沉痛的说道:「谢谢郭总管的相救,可您却……却让我成了不孝不义之人……」「不孝不义?这从何说起?」「是这样的,家师传授我刚才那一招时,曾让我立下誓言,由于此招太过阴毒,所以非面临不共戴天之仇人而不得使用,若有违者,需自断一臂。」「怎幺会有如此苛刻的规定?令师又是谁呢?」「不,一点都不苛刻。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萧少侠,令师到底是谁,可否告知我们呢?」「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老人家姓杨……」「杨?」年纪较高的几位前辈皱眉思索一会,又问道:「令师有多大年纪呢?」「大概七十来岁吧,但他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那他……有什幺特征吗?」「特征?」我略加考虑,道:「家师的个头和郭总管差不多,永远是一袭青衣在身,性喜清净,不多说话……哦,他老人家的胸口,有一道颇长的疤痕。」昔年「无常剑」杨定坤单剑扫平「北寒寨」时,胸口处曾遭人暗算留下了一道伤痕,老一辈的江湖人应该知之甚详。
「疤痕……难道……难道……」事情毕竟已经过了近四十年,这几个前辈似有所悟,但仍然未敢确定。
「对了,家师经常怅然若失的低吟一句话:无常天,阎罗殿,生死有命,善恶一心。然后,就教导我,行走江湖时一定要心怀慈悲,绝不可妄开杀戒……」「是他!」几位前辈同时喊了出来。
「您……您知道我师父是谁吗?」我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期盼。
「如果我们几把老骨头还没有糊涂到家的话……」排帮掌门一捋长须,道:「令师应该就是,昔年堪称白道中流砥柱的,无常剑杨定坤杨大侠!」「师父!」我就势一声悲呼,顿时红了眼睛,声音也由此变得哽咽:「弟子……弟子……终于知道您老人家的名讳了……」语气中掩埋不住的深厚感情,当真令闻者心酸,听者流泪。
「造化弄人呀……」华山总管郭政尧唏嘘道:「自北寒一役后,杨大侠便在武林中失去了影踪,本来还以为他遭受了宵小的暗算,没想到,竟是看破世情,隐居于林……」「郭大叔,您认识我师父吗?」郭政尧苦笑道:「令师叱咤江湖之时,我还只是个不足十岁的毛头小子呢。
不过,当时我最仰慕的几大高手之中,便有杨大侠一个……」「那幺,我师父他以前是个什幺样的人呢?」我恰如其分的表达出自己的好奇。
「平心而论,杨大侠他……他是个嫉恶如仇之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砂子,但有不平之事,定然挺身而出,然而……」他看了我一眼,道:「让其它人颇有微词的是,令师的杀气过重,凡一出手,极少留人性命……」「不!」我拼命的摇头:「师父很慈祥的,甚至连荤菜都从来不吃,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萧少侠请勿激动……」排帮掌门出言安慰道:「郭总管所言无假,所谓子午剑,正是指的子不过午,午不过子,长剑出鞘,必然溅血。所以他刚才才说,令师是看破了世情呀!对武林人而言,须知练武容易,修心极难,令师那幺早便能悟通至理,从纷扰的武林中脱身而出,当真令我们羡慕不已呢……」「郭大叔,对不起,刚才晚辈出言不逊太过无理,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哪里、哪里……萧贤侄,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看得出来,你是个真情真性之人,我欢喜都来不及呢!」「可是,我却违背了对师父的诺言……」「萧贤侄,你又何必食古不化呢?」郭政尧又好气又好笑:「观刚才你那一招,确是符合杨大侠当年的性情,端的是狠辣无比,一经出手便难以容情。杨大侠要你立誓之意,恐怕正是担心你会在无意之中犯下大错,所以才作出如此的限制。」「正是。」排帮掌门也笑道:「何况,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若不使出这一招,难道你真要被他废了不成?年青人,要懂得变通之道,放心吧,你师父绝对不会责怪你的。」「是,多谢前辈的指教。」我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同时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质疑我的来历了吧?
只是……脑袋里面,另一片混乱仍未理清——三日之后,我真要与姚素素成亲不成暗夜情魔第二部第十一章作者:克莱敦武会闭幕之后,自有一场浩大的盛宴款待,在此之前,众人尚有小段时间用来换装、消乏。
走向陈冠儒养伤的房间,心情早已恶劣得无以复加,稀里糊涂成了芙蓉驸马、姚素素的未婚夫不说,还把梅山会得罪了个彻底,使得复仇大计倍添艰辛。现在的情况,说我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远远听见房间里面传来阵阵欢笑,我们互望一眼,不禁大感奇怪,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看望陈冠儒?
踏入房门,发现床头竟围聚了好几个美女,最耀眼醒目并笑得花枝乱颤的那个,不是姚素素是谁?
‘哎呀帅弟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爱慕姐姐,面对腾龙那幺厉害的对手,不惜受伤也要取胜,好让姐姐感动哦……'’我……我……‘几曾经历过如此场面,在众多美女的环绕下,陈冠儒早已是面红耳赤,苦于又不能直说,他力争取胜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要得到姚素素,否则岂不伤了大美人的一颗水晶心?
’好啦好啦,不好意思就别说,姐姐知道你的心意的……‘’……‘陈冠儒的脸,此刻比猴子屁股都不如。
’好了,素素姐,别逗弄人家陈公子了……‘解围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清秀小姑娘,说话的同时,娇羞的飞快扫了陈冠儒一眼。这也难怪,在我们四人之中,陈冠儒原本便是最英俊的一个,加上大爆冷门打败了实力强劲的腾龙,想不引起别人的瞩目也难。
’陈家小弟,你看人家玉兰妹子对你多好,要不要考虑一下呀……‘’素素姐,别闹了啦……‘面红者,当场又多了一个。
’大哥,嫂子正在给冠儒做媒呢……‘周秉华在我耳边笑道。
嫂子??这句话即刻点燃我郁积已久的怒气,沉着脸大声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幺?四弟养伤之处,岂容大声喧哗?‘’大哥你误会了,素素小姐她们是专程给我送药来的,又怕我闷,好心的陪我在聊天……‘陈冠儒解说道。
姚素素横我一眼,道:’哼,不识好人心!人家又没欠你什幺,摆一副欠扁的脸干嘛?‘’就是就是,老大你未免小题大做了……‘美女的魅力果然不凡,竟连赵明意都文绉绉的鸣着不平。
周秉华更是过分:’恭喜素素公主,贺喜素素公主,恭喜你得到一个玉树临风、侠义非凡、义薄云天、武艺超群、貌赛潘安、智胜孔明、勇比子龙、义超关羽的如意郎君——萧七萧少侠!‘’啊!‘姚素素看着我的目光,竟多了一分羞怯:’萧大哥,你……夺冠了?‘我恨恨道:’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你要我打入前二,可为什幺不事先告诉我,摘冠者竟会成为你的夫婿?‘’咦,咦,有鬼哦……‘周秉华玩味道:’是她要你打入前二?素素啊,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你居然对我隐瞒了这件事,到底有何居心啊?‘没想到我竟会当众掀开此事,姚素素白净的脸蛋上,飞起了一丝动人的红霞,跺脚对我骂道:’你……你呆瓜呀!人家只是忘了说罢了,武场中那幺多人,你随便问哪个不都知道了……‘’大哥,一开始我不就对你说了幺?‘赵明意奇道。
我也皱眉道:’你有告诉我吗?怎幺我不知道?‘随即想起,进入武场后,他好像的确有说些什幺,不过当时我的心神完全放到了暗夜可能的行踪上面,所以竟听耳不闻。本来或许还有其它机会得知此事的,可惜匆匆吃完午膳,没有和别人交谈就跑去看望陈冠儒,当真让我扼腕。
’哈哈!‘周秉华早在一旁笑弯了腰:’大哥,没想到你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此事,呆瓜、名副其实的呆瓜!哈哈!!‘一众美女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一齐掩嘴窃笑起来。
难得,我的脸皮竟也微微发热,心中暗暗叫苦,本应是理直气壮的质问,怎幺变成了眼下这副被人嘲笑的局面?
周秉华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嘘,大家心里偷笑就好了,我大哥脸皮很薄的!‘姚素素适时道:’好了,晚宴即将开始,天色也不早了,诸位妹子,我们先行离去吧。‘我急道:’喂,你先别走,我们还有话没说清楚!‘’妹子……呀,你千万……放轻莲步啊,郎还有,道不尽的……相思话呀……‘周秉华荒腔走板的曲?#123;,再次引来一阵轰堂大笑,不过却也冲淡了我话语中细微的一丝火药味。
’萧大哥,如果你有闲暇,请于今夜子时,到逸香亭一聚如何?‘姚素素勉强说完这番话,在周秉华的怪笑声中,竟也落荒而逃。
一干美女既已离去,我瞪着兀自贱笑不停的周秉华,咬牙切齿道:’真有这幺好笑吗,周、大、饼!‘’啊?大哥你、你说谁呢?‘他顿时变得目瞪口呆。
’说谁?说的就是你!周、大、呜呜……‘这个王八蛋,居然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大哥,咱们兄弟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开玩笑,幸好赵、陈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否则这个外号一旦传了出去,他堂堂的华山少掌门还要不要混了。
’好一句兄弟!我问你,决赛的时候,为什幺要故意放水?‘’啊?这个、这个嘛……小弟自知不敌,怎敢冒犯大哥的威严呢?‘’我怎的不知道,你什幺时候竟不敢冒犯我了?‘正事之余,这家伙几曾顾虑过别人,简直以?#123;侃我们为乐事。
被我严厉的目光盯得发毛,周秉华苦着脸道:’大哥发起怒来,果然很有威严……‘’说!你为什幺要放水?‘我吼道。
’其实,我是怕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在我的瞪视之下,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我……我怯场不行吗?‘漏洞百出。我转头,对旁边一头雾水的赵、陈二人说道:’等会在晚宴上,帮我宣扬一件事,从前,有一个好哭的少年,专爱偷吃人家的酥饼……‘’大哥,我知错了!‘周秉华几乎是声泪俱下道:’好了,我坦白,是素素要我这幺做的……‘’姚素素?她要你在决赛中放水?‘’不是,她只是逼我一定要打入决赛而已。‘奇怪。我妓髦液椭鼙A同时打入决赛,难道不怕我们二人中途遇上吗?
再仔细想一想起始赛程安排,不错,我和周秉华只有在决赛中才能遇上。可是,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呢?难不成竟同时看上了我们二人?
我问道:’那幺,你为什幺要故意输掉?你们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不正是天生一对吗?‘’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周秉华打了个冷颤,道:’天哪,我不堪回首的童年,天天被她欺负、恐吓,简直是看见她就发抖,我心灵深处的噩梦啊!‘赵明意同情道:’老三,这幺惨?‘’不错!‘周秉华激动道:’过分的是,她甚至曾逼我扮女人!老二,换了你,你还会认为这叫做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吗?‘赵明意点头道:’换了我,当然是避得越远越好。‘’所以,你就把她推给了我?‘我冷冷道。
周秉华一愣,道:’大哥,这都是年少幼稚罢了,事实上,十岁之后的素素,就已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了,如果不是童年的阴影太大,我恐怕早就爱上她了……‘’哦,是吗?‘我未置可否:’既然如此,不愁嫁不出去的她,为何还要动用比武招亲这样的方式?‘’此事自然有因,但是,大哥,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了,否则,素素会宰了我的……‘周秉华擦一把汗,嘟哝道:’大哥,你到底是闹的哪门子别扭,把这幺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许你为妻,还有什幺不满足的……‘还有什幺不满足?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既然没有任何危险,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我又为何要推诸门外?能够尽情享用这样少见的美女之余,还能得到百花教这个白道大派的全力支持,何乐而不为之?
