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作者:柳下骅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99章/100章 | 上一节 | 下一节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晴朗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阴翳，没有一点尘滓。阳光很是充足，将空间和地面都照得一片明亮。但是又不很热。教室朝南和朝北的窗子都敞开着，微微的风在两面窗子间对流着，使人有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前面的窗外越过教室前一片空场，是被一些杨树环绕着的操场，没有班级上体育课，操场上空荡荡的，旗杆上的国旗在树木的缝隙间露出一点点红色。后面的窗外离窗子很近就是一些树木了，树木还都很矮，挂着碧绿叶子的枝条好像风景画一样嵌在窗口，哪个孩子还将一条红色的丝带系在树枝上，随着微风飘呀飘的。在前后窗口，都可以看到外面不时有燕子轻捷地掠过，有蝴蝶翩翩飞过，更有一只蝴蝶竟从窗口飞进来，在教室盘旋了一圈才又飞出去。
      
      　　日期：2012-04-07　14:02:23
      　　苹果树，开红花，
      　　李子树，开白花，
      　　苦丁香，开紫花，
      　　野玫瑰，开黄花，
      　　屎壳郎找不到姥姥家。
      　　杨柳树，开串花，
      　　红绣球，开圆花，
      　　西番莲，开大花，
      
      　　无花果，没有花，
      　　野蝎子不认它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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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04-08　17:48:53
      
      　　佟凌不由重新打量起李陕来。李陕脸上欣悦欢喜的神情不见了，代之以一种深沉的感慨，一种抑郁的宁静。只见，他双眉微微蹙拢，眼睛掠过前方松树的顶端，淡然地望着远方。她望着他，仿佛看到一条小溪潺潺流淌而来，溪水澄澈清泠，没有一点尘滓，没有一点污浊，一条一条小小的鱼儿在其中倏忽游动，水底的石子历历可数；在小溪两岸，花儿红，草儿绿，树影婆娑。她不禁轻轻叹息一下。
      
      　　日期：2012-04-11　16:51:06
      　　他的叫喊惊飞了几只在他头上树间鸣啭的鸟儿。他将目光越过这一片田地，越过陈湾村的上空，越过陈湾村前的松树岗子，一直向遥远的南方天际望去。可是山川绵延，长空昊昊，他的目光找不到一个停落的地方。
      　　瞩望了良久，他有些茫然地把目光收回，将双手捂住脸，猛地蹲了下去。他把自己沉在一种迷蒙昏暗之中，然而又不是那样完全的昏暗，总有一点光亮东一下西一下地跳跃着。他的耳边顿起了隐隐地嘶鸣，仿佛一种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又像是一种来自远远的山间若断若续的梵音。他觉得他的身躯在一点点变轻，有一种就要脱离地面飘飞起来的感觉。忽然，又一声清丽的鸟鸣在他的头上响起，他的心里似乎急剧地抽搐了一下，他的两脚就又好似实实地踏在地面上。他将双手从脸上拿开，猛然站起身来，把目光又一次投向南面的天边。
      
      　　日期：2012-04-12　16:00:48
      　　“我给你们说说我刚才坐车回来，看到村子的时候的感受好吗？也许你们会说我‘咱们村子，咱们村子’的，总把‘咱们村子’挂在嘴上，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是不是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也许我真的是目光短浅，胸无大志，但是，就像我先出生在我的家庭一样，我首先应该对我的家庭负有责任，对我的父母负有责任，同样的道理，我的家在这个村上，是这个村庄，是这片土地上的庄稼瓜果养育了我，是这个村庄上的乡亲们或多或少关爱了我，那么我对这个村庄，对这个村庄上的乡亲们，也就负有责任，至少有一种牵挂。当然别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会有不同的做法，我却只能这样，只能这样想，只能这样做。所以我就选择了自己的一种行为方式，以此来完成对这个村子所负有的责任。因而我对这个村子哪怕发生的一点细微变化，好一点，坏一点，都非常敏感，都会立刻就发现。这次去医院虽然只有三天，可刚才坐在车上穿过村子回来，竟像有一种外出很久归来的感觉，但同时也为它的破败景象而更加感到震惊，我的心里就好似被刀剜着一样的疼痛。我想，我们真是愧对这个村庄，愧对这片土地了，怎么把它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怎么有人这样毁坏它却不能阻止？”
      
