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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崔芙蓉 女 33岁 事业单位
记录人:本报记者叶可
时间:2011年10月25日
地点:楚天传媒大厦
小镇爱情故事
我的老公裴楚明比我大12岁,我俩都来自湘西一个偏远的小镇。因为离家太久,我对故乡记忆已有些模糊不清,我记得镇边有一条河,镇上古老的楼群在别的地方都找不到。
15年前,我刚中专毕业,爸妈在镇政府边开了一家小餐馆,我没有找工作,在店里帮他们的忙。
7月的一个傍晚,彩霞漫天。爸妈难得放我一天假,我和两个小姐妹在街上买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回来,心情很好,一路上有说有笑。街对面,我发现一束目光正在打量我,这名男子就是裴楚明。直到我走进餐馆,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我。
裴楚明是镇上最早的一批生意人之一,离异了。那天以后,浓眉大眼的他就经常来我家餐馆吃饭,有时是带着好几个朋友来,高声谈笑有意吸引我注意;有时则是一个人来,坐在角落里偷偷地打量我。
几个月后,裴楚明把一张便条夹在饭钱里给了我,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约会。此后碰面最多的地方是菜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假装偶遇,一边买菜,一边聊天。有时,我开心地回到家才发现少拿了菜。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我爸妈的耳朵里,爸妈很生气,再不让我们来往,但我们仍藕断丝连。
1998年3月,镇上另一户人家委托媒人来我家提亲,我非常恐慌,裴楚明比我更慌。当晚,他就独自带着礼品来到我家,央求我爸妈把我嫁给他。我爸妈说他是个离异的,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他立即从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指着自己,如果我爸妈不答应,他就死在我家。餐馆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的父母和兄弟也来了,四个人拉他,但他就是死拽着门框流眼泪,不肯松手。后来,裴楚明真的当众疯狂地把脖子割出条口子,鲜血顿时染红衣领。我们都被吓傻了,他大哥眼疾手快,夺下刀背起他就往卫生院跑。医生说要是偏上半寸,他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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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跟裴楚明一起离开了老家。爸妈要我以后别回去,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噩耗”突如其来
13年来,我没回过老家。2005年,我们的孩子出生后,裴楚明偷偷把他带回去给我爸妈看过,但他们始终不肯原谅我们。
裴楚明带我来汉后,投奔了他的一个表哥,做起了茶叶和白酒生意。因为他比我大很多,我们婚后,他一直很宠我。这么多年来,我是他的妻子,但更像是他的女儿。他笑着说他命真好,国家计划生育这多年,他却有“一儿一女”。
在楚明的帮助下,我通过了成人高考,拿到了本科学历,进入到一家事业单位上班。
我们一家人过得非常幸福,楚明对我的爱这么多年也一直未变,我们彼此一直都坦诚而信任。他的生意做得不错,但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男人,他时常迫于无奈带客户去KTV找小姐,但他只跟小姐喝茶聊天。我问他动心不,他笑着说:“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只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
2009年8月份,一向健康的他突然出现不明原因的反复发热,经常头晕。后来我跟他一起洗澡时,摸到他颈下长了一个硬硬的肿块,他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咬肿的。我督促他上医院检查,他口里说去,一忙又把这事搁到了脑后。
一个月后,我下班回家,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事似的堵得慌。回家路上,右眼皮跳了一路。到家是晚上7点钟,屋内黑灯瞎火,等我把灯一打开,就被吓得一跳——一向比我晚归的楚明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满是烟头,他眉头紧锁,看到我,竟露出似笑非笑又像在哭的表情。我忙问他怎么了,他使劲地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在我怀里,随后“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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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一会,他告诉我他得了癌症。我看到他在某知名医院做的检查报告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我抱住他说:“没关系的,不是还要复诊嘛,说不定诊断错了。”他流着泪说,“没有用的,我问过医院一名熟人,很可能就是这样子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楚明号啕大哭。
哭了不多久,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坚定地抱着楚明说:“老公,你说吧,你还有些什么愿望,剩下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去实现它们。”楚明低头想了一会,说了一二三点,如想外出旅游等等,像交待后事一样。说到第四点时他犹豫了,在我的鼓励下,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我有点后悔,我以前没找过小姐,你就让我试一次吧……”
顿时我惊呆了,心情由哀转怒,再由恨转恼,如打翻五味陈酿。我气得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手到他脸边,却变成轻抚,“好,我答应你。”
我给楚明的几个朋友打电话,请他们陪楚明去找小姐。他们听后都十分震惊,得知原由后,其中一个人忍不住说:“嫂子,你真是好人。”而我只能幽怨地叹气。
几天后,我开车送他们一行人出发了。看着他们进了某家娱乐城,我心如刀绞,感觉上刑场赴死的人是我自己,可就算老天要拿我的一命换楚明一命,我也欣然允诺。他是我从少女时期便深爱的男人,失去他,我今后该怎么活下去?