妈的!我暗敲一下脑袋,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置身于规模盛大的晚宴之中,我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无常剑杨定坤‘之徒的名声,早已传遍所有席位。这也使得同辈的侠少们,在口道’恭喜‘之余,看着我的目光多了一分敬畏。无常剑杨定坤,那可是数十年前的风云榜中人哪!若非如此,昔年的暗夜,也不会出动到数位顶级高手才能将其成功击杀。
鉴于杨大侠崇高的身份地位,理所当然,我被拉入晚宴的内厅,最具分量的一席中去,百花教主杜鹃夫人、少林达摩院副主持百寂大师、武当书香阁阁主无尘道长、华山总管郭政尧、双手剑门主’巨剑如山‘方皓、排教掌教……随便哪个,可都是江湖中声名遐迩的人物。
话不三巡,我已成功的塑造出一个昔年一心诛恶,却在无意中得到顿悟,进而转化了气质,在吐血顿足大笑三声抛开凡尘之后,一心追求天人之道的’恩师‘形象,让在座之人感慨万千,大叹天意之玄妙。
当然,为免真有不长眼的人要去探望我那子虚乌有的师父,我也沉痛的告诉他们,在我武功初成之日,师父便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信函,说道心事已了,从此以后将云游四方,难有再见之日,但师徒之情永存心底,并盼我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他苦心栽培的一番心血。
’奇人,一代奇人呀!‘杜鹃夫人叹道,同时却为难道:’这幺说来,一时之间萧公子是难以找到长辈主婚了?‘众人齐皱眉头。本来,本次武会中受邀的各位少侠,都有来自其门派的长辈相随,但最后获得胜利的我,却是唯一的例外。偏偏婚礼又不能延误,一切早已准备妥当,通告也于早先武会闭幕时传遍江湖,如果在最后关头取消,岂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双手剑门主方皓道:’当年,老夫曾与杨大侠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萧贤侄不嫌弃的话,就由老夫代为主持如何?‘大家点头应是,都道这不失为一个极佳的办法,何况我既与赵明意结拜为兄弟,方皓当然也算是我的长辈。
’……如此,就有劳前辈了。‘相谈甚欢之时,却见几位结义兄弟走上前来,向各位前辈告了声罪,把我带到了外厅,原来,早有无数同辈中人想要结识我。
?#123;藉先前击败独孤痕的余威,加上自己那传说中经成为武林传奇的’师父‘,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拜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微微感叹一下白道某些保守陈旧的思想,把’仁者无敌,义者无畏‘的精神煽动到了极点,再于不经意间谈及自己远大的理想,最后,稍稍透露一下接?#123;之意,自然使得一帮青年心潮彭湃,争先恐后要求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之中。
年青人的热情是让人惊诧的,热血沸腾之下,除了来自少林、武当等几个大派的弟子外,其余人当场轰轰烈烈讨论起结义的事宜、章程,除了将之命名为’仁义侠盟‘外,并初步决定将于四日后,也就是我和姚素素的婚礼之后进行成立大会。
腹中大计一步步得到实现,我却没有丝毫得意之情。望着那帮仍然处于激动余韵中的武林人,我暗暗的冷笑,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理想,将会让你们付出何等的代价?
然而,深思之后,我却做了两个初时让人不解的决定。
仁义侠盟成立之初,将严格筛选入盟的人选。虽然从我唯恐天下不乱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人数越多越好,然而,从长远看来,只有一个满是精英的联盟,才能于最短的时间在武林中取得最大的影响,从而让侠盟成为人人向往的圣地。也惟其如此,在它一旦轰然倒塌后,给白道的造成的打击才会最重……此外,侠盟也将暂缓成立。一来,为了避免引起各大门派的误解,我需要这帮人向各自的掌门解释侠盟的性质,取得这些掌权人物的理解。二来,参加此次武会的人数毕竟太少,当然要怂恿更多的侠少才好。
眼见子时将至,我被周秉华大脚一踹,在诸多艳羡目光中,赴美人之约去也。
走到大厅门口,瞥见守门的一位高手,却忽然一怔。
他对我微微一笑:’萧公子,恭喜啊!‘’你……你不是……‘奇怪,这人不正是在那个’客来蹲‘茶馆之外,出言相约的神秘高手吗?
’有礼了,在下正是百花教芙蓉护法使,杜元。‘漫步在香气扑鼻的小径上,观赏着两旁竞相绽放的奇花异朵,我伸个懒腰,感受着这阵前所未有的放松。
远处,一阵悠扬的琴声仿佛来自天际,忽而急促,忽而缓慢,忽而铿锵激昂,忽而温柔缠绵,有如群花斗艳,又有如百鸟争鸣,跟随那婉转的曲?#123;,我似乎看见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那林木之中歌唱,在那涧水之旁戏鱼,时而期待、时而忧心、时而娇羞、时而颦眉,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即使我不喑音律,却也聆听得心旷神怡,同时暗感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演绎出如此一手天籁?
小径的尽头,挺立着一座小小的凉亭,正是逸香亭。
看清了亭内的情形,眼前不曾预料的美景,却让我震撼得难以言语!
本就美艳非凡的姚素素,放下了那头锦缎般的青丝,淡淡的月光、与石桌上微弱的烛光相互共鸣,映照出她嘴角那抹浅浅的微笑,竟是如此的让人神醉。
她正全神贯注于桌上的一把古琴之上,青葱般细嫩的纤纤玉指,如同带着某种奇特的旋律,尽情在琴弦上舞动、挥洒,演奏出动人的韵律。
弹琴者,竟是姚素素?怎幺看都与大家闺秀无缘的她,竟有着如此绝佳的琴技?
我一时失神,竟就那样远远的呆望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她缓缓抬首,对着我嫣然一笑,嘴唇微动几下,似乎说了些什幺,可惜隔得太远,我并未听见。然后,琴声忽然变得欢快,小小的天地间,一下子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息,节奏越转越快、越转越高,声音也越来越细、越来越低,短短的沉默之后,又是几声极其高亢的盘旋,终于,万籁俱寂。
姚素素盈盈起身,道:’萧大哥,你来了。‘我走进凉亭,仍旧是一脸莫名的感动:’素素小姐,你的琴声,实在是太美妙了……‘姚素素一嘟嘴:’你叫人家什幺?‘’呃……素素,你叫我来,不知有何事相告呢?‘’你这人哪,一定要有事才能叫你吗?‘’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弄个清楚,这样才不至于唐突佳人。‘’好啦,算你啦。‘她招呼我坐下,道:’其实,人家知道你心里面还有很多疑问,所以呢,就给你一个答疑的机会啦,这样你才不会不明不白的嫁给我……‘’嫁给你??‘我失去形象的吼道:’姚素素,要搞清楚,是你要嫁给我,不是我嫁给你!‘’好,好,都差不多啦,反正你以后就是我们教中的芙蓉驸马了。‘她眨眼道:’不过,从你刚才的话中看来,你是不反对我们的婚事喽?‘该死,一个不查,又掉入了她的语言陷阱。不过,幸好现在的我,对这桩婚事早就没有先前那般排斥,我叹息道:’我只是不明白,如你这般美貌,怎幺会沦落到要靠比武招亲才能嫁出去的地步?‘’谁嫁不出去了?‘这次,失去形象的是她:’你都说我很美貌了,怎幺可能嫁不出去?‘’啧,啧,果然是自言不惭啊。‘我摇头道:’那幺,请素素公主告诉我,为何要比武招亲?‘’这、这……‘姚素素吞吞吐吐,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她,竟是害得百花教其它女弟子嫁不出去的罪魁祸首。每每她们有了意中人,一齐来到百花教禀告长辈,却往往都在看到姚素素后,当场就移情别恋。
如此多次后,虽然众姐妹并未对她怀恨在心,毕竟,那样薄情的男人也没什幺值得留恋的,然而,敬茏拥偷贸銎娴某黾蘼剩瑓s也使得长辈们心惊胆寒,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忍痛做下决定,一定、一定要在今年把她这个祸胎嫁出去。
比武招亲,对于眼界甚高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姚素素忿忿道:’人家只是喜欢笑嘛,谁知道那些人就自作多情以为我喜欢上了他们,真是莫名其妙……‘只是……喜欢……笑?回想她刚才的嫣然一笑,连见识过并不逊色于她的美女的我都差点把持不住,换了其它人,还不昏了头?未经头脑的一句话,突然恶狠狠的脱口而出:’以后,不准你对别人笑!‘’哎哟,小女子好怕哦!哼,谁理你了,这幺霸道。‘’为什幺,是我?‘我突然问道。
’什幺嘛?‘姚素素故意装糊涂。
’不,你懂的。‘我直勾勾看着她。
’你……你夺冠了嘛,所以,人家也没办法喽……‘’不!‘我猛然一声,竟把她吓了一跳,捶了我好几下才甘心。我就势捉住她软滑的小手,道:’同时让我和三弟一起打入决赛,然后,怕你怕得要命的三弟当然会主动输掉比赛,这样,唯一的胜者,早就被你所决定了……‘’你、你恶棍!‘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又羞又气道:’你编故事啊,人家怎幺知道你就一定可以打入决赛?‘’有了老三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你当然知道对我的武功知之甚详……‘’对阁下脸皮之厚,小女子倒是知之甚详……‘我继续道:’刚好,滇南茶行那帮人怪异的行踪,早已引起了你们的疑虑,所以,有了这幺一个好的理由,我这个呆头鹅,就这样傻傻的答应了你……‘’唯一估对的一句话,你就是个呆头鹅……‘’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承认什幺?你这个多心、多疑、更兼害有臆想症的家伙!‘虽然口气凶巴巴的,但她早就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还狡辩?好吧,刚刚我碰到了一个叫杜元的人,他说,在茶馆外……‘’好啦、好啦!‘姚素素跺脚道:’好啦,人家承认,当时,人家看见你挺身而出,为了维护?#123;姐姐的声誉,不惜开罪刀剑双妖那样的高手,是有点欣赏你啦!
‘?#123;姐姐?听到那个急欲忘却的名字,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却听得姚素素继续说道:’一开始,真的只有一点点欣赏你而已,后来,你们到达这里后,听到你的宝贝三弟拼命鼓吹你的好,人家才忽然发现,勉勉强强,你也算得上是第二个符合我择夫标准的人啦……‘第二个?虽然颇感不悦,但此刻沉闷的心情,却使我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动力,我强打精神,道:’不知素素公主的择婿标准是什幺呢?‘她绞弄着指头,道:’其实,也很简单啦,武功要过得去,相貌不能太差,年纪不要太高,嗯,还要重情重义,另外不能一见美女就昏了头……基本上,就这幺简单了。‘’这还简单!?‘’真的不高嘛,连钱财多少,人家都完全不在乎呢!拿你来说吧,武功,一般般喽,相貌,还不至于让我反胃,年纪嘛,看起来应该不到四十,其它的,也算马马虎虎吧,矮子里面挑个高的,所以本小姐就只好将就一下了……‘’……‘我无言,听着她软绵绵的嗓音,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异香,骤变空虚的心里忽然想抓住些什幺,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你做什幺!‘她惊吓的跳了起来:’你拿人家当什幺了?告诉你,不等到成亲那天……‘突然发现了这句的语病,她赶紧停住了嘴。
我似笑非笑道:’按素素的意思,在成亲之后,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你……你这个厚脸皮……‘’好吧,素素。‘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欢你的曲子,可否为我再弹奏一次?‘人说,花香、琴音,都有着洗涤心灵的作用,然而,对于人心最阴暗的角落,这真的有用吗?我怀疑,却又渴望一试。
’人家……人家很累了……‘她百般推诿道。
’素素,就一支曲子,好吗?‘她打了一个呵欠,慵懒的说:’拜托,明天再弹成吗,人家今天真的累了……‘好你个姚素素,演戏的功力居然比我还深,刚才的精神还好得出奇,怎幺一下子就乏了?我愈发不肯让步,把她的手放在了琴上,同时自己也试着拨弄几下琴弦:’来,很简单的,就一下而已……咦?咦??这是怎幺一回事?‘奇怪,这样式古朴的瑶琴,琴弦却似乎早被牢牢固定住,以至于无论我怎幺拨弄,根本发不出丝毫声音。
’敢问素素小姐,这把死琴,你是如何让它发出声音的?‘’哎呀,穿帮了啦!‘姚素素双手掩面,懊恼道:’都怪你,没事弄人家的琴干嘛。好吧,我坦白,人家才不会弹这劳什子的琴呢!刚才,为了设计你对我一见钟情,人家只是摆个架势而已,其实是牡丹姐姐在一旁代奏的啦!现在人家早走了,你叫我怎幺弹给你听嘛……‘’……‘一阵短暂的沉默,我快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痉挛了。
’不准笑!警告你,你敢笑我,我就宰了你……‘’哈哈!‘我放声大笑,心内所有的阴霾,却于此刻一扫而空。三日后的婚礼,倒真是颇有些期待了。
三日后,百花教处处张灯结彩,宾客如潮,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缘定逍遥、侠侣天骄,妙、妙啊!」欣赏着百花大厅横梁上镶着金箔的字体,周秉华啧啧称赞不停。
赵明意一拍我身上的喜服:「大吉大利呀,你和未来嫂子,必将成为江湖上最让人羡慕的一对逍遥侠侣……」「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喃喃自语的是九宫山少侠阴北竹,苦恋姚素素多年未果的他,看到另一颇具深意的字幅——「萧姚连姻、天作之合」难免会感觉一阵失落。
「好啦,阴兄,萧大哥的大喜之日,你就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你看看,比起你爹娘当年,人家的姓氏配得多绝啊!」这话又引起一阵哄笑。说起阴北竹的爹娘,当年可是武林中的一幕笑谈,其父自然姓阴,其母却姓毛,合起来,赫然正是「阴毛联姻」……阴北竹歉然道:「萧大哥,你别介意,我……」「大家兄弟嘛,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笑道:「等会,记得要多喝几杯哟。」自被周秉华一语点醒后,这几日的我,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让自己放开了些许心怀,尝试着表现处自己真正的性情,让自己彻底融入到白道生活之中。新的身份已得到大众承认,难有被揭穿之虞,如果再保持从前那副诚惶诚恐、言必称侠的圣人模样,不仅让我自己更加厌倦,也未免显得太过迂腐,从而引起众人的反感。
正因如此,在短短的三日间,我便和一干来自中小门派的年轻侠客们混得极其熟稔,练剑、聊天,我和周秉华的武功,使得他们大感敬服;而斗幽冥、挑杏花,那一桩桩惊险万状的义举,也让众人惊讶不已,到了最后,甚至都主动喊起我们「萧大哥」、「赵二哥」、「周三哥」来,当然,陈冠儒的年纪太小,却也得了个「陈小哥」的称号。
算是小人得志吧,或许比之更不如。正如阳光永远普照不到万物,从而使得光明和黑暗成为恒久的对立一样,逐渐受到他人爱戴的我,却暗暗嫉恨不已,凭什么,只要有了一个白道的身份,哪怕是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凭空拥有一个「少侠」的称号,进而活得如此无忧无虑?
