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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无关 图片来源:凤凰网)
2012年9月11日,对陈春芳家庭来说,一点也不亚于美国“9·11”带来的灾难。那天上午,她正在按摩医院陪儿子治疗,突然接到丈夫童江琳的电话。他被医院诊断为尿毒症晚期,若不治疗最长活不过3个月。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压断了陈春芳所有的信念和希望。
有人说,上帝关上一扇窗的同时,会打开另一扇窗。可对于陈春芳,苦难的生活接踵而来。当她终于欣喜地看到儿子能独自站立1分钟时,丈夫童江琳却倒下了。
“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严酷?花了5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让儿子站起来,以为曙光就要来了,丈夫却又倒下了……”陈春芳说:“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把一座塔快建起来了,瞬间又倒了。又如写日记,已经开始写句号了,命运又让你另起一行重新写。”
陈春芳多希望是医院诊断错误,可检查报告清楚地写着,丈夫的血肌酐高达1511umol/L,比正常人超标近20倍。连医生都说,从未看到血肌酐指标超过1000的人,还能在这儿站着的。
看着丈夫浮肿的脸,陈春芳痛不欲生:“是不是上辈子我做错了什么?即使做错了,也该惩罚我,而不该惩罚我最爱的两个人。”
偷偷以泪洗面
“是家庭的重担把丈夫累病了。”
童江琳这么年轻,为何会患上尿毒症晚期?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陈春芳都会自责不已。
自从她辞职专职带孩子看病以来,为了孩子的治疗费和家里的日常开销,童江琳一个人同时打两份工。他每天6点多起床,从汉阳坐2个小时公交到青山上班。作为武汉长城宽带的网络服务工程运营主管,他得每天骑着电动车在外面检查宽带运营,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一碗炒粉就是一顿午饭。下午下班后,他还得在网上找些私活,赚一份外快。等他回到家,往往都是晚上十一二点了,有时候一个星期都看不到孩子一次。
结婚7年来,他们夫妻俩相互搀扶着,艰难地走过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当别人在担心7年之痒时,他们依然这么深爱着,即使照顾孩子非常累,也从未吵架。过马路,他永远走在车来的方向;下雨了,他一定会给她送伞;出门前,他会削好一个苹果,放进她的饭盒里……不善言语的童江琳全身心爱着陈春芳,正如他结婚时承诺的一样:我有的,会全部给你,包括生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其实两年前,童江琳就偶尔感到疲惫不堪,浑身乏力,陈春芳多次劝他去医院看看,他都推说没事,其实,他是怕花了给孩子治病的钱。不成想,这一拖就拖成了重病。每个夜深人静时,她都偷偷以泪洗面,自责是家庭的重担把丈夫累病了。[page]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丈夫
“你不在,我怎么办?”
身处绝症的内心煎熬中,童江琳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求生,而是快速地做了两个决定:第一,在房产证上加上陈春芳的名字;第二,提出和她离婚,离婚后房子归她。
看着陈春芳每天哭肿的眼睛,童江琳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我必须在死之前,把妻儿安顿好,不能给他们留下债务。”他还拜托他的兄弟:“我走后,他们母子俩就拜托你们了。”
面对丈夫提出的离婚请求,陈春芳流着泪说:“‘夫’字天出头,你不在,我怎么办?如果没有你,我也不活了。我听医生说了,如果坚持透析,有的人能活上10年,说不定哪天你就好了。”
陈春芳的坚持,打消了童江琳离婚的念头,开始积极接受治疗。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陈春芳一个人身上。每周二、周五,是丈夫童江琳透析的日子,清晨不到7点,陈春芳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搀扶着丈夫,奔向不同的医院。儿子做康复的武汉市按摩医院,丈夫做透析的武汉市第一医院,步行只需要15分钟,她穿梭在两家医院之间,仿佛穿梭在希望与绝望之中。
童江琳每透析一次,陈春芳就担惊受怕一次。透析室,是一个离死亡很近的地方,前一分钟两个人可能还对着话,后一分钟可能就被宣告病危。在医院里,他们常常看着夫妻俩一同来看病,一个人说去交钱,然后一去不回,留下生病的人无望地等待。这样的事很多。“如果当初我把孩子送走,或者他离开我们母子,再找个好女人结婚,也许我们的人生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可这就是我们的选择,我选择了他,他也选择了我。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陪他走下去。”陈春芳坚定地对记者说。
苦难家庭呼唤爱的奇迹
“捐肾救夫,孩子怎么办?”
童江琳患了尿毒症后,陈春芳第一个念头是要为夫捐肾。她偷偷跑到医院去配型,经测试,她恰好与丈夫血型相符。可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捐肾,面临的最好结果是——童江琳没有排异现象,但夫妻俩都要常年吃药,不能干体力活。“这样的话,孩子怎么办?”陈春芳内心难免纠结。作为母亲,她必须照顾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带着他慢慢走向独立,如果难以康复,可能要养他一辈子;而作为妻子,她不能眼见着丈夫一日一日枯萎,必须赶紧想办法救他,如果进一步配型成功,她能捐肾的话,丈夫就会好起来。
这样的两难,让陈春芳夜不能寐。
童江琳得知妻子有此想法后,流着眼泪坚决反对,在他心里,孩子的康复远远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我已经活了30多年,可孩子才5岁,生命刚刚开始,路还长。”说到此,童江琳凝望着正在训练的儿子,眼神里满满装着的都是最深沉的父爱。
半年前,他们夫妻在几家医院做了登记,报名排队等待肾源。为此,陈春芳专门换了一部铃声特响亮的手机,“我害怕错失任何一通电话,每一通电话或许都是一分匹配到合适肾源的希望。但我又特别害怕接到电话,害怕接到通知他病危的电话……”
如今,生命就是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看着丈夫日渐苍白和消瘦的脸庞,昨日,陈春芳对记者说:“他现在很虚弱,如果他哪天真的不行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捐出我的肾。”“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至少,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男人现在都在我身边,无条件地爱着我。”在陈春芳看来,夫妻之间,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诺言就是欠下的债。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责任编辑:曾玉] 尿毒症丈夫,捐肾,不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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