坠入欲望深渊
在陪楚明度过生命最后时刻的那段日子里,我把儿子放到了他表哥家(暂时没告诉儿子),然后和他到欧洲旅行了一个多月。在旅馆的落地窗前,我多次抱着他说:“我多么希望得癌症的人是我啊,这样,我今后就不用忍受这漫长的一生。”他则一如既往、宠溺地看着我,强笑着说:“傻丫头,我也不想啊。”然后,我们微笑着拭去对方脸上的泪水,那种宛如世界未日的爱让我们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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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底,我陪楚明去做了一次复查。为了结果更权威,我们去的是武汉市最好的一家医院。结果喜从天降,这家医院的鉴定结果推翻了前一家医院的检查,此前的癌症竟是误诊,楚明死里逃生了!我们禁不住又一次地抱头痛哭,回家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一路傻笑。
当晚睡觉时,我突然恨意上来,想起楚明出去找过小姐,竟不愿跟他同床共枕。他十分内疚地告诉我,可能是当时觉得人生太意外,过于伤心,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他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此后,我便把这个事淡忘了。
但其实楚明骗了我,丑陋的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他尝到寻欢作乐的乐趣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去年到今年,楚明出去玩过不止一次,我在他的包内发现了避孕套,而且他还跟其中一名小姐保持着长期的联系,并多次光顾对方。以前,他会跟我讲他陪客户娱乐时坐怀不乱的事,现在他却只字不提,他再也不是那种“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男人了。
前晚,当楚明再一次晚归后,我忍无可忍地一再逼问,楚明终于亲口承认了他陪客户时,确实跟小姐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我要楚明今后必须断绝跟那些小姐的关系,他坦言很难,“这事很上瘾。打个比方吧,你需要如厕,街边有公共厕所,价格也不贵,难道你还非得憋回家再尿?”
我惊呆了,不知他怎么突然能冒出这些低俗的思想!难道一次误诊,就能让一个负责任、自我高要求的男人变成另一个人?他仍然爱我,但他这种如吸毒般的上瘾,则把追求纯洁爱情的我推向了痛苦的深渊!我恨那次该死的误诊,也恨自己当时亲口答应了他。(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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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好底线
陈德容是我喜欢的一名香港演员。很多年前,她演过一部名叫《梅花烙》的片子。片尾,饰演女主角的她得知相爱的男主角将被斩首,遂痴情赴死。当男主角在他人的求情下获得特赦回家,女主角已经殉情,两人从此阴阳相隔。
上面说的是电视剧,再谈谈现实生活。据新闻报道,60年前,一对新婚夫妻失散了。女方坚信男方一定会回来,男方却误以为女方早去世。他们再见面时,女方仍形影相吊、孤身一人在等候,男方则已另娶妻子,儿孙满堂。一生守候付东流,三人相见,情何以堪?
这些,都是命运开的玩笑。你我俗人,又有多少人可敌得过命运的玩笑?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在遭遇这种“黑色幽默”时,坚持自己的生活原则和做人信仰。若此,也许裴楚明“临终”前的愿望就不会是如此低俗不堪,放纵自己,以至于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地上了瘾,让劫后重生的喜悦很快又转向了纵情难收的悲歌。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就难以关上了。无论何时,楚明都不应让欲望攻占了自己理性的底线,而深爱他的崔芙蓉也不应去推波助澜,帮他实现低俗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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