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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阿芬(化名)
整理:曾英玲
采访时间:2006年冬
采访地点:梅城某幼儿园内
一个周末,我陪儿子到梅城某幼儿园玩耍,不经意间,一个消瘦而熟悉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难于想象,这就是当年青春靓丽的朋友阿芬。在我的一再追问下,阿芬道出了她鲜为人知的伤心情感故事。
情窦初开 遇心上人
1993年,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梅县一文化部门工作。在梦寐以求的岗位上工作,我欢快得像只鸟儿,对工作满腔热忱、一丝不苟。由于工作单位离我家足足有60公里远,因此,周末我通常都不回家,而到单位附近的一家大型书店看书则成了我周末的主要活动。
一次,在书店看书时,我认识了同样是工作单位离家较远的张枫。张枫在一间中学担任物理教师,1.75米的个头,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金边小眼镜,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味。一来二往,我们熟识了。张枫可谓是他家庭中的顶梁柱,父母是地道的耕田人,弟弟在北方一所大学读书。张枫每月的工资,除去自己吃用外,还要积攒起来支付弟弟的学费及生活费。对于自己,张枫绝对是吝啬的。他穿着朴素,但不失得体、大方。每次到书店,张枫从不买书。如果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就拿出笔记本来摘录要点。张枫自我打趣道:我现在是勒紧裤头过日子,吃饱穿暖、充实快乐就行。
渐渐地,我们的交往越来越深了。我们不仅是同龄,而且生日只差一个月,两人家境相似,性格则恰恰相反,张枫的性格比较含蓄、内向,而我的性格却比较直率、外向,职业相通,志趣相投,共同的话题自然多。我们经常交流读书心得、谈生活体验、聊工作感受、叙童年往事、讨论对人对事的看法等等。日久总生情。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们相恋了。公园里、小河边,到处留下了我们浪漫的足迹。在我与张枫的相处过程中,他从不对我发脾气。有时候我无理取闹,张枫就以诙谐、幽默一笑置之。我越来越觉得:张枫是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责任编辑:陈燕利]
阴差阳错 嫁入豪门
就在我和张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在一次单位组织的旅游途中,我邂逅了英俊儒雅的陈兵。陈兵在市里一家知名企业上班。或许是为我靓丽的外表所倾倒,旅游回来后,陈兵频频约我出去吃饭、逛街。开始,我认为: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便陈兵对我有“意”,只要我始终把他当普通朋友看待也就没有什么不妥了。于是,只要我得闲,我就欣然赴约。当然,这一切都背着张枫。久而久之,我从陈兵口中得知:陈兵上有两个姐姐,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母亲在家当专职太太,父亲在市里身居要职。每次约会,陈兵都相当豪爽大方。有一次,我不经意地说出我极喜欢古典歌曲。第二天,陈兵就将一台崭新的VCD机和一叠古典歌曲的碟子送到我单位门口,教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也分明感觉到了陈兵的“弦外之音”。这以后,我总是以各种借口婉言拒绝陈兵的热情邀约。但每每夜深人静时,我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张枫、陈兵这两个男人的身影,并将他们一一作对比:两人同样是文质彬彬、谈吐不俗;然而,一个是一分钱当两分钱用的穷教书匠,另一个是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一个需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自绘前程,另一个则平步青云,有人替他描绘好了美好的人生轨迹;一个深知幸福生活来之不易,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另一个根本不曾品尝生活的艰辛,只晓得大手大脚花钱换取潇洒与快乐。
或许,没有后面发生的一件事情,我和张枫早已携手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那是1996年2月的一天,常年患高血压病的父亲突患眩晕症,被家人紧急送往医院治疗。母亲打电话告诉我急需一笔钱方能治好父亲的病。当时的我恰巧正在报读业余的函授本科,每月的工资除吃、除用外,几乎都花在了读书方面。一筹莫展的我第一时间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张枫。可张枫同样是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平时积攒起来的钱已在两天前被他寄给了弟弟作学费及生活费,所剩无几。无奈之下,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婉转地向陈兵借钱。陈兵二话不说便将5000元钱塞到我手里,并对我说“如果还需要尽管开口……”这一“突发事件”让我顿悟到人们经常脱口而出的“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这句话的确是不容置疑的,也叫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头脑中既定的选择。
我作了两种假设:如果我选择张枫,意味着我的前半辈子极可能要继续与贫穷打交道,根本无幸福可言。因为目前我和张枫的工资都不高,双方的父母都年岁已高,迫切需要儿女扶助,而且我们还有很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假若我选择陈兵,可能状况会好一些,毕竟他的家境较好,工资高一些……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下定决心与张枫分手,接受陈兵。