相较之下,同属武林的黑道,却又活得如此艰辛,见不得光,连梦想都是奢谈,甚至,除了自家门人之外,再无人可以信任。想想暗夜各位师长的教导,「生存,永远是首要之事……」这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头最深处的一点疑惑,是现在的我不愿、也不敢去涉及的——以暗夜近百年敛聚的财富而言,生存的压力,真有那么大吗?
「一拜天地……」主婚人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俯仰天地之间,谁能做到真正无愧?就算真有天父地母,便能公平至全无偏袒吗?
心内冷笑,我却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杜鹃夫人慈祥的微笑、方皓门主欣慰的点头,这桩婚事,真让你们寄望如此之高?
只要是侠义儿女的结合,便一定能鹣鲽情深白头偕老吗?
「夫妻交拜……」大红喜袍裹不住那具窈窕玲珑的身段,锦丝盖头却遮住姚素素秀美绝伦的面容,她,正在为找到一生的良人而羞喜吗?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注定让她心碎……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却得留在场中应酬宾客。眼睁睁看着心上玉人嫁做他妇,各路少侠终于断绝最后一丝幻想,唯一能够做的,便只剩下尽力灌醉新郎倌。
糟糕。我暗中咒骂,因为杀手的戒条,以前在暗夜时从未沾过这杯中之物,虽然此次下山后也曾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酒量,可区区半年之间,又能高到哪里去?
向几位结拜弟兄使了个眼色,一齐窃笑着过来帮我挡酒,然而,总有一些是无法避免的,几轮下来,我竟已有微醺之意。
麻烦大了,看着大伙再次举杯,再喝下去,我难保有原形毕露之虞,幸而此时杜鹃夫人招手把我叫了过去,总算让我逃过一劫。
「萧少侠,今天我们就把素素交付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夫人请勿担忧,在下既与素素结为夫妇,日后便是粉身碎骨,也断不会让她受到丝毫委屈。」「如此我便放心多了。」杜鹃夫人点头道:「素素这孩子……有时玩性重了点,你可要担待一些。」「哪里、哪里。夫人,实不相瞒,在下最欣赏素素之处,便是她的一颗纯真之心。」妈的,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我的牙齿,已经掉得和那位掷子于地的大耳贼差不多了。
「太好了,我们真没看错人呐……」杜鹃夫人展颜一笑,然后举杯示意。
「……」在众人或艳羡或沮丧的目光中,我醉醺醺步入洞房,心头却忽然一热,垂首端坐床头的新娘子,在床头龙凤喜烛的笼罩之下,显得是如此的妖娆。几个伺候的小丫头掩嘴一笑,静悄悄退了出去。
一把掀开大红盖头,淡妆粉黛的姚素素,竟然是如此的明艳照人,娇媚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让人心动的羞怯,那双秋波盈盈的秀目,正温柔的注视着我:「夫君……」美色当前,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已经有三分醉意的我,却又如何把持的住,忍不住一把搂住她柔软芬芳的身子:「娘子,我来了……」一双手也不闲着,摸上她浑圆的臀肉,不停揉捏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猴急……」素素红着脸啐道,同时轻轻推搡着我,却哪里敌得过我的力气。
「别害臊,我们可是夫妻呀……」看着怀中美人吹弹可破的脸颊,我一下子亲了上去。
「你别、别乱来……」一双小手捶打上我的胸膛:「我们,还没饮过合卺酒呢……」「哦?是吗?」白道的规矩还真多,心下懊恼,我不得不暂时放开怀中的美肉,递过桌上的美酒:「来,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萧家的人了。」哼,哪门子的萧家……「什么萧家的人……」她轻声抗议着:「真不公平,为什么不说,你以后就是我们百花教的人呢……」公平?男与女,白道与黑道,武林中人与非武林中人,几曾有过公平可言?
我愤然,仰脖灌下杯中之酒,随手扔出酒樽,推倒了眼前的美人,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之上。
姚素素秀眉微皱:「天,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野蛮?」野蛮?老子向来就是这么野蛮,只是平时道貌岸然遮掩得比较好而已,你们这些娇滴滴的侠女当然是难以想象了。换做平时,我或许会立刻设法弥补,以保持自己清高谦逊的形象,但在眼下怨气与酒气的双重刺激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胡乱吸吮着她的红唇,两只手却摸进喜袍之下,握住她纤细的蜂腰,摩擦着那细嫩的肌肤。
或许平时的言行比较特异,但素素终究还是黄花闺女,哪堪如此强烈的刺激,立时娇喘吁吁起来。在我的双手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一下子攀上那对饱满结实的乳峰之后,更是浑身颤抖不停。
我尽情把玩着她嫩滑绵软的乳房,轻轻拨弄着娇小的乳尖,感受着那粒樱桃逐渐的涨大,对着素素微微一笑。
素素面上又是一阵粉潮,低头看见自己大红锦缎之下,我手指不断活动而凸显的各种淫秽形状,更是不知该把秀目往哪里放。
趁着她不注意之时,我的一只魔掌,却又撩开她裙摆的下沿,摸上了丰腴的大腿,几番抚弄之后,试探的罩住了大腿根部。
「呀……」素素一声娇呼,酥胸急剧的起伏,修长的美腿反射性的并拢起来,将我的手掌牢牢夹住。
「怎么,娘子你可是害羞了?」我邪邪一笑,一只手指却从她紧紧的腿间挣脱出来,隔着亵裤,轻轻的梳弄着那片浓密的森林。
大腿并拢也不是,放开也不是,素素的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道:「夫君,放开人家好吗,这样子……太羞人了……」「夫妻之间,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呢……」说话间,我的手指已经探入到亵裤之内,分开耻毛,驾轻就熟的抵在了那紧密闭合的肉穴之上。
「不……」被人接触到最敏感的部位,素素不自在的扭动起身体。
我慢慢拨弄着娇嫩的唇瓣,看着她娇艳的面容上红潮连连,感觉指尖有一丝湿润之后,更是伸出一支手指,轻轻的刺进阴户里面,却为那异常紧密的触感吃了一惊,仅仅是一支手指,便已如此难以深入,如果换做大上数倍的阳物,那会是何等的美感?
素素的身躯几乎瘫软下来,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升起了一丝朦胧的雾气,视线迷茫无助的落在我身上。
别的方面,她或许是胆大无忌,然而,一旦到了男女之事,却只能像个迷途羔羊般,任我宰割,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得意之情,一支手指扣弄着细嫩的肉壁,拇指却分开花瓣,按上了那粒娇小的花核。
「唔!」素素浑身一阵紧绷,旋即又软成一汪春水。
我抽出手指,特意在她眼前一亮:「娘子,这几根银线是什么?」「坏人……」她忙不迭闭上眼睛。
「娘子,为夫的给你宽衣了……」我跨坐在她美妙的身躯上,慢条斯理开始给她脱衣。
衣衫被掀起之处,白皙柔腻的肌肤逐寸在眼前暴露,我爱不释手的到处探索、抚摸、亲吻,两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异常急促。
终于除去屏蔽在她身上的最后一丝衣物,我着迷的看着这具美不胜收的胴体,多少侠少梦寐以求的尤物,此刻却成为了我,这个来自暗夜复仇者的囊中之物,如果日后被他们得知了真相,会不会悔恨至死呢?
报复的怒火与心中的欲火合而为一,我飞快的扯下自己的衣物,挺起孽根,分开那对美腿,直挺挺向她下体刺去。
「痛!你出去……」未曾开启过的玉门哪堪如此巨物的侵袭,素素几滴珠泪顿时渗出。
对身下这个美女,我并没有多少怜惜之情,然而,自己目前的身份,却又不能做得太过,我放慢进入的速度,让自己的阳根,缓缓在她紧窒的腔道中前行,细细品味着这个美艳无双的美女的味道。
久违的滋味,却又是那么美好,为了执行复仇的计划,我已有大半年未曾尝过女色,毕竟是前途无量的少侠,加上吃住都与那几个结拜兄弟一起,如果中途搞出什么狎妓又或是勾引良家妇女的丑闻,估计现在的我,早就是名誉扫地人人喊打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禁欲,倒是值得的,若非如此,这个武林绝色之一的姚素素,白道中屈指可数的美丽女侠,又怎么会在我胯下婉转呻吟呢?
白道?侠女??
我手掌一紧,十根指头立时深深陷入她白皙的腿部嫩肉,同时下身用力一停,一举刺破她的贞洁。
「嗯!」素素一声闷哼,美好的五官顿时皱成一团。
不去理会她痛苦的呻吟,我闭着眼睛,开始了疯狂的冲刺,每一下,都是那么深,那么狠,直到,她的声音忽然停止……睁眼一看,我禁不住心头一震!那个似乎永远是灿笑盈盈、不知忧愁是何物的姚素素,美眸中蓄满了泪水,正直勾勾的望着我,那朦胧的目光中,有着一丝痛楚,有着一丝伤心……不知道自己片刻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当是为了掩盖方才的失常吧!我抚去她眼角的水珠,歉然道:「对不起,我……有点酒意,所以……所以……」「不要紧,知道你是怜惜我的,那就够了……」「女人的第一次,总是有点痛的,你如果受不了,那我们今晚先停止吧……」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假惺惺也应该有个限度,如果真的半途停止,那我满腔的欲火该如何消除?
素素那对纤美的长腿,却在此刻攀上了我的腰际:「不妨事的,你……爱我吗?」「我……」我以为自己能够轻松把那个字说出口的,可……心中却仿佛有一块大石将我阻碍,哪怕是虚情假意也不成……素素芳容一黯,道:「那么,你喜欢我吗?」我立刻点头:「我当然喜欢你。」她眼眸中忽然升起一丝光亮:「那么,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双手竟然环过了我的肩膀,将那具温温软软的身子贴在了我身上。
好芳香、好软滑的肉体,那对竹笋般的高耸乳峰,紧紧挤压着我的胸口,让我是如此的兴奋。
我试探的抽动几下,同时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在她逐渐适应后,逐渐加大起抽插的幅度。
汗水,从两人身上不断渗出,一滴、两滴,从我的额头,滴向她粉嫩的乳房,又顺着那道深邃的乳沟,流向二人交合之处,最后在浓密的耻毛之间消失无踪……随着动作的加剧,她晶莹如玉的肌肤泛出一层动人的绯红,浑身麻软的紧倚在我胸前,长长的发丝甩落我的后背,酥酥的,痒痒的,却又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肩头处忽然一疼,她半嗔半喜的白我一眼,腻声道:「人家还是看走了眼,你、你肯定做过采花贼的……」「不错,你夫君就是个采花贼,采的,就是你这朵芙蓉花……」闺房之语,自然无所忌讳,我一拍她的丰臀,在她颦眉之时,手指却滑进那翘美的股沟,直直向菊门探去。
「呀!你在做什么?」敏感的菊门一接触到异物,素素全身肌肤立即绷紧,翘挺的乳珠四周,更是绽立起一颗颗小小的粉红疙瘩,又羞又气的想拂开我的手,却难以如愿。
终于,当我的手指一举突破那充满褶皱的菊门,插进如同紧箍的嫩肉后,她发出一阵完全放弃矜持的娇吟,再无半丝力气的摊倒在我身上不停喘息,蜜壶里面失禁般的抽搐着。
我一松手,浑身乏力的她便摔落在柔软的大床上,但是仍然沈浸在初次高潮的她丝毫未曾察觉,更不知道我已经把她摆成了一副狗爬的羞耻模样,然后小腹一挺,「滋」的一声,坚挺的阳具又插入了这个美貌侠女的嫩穴。
「夫、夫君大人……停一停好吗?」素素娇喘道。
「为什么要停?难道你感觉不快乐吗?」我探手向前,一把抓住那对呈下落状、显得更加硕大的雪白乳房,尽情揉捏着。
「就是因为太、太快乐了,所以人家、人家有点承受不住嘛……」「更快乐的,还在后面呢……」大手回到她纤细的腰肢上,用力向后一拉,阳具在那紧窒的美穴中,更似又深进了几分……夜已深沉,两具年轻的身体,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探索着对方,直到天色即将破晓,才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自己的耳朵似乎被人轻轻咬住,接着徘徊起一道细软缠绵却又坚定的声音:「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婚礼过后,各路英豪在次日拂晓便逐渐散去,然而却有一班热心的少侠留了下来,开始筹备侠盟的组建。
真是奇怪,一切简直顺利的出奇,我的建议简直是一呼百应,预期的困难根本未曾遇到,反而他人的热情,甚至还在我之上。想想那帮几乎都是来自中小门派的英杰们,难道他们的出头之心竟是如此强烈?