      　　日期：2012-04-13　13:42:04
      　　在片时的安宁之后，一匹骏马开始了它的疯狂。
      　　她似乎骑乘着这骏马冲出房屋，冲出院落，冲出村子，奔驰在一片旷达苍茫的原野上。苍天，大地，云飞，雾卷。那骏马一声长长的嘶鸣，即四蹄腾空而起，蹶得土块四下飞散，她放开缰绳一任那骏马驰骋开去，马的鬃毛迎风竖起好似一面旗帜哗啦啦抖动，马蹄在地面上敲击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土丘、石崖、树木，飞速地在她的身边闪过，狂风在她的耳旁呼啸着，闪电在远处的空间霍霍闪动。这一程奔跑究竟跑了多久？究竟跑了多远？渐渐的，那马缓下脚步，来到一条弯曲的小河边，沿着河边踏着河边的花草徐徐地漫步起来。这是一条非常清澈的小河，河水不急不慢地流着，在河岸直通的地方，河水似也不忙于走完这节路程，缓缓地吟咏着前行；到了河岸转弯的地方，水流撞在了岸边的土壁上，可水流依然不急不躁，稍稍地停顿了一下，即掉转方向，循着可以流淌的道路流去。小河两岸，草木青青，花香悠悠，那马前行着，似在休憩着，似在舒缓着筋骨。又走了多远？走了多久？那骏马登上了一座沙丘，她感到大地簌簌颤抖起来，而风声也陡然劲烈了，又是四蹄腾空的一声长鸣，骏马便朝山下疾驰而去……这时候，她感觉到她脚下的大地在悠然上升，上升，而同时她头上的天空也在缓缓下降，下降，于是天和地合在了一起，乾和坤交融在一起。马头琴在远远的地方奏着一首低沉而悠扬的曲子，这曲子抑扬飞去，充塞了浑浑大千的每一个角落。
      
      　　日期：2012-04-1516:35:39
      　　“……那葛稔儿对我可是一片真心，不图我这不图我那，就是一麻心思喜欢上我这个人；我呢，前面的媳妇死了，年纪也比稔儿大着好多，能再讨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哪还有不乐意的？可那时我是贫下中农协会的，什么事都得向住队干部汇报，住队的夏队长就说葛稔儿家庭成分不好，是想拉拢腐蚀贫下中农，说什么也不同意。其实这夏队长的话纯粹是放狗屁，那小林庄住队的宋队长到咱村来看到过葛稔儿，也喜欢上了，跟夏队长一说，夏队长还去稔儿家给宋队长保媒。你们想，稔儿要想搞拉拢腐蚀的话，拉拢腐蚀一个住队干部不比我这样一个人要强得多，再说他们自己不怕拉拢腐蚀，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我又有什么好拉拢腐蚀的？他妈的，真是要糟践人什么都是由头。可那时我哪敢多辩解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稔儿嫁到了外村去。临出嫁的前一天她还找到我，抱着我好一顿哭啊。她爹妈只她一个女，她这一走，他爹妈文革时又经受不住批斗，双双喝了卤水，她家在这个村里也就绝户了，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想看她一眼都看不到了。”陈家二爷说着，自己也不由老泪纵横。
      
      　　日期：2012-04-1613:01:39
      　　她正走着，忽然觉得有一点白亮的什么扑进眼来，使她的精神翼然一跳。她定睛看去，发现在榆树的行列中有几枝细细的槐树枝条翘翘地伸出，不知为什么在剪修榆树的时候竟未把它剪掉。这些枝条上面浮着一层细细茸毛的叶子还是那般翠绿，密密叠叠，犹如一朵绿云从天外飘来停在这里，与红色的榆树形成很鲜明的对照。而就在其中的一根枝条上正泠然开放着一支洁白的花儿来，像一只玉簪，像一簇羽毛，像一捧雪，像一朵洁白的梦一抹洁白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