尽管我的内心其实相当的不舍,但想到将来的幸福,我还是执笔写了一封长信告诉张枫我的决定……1996年年底,我带着美好的憧憬踏入了陈家。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责任编辑:陈燕利]
儿媳难做 婚姻穷途
初入陈家,丈夫对我百般呵护,公公、婆婆对我关怀备至。因我的工作单位离家较远,每天只能在家吃早餐和晚餐,加上工作较忙,婆婆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活。我喜爱吃的水果、饭菜,婆婆都留着给我回家吃。节假日,我们便一家人驱车到郊外游山玩水。我不禁暗暗庆幸:我的选择没错。
第二年,公公便将我调到离家较近的一个单位上班。这样,一日三餐我都在家吃饭。可能是婆媳常相处的缘故,我和婆婆出现了诸多不和谐。其中,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婆婆的无端猜疑。那是1997年3月的一天下午,下班时恰逢天下雨,没有带任何雨具的我呆呆地站在单位门口,同单位的一位男同事主动借给我一把伞。吃晚饭时,丈夫问我没带伞是如何回到家的,我如实相告。
结果,丈夫倒没介意什么,反而,婆婆一脸的不悦,正色地告诫我说:“以后再也不许向男同事借任何物品了。要知道,人家借伞给你是有企图的......”“妈,你怎么能够这样曲解人意呢?人家是出于好心的。况且这位男同事已是有妻儿的人。”我争辩道。“你不要败坏我们陈家的家风。”婆婆的一句怒吼令我不寒而栗,一旁的公公和丈夫仍旧不声不响地吃饭,似乎事不关己。这算是我第一次领教陈家媳妇的难做。有时候,我因工作需要,会与男同事一起外出办事,被上街购物的婆婆无意中看见了。回到家,她便向他儿子告状说:“你妻子真是不知羞耻,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面对婆婆的这番胡言,我犹如哑巴吃黄连。虽然丈夫信任我,深爱我,但在他母亲面前,他只会一言不发,丝毫不为我辩解。
久而久之,丈夫听多了,也烦了,便对我说:“以后不论是上班,还是在家,说话做事尽量小心,免得老人家猜疑、唠叨。从这以后,不论是外出办事还是上下班,我都尽可能避开与男同事同行。在家里,我默守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能不说的就不说,自己会做的事多做,比如:洗碗、拖地板等等。渐渐地,我成了孤家寡人一般,上班就上班,一下班便回家,很少跟同事闲聊,节假日也甚少出门应酬,实在推不掉的应酬,我便拉上丈夫一起去,唯恐婆婆捕风捉影。尽管我时时处处战战兢兢、“循规蹈矩”,可婆婆仍然时不时鸡蛋里挑骨头,令我无所适从。
1997年8月开始,丈夫因工作关系,经常出差,一趟短则三五天,长则十来天,这让我更觉度日如年,黯然神伤。一天,高中的同学组织聚会。接到通知,我仿佛被主人关在牢笼里的小鸟突然获准放归自然一般,手舞足蹈。聚会的那天晚上,大家久别重逢,玩得特别尽兴。我到家的时候已是十点钟。当我掏出钥匙开门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原来,门已被公公、婆婆给反锁了。怎么办呢?丈夫又不在家。也许,门是被公公、婆婆无意中反锁上的。可这纯属是我天真的幻想——任凭我怎样按门铃,公公、婆婆始终没有起来开门。夜深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想想一年来的委屈、失意,我不禁泪如雨下...... [请本文作者与本网联系 以便奉寄稿酬][责任编辑:陈燕利]
后来,只要我稍微迟一点回家,公公、婆婆就将门反锁上,即便丈夫在家,他也绝不敢为我开门。因为在父母面前,陈兵永远是个言听计从的好儿子。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麻木了。见了公公、婆婆,我只是出于礼貌地打招呼;夫妻相见,不吵也不闹,无话可说,视同路人。曾经的亲密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教人心碎的陌生。1999年5月,我和陈兵平静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签完字,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轻松。
再入围城幸福短暂
离婚后,我自愿申请到外地工作,不为别的,只为找个别样的环境散散心。2002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利军,他是一个个体工商户。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彼此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2003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和利军举办了一场隆重而简约的婚礼。
婚后,丈夫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打理生意。但再忙也罢,每天,丈夫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我料理家务,读书阅报、交流谈心等等;同样,我也会利用闲暇帮丈夫搜集、总结做生意的经验,共同探讨做生意的诀窍。渐渐地,丈夫的生意如日中天。丈夫打趣道:“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第二年,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开始,我担心女儿的降临会招来公公、婆婆的不悦。相反,公公、婆婆不但不会歧视我们母女,反而视孙女为掌上明珠,整天乐呵呵地照顾着孙女,井井有条地料理家务,让我安心快乐地工作。
万万没有想到,命运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2005年3月,丈夫在一次到惠州进货的途中,不慎连人带车翻倒在山沟里。丈夫从此离开了人世。斯人已去,可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为何,绕了一大圈,陪伴我的仍然是伤和痛。难道,这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文中人名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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