多想无宜,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牵着自己新婚娇妻的玉手,不情不愿走向百花大厅。白道的繁文缛节实在不少,昨晚劳累了一整夜,结果刚刚入睡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被迫起床,在满脸依依、只差没挤出几滴英雄泪的送别了各派同道后,还得去拜见百花教的长辈们。
「萧贤侄,素素,你们来了。」杜鹃夫人示意我们坐下,顺便介绍着其它核心人物。
磕过头后,素素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昨晚过得还好吗,素素,萧贤侄没有欺负你吧。」素素不依,拉着杜鹃夫人的手不停撒娇,逗得她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素素呀,你既然已经成亲,就得有个为人妇的样子,别让你夫君看笑话了。」我心头一叹,又要开始演戏了:「看见素素和夫人感情这么好,在下心里真是羡慕得紧呢!」随即好象想到什么似的,黯然低下了头。
「咦,夫君,你……」素素露出关切的神情,却不好继续问下去。
「我师父他老人家……义薄云天、侠骨铮铮,虽然内心是古道热肠,却轻易不大显露出来,是以我这个做弟子的,一向是敬畏居多。」我腼腆的一笑:「说来不怕大家笑话,在下小的时候,常常期盼着,哪天能够这样无拘无束的和师父谈笑呢。」「原来是这样啊,夫君,以前的你,真是好可怜哦。」素素眼睛一红,显见是又想到了我孤儿的身世,继而认定了我,苟活至今,却从未尝过亲人的温暖。
杜鹃夫人叹道:「杨大侠志存高远,自然有时会忽略掉私人情感,萧贤侄可别介意了。何况你既与素素成亲,从此以后,百花教便是你的家,我们,也全都是你的亲人,千万不要见外。」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素素偷偷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妩媚的微笑。
「对了,萧贤侄,对于将来,你可有什么打算?」我清了清嗓子,正要将自己的远大理想一一道来,却见素素眉头一皱,娇声道:「夫人呐,人家暂时不要听那些不着边的事啦,人家好想和夫君去天下游历一番呢,回来再说啦,好吗?」杜鹃夫人笑骂道:「你个妮子,真是小孩心性,一天到晚都想着玩。不过事先为了保密,你这次成亲也略显仓促,确有必要去拜见一番其它亲朋好友。但妳夫君可是有鸿鹄之志的人呢,先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吧!」我暗暗叫苦,观杜鹃夫人的语气,虽曰责骂,但宠溺之情却溢于言表,隐含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我一口应承。换了其它时候,我自无拒绝之理,既能在众人面前显出夫妻的恩爱,又能带着这么美的女人白天游玩、晚上亵玩,何乐而不为之?可惜,侠盟的成立,却是我计划中起始的一步,重要之性不言而喻,我怎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正自斟酌着语气,杜鹃夫人却递给我一朵水晶花蕊:「你们夫妻二人之事,回去自行商量吧,无论怎样,我都没有意见。萧贤侄,你既已是本教芙蓉驸马,这个便是你的信物,一旦出示,可以无条件动用本教甲级以下分舵所有资源,不明之处,素素自会向你解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可以散去了。」「基本上,我们教内分为内堂和外堂啦,外堂你就不必理会了,看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嘻嘻。」走向几位结义兄弟的住处,素素一边玩着我的手指,一边道:「百花山庄当然是总舵了,另外在外地几个大的都市还有三个仅次于总舵的分舵,我们叫做甲级分舵。甲级分舵以下,还有十来个乙级分舵,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丙级分舵,多少个?人家哪里记得清呀,光是乙级分舵的事就把人烦死了,还好现在有了你,以后这些事,人家可就不管了。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盖盖章、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罢了,人家的权力其实很小、很小的。」听着她的解说,我暗暗庆幸自己的狗屎运,百花教的实力着实令人咋舌,即使没法与当日的暗夜相比,却也称得上深不见底了。
「唉,现在说这些干嘛,夫君大人,你说,我们去那些地方玩好呢,一、二、三……嗯,一定要去的地方,人家想想就有四个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终于来了。我轻搂住她的腰,柔声道:「娘子,为夫的要对你说声抱歉……」「嗯,不准说抱歉!还说喜欢人家呢,结果人家的第一个要求,你就……你可知道,人家盼了有多久,就希望能和自己的夫君一起结伴云游天下……」「素素,事有轻重缓急……」「在人家心中,和自己的夫婿一起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头两个大,偏偏人在屋檐下,我又对她、对百花教有所图谋,自然不敢轻易得罪,正自安抚不停,不想却已到达赵周三人的宿处。
周秉华本是极其精明之人,一眼看出我和素素之间的不对劲,问清缘由之后,不顾我的暗示,满口附和着素素。赵明意则为素素含羞带怜的神情所摄,居然反过来责备我不怜香惜玉。至于陈冠儒,在一面倒的情况下,自然选择了锦上添花。
「老大,你怎么能让嫂嫂伤心呢,组建侠盟的事就交给我们了,你就快快乐乐的去游玩一下吧!」「大哥,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若不齐,如何做得大事?」「大哥,自从我们兄弟结拜以来,就只见你为了侠义事业奔波跋涉,竟然未曾有过片刻闲暇。需知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现在,是时候了!」该死,一个两个全没义气,虽然话说回来,礼义廉耻本就与我无缘。我不忿道:「匈……」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好象,我已经成家了的说……遂改口道:「兄弟们,这是我们大伙共同的理想和事业,在一切百废待举的关头,我怎能忍心让你们奔走操劳,自己却游山玩水、坐享其成呢?」「既然是兄弟,那又何分彼此?」周秉华难得正经道:「侠盟固然重要,但在我们心中,大哥,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赵明意插道:「不错,老大,你就放心的去吧!」话音未落,已经被周秉华敲了一记。
说话间,留守的其它少侠已经赶到,看见梳上新妇髻、放下少女鬓,散发着惊人美态的素素,一个个都楞了半晌,待得弄清缘由后,自是齐声应合,似乎我若敢让素素伤心,便成了众人公敌一般。
无可奈何之下,我根本没得选择,好在前些天一直讨论着侠盟的成立,基本上该想到的也都已经想到,倒不必太过操心。唯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处,倒是有点担心日后侠盟的领导权,毕竟即将远离,很多事情将无法控制。
好在不必我说,其它人早就认定我这个未来的盟主。于是当场又上演了一幕「禅让」的好戏,我以自己无法参与侠盟初期组建为由,要求众人另选一位「有德有能」的盟主,但他人岂能同意,几番推辞未遂,我只得勉为其难答应「暂摄之」,同时叮嘱大家,若有任何问题,不妨通过百花教各地分舵传信于我。
商议既定,素素自是眉花眼笑,立刻拉着我禀报杜鹃夫人,急不可耐的便要尽快下山。虽然略微有些于理不合,毕竟哪有新人如此之快便离家的道理,但杜鹃夫人显见对素素是宠爱异常,笑着斥责两句,居然就此应承,答应我们次日便下山。
好容易回到房中,我扳下脸道:「我要罚你!」回想起适才的所做所为,心中大计险些被破坏不说,我似乎根本就被她牵着鼻子在走,这让我如何开心得起来。
「哎哟,夫君大人,敢问小女子所犯何罪?」素素以为我是玩笑之言,笑盈盈的回道。
「你不遵夫纲,擅自决定出游一事,可有把我这个夫婿放在眼里?」「好啦,人家知罪……」素素娇媚的一笑,然后坐入我怀中,搂着我脖子道:「那么夫君大人,你想要如何处罚人家呢?」身上坐着一个芳香四溢的柔软女体,我下体顿时起了反应,一双手顺着衣裙,摸上她雪白的大腿:「自然……是要打妳的屁股!」就势将她反卧在我腿上,「啪、啪」在挺翘的臀肉上打了两记。
「羞死了,你欺负人!」她顿时羞不可抑,柔若无骨的身体不依的在我身上扭动,不想却更加点燃了我的欲火。
我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面对面跨坐在我腿上,撩开衣衫的下摆,顿时掌住了她的纤腰,抚摸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娘子,妳好美……」素素被我箍得动弹不得,低吟道:「你这人,又想做什么?」「自然,是想吃了我的亲亲娘子啊……」手掌跟着向下滑动,挑开她窄小的亵裤,抚上了浓密细柔的耻毛。
她嘤咛一声,顿时摊在我怀中,却又装作凶巴巴道:「不行……你这个坏蛋,别想在这儿白昼宣淫……」「夫妻之间,何来宣淫一说?」调笑间,手指已经触到她柔嫩的花瓣:「何况,就算是宣淫,也是为夫的淫自己的娘子,天经地义……」手指拨开两片阴唇,刺入了那让人销魂的方寸之地。
素素哪堪如此挑逗,俏脸紧贴在我肩上,急促细碎的呼吸吐在我胸口,香香的,痒痒的,使得我胯下丑物不停暴涨,抵住了她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拉下她的衣衫,那对雪滑丰盈的乳房顿时蹦了出来,牢牢的被我吸吮着。
「天哪,千选万选,最后怎么竟选了个色魔?早知道你是这样,人家就……唔……」她话音未落,我停在她体内的手指忽然几下抽动,使得她全身一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你就怎样啊?」我却是好整以暇,尽情玩弄着她的肉体,让她再无思考的能力。
随着手指逐渐沾满腻滑的蜜汁,素素已经陷入动情的迷惘中,体内传来的阵阵空虚,让她不停扭摆着腰肢,青葱般的小手也攀上我肩头,轻轻捏着我坚实的肌肉。
我拉下她的亵裤,同时也解开自己胯下的束缚,由于两具身躯贴得极紧,滚烫挺直的阳物立即抵住她湿滑的阴阜,私处之间的摩擦,立时让两人呻吟出来。
我悄悄握住她的手,拉到了自己阳物之上:「娘子,跟他打声招呼……」碰到了我的阳具,素素触电般的一抖,啐道:「这么丑的东西,你还好意思……」随即脸上红霞增多,再说不下去。
「丑?」我不忿道:「记住,这可是你快乐的来源啊……要不要亲他一下?」素素又羞又气,伸指轻轻一弹:「坏蛋,人家真的嫁错人了……」我呼痛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你来不及了……」「不知羞!」素素「噗哧」一笑:「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我大怒:「胆敢挑战夫威,看招!」下身一挺,立马全根而入,狠狠的抽插起来。
果然是难得的尤物,虽说昨晚玩了一整夜,现在的我,仍然没有丝毫厌倦,反而她紧小软滑的耻肉,紧紧裹夹着自己粗大的阳具,就像有生命般不停蠕动收缩,快感比之给她开苞时更强烈得多。
伴随我每一次的顶送,素素白玉般的胴体上下起伏不停,饱满白晰的乳房也随之跳跃摇摆,让那无限美好的乳浪呈现在我眼前。
动作逐渐加剧,我一手掌住一瓣雪白圆润的臀肉,紧随着下体的动作抛动起她的身躯,让每一次的抽插来得更猛,更深,如是几次,素素吃不消道:「停一下,夫君,停一下……」或许,在性事上征服女人,永远是男人最大的骄傲吧,我得意道:「现在讨饶,来不及了!」又是几次大力的抽送,她顿时化做一滩春泥般,再无半丝力气的倒在我肩头,如兰的呼吸不停喷在我后背。
「娘子,如何啊?」我挑起她的下巴,却意外的发现,那双晶莹的美目中,竟然蕴含着几滴盈盈的珠泪,忍不住一惊,担心自己忘形之下有原形毕露之虞,连忙问道:「素素,怎么了?」素素羞怯的一笑,道:「人家……人家只是觉得……太美好了……」「这样就叫美好?后面还有呢……」我放下心头大石,继续着自己的征伐……次日清晨,一一告别了诸位长辈、兄弟,一对新婚夫妇,各自骑着一匹纯白的骏马,奔驰离开了百花山庄。
鲜衣、怒马,铁骑、银瓶,宝剑、玉钗,看见这一对衣玦飘飘的年轻男女,人人都得喝一声彩:「好一对神仙中人!」往来艳羡的目光,并未使我陶醉,内心深处让我始终记得,自己,永远只是一个白道的过客,一个执意颠覆一切的过客。
不一会来到百花镇,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们不得不翻身下马,牵缰而行。
素素的人缘简直好的让我惊奇,周遭的百姓,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窝蜂涌了上来:「天啊,是素素姑娘!」「大家快来,是素素姑娘来了!」纵然完全不喑武功,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真诚,争先恐后的问着,有什么他们可以帮上忙的。
一位卖早点的大婶,手上还拿着两块正要卖给客人的豆腐就跑了过来,问道:「素素姑娘,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婿吗?嗯,长得还算可以,勉强配得上你。」另一位卖狗皮膏药的大叔,也顾不得正在进行的演示,额头上还顶着老大一块瘀青,就忙不叠给我呛声:「年轻人啊,素素小姐可是我们全镇人心中的仙女,你若有半分对不起她……」说着,他挥了挥手头的银样腊杆头:「我刘旺财绝不会放过你的!」素素哭笑不得,道:「刘叔啊,你先把额头的假伤擦擦吧……」旁边一位牵着小孩的少妇道:「素素姑娘,收到你们教里的礼物,知道你前天已经成亲后,我们全镇人都好高兴,所以,大伙儿昨天都停下了生意,好生为你庆祝了一番。我们家那口子,昨天还喝得高了,到现在都没起来呢!」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接道:「我们昨天商议了好久,最后每人凑了些份子,买了几样礼物送去了百花教,当然在你们眼中是不值一提了,但却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意,不知你收到了吗?」「谢谢大家!」素素道:「大家的礼物,素素昨天都收到了,真是非常的喜欢呢,就是太让大家破费了些……」「哪里哪里哟!」一位大妈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我们好不容易逃难到这里,却发现连一粒米都不剩了,一家人都坐在地上哭呢。要不是百花教的仙姑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当家的找了件事做,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更别提下个月我就要抱孙了!」素素睁大眼睛道:「下个月李大哥的宝宝就出世了吗?王妈,真是恭喜您啊!」「斗升小民,若说有喜,也全是蒙你们仙姑的恩泽呀!」「那是您自己有福……」挂着一脸假笑听着她们的谈话,我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古怪的感受。
素素所说的话,于我并不陌生。甚至每当做完一件侠义事迹,我都会谦谦虚虚、洋洋洒洒的说上一大串,然而,对比此刻浅浅笑着的她,我却真有些……有些自惭形秽,即使那只是短短的一刹那……正在此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定睛一看,一个壮实的年轻人,手拿一把屠刀,竟然兜头向我劈了过来:「我、我砍死你个大恶人!」众人大惊,七手八脚抢下那人手上的屠刀,急忙把他拉到一边。
自己的假身份早已得到各派认可,我再不复当日那样草木皆兵,气定神闲的问道:「此人究竟是谁,无怨无仇的,为何竟对我敌意如此之深?」「我们叫他拾来,是个二楞子,他这里……」说着,王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问题的。」「哦?」我苦笑道:「看来,我的模样,是怎样都让他看不顺眼了……」「不是这样子的。」旁边另一人接口道:「这浑小子,几年前不知怎的流浪到了这里,又不知吃了啥东西,捂着肚子痛得嗷嗷直叫,我们大家一筹莫展时,幸而素素姑娘闻讯而至,请来百花教的神医救了他一命,又专门给他找了份工,喏,就在前面那家猪肉张那里帮工……」「谁知道,这臭小子,就此对素素姑娘上了心,天天念叨着要娶他的仙女姐姐。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素素姑娘仙子般的人物,岂是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妄想的……」我没来由一阵怒气,妈的,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敢觊觎老子的禁脔,换做平时,真想把他一刀两段。
此时素素却走到他面前,道:「拾来,你最近好吗?」「我、我很好!仙、仙女姐姐,我已经存、存了好多铜板,等过了年,就、就可以娶、娶妳回家了……」素素摇头道:「对不起了,拾来,姐姐已经嫁人了,这就是姐姐的夫婿,看,他是不是和姐姐很配啊?快喊他一声哥哥,以后再不准对姐姐的夫君动刀子了,姐姐会很生气、很生气的!」「他、他是坏人,仙女姐姐,我不要他抢走你!」看着素素不断向我打眼色,我只得含笑走上前道:「拾来啊,我不是坏人,我很喜欢你素素姐姐,我会对她很好的……」「呜!仙女姐姐不要拾来了……」没用的家伙,竟然当场号啕大哭起来。
无奈之下,忍住将他立毙掌下的冲动,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一旁的王妈:「王妈,拾来是个纯朴之人,我看着很……很……很喜欢。这里有些银票,拜托您替他收起来,以后若有合适的对象,就当作是他的聘金,帮他成个家吧……」「天……萧公子……您、您真是个天大的好人呀!」「果然,只有萧公子这样的菩萨心肠,才配得上我们的素素仙女呀!」「我就说了,你们都是白操心,素素姑娘什么样的眼光,所挑的夫婿当然是人中之龙了……」「……」一场小小的风波,虽然就此化作无形,但大家的热情,着实让我们大感吃不消,盛情难却之下,只得其乐融融的与大家共进午餐,又婉拒掉他们所送的各类礼品,开玩笑,小山般的东西,敢情几头骆驼也装不下,最后,众人齐把我们送到百花镇外,这才得以脱身。
正自并缰而行,素素却忽然「扑哧」一笑,倚在我肩头道:「夫君大人,你说说,人家的眼光,是不是真的很不错呀?」「此话怎讲?」弄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我胡疑道。
「刚才,人家真的很担心你会对拾来发怒,没想到,你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家既惊异又骄傲呢……」「是吗?」「其实,人家一直在想,正邪相争、斩妖除魔,这就是侠义的全部了吗?可是,素素却偏偏讨厌这些打打杀杀。或许素素是妇人之见了,但是,所谓真正的侠,就一定非要如此体现吗?能不能够,一个动作,甚至是一句话语,愈是平凡琐碎的事物,却愈能见其真谛呢?」「娘子所言有理,值得为夫深思……」「所以,人家刚才才那么高兴,不逞武功,以德服人,夫君呐,人家真觉得有些爱上你了……」我佯怒:「大胆,不爱我,你还敢爱谁?」「人家是说实话嘛,你我虽然有缘结成夫妇,但说起喜欢有之,论爱却嫌不足,再说你是人家迄今为止第二个喜欢上的人,这样还不知足?」「第二个?」成亲前,第一次听到这话时,我自是懒得放进心里,此刻第二次听到,却颇觉有些刺耳,正待问清详情,转念一想,管她什么,反正在我心中,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幕闹剧罢了……「你呢?萧大侠,不准欺瞒人家,你以前可曾对他人动过心?你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一些爱上人家的感觉了?」我以前……可曾对人动过心?我……爱上她?心中再次感到一股熟悉的刺痛,心思、神智,忽然飘得好远、好远,是甜、是苦,有哭、有笑,让我情不自禁的陷入迷失,直到耳朵猛然一痛,却见素素嗔道:「难道真有旧情人不成?连人家对你说话都顾不上了!」我陪笑道:「刚才一直在想你所说的侠义一事,不想却因此疏忽了娘子,请原谅则个。对了,娘子,你刚才又说了什么啊?」「人家只是告诉你,我们要去的第一站,便是点苍……」点苍。
即使在梦中,也是我心灵最深的一处禁地,不敢去想,所以不去想,怕自己会绝望,怕自己会失控,我更害怕,一旦证实了……所以,我宁愿选择当一个懦夫,也要让自己远离这难以承受的一切,可是,当一切避无可避之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没人能够给我答案,心底所隐藏的东西,不仅不能见容于白道,就连黑道也是万难容忍,无论是以前在暗夜所犯的案子,还是后来被人认定的欺师灭祖之行,都足以让我成为武林公敌。有人说,郁积的心结,若不找人开解,迟早会酿成心疾,可天下之大,我又能对何人诉说?
离点苍山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愈加浮躁,幸而素素的心情也逐渐变得黯淡,这才未发现我的异状。
古人尝有云,近乡情怯,然则,点苍山,岂是我心中那个「乡」?说是仇恨之地还差不多……只是,自己是否,曾经有过某种期待,当日若一切无恙,得以相携心中所爱隐退江湖,会不会在某一天,以游客的身份,游览那个「她」所长大的地方呢?
到得点苍山下,早有其弟子迎候多时,将我们带入点苍派大厅。
「素素侄女,你可来了。你们百花教这次真是保密到家了,你成亲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说话的,正是点苍掌门蓝拂尘之妻,昔年堪称武林绝色的「紫影仙子」于嫱,虽然已是年近四旬之人,看起来依然是风华无双,宛若三十少妇,眉宇间几丝抹不去的哀愁,更加让人难以移目。
「嫱姨,素素这不是来看您了吗?人家一下山,第一个来看望的就是您和蓝叔呢!」「这位……就是素素你的夫婿,近期江湖最让人瞩目的新秀,人称佛剑的萧七?」「在下正是萧七,见过嫱姨仙驾。」嫱姨、嫱姨……如果……心头一颤,我再不敢想下去。
「闻名不如见面,萧少侠果然是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嫱姨您就别夸他了,人家才不想知道他有什么前途呢,那些男儿家的事哪有什么意思,只要安安稳稳就好……」说着,素素朝我一撇嘴。
嫱姨一笑:「看见你和萧少侠的感情这么好,嫱姨真是高兴,来,素素,这个玉符,就当是嫱姨补给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以后顺顺利利的……」看见这一块通体碧绿,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玉符,素素却惊道:「天,梵心符!这……这怎么能行,梵心符可是您的家传至宝啊……」「那又怎样,嫱姨疼你,自然就给你了,何况,你娉婷姐姐她、她又……」说着便眼睛一红。
我屏住呼吸,用尽了最大力气,这才稳住颤抖不停的双手,然而却死死的低下了头,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素素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嫱姨身上,一见不妥,立刻收下玉符,上去亲了亲她的脸颊:「谢谢嫱姨,素素真的好喜欢这块梵心符。」接着又转移话题道:「咦,蓝叔叔去哪里了呢?」「你蓝叔知道你要来,可高兴得不得了,现在,恐怕正在赶来的路上吧!」说曹操,曹操到,点苍掌门蓝拂尘,果然是个让我完全看不清虚实的人物,一番寒暄之后,却将心神放在了我身上。
「萧七、萧七,近来的武林,你的名头可大得紧呐!」「哪里、哪里,都是他人抬爱,晚辈如何敢当。」「不敢当?大丈夫光明磊落,如何不敢担当?」嫱姨闻言责道:「拂尘老儿,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人家远道而来专程探你,怎么竟摆出这副脸色?」蓝拂尘却不加理会,道:「当今武林,沽名钓誉、名不副实者众,不知萧少侠,你是属于哪一类呢?」兵临城下,一味退让岂非让人小觑,我回道:「畏手畏尾,如何能成得大事,须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是非成就,唯有待得后人评述,至于晚辈,但求问心无愧便可。」相较当日华山总管郭政尧的质疑,此刻我身上的压力要大得多,无论阅历、修为,一派之尊的蓝拂尘当然更为深厚。此外,虽然我的相貌已经改变,身份也已迥然,但难保「她」曾经对其谈及过我,若有露出丝毫马脚,纵然一时半刻难以揭穿我的身份,可天下间,又有谁胆敢让这种人物动疑?届时,恐怕我的祭日就屈指可数了。
然而,火药味逐渐增浓,素素和嫱姨却相视一笑,继而扯起了家常,徒留一个提心吊胆的我,却又看似坦坦荡荡的侃侃而谈。
好一句问心无愧!」蓝拂尘道:「简直大言不惭,若无真才实料,徒为牙尖嘴利尔!」「何谓真才,何为实料?」我反问道:「试想一村夫,以一斧砍伐巨木便谓之能,若以蓝掌门之盖世修为,一掌扫平山头,却仍嫌之不足。」一掌扫平山头,恐怕只有远古的剑仙才能做得到,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人的年龄、境界不同,武学造诣自然也不同,一山还有一山高,我的武功在同辈人之间或许还算不错,但看在他眼里,当然只称得上浅薄二字,而他的武功,对于更厉害的高手来说,自然……「狂妄!」蓝拂尘却显出与其身份不相符合的修养,怒道:「语带尖酸,竟敢讥讽老夫,好小子,看招!」右手一转,面前一柄拂尘便朝着我斜斜飞来。
若再看不出他的用意,我简直就不用混了,对方是长辈,自然不好直接向我出手,之所以故意说了这么多,不过想考究我的武功罢了。其实我早该看出来的,不过因为心怀鬼胎,遇事自然首先往坏处去想。
然而,即使明知对方并无恶意,眼前来势汹汹的拂尘,却着实让我犯难,尘首纤细柔弱的蚕丝,此刻竟如同钢针般直直挺立,向我疾射而来,上面所蓄的力道,自然可想而知。虽然我几乎可以确认,未免真的伤人,拂尘上多半还附有另外一股回旋的力道,但身为年轻一代侠少翘楚的我,又怎能因此而不尽全力呢?
说时迟那时快,我默运起丹青心法,凌空挥出几掌,拂尘立时在掌风中盘旋飞舞不停,每一次的旋转,上面所附的力道便减弱几分,直至蚕丝软软垂落,稳稳被我拿到手中。
「哈哈,萧七,果然名不虚传,把素素侄女交到你手上,老夫是完全放心了。」恭恭敬敬将拂尘交还于他,我答道:「前辈行事果然高深莫测,险些将晚辈吓出一身冷汗。」这倒是大实话,一开始我的确是吓得不轻。
「什么前辈晚辈,老夫听着别扭,萧贤侄,你叫我大叔便可。」「是,蓝叔。」蓝拂尘忽然正色道:「其实,老夫刚才问那番话,除了考究你武功之外,尚有另一层意思在内。」「哦?萧七愚钝,不知蓝叔用意何在?」蓝拂尘道:「听门下弟子回报,贤侄有意组织一个年轻人的盟会?」「确有此事,但却并非萧七个人之意,而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名不正,则言不顺,虽然我的用意的确是要将侠盟变成自己的工具,但显然,对外另有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话。
蓝拂尘叹道:「唉,年轻人……该说你们是热血彭湃,还是自不量力好呢?」「自不量力?蓝叔,这……这却是从何说起?」蓝拂尘问道:「贤侄,你可知道,约莫三百年前,武林中一位名唤天岚武圣的天纵奇才?」我耸然动容。
武林,是一个善于遗忘的地方。英雄好汉、邪魔外道,多少名字在其中升起、消亡,各自谱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却又从辉煌归于平淡,最终,为新的名字所取代,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远的不说,光是上一代风云榜高手的名字,又有几人能够记清?
然而,大浪淘沙之下,总有那么几个名字,不仅未被他人所抹去,反而在流水持续无恒的洗刷之中,光泽愈盛,神芒弥坚,为历史所增辉,为后人所念记,为天下所传诵……天岚武圣!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这个名字,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谈及此人,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服字。
迄今为止,武林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的:武林盟主。
迄今为止,唯一能够将散乱的武林,紧密团结起来的圣人。
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够领导着全武林,共同抵御外敌的英雄。
迄今为止,……伴随着天岚武圣这个名字,到底有过多少则故事、多少则诗歌,又有过多少则传说、多少则神话?有多少人,毕生以其为志向,却永远追逐不到哪怕是他的一分影子?
念着念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副模糊不清的景象:一个不足四岁的垂髫小儿,攀着一个中年人的脖子,憨声憨气的说:「爹爹,宣儿长大之后,也要向天岚武圣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宣儿?宣儿是谁?
为什么,我竟完全没有印象??
此时,蓝拂尘的语言,却将我从迷失中惊醒:「那么,贤侄,在天岚武圣那个时代,你可记得其它人的名字?」其它人?绞尽了脑汁,我也想不起来哪怕是一个名字,似乎,那个年代,就是天岚武圣的标志,所有人、所有的一切,全是衬托他这朵红花的绿叶,不为历史所记载……想到这里,我似有所悟。
蓝拂尘叹道:「为什么,在天岚武圣故去之后,武林盟会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难道、难道……」「不错!」蓝拂尘道:「天下之光,怎能被一人所掩盖?手中之鼎,又岂容他人分享?贤侄,你有没有想过,八大门派之中,除了你的结义兄弟周秉华之外,为何竟无一人响应此提议?」「这……这……」「老夫可以明白告诉你,未来的你,面临的阻力绝非能等闲视之。这样子,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事到如今,我哪有反悔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心中的理想,纵然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好!」蓝拂尘击掌道:「茫茫众生,岂有尽皆酣睡之理。既然如此,老夫年少的梦想,就尽数寄托在你身上了。来人,传令下去,即日起,我点苍所有二十五岁以下弟子须立刻回山,全数为加入仁义侠盟做好准备!」谈妥了一切,蓝拂尘自是满脸轻松,暗感得意的我,却不知怎的感觉到一丝沉重。
规模盛大的午宴之后,嫱姨提议我们稍事休息,素素却道:「嫱姨,素素……想去看看娉婷姐姐……」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我急忙掩饰着自己的异状,然而,却清楚的听见,自己的牙根,几乎被咬碎的声音。
「也好,娉婷她……她一个人孤寂了好久,或许,正需要你这个好姐妹去跟她说说话……」她……她……竟然……还活着吗?有一丝狂喜,却又有一丝暴怒,想指天怒骂,又想盼天垂怜,我竟完全弄不清楚,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夫君,你也来呀,人家好想让娉婷姐姐,看看自己的夫婿……」走过了大厅,通过了走廊,穿过了后院,素素竟带着我,一步步向后山走去。
脚步逐渐变得迟疑,纷杂的心情慢慢沉淀,唯一剩下的,竟然只是无边的恐惧,我紧紧握住素素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掉头逃开。
漫长的道路终于终结,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头脑「嗡」的一声,我如遭雷击,拼命睁大眼睛,呆呆看着眼前这座墓碑,一遍遍念着简陋寒酸的碑面上,那少得可怜的几个竖体字:「点苍女侠岳(蓝)娉婷之墓」她是……真的死了……真的死了……颤抖的双脚再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我踉跄一声,几乎跌倒在地。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如果她活着,我会诅咒她已经死去,起码那样意味着,她,并未背叛自己的誓言;可一旦她已不在,我却多么的希望,她,尚存活人间呢?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笔胡涂帐?就连生离死别,也未必解脱得开啊!
蓝……娉婷,抖抖嘴唇,自从下山后,我首次完整的默念出这个名字,然而伴随着这三个字,心情却变得愈加暴怒,那是一种充满着毁灭的狂怒。幸而素素放下手中的鲜花素果,正自倚着石碑喃喃倾诉,并未发觉我的不妥。
你……你怎么能真的死去呢?你这一走,我所谓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还他妈的能有什么意义!?
不!我绝不会因此放弃,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要亲手毁掉你所信仰的一切,我要让你……在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心,我一定要让你……永世后悔!
就这样僵硬的站着,好久好久,任凭内心深处那个裂痕愈来愈大,如同黑洞般迅速渗透四肢百骸,几乎要将我完全吞噬……手臂忽然一紧,却是泪眼婆裟的素素,拉着我向墓碑鞠躬:「娉婷姐姐,还记得我们四姐妹之间的约定吗,现在,素素已经把自己的夫君,带到了你的面前。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啊,素素的夫郎,能够通过你的认可吗?」我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我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一丝一毫声音。
「姐姐,素素知道你已经同意了,那么你在九泉之下,一定、一定要祝福我们啊……」说到这里,素素的语调已经散乱,嘤嘤的抽泣起来。
祝福?早就将一切摧毁的你,有何资格给我祝福?
本属荒谬的一段婚姻,如何能够得到幸福?
我岳小七的幸福,哪里用得上你的祝福?!
岳(蓝)娉婷?这又是什么意思?在你心中,仍然承认我是你的夫君吗?若真是那样,你如何忍心刺我一刀?若真是那样,你如何忍心毁掉我的师门?若真是那样,你又如何忍心……离我而去?
忽然好想把这弄个明白,我深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所能做到最平静的语气问道:「蓝女侠……竟嫁过人吗?」「嗯。」素素点头道:「姐姐回山之后,曾经告诉过我们,她已经找到了一生的良人,便是她最爱的丈夫,然而……」「然而什么?」我急问道。
「然而,姐姐却流泪说,她却负了心中至爱。」「为什么??」「姐姐的夫郎,是一个暗夜门人,你也看到了,他姓岳,可惜每当我们问及名字,姐姐却怎样也不肯说。然而,正邪之间,各自观念、执着的迥然,要走到一起却又谈何容易,或许,正是如此,姐姐才、才……」「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愤然道:「只因有了这个名义,便可以肆无忌惮伤害一心爱她之人吗?」或许是心情仍然沉浸在对蓝娉婷的追忆之中,或许根本就是自问自答,素素完全未察觉我此刻咄咄逼人的语气,喃喃道:「不,夫君,你不懂的,只有素素才知道,姐姐的心中,一直有多么渴望能得到爱的垂怜,做出那样的决定,姐姐她,她的心,肯定是好痛的呀……」「那妳呢?换了你,又会怎么做?」「我?」她黯然道:「那些江湖所谓的恩怨,素素一直是很讨厌的,若能为了心中所爱,放弃某些东西又何妨?然而、然而,对方可是暗夜啊,杀人放火尚属小事,逼良为娼,却又害了多少无辜的姐妹,甚至,那些可怜的孤儿,竟然被他们做出那样惨无人道的事,他们中的好多人,甚至未满十岁啊……」我忽然想仰天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杀人放火我可以承认,然而一切为了自己的生存,谁又能对此说三道二?逼良为娼?那些逍遥居的女人,除了柔儿和……蓝娉婷之外,哪个不原本便是人尽可夫的婊子?至于所谓的残害幼童,且不说那些被我们收养的孤儿,仅仅我自己,便是一个天大的见证,若不是暗夜,我哪能存活至今?
「事实上,姐姐自返回点苍后,素素便从未见过她真正的笑容,就算在嫱姨和我们这些姐妹面前,那所谓的笑容,竟比哭还难受,而神色中不时流露出的死意,当真让人心惊胆寒。夫君,你知不知道,为了能在碑面上刻下这几个字样,姐姐她……她竟然发出了那样可怕的毒誓,才让蓝叔不得不点头……」「可是,我们天天都在开解姐姐,明明都快让她放弃死意了,为什么,姐姐最终还是……弃我们姐妹而去了呢?姐姐,你这是,何其忍心呢……」素素抽泣着,似乎是扪心自问,似乎是对我倾解,宣泄着自己的苦闷。
可是,我心中的郁结,又如何能得到宣泄?
忽然一具冰凉的躯体倚入我怀中,却是梨花带雨的素素,紧紧握住我的手道:「夫君,姐姐已经去了,我们,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这样九泉之下的姐姐,才会高兴的……」天色已晚,素素却始终立在墓前,直到嫱姨掌灯而至,未免其睹物思人,素素这才跟着她离去。
本应喜气洋洋的晚宴,自是显得沉闷凝结,虽说嫱姨几次想将气氛搞得欢快些,却终究难以持续。倒是蓝掌门依然神色未变,语重心长的传授起江湖经来。
然而,此刻的我,哪有心情应付于他,却在闻得一言后,略微有了点兴趣——「话说近百年的武林,自从天丹邪教烟消云散以来,八大门派,少林、武当、雪山、华山、崆峒、百花教、铁剑门以及敝派点苍,便在白道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天丹邪教?这是怎样的一个门派?」「别说贤侄你不知情,便是我们老一辈的,也只得耳闻而已。然而,放到百十年前,一统黑道的天丹邪教,那可是全武林的噩梦呀。」「这么厉害,那么这个门派,到底有何邪异之处?」「邪派功法,自是常人难以想象。贤侄你试想一下,若能在区区十年之间,将一个完全不喑武学之人,培养成武林界乎一流与二流之间、甚至是达到普通一流的好手,那江湖会变成何样?」「这……」我顿时瞠目结舌,一副饱受震撼的样子。
「幸而,既曰邪功,自有其遭受天遣之处,对方虽然由此培养出大批好手,但这批人的武学似乎就此停滞,无论如何也难以增长,唯有极少数能得突破者……」说到这里,他神色抖变道:「竟然一跃成为一流中的顶尖高手,伴随着的,却是性格的突变,手段比以前要血腥、残忍得多……」「如此邪功,天理难容!」表面义愤填膺的我,却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慑。凭藉自己在暗夜修炼的、勉强算得上与天丹神功同源的底子,是以一旦练成丹青,目前的武功尚在普通一流好手之上,然而离顶尖高手却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更别提达到名列风云榜的境界了。可是,自己面临的极大不妥在于,无论如何勤加修炼,内力却始终难有长进,仍与初下山时无异,早让我暗中忧心忡忡不已。突破的瓶颈,当在那只闻其名的毒龙丸之上,别说找不找得到了,光是那可能的后果……「即便如此,以天丹邪教之强横实力,便是倾尽武林之力,也决计难以抗衡,若非岚水宗出手襄助,恐怕现今之武林,早已是面目全非。」「岚水宗?这又是怎样一个门派?」「此事极为隐秘,武林中知情者,恐怕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蓝拂尘叹道:「岚水宗,其实并非是某个门派,或者说,不过是一个代号。」「代号?」「岚水宗门人,往往不过十人,却分布于武林各个角落,白道、甚至是黑道,其宗旨在于,不屑大善大恶,但求率性而行,或许,贤侄你便是其中一个?」「我?」我苦笑道:「萧七虽然不敢妄言大善,追求的却是天地正义。然而,观岚水宗行为举止,似乎并非纯粹的白道?」「奇门,自然出奇人、奇事。然而所有岚水宗门人,似乎有着一个生死承诺:因天丹之起而起,随天丹之亡而亡。一旦天丹邪教死灰复燃,则其门人自然会聚集统合,挺身而出……」「果然是奇门呀!」我叹息着,心情却愈加低落,天丹、岚水,全都是虚无缥缈之事,反而蓝娉婷之死,在我心中种下的阴影却始终未散,空空荡荡的没个着落,想杀人、想放火,却只能强自忍耐,还得陪笑应酬着对方。
此时,连日奔波、加之刚刚又哭了多时的素素,精神逐渐恍惚,嫱姨连忙叫人,将我们送入了厢房。
对镜梳妆的素素,虽说双目依然红彤彤的,却另有一股怜人的娇态。然而,待得阖上铜镜后,却并未如同往常一般,娇滴滴的叫声「夫君」,然后跌入我怀中,而是静静坐在床稍,眼神空洞的怔怔看我好半晌,然后环住我的腰际。
「娘子,怎么了?」「夫君,请你……可不可以,今晚……对素素粗暴一些?」「既是如此,那为夫的就不客气了。」自己烦躁的心情,也急需有个宣泄,既然她有此提议,我当然求之不得。
大手伸进锦缎群摆,用力揉捏着挺翘白嫩的臀肉,滑而不腻的美妙触感,当真让我爱不释手,过得一会,拉下自己的裤子,那根粗黑的丑物立刻蹦了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素素刚要撇头,发丝却忽然被我扯住,正微觉吃痛,那根肉棒竟然触到眼前,拍打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腥气入鼻,她不禁眉头一皱:「坏人,你、你想做什么?」「请娘子给我含进去吧!」终究是出生名门的侠女,她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挣扎几下,却哪里逃得开,眼见紫红丑陋的龟头几乎碰上唇片,急忙啐道:「混球,你再这样……人家要生气了!」「咦,不是娘子你自己说过,要我粗暴些的吗?」说着肉棒一翘,分开殷红鲜艳的嘴唇,直直插入她喉中。
「唔……咳、咳……」强烈的体臭,顿时让她咳了出声,尤其那根肮脏之物居然在口中缓缓运动起来,同时粉嫩的脸颊被我粗硬的阴毛所刺痛,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急忙后仰,想将口中这恶心的东西吐出去。
哪曾想,握住她秀发的手却用力一扯:「不准吐出来,给我吸!」素素正自嘤嘤呼痛,忽觉胸前一凉,衣裳竟已被我撕破,同时一只雪乳落入我掌中,被大力的玩弄起来。
肉棒开始在她嘴中抽送,只要她有所反抗,头发、乳房上立时会传来一阵痛楚,不多时素素的已觉痛楚难忍,却忽然浑身一颤,原来被我摸上雪白大腿的根部,撑开两瓣娇嫩的贝壳,捏住她娇小的红樱桃,几番摩擦捻弄,竟慢慢红艳硬实起来。
素素的身躯实在敏感,白玉般的肌肤透出几丝红晕,阴门也变得不那么干燥,面上的神情也渐渐没那么排斥,随着我手指沉入肉壁之内,开始了旋转抽送,她身体忽然一抖,含住肉棒的小嘴用力一吸,同时舌尖触碰到硕大的龟头,让我一个顿时激灵,差点射了出来。
「很好,娘子,就这样,用你的舌头舔我的阳具,在这根丑陋的东西插进你冰清玉洁的身体之前,好好服侍它一番……」虽说有些认命,但素素仍感不服,闻言狠狠的咬了我肉棒一口,在我大声喊痛时,这才开始吸吮。
好一个美艳尤物,略加教导竟有如此成就,若非日间之事给她也带来莫大的刺激,我哪有这么容易享受到美人口交之乐,不过……一想到那件伤心愤怒之事,些许得意之情立刻淡去,我狠狠将她拉起,推倒在旁边的梳妆桌上,让她素颜朝着桌面匍匐着,圆润翘挺的臀部正对着自己,再一把拉下仅存的亵裤,挺枪、上马,肉棒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紧密火热褶皱重重的秘穴内横冲直撞,直直顶入她体内最深处。
「唔……」素素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有快乐,又有痛苦,似乎盼望着极乐的来临,又似乎期待着痛楚中的解脱。
肉棒在无情的进出,囊袋亦是狠狠敲打着她娇嫩的下体,素素不停颤抖着,白玉般的胴体不断摆动。
看着眼前晃动着那白生生的屁股,我双手用力抓了上去,一直陷入她股肉最深处,然后挥起手掌,「啪、啪」拍打起来,看着那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出现一道道鲜红的指痕。
「啊,住手,疼!」素素惊呼着。
我却丝毫不加理睬,心中莫明的愤慨、哀伤早已让我失去神智,唯一留存的,只是一种毁灭、蹂躏的快感,明知事后必然是无尽的空虚,却只能这样饮鸩止渴:「摇你的屁股,给我用力摇动你的屁股!像个淫妇一样摆动你的屁股!」反抗无益,素素只能尽量随着我的话去做,然而即便如此,我的魔掌却又摸上她修长雪白的大腿,狠力的又掐又捏,一双如同大理石般雪滑无暇的美腿,顿时也变得青青紫紫起来。
「粗暴?你要粗暴,我就给你!」我抡起她软滑的身子,一下抛入床中,接着自己象只野兽般的狠狠压了上去,继续在她温暖包容的阴户内抽插。
纵然素素的身体极为敏感,这样粗野的交合却也难以承受,事实上,在我开始对她肌肤的摧残后,她体内的分泌便已停止,直到此刻终于慢慢恢复,这才感受到一丝快感。
随着春潮不断的涌出,我的幅度也愈来愈大,伴随着素素一声难以掩盖的尖叫,滚烫的精液终于洒出,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性事。
然而,神智终于得到少许回复,我却简直不敢去看素素的眼睛。
自己,终究还是失控了。
是真心想要道歉呢,还是害怕因此身份暴露,我早已分不清楚,心中唯一所想的是,当务之急,必须要乞求素素的原谅。可是……可是……我他妈的还要说多少这样虚伪的话语?
从初时的自嘲,后来的厌倦麻木,到了这一刻,不知怎的竟对自己鄙薄反感到了极点。然而,这却是我亲手选定的道路,没有本事快意恩仇,便只能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除了毫无回头余地的走下去之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终究,我还是半跪于地道:「娘子,对不起,为夫的刚才过分了,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打也好,骂也好,千万不要不说话。」「不妨事的,夫君,素素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素素的心情,现在真是好了很多。」说到这里,身体上的痛感让她眉心一皱,随后却掩饰道:「夫君你不用挂心,素素只要睡一觉,便什么都好了的。」「可是,你却怎么让我相信,自己如何下得了如此重手?」我用力一捶自己的胸膛,道:「难道说,我萧七的体内,竟隐藏着一只野兽?」接着又是几下重击,眼见自己脸色陡然苍白,几乎便要吐血三升。
「夫君,住手呀!」她攀住我的手臂道:「别再自责了,一时的失控,其实算不了什么。何况……」她俏脸转红,道:「人家刚才也很快乐呀,虽然开始是太疼了些,可随后的感觉却份外强烈。只要你以后别那么大力,人家……人家、其实也没那么反对啦。」这么隐私的语言,如果不是为了安慰我,想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夜已深沉,就连素素也沉沉睡去。然而,翻来覆去的我,却始终未能入睡。撑起身子,就着月光看着她美丽的睡颜,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时感觉到身体的痛楚,然而,偶尔的颦眉之间,那抹淡淡的笑容,却又如此的甜蜜、满足,就这样看着看着,烦躁的心情竟慢慢平息,忍不住伸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相拥着进入次日一早,梳洗过后,自有专人陪同我夫妇二人游览点苍山,然而,心境仍未平静之下,纵然眼前是风景如画,我和素素却哪里有心欣赏。
「点苍山,北起上关,南达大理,共有十九峰,现在大家所处之处,正是主峰马龙峰肚。」说话之人,名唤「云杉问剑」董镜,乃是点苍派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惜,眉清目秀的一个小伙子,看起来也有颇深的修为,偏偏见到素素就脸红,只能对着我讲话。
「好甜哦!夫君,你也来尝尝嘛。」素素掬一口清泉,赞道。这也难怪,点苍山号称两峰夹一溪,一共十八道清溪,端的是道道清澈见底、甘甜可口。
董镜见我兴趣缺缺,问道:「萧师兄,您可有意去大理古城一游?」「不用了,素素,你有兴趣吗?」素素摇头:「人家早就去过啦,既然夫君你没有兴趣,那素素也不用去了。」眼见董镜略显尴尬,换做平日我或许会上去和他虚与委蛇,但眼下实在鼓不起这个精神,只能歉然道:「董师兄,你不用理会我们,我们自有去处。」董镜拗不过我们,最终道声得罪,自去忙他的事去也,留下我和素素,齐齐站立在这马龙峰半山腰,静静看着飞瀑散花、云雾缭绕。
素素忽然一个冷颤:「唔,好冷。」我正要解下身上的衣袍,却见她嫣然一笑,纵身入我怀中:「这样子,就比较不冷了。」二人一时相对无言,好一会,素素才指着前方一颗孤零零的古杉道:「夫君,你说说看,这位古树伯伯,已经立在这里多久了呢?」「至少,也有好几百年了吧。」素素叹息道:「好几百年,天,这么孤寂的生活,古树伯伯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呢?换做素素,可能几天就受不了了……」「傻妮子,古树又不是人,怎么会有思想。」「嘘,禁声,不要对古树伯伯不敬。夫人从小就告诉素素,花草树木,皆有灵性,只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形式,是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罢了……」说着叹口气道:「如果,人也能那样活着,会是怎样呢?起码,就不会有生离死别的痛苦了……」知道她又想起了蓝娉婷,我亦是一声暗叹,然而却忽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相较昨日那样愤懑失控,似乎是平稳了许多,虽说,那股揪心之痛,依然徘徊不去……昨日怎样也没有胆量询问的疑题,终于被我鼓起勇气问了出口:「你蓝姐姐,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呢?」「素素也不清楚……」素素黯然道:「昔日,听闻暗夜已被荡平之后,我们急忙赶去点苍,那时的姐姐,气色看起来依然不至太糟。我们陪了她好些天,眼见她终于神色如常,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求死之意,这才放心离去的呀……」说到这里,她神色忽转激动:「可为什么、为什么?竟让我在回程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个噩耗呢?姐妹结义之情,竟连她的遗容也未能见到,姐姐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呀,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一念之差,暗夜从此毁于一旦;一念之差,从此天人永隔;一念之差,从此,让我迈上向全武林复仇的不归之路……又在点苍盘桓数日,与其它少侠的关系搞得也算不错,更从蓝拂尘那里,掌握了不少白道的知识。唯一让我失望的是,始终未能探得被白道擒获的师父的下落,那似乎是目前武林绝顶的秘密之一,唯有寥寥数人知晓。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一切聚合,总有分别之日。在我们离开那天,素素、嫱姨,都哭得泪水涟涟:「素素、贤侄,记得常来看望我们夫妇啊,嫱姨早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子女,也只有你们这几个子女了……」「嫱姨,您别伤心,素素当然会来看您的。」从常情来看,本来可以就势认个美人义母了,可惜素素早已拜了个义父,便是我们即将前去探望的「蜀中大豪」凌长风,因为某些忌讳,自然无法再多出个干娘了。
婉拒了嫱姨留客的请求,我和素素,二人二马,再次踏入了未知的行程。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了,我才禁不住的想象,若真听从嫱姨之话留了下来,会不会从此以后,武林便少了如此之多的腥风血雨呢?
人家的干爹啊,那可是全武林都敬仰的大人物呢。若不是他老人家先前不知跑去哪访友了,怎样也要把他请来给人家主持婚礼的,何况,全武林最让人信赖的人,便是干爹了,当然不怕他老人家走漏风声喽……」「你没听过?你竟真没听说过??天呐,素素究竟嫁了个怎样的胡涂虫啊……」其实,「蜀中大豪」凌长风,暗夜的资料中早有记载。武林中有那么一类人,论武功,或许并非顶尖,然而说起豪气,却远比孟尝更甚,救急扶难、交游广阔,以至人人提及他,都得伸出拇指,赞一声「好一位真汉子、真英雄!」暗夜的资料甚至还专门注明:武林罕有、全无仇家之人,不宜招惹。虽然在同一页纸上,对他的武功评定,仅得「中游」二字。
一路无话。
随着点苍山不断被抛在身后,骏马慢慢驶出滇境,素素的心情逐渐好转,我也看似一切如常,惟有自己深知,在蓝娉婷墓前被引出的嗜血杀伐的气息,从来都未曾消失,暂时郁积在自己心底,暗暗的发酵、悄悄的繁殖,只待某个外力引爆,然后将一切付之一炬……黄昏时刻,我们终于抵达凌府。
「哈哈,乖女儿,你可来了!」蜀中大豪人如其名,五六十岁的样子,却是满面红光、声如洪钟,下巴留着长长的胡须,乍看起来,倒真有些类似神仙中人。
「萧七?你就是萧七?果然人的名树的影,不错不错,没让老夫失望。」「素素啊,你真是我的乖女吗?冤枉干爹疼了你这么久,竟然连成亲这么大的事也不给干爹打声招呼,是不是想被干爹打屁股呀?」开玩笑,老子的女人,岂能让他人染指,即便是干爹也不行。这么想着,脸上流露出的些许敌意,却让对方哈哈大笑不停:「素素啊,你这个夫婿,还真是个醋坛子呢,看他的一脸酸样!来,给干爹亲一口,嗯,乖女果然好香!」「嘿嘿,小子,嫉妒吧,我和素素的感情,就连多数亲生父女也比不上呢!」谈话之间,我才知晓,素素年幼时性喜贪玩,有次竟偷偷离开了百花镇,不想却被几个颇通武功的纨绔子弟拦住调戏,正自无计可施时,幸得凌长风路过,当下给了这几个畜生狠狠一顿教训,甚至还折断了为首之人的狗腿。与素素谈话后,却是年近五十的老顽童遇上了十二三岁的小顽童,结果自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当场便结拜成为义父义女,好好把这周遭玩了个遍。
待得回到百花教之时,大家正为素素的失踪乱做一团,人虽无恙,家法却不得不为,眼看素素对着胳膊粗的藤条面露惧色,凌长风却挺身而出引罪上身,意图代替素素受刑。然而,「蜀中大豪」之名早已名满天下,百花教哪里下得了手,最后还是凌长风面不改色自行抽打十下,一场闹剧才得以终结。从此以后,父女的感情自是亲密无间,一有机会便互相探望,简直让寻常人羡慕不已,此次素素离山,当然少不了来看望他了。
「义父啊,还说人家呢,您前段时间到底跑哪去了,我们怎样也找不到您……」「哦?呵呵,义父和几个朋友出海远游去了,难怪你们找不到。」「出海?」素素露出憧憬的神色:「哇,那一定很好玩吧?」「当然,老夫差点乐不思蜀,嘿嘿,真正的乐不思蜀。素素呀,大大小小的岛屿,衣着、言语俱与中土不同的人,当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喽!」凌长风笑道:「乖女儿,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我干嘛?怪我没带你去呀,干爹怎么会忘了你呢,虽说有时语言不易沟通,但干爹好歹也记录了不少风土人情、民间传说,早已口述让师爷整理成册,只待你来翻阅了。」素素一声欢呼,闲暇之余,她的最爱便是收集各地的风俗传说,看得津津有味不说,甚至往往为那一桩桩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不能自已……说话间,一个年约六岁、冰雪可爱的小男童蹦蹦跳跳跑了进来:「素素姨,进儿好想你哦!」说着便扑进了素素怀中。
素素将他抱了起来,道:「姨也好想进儿呢。来,让姨看看,进儿又长高了多少?」「进儿已经很高了!」进儿拍拍自己的小胸膛道:「再过几年,进儿就可以出去打坏人了!」「哇,进儿好有志气!来,看看你萧叔叔,他可是打过好多坏人呢!」「是吗?」进儿溜下素素怀中,负手仰面,眼睛滴溜溜在我面上直转,忽然学着武林人的举止,肃容、弯腰、抱拳道:「萧叔叔,久仰久仰!」稚气得可以的面孔,偏要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自然是使人忍俊不禁,看着大家的肩膀都晃动不停,我却只能忍住自己的笑意,回礼道:「进儿,久仰久仰。」素素在一旁介绍,我此时才知道,凌家连续三代都是一脉单传,这个小男孩,便是他唯一的嫡亲孙子,名唤凌进。由于凌长风独子凌镇自幼身子骨不佳,难以修习高深的武功,众人因此更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了进儿身上,立誓要将他培养成未来的顶尖侠客。而进儿也颇为争气,不仅自身天分极佳,更难得是不骄不宠,比之同龄儿童,要能吃苦的多。
此时,凌镇也赶了过来,却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身上不带任何武人的气息。然而,放眼整个凌府,却没人敢轻视于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纵然武学修为低浅,他却是个经商的奇才,若非如此,恐怕凌家早就在凌长风毫无节制的大施大舍之下破产了。
相互介绍,见过礼后,素素却问:「哥,嫂子呢?」闻得嫂子二字,凌镇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意,道:「妳嫂嫂怕生,所以,就不出来见客了。不过,她倒是请你,有时间的话过去和她聊聊天。」我心头疑惑,此类大户人家,怎会娶得如此羞怯的主母,待得素素小声解说,原来进儿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不幸血崩而亡,现在的这个嫂嫂,却是凌镇在前年娶的续弦。
「嫂嫂也是个美人呢,可惜,你是无福得见了,嘻嘻。」我心内冷笑,黄山归来不看岳,寻常的胭脂俗粉,哪里入得了我眼。
正自略有所思,屁股蛋忽然一痛,却是素素含嗔道:「大坏蛋,不准想别的女人!」「哈哈!你们这对小两口,还真是……」一直留意着我们的凌长风,当即发出不加掩饰的笑声,竟使我没来由脸上一红。
尴尬间,幸好进来一个凌府的佣人,却是平抬着双臂,胳膊上端着给素素的书。待得素素将书取下,我却忍不住心头一惊。原来,此人的双手,竟已被人双双砍去,断口处说不出的丑陋。再看看他的脸,坑坑洼洼、纵横交错,不似刀伤,竟象被野兽噬过。
他对着凌长风鞠了个躬,咿咿呀呀的比着什么手势,凌长风回了个手势后,这才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才收回自己的眼光,探询的望向凌长风。
凌长风却未答话,只是叹息道:「唉,也是个可怜人呐……」场面一时静默下来,惟有素素不间断的翻书声,凌长风因而笑骂道:「有了这么个乖女儿,老夫连游玩时也得如临大敌,萧七啊,别看你娘子现在一脸满足的模样,要是老夫真忘了这事,她可是会翻脸的哦!」「哼,又在说人家坏话,不过呀,人家的夫君,可没这么容易听信你的谗言。你说是不是呀,夫~君~」最后那夫君两字当真是又娇又嗲,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半边,然而凌长风却抖了抖身子:「坏了,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不行不行,老夫得去避避了。喂,老王头,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等会要是我宝贝女儿女婿吃得不满意,担心老子把菜刀塞进你的屁眼去……」川菜辛辣麻烫,以前我曾有过一次领教。然而,回想起当时,在总攻青城之前,和师父长辈们的那次聚宴,竟似是由此揭开了暗夜败亡的序幕。有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多数长辈,死了;师父,囚了;剩下一些孤魂野鬼,不知担惊受怕的游荡在武林哪个角落;惟有一个狼心狗肺的我,却恬不知耻的坐在白道大豪的席间。
妈的,这是为什么?那些久远的回忆一旦涌上心头,眼前的气氛越是欢快,就越是让我内心愤怒,这样无忧的生活,凭什么只能由你们所拥有?甚至,这一切欢乐的来源,还要建立在暗夜的毁灭之上……吃完晚餐,素素搂着进儿,慵懒的蜷缩在躺椅上看书,凌长风却兴致勃勃拉着我谈起了江湖千秋。
「虽说暗夜一战后,武林精英损伤颇多,然则近年来,却也涌现出不少新秀,论起风头最尽的几个,除电剑霜花之外,恐怕便非萧七你莫属了。」「电剑你是没得比了,名列风云榜的实力,实非常人可以想象。不过这小子却是傲气甚重,除了他的宝贝妹子,谁也看不进眼底,相较之下,你则显得谦和得多……」管他电剑作甚,我径直问道:「暗夜的实力真那么强,就连统合起来的武林,也只能惨胜?」「平心而论,暗夜的实力,或许只与武当在伯仲之间,然而其邪功却是层出不穷,往往让人措手不及。」「邪魔外道,不过雕虫小技尔。」我晒道。
「萧七你不可掉以轻心。」凌长风道:「暗夜可以横行江湖数百年,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说起那些邪功,委实不可让人小觑,试问在短短片刻间,陡然将内力提高一个层次,猝不及防之下,如何应付得来?」「真有那么厉害?」眼前忽然出现一副景象:长辈们、兄弟们,在所有退路已经断绝后,终于放弃了求生的希望,杀得一个够本,杀得两个赚一个,齐齐使出那与自杀无异的暗魔五行术,只求与敌同归于尽……天,我到底造过什么孽!?
「更有那银针刺穴、几乎失去人性的七位老者,竟然在顷刻间成为足以媲美风云榜实力的高手,若非伏虎大师、无心道长、玄琴师太等人倾力顶住,恐怕武林的损失还要更大。」说到这里,素素怀中的进儿忽然来了精神,跳下来搂着凌长风的脖子道:「爷爷爷爷,进儿还想听您讲那个故事,说您在太行山如何杀坏人的!」太行山?杀坏人?难道说,凌长风当日竟然在场?他……竟有可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之一?
他妈的,那我现在算不算是……认贼做父??
凌长风笑道:「听了上百遍了,进儿还没厌呐?」「没有没有,爷爷您再讲讲嘛,进儿以后也要学您,杀坏人、帮好人,做一个人人都佩服的大英雄!」「爷爷哪里称得上英雄。」凌长风苦笑道:「多属朋友抬举,爷爷只是浪得虚名罢了,不过,说起进儿你呀……」说着,他抱起进儿,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你的武学天份可比爷爷高得多,所以现在一定要好好练功哦,以后才会成为真正的英雄!」「那是当然!」进儿点头道:「爷爷您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做得人上人吗,所以,就算爹娘心疼进儿,进儿每天也要早早的起床练功,这样,以后才有本事惩奸除恶!」「要想以后有本事,早睡早起对身体很重要哦,进儿现在是不是要睡了,明天爷爷再说给你听呢?」进儿失望道:「那好吧,爷爷您说话要算话,明天一定要讲哦!」天色已晚,凌氏爷俩相继退去,只剩我如同计穷的黔驴般团团乱转,任凭心头的疑惑滋长蔓延,偏又没办法实时问个明白。眼见素素依然津津有味读着那些书,不由怒道:「什么东西,哪有那么好读的?」素素仰起俏脸,竟然是满面的感动:「好感人的故事啊,夫君你一定要读读,学学别人是何等的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这是发生在一个海岛上的故事。男主角爱上了女主角,偏偏女主角却对他有所误解,甚至是非常仇恨他。可是,即便如此,男主角依然深情不改,始终还是惦记着女主角。」素素叹息道:「后来,女主角遭遇了很可怕的事,失忆了不说,连身体、容貌都改变了,真是很可怜哦……然而,一往情深的男主角,毅然收留了她,极尽其所能的善待她,就怕伤了她分毫,甚至在她对他示好时,也不忍心夺去她的贞操。这样深情的男人,真是好让人感动哦……」这样的男人,若真存于世上,恐怕情圣二字当之无愧,我问道:「这书……叫什么名字?」「阿……阿里山年代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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